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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七从来没有想过用这笔交易逼迫纪卿做什么,他刚刚不过是想告诉她。
“我和你父亲交易,不过是为了换取你的自由而已。”
难道自己想错了么?还是你从来没有想过离开那个家。
莫七没想到纪卿会倔强到用伤害自己来威慑自己,当纪卿手腕被割破的瞬间,莫七整个人的心脏都是停止跳动的。
“卿卿,卿卿——”莫七几乎是从轮椅上面滚下来的,“嘶——”
他的腿做完手术不久,正是伤口愈合的关键时候,他跌下轮椅的时候,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伤口被撕裂开了,可是他没有时间犹豫,没有时间喊疼叫痛,即使他再努力,她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纪卿瘫倒在地。
而他……
根本无能为力。
他的双腿无法行走,这让他懊恼得要死,他只能爬过去,纪卿眼睛睁得很大,瞳孔有些涣散,带着一种淡漠和释然。
“叫医生,叫医生——”莫七朝着莫离大吼。
“医生已经叫了,七少,您起来!你的腿经不起这么折腾!”
刚刚做完手术,就是伤口都没有愈合好,刚刚莫七从轮椅上面摔下来,简直把他吓得半死。
对于纪卿,莫离此刻恨得要死,他哪里管得了纪卿,直接跑过去,扶住莫七,却被莫七一把推开。
“滚开,卿卿,卿卿,没事的,肯定会没事的……”
两个人的距离毕竟很近,莫七爬到纪卿身边,纪卿这几天本就没怎么吃东西,刚刚那一下子,直接疼得晕死过去了,莫七伸手死死地按住还在流血的伤口。
“没事的,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莫离从未见过莫七如此慌张的神色,而此刻家庭医生已经赶了过来。
“七少,你的腿?”
莫七穿着浅灰色的家居裤,裤子上面已经染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滚开,赶紧看看她,卿卿,医生来了,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莫七死死地按住他的伤口。
鲜血滚烫,带着腥甜的味道,让莫七几乎窒息,不应该是这样的,卿卿,我从没想过让事情变成这样。
“七少,您别紧张,您松开手!”
医生蹲在纪卿身边,试图掰开莫七的手,可是莫七却死也不松开,直到莫离在一边说了一句。
“七少,您再不松手,纪小姐就要出事了!”
莫七这才缓缓松开手,鲜血又一次流出,刺痛了莫七的眼。
“七少,您别担心,伤口不深,我稍微处理一下就行了,不过纪小姐有些营养不良,要好好休息一下。”医生看着眼前的女人,面如白纸,神情憔悴,居然还闹自杀,这到底又是发生了什么。
“七少,医生说了没事,您赶紧起来!”
莫离一个人根本扶不起来莫七,还是一个手下搭把手,这才将莫七扶到了轮椅上面。
莫七的小腿裤筒上面染着斑驳的血迹,莫离以为这是纪卿的血。
“七少,我们去换个衣服吧。”莫离好言相劝。
莫七不说话,只是死死盯着医生帮纪卿处理伤口,直到伤口包扎好,叫了女佣帮纪卿换了衣服,打上吊瓶,莫七这才真正松了口气。
“七少,你的腿给我看一下!”医生走到莫七面前,态度坚定。
“去我房间吧。”莫七深深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纪卿,自己转动轮椅,回到房间,手上的血渍粘稠,那种腥甜的味道,让莫七反胃。
还没等医生掀起他的裤腿,莫七已经转动轮椅到了洗手间,开始呕吐,那刺目的红,宛如尖锐的匕首,一刀一刀都是在剜着他的心啊。
莫七洗了手,这才出来,医生小心翼翼的蹲在他的面前,卷起他的裤腿。
有血已经从小腿流到了脚背上,看得莫离触目惊心。
医生只是掀开了一脚,就立刻放下裤子。
“去医院吧,我立刻联系医生,需要重新手术。”
“医生,出什么事了?”这不是刚刚出院没多久么?莫离紧张得要死。
“伤口裂开了!”医生叹了口气,“我说了,这段时间很关键,不能乱动,你就不能看着他一下么?”
“我……”莫离也是有苦难言啊,他哪里知道那个女人会对少爷造成这么大影响啊。
“也送她去医院吧,顺便通知沈穆清,她或许……”更愿意待在他身边吧。
医院
纪卿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她的脑子昏昏沉沉的,一睁眼,白色的天花板,还有医院那种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阳光照射进来,有些刺目,纪卿不自觉的伸手想要遮挡,看见了左侧手腕白色的绷带,还有那种疼痛感,让她想起了发生的一切。
纪卿真的没想过自杀,真的是纯粹手误,估计那个人也被她吓死了吧。
“醒了?”房间响起女人的声音。
纪卿微微侧过头,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纪暧,淡紫色的连衣裙,波浪卷发盘在耳后,妆容精致典雅,双手落落大方的放在膝盖上,只是眼中却带着一种揶揄和嘲弄。
“姐,你不是这么脆弱吧,居然为了穆清哥哥自杀?”
“我……”纪卿喉咙干涩,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里面一样,说不出来话。
她明明不是啊。
“姐,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居然还想用自杀来威胁穆清哥哥,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纪暧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同样的面孔,一个明艳动人,另一个苍白如雪。
“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他们明明就是好姐妹,为什么到头来,她要抢走自己的一切,为什么偏偏是她。
“那也是你活该,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从头到尾哪里有一点值得穆清哥哥喜欢,就喜欢躲在角落里面,装着对什么都无所谓,就是这样,妈才格外疼惜你,明明我们是双胞胎,凭什么和穆清哥哥订婚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凭什么!”
“就是为了这个?”纪卿顿时失笑。
“纪卿,比起你,我差在哪里了!你说啊,我比你差在哪里了,凭什么你就能得到这么好的男人!”
纪暧不甘心,她比纪卿优秀,为什么却要落后于她。
“你若是喜欢可以告诉我啊……甚至可以告诉……母亲!”
一想到丁慧,再想到纪衡山和赵琳,纪卿头更是疼得厉害。
这一切都是发生在母亲去世后不久,一切都太巧合了。
“母亲?呵——”纪暧嘲弄的冷笑,“我告诉过她啊,你知道她怎么说么?”
“嗯?”纪卿从未和丁慧交流过这种事情。
“她说虽然你是姐姐,但是我从小就比你优秀很多,我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男人,可是你就不一样了,你不爱和人接触,她担心你以后会所托非人,沈家知根知底,所以她就把联姻的对象选择了你,我从不知道,原来优秀也是一种过错!”
纪卿深吸一口气,“纪暧,妈妈她其实很疼你的!”
“放屁,她更疼你吧,从小我就努力,努力学习,努力学习各种礼仪舞蹈,而你呢,你不喜欢这些,每次都是敷衍了事,可是就是我再如何努力,想要得到穆清哥哥的青睐,可是最后和他订婚的人也不是我,凭什么,凭什么!”纪暧似乎很激动。
“我不知道你对我居然这么大怨怼……”
“我不仅恨你,也恨妈妈,为什么她要那么偏心,难道优秀也是一种过错么!”
“你知道父亲他……”纪卿想到丁慧,自然就想到了赵琳。
丁慧没有去世之前,就有记者爆出来纪衡山和赵琳之间那种暧昧不清的照片,那之后丁慧和纪衡山也争吵过,不过很多事情纪卿并不是很清楚,她只知道母亲似乎是准备出国散心,飞机失事,所以……
“对了,父亲把琳姨接回来了。”纪暧嘴角噙着淡淡的笑。
“妈妈过世才多久,他怎么能……”
“你看这个,琳姨给我买的,是不是很好看。”纪暧伸手摩挲着腕上的手镯。
“你怎么能要她的东西,她就是小三啊!她抢走了我们的父亲!”
“那又怎么样,只要对我好就行了。”纪暧别过脸,不去看这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你别打电话骚扰穆清哥哥了,下次再让我发现你用这种方式威胁穆清哥哥,我绝对饶不了你!”
“你什么意思?”她已经好久没有联系过沈穆清了。
“昨天也不知道是谁割腕自杀还联系穆清哥哥,是想博取同情么?幸亏电话是我接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穆清哥哥是不会爱你的。”纪暧说着扭着腰肢,带着一种自傲的笑意,走出病房。
纪卿颓然的跌坐在床上,那个男人找了沈穆清,他哪只眼睛看出来她想要联系沈穆清了。
纪衡山和赵琳奋战到了后半夜,第二天打开手机才看见了莫七那边的消息,顿时从床上面跳起来。
“衡山,怎么啦?”女人白嫩的手臂横在纪衡山的腰上,温言细语。
“出了点事,你先睡,我去一趟公司。”
“公司的事情不是解决了么?怎么还会出事啊!”赵琳本来就是纪衡山的秘书,公司许多运作她都很了解。
“你别管了,先睡!”
“好吧。”赵琳说着拉着纪衡山两个人吻了老半天,这才放她走。
纪衡山怎么都没想到,纪卿居然会自杀,这个女儿和他本来就不是很亲近,和丁慧倒是格外亲近。
在他印象中,纪卿性格软弱,对自己也是言听计从,没想到居然闹出了这种事。
护士正给纪卿处理伤口,刚刚从先包扎好,病房的门就被一下子推开了,纪卿一抬头,没有反应过来,纪衡山就怒气冲冲的走过来。
“爸,你怎么……”
“啪——”纪卿其实心里面还有些惊喜,因为他并不想待在莫七那里,她宁愿回家。
可是她的笑容还没有绽开,就僵硬在了嘴边,纪衡山直接一巴掌挥过来,将她心里残存的那么点念想打得顿时烟消云散。
“你这个死丫头,自杀?你居然会自杀,你要是死了,那人找我要那笔钱怎么办,你就是死也只能给我死在那个男人那里!”
“就算没了我,不是还有妹妹么!”纪卿伸手捂住脸,比脸更疼的是心。
“你能和你妹妹比么?”
纪卿冷笑,伸手揉了揉脸。
“果然人的心是偏的。”
纪卿没想到自己的“自杀”,纪衡山非但没有一句劝慰的话,反而上来就是一巴掌和一顿臭骂。
而此刻莫七不顾众人的劝说,就是想要来看一眼纪卿。
“七少,你的腿还没好,不能乱动,您还是躺着吧。”伤口要死再次裂开了,人不是白白遭罪么?
“我就是去看看她。”莫七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只是那双眸子却异常坚定。
而莫七做的决定,一向是无人敢反驳的,况且他做事如果不达目的,是绝对不会罢休的,只会更是会使劲儿的折腾自己,没办法,莫离只能推着轮椅带他去了纪卿所在的病房。
护士正好从病房出来,看见莫七居然脸一红。
自从昨天莫七进入这家医院开始,就引起了许多异性的注意,虽然腿脚不便,不过光是他的这张脸就足够养眼了,而且身后还总是跟着莫离这个冷面煞神,更是增加了莫七的神秘感。
最主要的是,医院这边都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大家对他的称呼不是七少就是七爷,不过他看起来脾气极好,只是眸子深处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里面的病人醒了么?”莫离指了指纪卿的房间。
“醒了,不过来了个看起来很凶的男人。”小护士年纪不大,只是眼睛却总是若有似无的扫过莫七那张过分漂亮的脸。
“谢谢。”莫七冲着小护士一笑,惹得她指着捂脸逃走了。
轮椅缓缓靠近,房门虚掩着,莫七能够清晰地听见里面的对话。
“反正你一定要给我回去,难不成我说的话你也不听了么!”纪衡山冷着脸。
“就为了一百万,你就要牺牲我一辈子的幸福么,那个男人还是个残废,凭什么我就要承受这一切,你大可以让妹妹……”
“啪——”又是一巴掌。
莫七僵硬,双手死死地攥紧腿上的毛毯,他的腿……
她嫌弃是不是。
莫离双手死死地按在轮椅的扶手上,这个女人简直不知好歹!
“那又怎么样,反正你已经是他的人了,你就给我乖乖过去,等你伤养好了,我就送你过去。”
“我不想过去!”
纪卿看不懂那个男人,长得温润,气质清贵,这种男人,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偏偏是自己,她觉得不可思议,更多的则是一种深深地不安。
她看不透那个男人,那种气质那种教养,根本不是一般家庭能养成的,可是他为什么会选择自己,纪卿完全不明白。
“这可由不得你!”
纪卿不想和他继续啰嗦,倔强的扭过头。
“爸,你和赵秘书昨晚奋战到几点?”纪卿看见了他脖子处的草莓印。
“这不是你该管的!”
“妈去世才多久,你就要将这个狐狸精带进门,你对得起我妈妈么!”
“难不成你要握为她守身一辈子么!”和女儿讨论这种事,让纪衡山觉得羞愤异常。“你的身体没事的话,下午我让人接你回去。”
纪卿没说话,没有将她直接送回去,那她就可以慢慢筹谋,只是一想到那个男人那张脸,纪卿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他。
算了,别想了!
而莫七失魂落魄的回到病房,整个人都显得很颓废。
“七少,晏少爷的电话。”
莫七接过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某人低沉浑厚的嗓音,“阿七,你的腿没事吧,伤口裂开了?”
“你消息倒是灵通。”
“你准备死在外面么?”那人声音生硬,带着一丝恼怒,“你到底去那里做什么,京城有最好的医生设备,你完全可以通过复健过上和正常人一样的生活啊。”只是或许还是会有些不良于行。
复健两个字瞬间跳入了莫七的脑中,这段时间他一直想着纪卿的事情,完全忘了医生一直和他说复健的事情。
“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死在外面我可不去替你收尸。”
“晏大少爷,不牢你操心,死了也不找你!”
“**!我简直没事找事做!”那边挂断电话,莫七才抬头看了看窗外,耳边全是纪卿刚刚的话,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腿,眼底有一抹深深地忧郁。
纪卿回到纪家之后,一开始的日子倒是过得很安稳,直到赵琳搬到纪家,平静的日子再一次被打破。
而纪卿却不得不叫她一声琳姨。
纪衡山的公司虽然因为资金的注入,有了起死回生的迹象,但是还是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所以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而纪暧则忙着和沈穆清约会,家中就剩下赵琳和纪卿两个人。
饭桌上
“卿卿啊,听你父亲说,你最近很不乖!”纪卿拿着筷子的手一抖,菜掉落在餐桌上。
“你什么意思?”纪卿已经避免和她接触了,可是她为什么还总要找自己的茬。
“没什么,我就是想和你说,你母亲的骨灰领回来了!”
丁慧的航班失事是在国外,飞机失事坠海,打捞了很久,很多的遗物都没有送回来,纪卿睁大眼睛。
“东西在哪里。”
“别着急嘛!”赵琳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夹了菜放在纪卿碗中。
“你到底要怎么样,妈妈已经去世了,你都进门了,你还想要怎么样!”牵扯到丁慧,纪卿心中的小火苗瞬间被点燃。
“那你什么时候走?”
驴头不对马嘴,纪卿没反应过来。
“你父亲说,你什么时候离开,你母亲的骨灰什么时候归还给你!”
“你们……”
简直太无耻了,居然用这个威胁自己,纪卿压下心中的怒火。
“只要我离开就把妈妈的骨灰给我么?”
“要不我留着当花肥好了!”赵琳笑得格外灿烂,那张妩媚的脸上带着一股悠然自得。
而此刻纪暧从外面回来。
“小暧回来了,赶紧吃饭吧,我让厨师做了你**吃的饭菜。”看见纪暧,赵琳立刻换了一副嘴脸。
“你怎么在这里?”纪暧冷眼瞅着纪卿。
“这里是我家。”纪卿捏紧手中的筷子。
“要是我都不好意思回来,你还真有脸。”纪暧直接坐到纪卿的身侧,那浓重的香水味,让纪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你说这人有些人天生命贱,对香水过敏?”纪暧凑脸过去。
“你离我远点!”纪卿捂住鼻子,是她身上面的味道过于难闻了。
“所以说嘛,有些人天生就用不了这种大牌的香水,呵呵……”纪暧声音轻挑,纪卿别过头,不去看她。
只是母亲的骨灰,却让纪卿一夜都没睡好,赵琳是摆明了要将她赶出去,直到后半夜,纪卿仍旧没有睡着。
晕乎乎的起床准备下楼去喝口水,没想到客厅居然有人,纪卿本来以为是加班的纪衡山回来了,只是一听对话,却不是那么回事。
“小暧,你姐姐一天不走,我这心里就不踏实啊!”赵琳的声音。
“你在怕什么,就她能翻出什么浪来。”纪暧冷笑。
“可是她若是知道你母亲的事和你有关的话!”
“你闭嘴!”
纪卿心里咯噔一下。
“小暧,这事儿要是被纪卿知道了……”
“只要你不说,她根本不会知道的!”纪暧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可是我也不知道飞机会失事啊。”赵琳一边说着一边叹气,“当时你就不该哄你母亲出去散心的。”
纪卿整个人的脑子都是懵的,母亲出去散心的决定确实很突然,不过当时纪衡山和赵琳的事情闹得很凶,记者都堵在家门口了,纪卿一直以为肯定是因为这件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丁慧想要出去散散心。
所以对这事儿压根没多想,没想到居然和纪暧有关。
“你闭嘴,当时还不是你,都是你怂恿我的,你还好意思说!”
而此刻纪卿慢慢从楼上下来。
纪暧和赵琳听见动静,寻声看过去,纪卿脸色苍白,手中死死地捏着一只水杯。
“姐……”
纪暧心里咯噔一下,看到纪卿那双怨毒的眸子,更是心虚得要死。
“啪——哐当!”纪暧话音未落,纪卿直接将手中的水杯甩了出去,水杯在纪暧面前碎裂,吓得纪暧整个身子激灵一下,直接从沙发上面站起来。
“姐,你做什么啊!”纪暧被吓得脸色苍白。
“你联合外人对付妈妈?”纪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
“你听错了。”纪暧别过脸。
而此刻纪卿已经大步上前,伸手牵制住纪暧的肩膀,“我都听见了,是你怂恿母亲出国,要不是这样,母亲也不会出事故,都是你的错,都是你!”
纪卿的手死死捏住纪卿的肩膀,弄得纪暧生疼,纪暧直接伸手推开纪卿,纪卿差点被脚下的玻璃渣轧到。
“我也不是故意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纪卿不明白了,难道亲生母亲抵不过一个外面来的小三么?
“卿卿,你也不能怪小暧,我就是不明白了,同样是女儿,为什么你的母亲总是偏袒你呢,明明小暧和沈穆清才是绝配啊!”
纪卿这会儿才想起来,母亲离开之后,纪暧和沈穆清的事情就被爆出来了,而之后,自己则是被退婚,而之后飞机失事的消息才从国外传回国,一切都对的上了,都是安排好的,全部都是套路!
她就是想要支开母亲而已,若是母亲的话,根本不会同意她和沈穆清在一起。
“就是!”纪暧虽然心里没底,不过表面还是冷硬强势起来。
“纪暧,你是不是疯了!”纪卿以为母亲的去世不过是一个意外,只是她没想到事情的经过居然会是这样。
“我才没疯,同样是亲生女儿,为什么她总是向着你,凭什么!”
“你是为了沈穆清,所以要支开母亲是么?就是为了一个男人?”纪卿冷笑,还是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所看见的。
“我也不能未卜先知,我哪里知道那架飞机会出事,我就想着,等到母亲回来,木已成舟,那她就是再反对也是没用的!”
纪卿气得要疯了,她伸手想要打纪暧,却被一边的赵琳死死地捏住了手腕。
“纪卿,你可不能这么自私,沈穆清又不爱你,你都霸占了纪家大小姐的头衔了,你还想要多少,况且你有这个资格么!”
“我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得算的,反正我知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没有资格说我!勾引别人的丈夫,抢走别人的老公,霸占别人的家庭,你不过是个不要脸的小三,真的以为鸠占鹊巢就能够为所欲为了么!”
赵琳认识这对姐妹时间挺长了,她做纪衡山的秘书也有好几年了,印象中的纪卿胆小怯懦,平时说话都很少。
所以此刻纪卿尖酸刻薄的话,让赵琳和纪暧都吓了一跳。
此刻外面响起了车声,纪衡山回来了,纪衡山疲惫了一天,没想到一进屋,她们居然都在。
“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纪衡山脱下外套,看见了地上面的玻璃碎片,“纪卿你又闹什么!”
“姐姐,父亲最近都这么忙了,你能不能让他省点心啊!”
纪卿还没有开口,纪暧就恶人先告状。
而纪衡山更是不管事情的经过,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纪卿身上。
“纪卿,大晚上的,你能不能我消停一点,你难道不知道经济危机,纪氏现在很困难么,我每天从早忙到晚,你们还在家里闹腾!”
纪卿忽然觉得自己已经不认识面前的几个人了,这些都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爸,我不是,我……”
“伤口都好了吧!”纪衡山冷眼看着纪卿左侧带着腕表,很好的遮掩了伤口。
“嗯。”纪卿点了点头。
“那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纪衡山此话一出,纪卿身子一僵。
她的心里真的有那么一丁点希望,希望在医院的时候,纪衡山说的话都是气话,没想到纪衡山今天居然旧事重提。
“姐姐,是你太丢家里的人了,爸爸都看不下去了,还不快走!”纪暧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就好像是她已经赢了。
纪卿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纪暧直接推了出去。
“纪暧,你做什么,你滚开,爸,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
纪衡山却完全不搭理纪卿,在赵琳的搀扶下,慢慢上了楼,只留给她一个决绝的背影。
纪卿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真的会被赶出来,纪暧冲着纪卿一笑,“姐姐,要不你在外面跪一晚上?也许爸爸就会原谅你了!不生你气了呢!”
纪卿双手握得死死地,死死地咬着嘴唇,口中尝到了腥甜的血腥味,她也浑不在意。
“姐姐,你还不走么?脸皮真是厚啊,爸爸都让你走了,你怎么还好意思赖在家里呢!”纪暧捏紧嗓子,声音尖细。
纪卿轻轻扯起嘴角,那种嘲讽揶揄的笑,也不知道是在笑她自己,还是笑纪暧。
纪卿转过身,忽然一个东西滚落在她的脚边。
“你妈的东西记得带走!”赵琳的声音陡然响起。
纪卿低头,是一个棕色的密封罐子,陶瓷的,纪卿弯腰将东西捡起来,小心翼翼的将上面的尘土擦掉。
“一个破罐子而已,还宝贝的和什么似的!”纪暧嘲讽的声音响起。
纪暧哪里知道,那里面装着的是自己生母的骨灰呢。
纪卿并没有回头,只是死死地抱紧怀中的罐子,她只穿了单薄的睡衣,清瘦的身子在凉风中显得格外凉薄。
“砰——”
身后传来沉闷的关门声,纪卿心里一跳,死死咬着嘴唇。
她想过有一天会被赵琳撵出来,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居然会被自己的亲生妹妹赶出来。
满腹的委屈酸楚,纪卿根本无处诉说,只是死死咬住嘴唇,就算强忍着泪水,那隐忍的泪水还是夺眶而出,纪卿死死搂住怀中罐子,现在只能和母亲的骨灰相依为伴了么?
“妈,我带你离开这里。”纪卿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去的。
身无分文,就是手机都没带,只抱着骨灰盒就出来了,纪卿脑海中忽然想起了那个住在西郊的男人。
纪家在市中心,开车去西郊也要四十多分钟,更何况她就是要走过去,也根本不知道如何走过去。
纪卿只是沿着公路慢慢走着,偶尔会有一些搭讪的司机调戏她一下,不过看见他苍白的脸色,还有咬得破烂不堪嘴唇,尤其是那双眼睛,带着彻骨的寒意,让前来搭讪的人都悻悻而去。
纪卿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双腿几乎都麻木了。
等到天都要亮了,一辆车子停在了纪卿的面前。
“卿卿。”
陆既明几年前跟着母亲去了京城,许久不见了,纪卿没想到陆既明第一眼就认出了她。
在陆既明的帮助下,纪卿将母亲安葬了,陆既明安排她住进了一家酒店,并且让她和自己回去,纪卿只说自己和家里闹矛盾,暂时不想回家,更不可能和他去京城。
陆既明当时不能在维城多待,纪卿又执意不走,陆既明给她留了一些现金,就匆忙离开了。
现在想起这事儿,陆既明后悔的要死,当时他若是没走的话,或许他和卿卿的关系也不会像是现在这样。
或许现在陪在她身边的人就是自己了。
纪卿并不想要依赖任何人,尤其是陆既明,他和沈穆清是兄弟,说到底,纪卿心里排斥一切和沈穆清有关的人。
但是她发现陆既明离开之后,她根本无法离开维城,她没有任何的证件,没有身份证明,身上的现金也越来越少,她想要找纪衡山要回证件,却被告知证件都在莫七那里。
“父亲,既然你都把我赶出来了,我的证件你总要给我吧!”没有身份证明,他的酒店都无法续订,这个社会你没有身份证件,根本寸步难行。
“在那个男人那里。”
“你凭什么把我的东西给别人。”
“你已经是他的人了,自然要给他,我知道你在XX酒店,自己回去,或者我派人接你过去,你自己选择!”
那个时候的纪卿根本无力反抗纪衡山,纪衡山在维城当时也可以说是一手遮天,纪卿根本无处可逃。
纪卿最后还是去找了莫七,当她再次回到西郊别墅的时候,能够见到莫七的机会就屈指可数了。
莫七几乎都不会待在别墅里面,除了晚上会回来,也不和她说话,最多就是问她是否吃过饭了没,两个人的交流简单的有些匮乏。
这让纪卿在这里的日子过得也舒坦许多,每次面对莫七她都格外紧张。
只是每次纪卿想要找他开口询问自己的证件,莫七就直接扭头离开,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就这么拖了快一周了。
“那个……我能不能要回我的证件?”
“纪小姐,做人不能太贪心!”莫离站在莫七身后,莫七的筷子触碰到盘子,发出了清脆的声响,莫离瞬间闭上嘴巴。
“那我只要和你生孩子,就会放我走么?”
莫七继续吃饭。
“七少,我知道你只是想要一个孩子而已。”
莫七及继续低头。
“生了孩子就让我走吧。”
“明天我们去民政局。”
“去那里干嘛?”纪卿忽然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结婚需要领证。”莫七放下筷子,径直转动轮椅离开。
纪卿愣在那里,这个男人是在开玩笑么?领证?他不会真的要和自己结婚吧。
也只有领证这一天,纪卿算是又一次见到了这个男人的笑容,纯粹澄澈的让人心颤。
纪卿一直在告诫自己,他们的婚姻不过是异常银货两讫的交易而已,你不能想太多了,你们之间根本无关情爱,你别陷下去,这个男人根本不是你的良人。
而自此之后的夫妻生活更是乏善可陈,莫七似乎算好了日子,和她发生关系也只是在她容易受孕期间而已,平常很难见到他的人。
但是纪卿的肚子却愣是没有动静。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纪卿以为自己或许是老死在这里,可是当她有一天醒过来的时候,她的所有证件都放在床头。
纪卿拿起证件就往外面走,难道那个男人想通了,要放自己走了么?
楼下只有莫离在指挥佣人搬东西。
“七少呢!”
莫离不说话,脸色阴沉,那双眼睛恨不得将纪卿吃了一般,直觉告诉纪卿,莫七出事了,可是她根本没有资格和立场去质问他。
“我的证件……”纪卿死死捏着说中的证件。
“你可以离开了。”莫离说得面无表情。
“我……不用和他打招呼么?”
“不用。”莫离说着不再搭理纪卿。
纪卿想了想,这个男人最近消瘦得很厉害,而且或许是腿上的旧疾发作了,有时候半夜都会疼醒,他不会是……
纪卿回到房间,草拟了一份离婚协议书,放在了床头。
纪卿这段时间也没闲着,她自己知道在计算机方面有天赋,所以在西郊别墅这段时间,她在网上帮别人打游戏倒是赚了一笔钱,虽然不多,不过足够她在外面生活一段时间了。
等她到达机场打开证件准备买机票的时候,从里面掉落出一张银行卡,还夹着一张纸。
“好好照顾自己,密码是你的生日,卿卿。”
字迹公正,棱角带着飘逸洒脱,好看得要死,一如莫七给她的感觉,外表温润,骨子里面却难掩强势霸气。
没有落款,纪卿到此都不知道这个男人叫什么姓什么,只知道他们都喊他七爷!
回忆结束
陵园中的青松在风中颤动着,带着孤寂和萧瑟,回忆是沉闷压抑的,纪卿心头就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闷闷的。
“莫七,你当时为什么让我走了。”纪卿还是想不明白。
“我不能看着你枯萎。”莫七苦涩的一笑。
他所认知的纪卿,虽然沉默寡言,可是脸上总是挂着清浅的笑意,偶尔露出了小娇羞小满足,都让他心悸不已,可是她自从到了西郊别墅,就像是一个受惊的兔子,就是睡觉时都把自己裹得死死地,不让人触碰,更不和任何人说话。
花一样的年纪,他却不能看着她像花一样的枯萎。
“那你当时还对我那么冷淡。”
“我若是对你好一点,你就更加会躲着我,你或许会觉得我是个变态吧,其实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安静的空间,让你能够好好沉淀一下,冷静一下而已,并不是你想的所谓囚禁。”
莫七哪里是不想对她好,和他玩捉迷藏的人难道不是她么?
小元恶寒的吐了吐舌头,囚禁?爹地和妈咪当时是在玩**么?不过这话小元是打死都不会问出来的。
“不过还是谢谢你了!”纪卿由衷的说。
“所以你,你要以身相许么?”莫七兀自一笑。
“现在还来得及么?”纪卿扭过头,眼睛亮晶晶的。
这回倒是换莫七一愣了。
“卿卿,这个玩笑不好笑。”
“我没有开玩笑,莫七,我们可以试试看。”
莫七抿嘴一笑,就好像是冰山盛开的雪莲花,如同高岭之花高不可攀,却猝不及防的直接撞进了纪卿的心坎里。
小元在一边低头踢石子。
“哎——你俩还能稍微看我一眼么?都不搭理人了。”小元说得醋味十足。
“哪有不理你了。”纪卿伸手捏了捏小元的脸。
“妈咪,你刚刚是在向爹地求交往么?”
纪卿一愣,却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莫七低头一笑,他的胸口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充斥了一般,满满的幸福感似乎马上就要溢出来了。
“妈咪,你可真厉害,也只有爹地受得了你。”
“我又怎么了。”
“选择的告白地点很特别啊。”
众人只觉得一阵阴风刮过,瞬间心里有些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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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重点就是回忆一下过去,关于莫七什么时候喜欢上卿卿的,这事儿还得另说,这里暂时不说!
接下来就是虐渣渣了,吼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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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G市名副其实的钻石单身汉,身价位居本市第一,
世人皆知他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恋爱,
却无人知晓,五年前,他有过一段形式婚姻;
她是G市人民医院的超级小护士,没身价也没高学历,
众人皆知她离异且带着一个拖油瓶,
却无人知晓,她曾经的丈夫,孩子的爹,就是站在那个金字塔最顶端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