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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轻牛好汉的万赏!上月底的时候因忙没有看到,此时补谢,也祝好汉新春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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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东都护府,汉城府,白虎节堂。
自从身边多了一位尽职尽责的“秘书”,这位田虎麾下的伪尚书每天都会把公文分得十分仔细,轻重缓急一目了然,直叫王伦在处理政务上,顿时顺心了许多。
不过就眼下来讲,程序上的优化,并没有让这个安东都护府的创始人看上去要轻松些。此时,王伦正皱着眉头,望着一幅半岛地形图暗暗出神。
“天赐,倘若换成你,此时放着一顿大餐在跟前,还会分出神来,盯着路边的野食垂涎三尺麽?”
听到王伦有感而发的这句言语,再联想到他对着发呆的物事,李天赐心知新主公定是在处理女真人的问题上有了烦恼。
他天天在白虎堂行走,心中自然早便有底。其实并不怪王伦杞人忧天,而是这段时日女真人表现得实在是贪得无厌,毫无节制的蚕食着两界之地。两国之间的摩擦,或者说女真人和梁山安东都护府边军之间的冲突,业已上升到了近千人规模,而且频率激增,朝着越来越频繁的趋势发展。要不是王伦一直压着,梁山泊边郡节度使王焕和张开早就要甩开膀子跟这厮们见个分晓。
“主公,以我之愚见,虽说大餐放在面前,但离我们最近的这伙人光闻得到香味,偏偏吃不到啊!小弟曾听高丽土人介绍,这伙人茹毛饮血,打生下来便一无所有,原本处境连破落户都算不上。此时看着原本同他们一样涂满兽脂的同伴换上锦衣华服。坐拥数不过来的奴隶,躺在契丹人繁华城池在里面吃香喝辣,他们能不眼红?如此哪怕是路边的野食,也总比没得抢要强啊!”
王伦背着手,并没有动作,半晌丢出一句硬邦邦的话来:“野食别看粗陋,那也是能噎死人的!”
李天赐见说,心中有些着急,想了想,还是进言道:“主公。如今咱们在倭国以及大宋两面开战,若是换成寻常小国,早吃不消了。亏得主公五年磨得一剑,咱们眼下才能打的有声有色。但若此时再加上一个将契丹人打得奄奄一息的大金国,咱们恐怕力有不逮啊!故而小人斗胆,请主公在北面的战事上,务必要以克制为主。起码在咱们跨海支援梁山本部的大部队返回汉城府之前,不宜大动干戈啊!”
李天赐是诚恳的,毕竟老东家亡国的惨状犹历历在目。古人云治大国如烹小鲜,稍微不慎,就会砸锅。他打心眼里不想,看着梁山泊走上昙花一现的大晋国之老路。
其实自归顺梁山这段时间以来。李天赐跟王伦的关系越来越融洽,这个曾经差点走投无路的人,又焕发了强人生涯的又一春,他可不想再经历一遭死去活来的人生惨剧。
“天赐。三面国战,我又何尝不知是庙堂大忌。可如今风云变幻,宋、金、倭都把矛头对准我新生之梁山泊。你我就是缩头,也不是想缩就能缩得回去的!”
王伦慨然一叹,既然命运要在这种时刻给他和梁山泊以最大的考验,除了积极面对,哪有甚么巧好讨?
回头想想,王伦生出些感喟来。人人都想抢头把交椅来座,须不知坐上这个位置,压力和责任绝对是成正比的。而有些时候,决定再难,也得你来下这个决心。
“金参军此时也不知见没见到契丹那个昏君!”王伦话锋一转,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他感觉到眼下梁山泊在辽国的情报基础等于零,将来梁山真要与女真人刚正面,绝对少不得契丹这个酱油郎的身影。
看来有些事情,现在就要提前着手了。
李天赐闻言,抬眼望了王伦一眼,突然意识到了甚么。他心里暗忖道:如今最重要事情,莫过于是正在进行中的京东反朝廷围剿之战,偏偏王伦看上去并没有多担心的模样,反而把注意力都放在对北战略上。这种反应足以证明两件事,要不就是,田虎当年求之而不得的许贯忠真有经天纬地之能,足以应付偌大场面。要不就是,王伦……早已做好了和女真人硬碰硬来一场的准备。
突然明白这一点,李天赐额头上不由冒出几点豆大的冷汗来。乖乖,一口气吞并了当世头号军事大国过半疆域的势力,这位新主公也敢与他杠一杠?都说梁山白衣王秀才天不怕地不怕,如今……真算是见识了。
可气魄归气魄,可千万不能蛮干呐!试问当世有几个国家,能禁得住宋、金、倭三国夹攻?事实明摆着,一个金国就让不可一世的契丹人奄奄一息了,何况眼下还有大宋和倭国从旁助攻,哪怕他们相互之间并不知情。
“罢了,不看了,回家吃饭!”
就在李天赐还想说点甚么的时候,王伦却不想说了,只见他略微活动了一回筋骨,就要出堂,只是没走几步,忽见他回头问道:“妻小接过来还习惯罢?”
李天赐略微一愣,有些赶不上王伦的节奏,“习惯,习惯!咱们自家的地儿,哪能不习惯!”公务上有分歧,并不代表他就不能和主公搞好私谊。更何况他还知道王伦不是个虚套人,肯问你就表示真关心你,你要提困难他肯定能给你解决。
但李天赐此时压根不想提甚么困难,虽然家里那个没见识的婆娘天天闹着要搬家,说甚么一个抄抄写写的书办夹在梁山那些老人的宅院中间不尴不尬,害得她出门见了谁的家眷都得陪小心。
这败家娘们,懂个屁!
“有甚么不方便的,直接跟我说,你我之间,不要太见外!”王伦点了点头道。
“一定,一定!主公先回去罢,小弟整理一下文书,也回去的!”在王伦面前,李天赐自然要表现一下,就没哪天他比王伦先走的,毕竟没有勤政的主公不喜欢勤政的手下。
王伦见说笑了笑,朝李天赐点了点头,便往堂外渡步而去,哪知还没出门,正好迎上焦挺和史进联袂而来,当先这莽汉并不是空手,而是捧着厚厚一堆文书,史进手上倒是没有太多东西,只有几份文公。
王伦见天都快黑了,还有事情上门,估计轻不了。而这两个人走在一起,必然不会是同一件事,不然史进断然不敢要焦挺给他当搬运,王伦当即停住脚步,望着两人道:“大郎先说罢!”
“哥哥,征倭军北路军吴监军传来最新军情,拓俊京在九州岛北部和倭寇诸蕃联军打了一场大战,最后连吴军师的直系骑兵营都出动了,结果还是全军伤亡过半,不过好歹还是以惨胜告终,阵斩倭寇主力八千三百一十二颗首级,无一俘虏。眼看已无余力继续进发,吴军师向都护府紧急求援!”史进言语顺畅,显然事先看过战报。
战损比接近二比一,还是拓俊京这个“不世出”的名将担当战事总指挥,其中还有代表高丽土著最强战力的前蕃落军一个骑兵营参战,看来倭寇真谈不上是甚么软柿子。不过王伦没有着急说话,只是用目光示意史进继续。史进会意,接着道:
“房监军传来军报,征倭中路军进展顺利,自登陆起基本没有经历过甚么恶战,正照预定计划行动!不过,房监军对主将李之奭颇有微词,认为他用兵……太过讨巧!”
讨巧,就是没担当,房学度虽然没有明说,但王伦却一听便明白了。综合两路大军的情况看,倭寇能轻易集结上万大军和拓俊京决战,有策应职责的李之奭不可能一点责任都没有,起码他若是把该做的都做了,真给倭寇施加了足够的压力,拓俊京那边就不会差点栽个大跟头。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是脑袋指挥手脚,不能让手脚影响脑袋。房学度这个监军我事先的确叫他不要多说话,但并不是叫他不说话。你原话告诉他,我想他知道该怎么办的!”王伦说完,沉吟片刻,继而下令道:
“拓俊京那边,叫他原地休整,暂不考虑新的攻势。趁着这个时间,将重伤员和战死者遗骸送回都护府腹地。你们兵曹要和水军协调好,做好往来接应工作,另外就重伤人员的安置以及抚恤事宜,现在就要开始着手,不能亏待这些为都护府流了血的老兵,以至于叫援军寒心。至于援军,就从抵达济州岛的高丽新军中,给拓俊京紧急派遣两万援军。另外组织十个营的新兵,派到房监军麾下!记住,是派给房监军直接指挥。这就算是先给李之奭提个醒罢!”
史进一一记下,表示马上下去执行,王伦点点头,目送他出堂而去,才望向焦挺,问道:“京东来的?”
“许军师送来的!”焦挺从文书堆中取了一封信,着重强调道:“宋万哥哥写给你的亲笔信!”
“宋万兄弟如今也会写信了?”尽管被一茬茬的烦心事压得喘不过气来,王伦和许贯忠一样,都懂得苦中作乐的重要性。只见他接过信来便撕,同时望着李天赐玩笑道:“今日咱们两个看来是又要落埋怨了!”
李天赐表示理解的笑了笑,只是暗忖自家那个婆娘自然是泼辣,难道程郡主也会嗔怪主公不成?不过无论是不是开玩笑,王伦这句话直把两人的关系拉得很近。
就在李天赐自觉上前分拣起许贯忠送来的详尽战报时,王伦也不说话了,直抖开宣纸,聚精会神的读了起来,忽然间看到一个名字跃入眼帘,不由惊讶道:“谁?张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