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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七人之间的契约并不是像梦渊他们那样的同心结,金兰谱,而是一种类似于传导心意的契约,在主神处被称为阵契。是一种一定范围内用以传递讯息的契约,而在传递相互间感受上则差了不少,也没有相互承担伤害的效果,相应的,同伴的死亡,惩罚也轻一些。
这双方的较量,到了这个份上,就像是一座达到了平衡的天平,虽然似乎再加一把力,就能够让天平向自己一方倾斜,但偏偏梦渊缺少强有力的远攻手段,而天玑天权又奈何不了轻功绝顶的梦渊。
以手为刀,梦渊划出了一刀弧线,凭着镇海伏波式的巧妙,将呼啸的剑气隐隐拨开。他的双手练有断金指的功夫,和对方的无形剑气硬捍,都丝毫无损。不过打到这个份上,他也已经有了去意。
身形微微后仰,在天权与天玑吃惊的眼神中,梦渊的身子就像一只雨燕般飞出了山道,紧接着一个细胸巧翻云,在空中翻了个身,就那么滑出了七八丈去。
“用暗青子”天权说着,手中多了几只小小的铁笔,一窝蜂般飞射梦渊。本来梦渊身在空中,怎么也躲闪不开这内蕴内家真力的暗器,却只听嘭地一声轻响,在梦渊的两肩后侧,弹出了一对羽翼来。
梦渊一双上臂轻轻一夹,就像是一只鸟儿拍打了一下翅膀,在空中猛地上升了三尺有余,他双臂连续拍动,只是瞬息功夫,就化作了天权两人眼中的一个小点。
梦渊和浩然队三人在华山打得如火如荼之时。川地青城山下,来了一名面胧轻纱的女子。这女子身形高挑,体态婀娜,虽然看不到容貌,但那双露在外面的剪水明眸,却给人以无限的遐思。她披着一件雨过天青色长袍,在腰间扎了根五色丝绦。
在她的背后背着一柄长剑,佩着绿鲨鱼皮剑鞘,剑柄式样古朴,像是一柄锋利的古剑。
虽然剑未出鞘,但她身上却透出一股子清冷幽远的气势,这股气势落在剑术行家的眼中,就能看出这名女子分明是一名剑术有成的高明剑客。
这名女子的到来,并没有受到当地住民过多的关注,只因为这里从来不少武林人物。
青城山,自古以来就是道教的发源地之一,与剑门之险、峨嵋之秀、夔门之雄齐名,有“青城天下幽”之美誉。久居蜀地之人,更是知道在青城山中,有一年代久远之武林门派青城派,在武林之中曾经名动一时。如今时过境迁,今日之青城派,虽然不如以往之兴盛,但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烂船也有三根钉,在正道武林之中,依然有着一席之地。青城派掌门余沧海,更是改良了其师所创的松风剑法,虽然人品有些受人诟病,依然不失为一代宗师的身份。至少在蜀地,青城派是一流的门派,门下有弟子过百人。其中部分已得余沧海真传,其中的侯人英、洪人雄、于人豪、罗人杰被称为英雄豪杰,青城四秀,武功心计,均是颇为了得。这令上至余沧海,下至一干普通青城弟子,都颇为自得,常以蜀中第一大派自居。行事也益加嚣张跋扈起来。
不过数月之前,余沧海自衡山归来后,却一直心中惴惴不安。
“悲愤交加”
只是因为一念之差,自己唯一的儿子,居然死在那福威镖局少镖头林平之手中。想我堂堂青城山松风观主人,赫赫有名的一代宗师,居然被一个无名小卒杀了儿子,绝了苗裔,这岂可忍得?
却没想到世事多舛,明明只是碾死一只蚂蚁的事,却生出了诸般事端出来,偏偏杀出个华山派,不仅硬收了林平之去,还暗中下手,杀了几个青城弟子,劫走了林震南夫妇。让青城派丢了好大的人。他并不明白劫走林震南夫妇的是天玑等人,而是将这笔账算到了华山派头上。
本来余沧海并不怎么忌惮岳不群,但当他想找岳不群晦气的时候,却看到岳不群和浩气盟的天权等人在一起,交谈甚欢。很吃了一惊的余沧海当时就被镇住了,带着一干弟子,灰溜溜回了松风观。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余沧海是老江湖了,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除了关注江湖动态,便是约束弟子,闭关练剑,并交结友好。不过他为人实在不怎么样,一直没有什么有过命交情的江湖朋友。几个月下来,唯一的收获,便是结交了同样恶了华山派的塞北明驼木高峰,当了青城派的上宾。
这是春光明媚的一天,有道是阳春三月,杂花生树,群莺乱飞,端的是无限生机。但对大多数人来说,春天却是最让人困乏的一天。
吃过了午饭,贾人达,罗人杰两个,靠座在门房中。
“呵欠,罗师兄,昨天咱两个守了大半夜,今日还不得安宁,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贾人达道。
“还不是怪我们两个学艺不精,在华山派令狐冲那小子手下出了丑么。哼,话说回来,人英,人雄师兄两个昔日不一样在令狐冲手底下吃过亏,凭什么只罚我们两个。”罗人杰咬了咬牙道。
原来这两个便是在衡山酒楼上遭遇令狐冲和梦渊,露了一手屁股朝后平沙落雁式的青城弟子。经过仪琳的一番描述,这两个家伙一时成了武林中的笑柄,在青城派中的地位也是大跌,尤其是罗人杰,从四大弟子,落到了看门弟子的程度,对华山一派的愤恨,当真是一时无二。
“那令狐冲是江湖中的一号人物,华山派的大弟子,我们两个在他手底下吃亏,虽然丢人,却并不冤枉,都是因为师父这番回来心情不好,正遇上我们两个出气筒而已。我贾人达本来就是个庸才,倒是罗师兄你,一直受师父宠信,如今落到如此地步,让人好不心寒。”
罗人杰重重地哼了一声,却没有再理会贾人达,而是将目光望向了远方。
“贾师弟,好像有人来了。”
“这个时候,还会有什么人来,嗯?”贾人达有些迷糊地抬起眼来,向着罗人杰指的方向望去,却看到道路的尽头,出现了一名女子的身影。
迎面吹来了一股清风。
这是三月时分,刚经历了严冬的森寒,本来这万千生机的绿意中,徐徐走来一名体态婀娜的女子,乃是充满了诗情画意的一幕。但是在这股子清风之中,却隐隐蕴含着一股子寒意。
“不对,有些邪门。”这两人中,罗人杰的武功明显高了一头,他呼地站起身来,握住了身边的长剑。
那是一种从心底最深处冒出来的寒意。罗人杰记得,在几个月前,当师父得知爱子之死的那一刻,他也有类似的感觉。
“我去看看,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对,立刻去报告师父。”他使劲握了握手中的长剑,从这柄长剑中,他找到了一分勇气,在关照了师弟一句后,他迎了上去。
那女子来的速度很快,只是一转眼就到了跟前。
轻纱蒙面,背负长剑,肌肤白皙之中,带着一抹淡淡的红晕,这是一个极为美丽的女子,如是在平时,罗人杰可能还会上去调戏一番。但是在这一刻,他却完全没有这个心思。
冷,好冷!那个女子走得越近,那股子寒意就越盛,一丝丝的寒气,像是一把把无形的小刀,直向他骨子里钻去,他似乎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血液,乃至骨髓,都在一寸寸,一分分地凝结起来。
他体内的内息,飞快地运转起来,但在减弱了身躯部分寒意的同时,那股子寒意在体内以不可遏止的速度扩散开来。
“得得得得”他的牙齿不受控制地交击着,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而在这时,那个女子出声了。
“这里是松风观?”
她的声音低沉而甜美,但听在罗人杰耳中,却包含着几乎不容抗拒的威严。
“不。。。。。。错。。。。。。”他哆嗦着答道。
“这里的观主是余沧海?”
“正。。。。。。是。。。。。。”
“他可在观中?”
“在。。。。。。”
“好,那你可以死了。”
这女子抬起手指,以两人根本看不清的速度,点在了罗人杰的喉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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