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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昭把紫姬手里的一盆肉骨头接过来放在地上,一边摸着牧羊犬的后背看着它大口的啃肉一边笑道:“我正发愁该给血点儿吃什么呢。当时出来的时候太匆忙了,都没给它带肉干。没想到你居然能混进这里来?你可真有本事。”
“刚好在驿馆做事的一个人今天有事没来上工,我就借着他的名头混进来了。但是不能多呆,时间长了怕有人会发现。”紫姬也蹲下来看着血点儿吃东西。
“你可真行,把那两个人丢到我们进京的官道上,就等着被容晖发现呢吧?”容昭小声笑道。
“当然,这是最后两个人了,再不把动静弄得大一点,那皇帝老儿还以为肯定还想着息事宁人呢。”紫姬冷笑道。
“嗯,这回好了,他想息事宁人都不可能了。你是没见张万寿给吓得,脸色惨白惨白的!说话嘴都打哆嗦。哈哈……”
“这还是公子您的药好用。”紫姬笑着扶着容昭起身来,两个人去桌子跟前坐下。
容昭笑了笑,接过紫姬递过来的粥碗,忽然又问:“那只蠢货怎么样了?”
紫姬自然明白蠢货是说的盛穹,因笑道:“还行,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很听话。而且体力是真好,一个人能顶五个人用。”
“这混蛋也就这点好处了。”容昭笑着摇了摇头。
“公子,他以后几归我了?”紫姬小声笑问。
容昭警觉地盯着她,反问:“你什么意思?”
紫姬嫣然一笑,凑近了容昭悄声说道:“奴婢能有什么意思啊,就是问问您的意思。”
“要奴役,要差遣,随便你。别的都不行啊!”
“您要留着自用?”紫姬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啧!”容昭无奈的笑了,他伸手点了点紫姬的脑门,“他是我姐姐的,不许打他主意。”
“啊?可……”紫姬看了一眼安心吃东西的血点儿,知道外边没有乱七八糟的人,于是放开了胆子小声问:“您的姐姐不是马上要进宫了吗?”
“可是你没看见皇上都一把年纪了?他还能活几年呢?我姐姐今年十九岁,过了年也才二十岁。大好青春大好时光要跟一个糟老头绑在一起……”容昭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嘲的笑道,“我不认为这是什么好事儿。”
“可……就算是公子您不看好他们,这宫门一入深似海,难道您还想把皇妃弄出来再嫁不成?”
“将来的事情谁说的准呢?总之,你不要打他的主意就对了。”容昭点了点紫姬的鼻子,叮嘱道。
“明白啦!”紫姬轻声笑道。
“对了,京城这阵子有什么动静?”容昭的脑子里闪过肃王赵润急匆匆进宫的身影,皱眉问。
紫姬笑道:“没什么动静啊,大家都在忙着过年的事情呢。官阶低的忙着送礼,王公贵族忙着收礼,圣人的那一句‘礼尚往来’足以把当前京城的状况给说的清楚明白。”
“嗯,没什么特别的就好。”容昭缓缓地点了点头,又问:“我那个亲娘舅是个什么状况呢?”
“叶慎之,一个左右逢源的粮商,以贩卖晋米为主,另外也做一点香料和皮草生意,有时候也倒腾玉石,总之是个很能赚钱的人。在这繁华的帝都中有两处宅子,帝都城西北还有一处花园子,虽然不大,但修缮的也挺精致的。他跟户部左侍郎钱谦中的关系不错。把自己庶出的女儿送去给钱侍郎做了第六房小妾,现如今正得宠呢。”
“把女儿给人家做第六房小妾?这人肯定是个惯会讨人欢心的哈巴狗儿。”容昭鄙夷的哼道。
紫姬笑道:“公子怎么会这么想?其实这种事情没什么奇怪的——户部左侍郎可是刚好管着这些商户,别说叶慎之这样的商人,比他更厉害的一些专门给宫里以及御药房御膳房做生意的皇商也都愿意巴结他们呢。这个叶慎之能把自己庶出的女儿送进侍郎府,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他呢。”
容昭冷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即便穿越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十多年,他还是接受不了拿自己女儿换前程换富贵甚至是换生意这样的事情,更接受不了嫡出子女和庶出子女之间的差别。
“公子,时候不早了,奴婢得退了。”紫姬看了一眼窗外,冷清清的月光照在窗户纸上,映出一片青白之色,外边隐约有风声,细听还有人说话的声音,应该是当值的小吏在外边走动。
“哎呀,你的脸……”容昭回头找那张被自己撕下来的面皮。
“这儿呢。”紫姬从自己的袖子里把那张面皮拿出来朝着容昭抖了抖又背过身去把那张假脸贴好,在转过身来时已经恢复了年轻小吏的模样。
容昭见了,又忍不住走过去用手轻轻地摸了摸,点头道:“不错,这个办法可以给那只蠢货试一试,这样他就可以有个新身份在帝都城混了。”
“公子放心,我一定把这事儿办好。”紫姬又朝着容昭抛了个媚眼,然后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世子爷早些休息,小的告退了。”
容昭从荷包里拿出一块银子丢到紫姬的怀里,含笑道:“辛苦了啊。”
“多谢世子爷赏。”紫姬有模有样的又作了个揖,方退了出去。
容昭转身靠到床上把牧羊犬抱进怀里,一边顺着它的毛一边叹道:“血点儿,如今又只剩下咱们爷儿俩了。今晚爹可以抱着你睡了,咱们俩相依为命互相取暖……”
牧羊犬似是听懂了主人的话,欢快的扬起下巴去舔容昭的脸。
“行了,行了,别闹了。老子不跟狗搞基,赶紧的睡吧。”容昭把狗头按在怀里,伸手拉了被子盖在了自己身上。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牧羊犬被尿憋醒,不得不从主人的被窝里爬出来跑出去撒尿,容昭也顺带着被弄醒了。房门被血点儿给扒开,一阵冷风吹进来,容昭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把身上的被子裹紧。此时炭盆里的火也已经灭了,暖色的晨光透过古朴的雕花窗棂照进来也不能缓解屋里的寒冷。
原本说早晨过来叫自己起床的容晖并没有出现,应该是一夜没回来。人家有亲亲的王爷外祖父在帝都城,跟自己这个只有一个堂舅而且还是个生意人的就是不一样啊!容昭睁着大眼睛忍着尿意默默地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