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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的。”
慕锦年按着路颜的肩膀轻声安抚。
“恩,希望如此,”路颜坐下,看了看头顶的红灯,有慕锦年在,她紧绷的情绪才稍稍缓和了一点,“这次我们慕家又欠了云儿一次,锦年,云儿是个好孩子,你要对她好些。”
慕锦年蹙眉,淡淡的问出了疑惑:“夏云怎么会突然约您去逛街?”
自从他公开的说了不会和夏云结婚,母亲和夏云的关系就淡了很多魍。
路颜是因为内疚,夏云却是因为受了刺激,情绪不稳!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戚咏薇和夏三爷、夏云的大哥、二姐匆匆赶来,一听到这话,当成就冷了脸,也不顾及慕锦年的身份,冷着声音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伯父,我只是想了解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以便最快速度的追查匪徒。檎”
神色清冷,矜贵冷凝的气场一时间让人辨不清他话里真是的含义。
气氛很凝滞!
“如果云儿出了什么事,你们慕家要负责到底……”
夏三爷脸色不好,这一刻,他只是个关心女儿安危的父亲,而非商场上遇任何事都需要深思熟虑的夏氏总裁。
就算是得罪慕锦年,他也顾不得那么多。
夏云的心思,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接近,才铤而走险的将眼角膜换给路颜,就是为了换取慕锦年的另眼相待。
这些年,即使有合适的眼角膜,夏云也不肯换,就是怕能看见了,就要彻底失去慕锦年了!
诊室的门打开!
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摘掉无菌口罩:“暂时已经抢救过来了,病人失血过多,需要静养。有一处只差两寸就伤到脾脏,在加护病房里观察两天,如果没什么大碍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路颜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这才注意到自己一身的血污,“锦年,你这几天就别去公司了,好好照顾云儿,应酬都往后推推,实在推不了的,就在病房了谈。”
“您放心吧,我会照看她的。”
慕锦年点头,不管怎样,夏云救了母亲是事实,他不可能将她丢在医院不管不顾。
夏三爷知道路颜是想让慕锦年和夏云独处,对于这个决定,他并没有反驳!
“夏三爷,咏微,我们借一步说话。”
……
楼下花园。
路颜拿出后备箱备用的大衣换上,这才下车,郑重其事的跟夏三爷说道:“我们两家抽个时间,将云儿和锦年的婚事定下来,夏家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慕家一定满足。”
戚咏薇冷哼:“这事,岂是我们说定就能定的,万一到时候锦年不愿意岂不又是白忙活一场,我们夏家可再丢不起这个脸。”
“锦年那边,你们不用担心,云儿只需要安心养病,等着做慕家的少奶奶就行了!”
夏云的心思,路人皆知,他们没拿乔的资本,如今有路颜这句话,也算是对云儿有个交代了。
“好,慕夫人,希望这一次不会再发生上一次的不愉快了,要不然,我夏老三就算拼着整个夏家不要,也一定要为云儿讨个公道。”
……
慕锦年在走道上抽了支烟,趁着这个空档,给乔默拨了个电话。
乔默躺在阳台上的懒人沙发上,泡了杯红枣菊花茶,手里捧着一本书正看的入神。
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唇角绽放出一抹温暖的弧度,“喂。”
慕锦年撩起衣袖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已经凌晨了:“还没睡?”
“等你。”
乔默往茶里加了两颗糖,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慕锦年的眼睛微微眯起,看着外面五彩的霓虹,嗓音磁性而沙哑。在夜里,透过听筒,有种蛊惑人心的韵味,“想你了。”
慕锦年很少在这种正经的时候说情话。
乔默心里微微一紧,唇边的弧度不受控制的加深,“恩。”
“你呢?想我了吗?”
乔默愣了一下,轻声问:“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她心里这么想,没想到不自觉的就说了出来,隔着听筒,她都能感受到慕锦年身上凛冽的寒意。
吐了吐舌头:“我错了。”
“早点睡,这几天公司忙,我就不回来了。”
他怕乔默会多想!
挂上电话,他在窗边站了一会儿,直到身上的烟味散了,才推开病房的门走进去。
夏云安静的躺在床上,脸色白的几乎要和床单融为一体了,呼吸机咕嘟咕嘟的冒着水泡,心电监护仪发出单调的‘滴滴’声。
慕锦年在病床旁坐下,把玩着手里银质的烟盒。
微眯的眸子深邃而晦暗!
……
夏云后半夜被痛醒了,她皱着五官,低低的呻吟了一声。
之前的记忆接踵而至。
她约了慕伯母去逛街,本想让她跟锦年再说说他们的婚事,看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却不曾想,从小巷里突然冲出两个匪徒,抢了慕伯母的包就跑。
那本来就是个死胡同,慕伯母追上去,匪徒被堵死了,居然拿了把刀出来!
那一刻,她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如果她替慕伯母抢回了包,慕锦年是不是就会娶她了。
在她心里,始终认为,慕锦年对乔默不过是一时兴趣,他始终还是要找一个家世相当的女人结婚!
见慕伯母似乎很在意那个包,就头脑发热的冲了上去挡在慕伯母面前,试图乘机将包抢回来。
哪知——
茫然的看了眼周围。
她在医院?
手按着伤口的位置,好痛。
医生呢?慕伯母呢?爸爸妈妈呢?
她一转头,就看见趴在床边上睡着的慕锦年,头发修剪的干净利落,深邃的五官透着迷离幽深的致命吸引力。
夏云够着身子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她不知道伤口是不是撕裂了,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一阵发黑,出了一声汗,她整个人都像是被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好不容易握着手机,她已经连再躺回去的力气都没有了!
硬撑着拍了几张慕锦年睡着的照片,手突然一软,从半空垂落下来,手机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慕锦年面前。
慕锦年睁开眼睛,看了眼面前的手机,夏云紧张的整个身子都绷直了,她还没来的及退出拍摄模式。
生怕会让他起疑,她急忙伸手去拿,慕锦年却先一步拿起!
“你的伤口刚缝合了,别乱动。”
夏云紧张的看着他,手机摔在他面前时,是屏幕朝下的,他现在也是那么拿的。
“我只是想给爸妈打个电话,怕他们担心。”
慕锦年并没有细看,直接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等你明天好点了,再打,现在先睡觉,医生说你失血过多,需要静养。”
夏云咬着唇,享受他久违的关心,眼眶因为感动而涌上了一层湿气。
“锦年......”她哽咽着,“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对我这么好了,以前,你总是舍不得......”
慕锦年皱眉,淡淡的打断她的话,“夏云,你还年轻,要往前看,不要一味的沉浸在过去。以后,别做这种傻事了,包再重要,那也是身外之物,别犯傻。”
夏云以为,他就算再无情,也会念在她受重伤的份上短暂的接受她。但是,他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跟她撇清了关系。
她情绪激动的看着他,双眼圆瞪,“你爱乔默吗?”
慕锦年皱眉,这个问题,他其实并没有深究过。
他只是觉得,跟乔默在一起感觉很好,这种心里填的满满的感觉,是他从未感受过的。
“不知道,但乔默给我的感觉是我以前从来没体会过的。”
夏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是他第一次公开在她面前承认对乔默的感觉,虽然不是简单明了的‘我爱她’,却已经足够让夏云无法承受了!
她颤抖着唇,手指痉挛的握紧成拳,“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会爱上她。”
慕锦年走到旁边的陪护床躺下,也不理会她的歇斯底里,“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叫我,情绪最好别激动,容易加速血液循环,对伤口不利。”
说完,他径直闭上了眼睛。
知道他有洁癖,被子和床单是聂华岳特意去景江公馆拿来的!
睡到半夜,他被一阵低声的抽泣声给吵醒,以为是夏云在为刚刚的话伤心,他不耐的皱了皱眉。
转头——
却看见夏云蜷着身子,痛得脸白如纸,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将头发都濡湿了!
他翻身下床,几步走到夏云的病床前,俯身,用手背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很痛?”
医生说,第一晚容易伤口感染发烧,所以需要特别注意。
体温正常。
夏云咬着唇,突然伸手握住他从她额头上撤离的手,指甲几乎要戳破他的皮肉。
“痛,锦年,好痛,我受不了了,让医生给我打麻药。”
慕锦年按了按床头的呼叫铃,他本来想亲自去医生办公室将医生拧过来,但另一只手被夏云握着,他抽了一下没抽出来,便只好由着她了。
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他拍了拍夏云的手,“我去接个电话。”
这个点还给他打电话,估计是有急事!
夏云乖乖的松了手,有气无力的呢喃了一句:“别走。”
“好。”
......
乔默睡的不好,一到冬天,她就手脚冰凉,慕锦年不在,这种症状越发严重了,在床上辗转了三个多小时,身上还是冷冰冰的。
睡眠不好,心情难免烦躁!
所以,手机震动的时候,她以为是慕锦年,第一时间伸手去拿。
是条短信。
还是个陌生号码发的。
乔默以为是广告信息,也没在意,随意的点开瞟了一眼!
视线在看到照片上熟悉的人时,突然就移不开了,搁在HOME键上的手指也如同触电般弹开了。
这是在医院。
所以,他刚才说在公司加班,是骗她的!
她眨了眨眼睛,握着手机的手有些发抖,照片很正常,没有任何暧昧和不轨,却因为他的欺骗变的扑朔迷离。
乔默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抱了什么心态,想听解释,想听他再骗自己一次、亦或者只是想证实什么,居然拨通了慕锦年的电话。
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凌晨四点。
这个点,他应该是在睡觉吧,还是在彻夜不眠的照顾夏云?
“喂。”
“锦年,你......”
不等乔默将话说完,慕锦年便匆匆打断她,微微气喘:“小默,我在开会,晚点给你打电话。”
“嗯——”
夏云呻吟了一声,冷汗将枕头都沁湿了一块很大的痕迹。
电话挂断,乔默愣愣的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耳边回响着夏云似娇似羞的低吟!
他们——
在干嘛?
慕锦年直接掀开夏云的被子,撩起她的病号服,绷带已经被染成了红色,连床上都沁了不少。
医生从外面进来,看了眼绷带上的血迹,“伤口裂开了,需要重新缝合。”
慕锦年转身,准备出去,有一处在胸口下面一点点,要重新包扎就要脱衣服!
“锦年,别走。”
夏云拉住他的手,似乎已经痛的失了心神,眼睛里的光都有些涣散了,却固执的看向他的方向。
医生瞧了瞧眼前的场景,“慕先生,您还是留下吧,现在病人的意识都开始不清醒了。”
慕锦年背着身,站着没动。
医生给夏云打了一针麻药,开始缝合伤口,刚开始麻药还没起效,夏云痛的大叫,拉过慕锦年的手狠狠的咬住了他虎口的位置!
她咬的很重,一下子就破了皮,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
后来,麻药起了作用,她才慢慢的松开慕锦年,歉意的看着他的背影,“对不起!我只是......”
“没事,一点小伤。”
慕锦年用纸巾擦了擦,见夏云的情绪已经缓和了,才抬步走出了病房!
重新包扎好,医生不放心的叮嘱,“你睡觉的时候尽量平躺,看你的伤口应该是受了重力挤压,才导致伤口裂开的。”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可能是刚才端水喝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桌角。”
医生走后,慕锦年才进来。
病床上一片狼藉。
“锦年,我想换床单。”
“明天再换,你的伤口刚缝合好,医生说如果再裂开的话,愈合会需要很长的时间。”
“可是,”夏云委屈的咬唇,“我睡不着。”
慕锦年看着她,夏云虽然已经虚弱的下一秒就要倒下,目光却很坚持!
他无奈,只好小心翼翼的将夏云抱到陪护床上。
这一折腾,慕锦年已经毫无睡意了,见夏云睡着,拿着手机走出了病房。
病房门关上。
本来熟睡的夏云突然睁开眼睛,讥诮的勾起了唇,她的手指在伤口处徘徊。刚才,她硬生生的将伤口压裂,这份痛,她以后一定要连本带利的还给乔默。
......
85°C。
武安安和乔默一人捧着一杯阿萨姆奶茶坐在靠橱窗的高脚凳上,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街道。
“小乔,还记得我们读书的时候经常这样,抱着奶茶研讨外面路过的帅哥,我和你总是喜欢上同一类型,然后彼此说那个帅哥的缺点,劝对方放弃。”
提起以前,武安安的脸上浮起一抹惆怅怀念的光芒。
乔默低头,也跟着笑了笑:“是啊,说到最后,我们两个人都放弃了,觉得那男人简直是从侏罗纪公园里放出来的。”
“真怀念啊,”武安安叹息了一声,“锦年,是我们唯一一个找不到缺点来形容的男人,那时候,我就担心,会不会有一天你也爱上他了。”
乔默沉默,气氛有些尴尬!
慕锦年是她们两人的禁忌,也是导致她们友情破裂的元凶。
“你和锦年......还好吗?”
乔默沉默了一下,“挺好的。”
如果没有昨晚那通电话。
乔默后来一直在等,等他忙完了给她回电话,可是没有,他似乎牙根就忘了这件事。
“小乔,”武安安低头,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你哥跟我求婚了。”
乔默这才看到她手上那颗硕大的钻戒,一时心情复杂,那句‘恭喜’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因为,她看见一滴眼泪落在璀璨的钻石上,一滴、两滴、渐渐的越来越多!
如果是以前,她有一千句一万句安慰的话,可如今,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武安安抽噎了一下,抬头,看见乔默正神色复杂的看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我曾经以为,我们的友情这辈子都不会变,没想到......等我回头的时候,我们已经都回不去了。”
“你......当年为什么要走?”
这是她一直的疑惑,如果她不突然离开,她现在和慕锦年应该已经结婚了。
武安安看着她,怪异的笑了笑,“以后,你会知道的。”
乔默点头。
喝了一口奶茶。
她此时并没有在意,也不曾料到,将来,这段往事会成她和慕锦年最大的障碍。
“小乔,你哥很好,他应该要幸福的,而不是,跟我这种配不上他的女人耗一辈子。”
她还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话,乔默终于意识到她的情绪不对,“安安,你怎么了?”
“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武安安从高脚凳上跳下来,理了理裙子的褶皱,“小乔,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我只是,不想被忘记。”
就像一个孩子,不舍得被自己爱的人就这么彻底遗忘了!
和武安安分开后,苏桃给她打电话约她今晚吃饭。
乔默在电话里简单的跟她提了提刚才的事,苏桃皱着眉想了想,“那小妖精估计是又要暗地里给你使绊子,她就是朵漂白的黑玫瑰,自私、心狠,专做些损人利己的事。”
“嗯。”
乔默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乔默回到浅水湾,正好遇上聂华岳来替慕锦年取换洗的衣服。
“他最近很忙吗?要在公司加多久的班?”
她站在衣帽间门口,神色清冷而疏离,还带着淡淡的厌恶!
厌恶这种每天和各种伪白花周、旋的日子。
她突然出声,吓了聂华岳一跳,难得的调侃道:“乔小姐,人吓人会吓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