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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渊小心地陪着,说些晏七生平轶事,他两人虽然有着几十岁的年龄差距,性子却是极为投契,若论亲密,甚至还在他和几个师傅之上。缅怀这位亦师亦友的老友生平,以梦渊之深沉,亦难免真实的感情流露,哀思难抑。
“梦某与晏先生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先生临行之时,留下三件东西,分别是先生的信物,先生昔日所用的长剑,及先生一生所学的心得。此番先生叶落归根,这三件东西,也当一并归还。”
梦渊说着,便将晏七留下的白玉戒,七星剑和那本名为《守宫录》的阵法秘籍拿了出来。
晏鹏举一怔,看向梦渊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温和,如果说先前他的态度,只是在面对一个年轻的强者,和缅怀自己多年分离的兄弟的话,那么在这一刻,他看待梦渊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在武林中,师徒关系,是一种足可以与血亲关系相比拟的关系。有道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如果说先前晏鹏举只以为本名为晏鹏远的晏七和梦渊关系一般,但看到梦渊拿出了他的扳指,兵器和一生的心得的时候,梦渊的身份就改变了。
“衣钵传人!”
什么是衣钵传人,就在徒弟学功夫地时候,师父不光是在一旁看着,细心指点。还要在徒弟最初练功的时候,每天花力气,给徒弟调养身体,按摩穴位,疏通血脉。什么事情,武学原理,自己的比武心得,都要讲得清清楚楚。
一个武林人物可以有多个弟子,多个儿女,但是衣钵传人,永远只有一个。对武者来说,自己的衣钵传人,绝对是比亲儿子还重要的。
晏七一生无后,梦渊就是他的衣钵传人,又是这么一个深不可测的强者,这样的一个人,护送晏七的骨灰回乡,交给家里的族长,自己的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晏鹏举是个老江湖了,又是一群兄弟的大哥,别人不清楚,他又怎么会不懂?
这一方面是老七把自己的弟子托付给家里,一方面也是给自己家里引荐了一个强援啊。
“贤侄且慢。”
他伸手拦道:“七弟的归宗,乃是我晏家的大事,贤侄更是一派之尊,如此大事,岂可就此交接?贤侄今日暂且歇下,明天一早,晏某当与兄弟们一起,迎接七弟回家。”
“如此便麻烦世伯了。”梦渊行礼道。
“呵呵,贤侄有些生分了,贤侄与我七弟既然有师徒之实,便不是外人。晏某托个大,贤侄可与南宫贤侄一样,称晏某一声伯父吧。”
梦渊当然不会介意去结交这样一个实力深厚的大族,于是一声伯父一叫,梦先生和晏家之间的关系,自然就亲近了一层。
有了这层关系,在坐的五个人之间的话就说得更直接了些。南宫师兄弟和晏老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有些类似于子侄,加上了梦渊和念无常,这一桌五人,每一个都不是凡物,气氛愈加地热烈起来。
“可惜春雷小子出去了,等他回来,一定让他跟贤侄好好学一阵子。”晏鹏举道。
“晏世兄家学渊博,梦某自当亲近些许。”梦渊呵呵笑道。
“晏伯父,春雷还没有回来么?”万斯同问道。
“算算时候,他也该回来了。”晏鹏举皱了皱眉道。
“听说晏师弟去追那贼子了,不若我去给他打个接应吧。”南宫敬笑着站起来道。
“咦。”梦渊忽然轻咦了一声,望向了晏鹏举。
“是犬子回来了。”晏鹏举放下了手中的茶盅,茶盅的底座陷入了坚实的桌面之中一分有余,本体却是没有丝毫破损。
“父亲,哦,你们也在。”茶室的门再次被打开,走进来一名三十岁上下的青年汉子,这汉子身形有些?c削,却是丰神如玉,风采照人,他头戴黄色儒巾,披着一身黄色的长衣,皆是麻布所制。看上去像是一个儒雅的书生。看到了晏鹏举和万斯同等人,他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唯一有些异常的,是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像是常人跑得急了一样。
“坐下。”晏鹏举微微皱了皱眉,右手食中二指探出,搭上了儿子脉门,这一瞬间,他的手指就像是两根柔若无骨的丝线一样,只是随手一伸,便绕捏了个结实。
“铁琵琶手,你和那人动手了,他人呢?”
“被他跑了。”这俊朗汉子正是晏鹏举的爱子晏春雷,听到父亲询问,他脸上微微一热道。
“说说看。”晏鹏举沉声道。
“那贼子胆子不小,我沿着路赶了一个多时辰,在三十里外的一处茶肆追上了那厮。他看我一身黄麻衣,便问我是不是晏家的人,我说是,他就突然出手了。我用金刚铁腕的功夫接了他一下。”说到这里,晏春雷有些尴尬,显然就是这一下,他是吃了个小亏。
“就这样,我和他就动上了手,那人的身手很不错,招式不复杂,却异常地简练实用。我和他过了七八招都没占到什么便宜,我就用剑了。”
“本来他绝不是我们晏家风雷剑法的对手,不过他身上有一件很厉害的暗器,有些像是传说中的暴雨梨花钉,在眼看要伤在我剑下的时候突然发动。我躲闪的时候,被他跑了,他的那匹马很不错,更可恶的是他还用飞刀射伤了我的马。”晏春雷恼火地道。
就这样,晏春雷眼睁睁地看着大盗云中鹤从他手底下扬长而去。
梦渊听得很有些哭笑不得,在原著中,这位晏大公子就是个茶几上的杯具,明明有着显赫的家世,不错的性情,高明的武功,却因为世家子弟的那一分高傲和江湖经验的欠缺,在面对强敌时不知进退,最后败亡在甘明珠剑下。更可悲的是,他败亡时,身上还带着前去迎亲的信物。
从晏氏父子两人的表现,梦渊更是看出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听晏春雷的描述,似乎是云中鹤败在晏春雷剑下,落荒而逃。实际上,这一战吃亏的却是晏春雷。在晏家集周边,他的这一身衣服实在是太明显的招牌了,别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晏家的人。说好听的,这是艺高人胆大,说难听些,这叫张扬和自曝身份。只是这一身装扮,在一开始就失了先机,被人偷袭那叫活该自找的。和人动手时,明知对方是贼人,偏偏要讲规矩,要和对方空手过上几招,才拿出自己的绝技。和梦渊直接开花神七式吓人相比,实在是太不成熟了。更不要提被人伤了坐骑之类的乌龙了,别人打不过你,自然是三十六计走为上,难道还和你死磕不成?
结果对方毫发无损逃之夭夭,晏家大公子却在亮了招牌情况下,被人震伤了内腑,还伤了坐骑,这无疑是又为晏家丢了一次脸,也难怪晏鹏举脸色不好看了。
果然晏鹏举微微叹了口气道:“春雷学艺不精,倒是让三位贤侄见笑了。”
“那贼子居然能从晏师兄剑下逃生,还真是命大。”万斯同道。
南宫敬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好在如今有了那贼人的样貌,晏老弟也和他照了面,总有再找到那贼的一天。”
他这话却有些虚了,云中鹤之所以敢在附近游荡,乃是因为心有不甘,且小看了晏家的实力而已,如今败在晏春雷剑下,再继续逗留,就真的是不知死活了。能够纵横数州之地,甚至冠上钦犯的头衔的云中鹤,又岂会如此不智。
“晏世兄只是少了些江湖历练而已,以晏兄的才智武功,只需要在江湖中历练一番,再撞上那贼子,就是那贼子的死期。”梦渊淡淡地道。
“贤侄之言,果然是一针见血。”晏鹏举闻言,面露喜色道:“春雷,这位是你鹏远七叔的传人,南海金乌门的梦贤侄,按关系算起来也是自己人,他虽然比你年轻几岁,却已经是一派掌门,你们兄弟多亲近亲近。”
“可是已离家四十余载的七叔,他老人家可好?”晏春雷虽然江湖经验有所欠缺,性子却是温润祥和,颇有几分君子如玉,冷暖自如的风采,闻言微微笑道。
“晏长老已然离世,梦某此行,便是送他归乡。”梦渊答道:“梦某虽然另有师承,晏长老却和梦某有着师徒之实,他此番辞世,梦某应效弟子之劳。”
“如此说来,梦兄弟也是自家兄弟,来,我们亲近亲近。”晏春雷微微一笑,伸出手来,表示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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