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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桃从医院里出来,直接上了慕锦年的车,顾予苼本来要跟着,又顾及苏桃激动的情绪,怕她伤到自己。
迟疑着不敢上前。
“让她静一静吧,你现在跟着她情况只会更遭。悦”
乔默劝了一句,顾予苼从钱包里掏出张名片递过去,“如果她有什么事立刻给我打电话。”
慕锦年先一步接住了名片,“顾总这胡乱给女人留名片的缺点,还是改不了。”
“彼此彼此,慕总招蜂引蝶的本事,也丝毫没减。”
......
苏桃上了慕锦年的车,膝盖伤口的位置不小心磕在车门上,痛得她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乔默从另一边上车,见她在哭,安抚的抱了抱她:“怎么了?搀”
苏桃简单的说了事情经过,跳过了那些惊醒动魄的内幕和细节,乔默为了乔乔的事已经很劳心劳力了,她不想她再为了自己的事担心。
车子停在浅水湾。
乔默扶着苏桃下车,她身上的伤虽然不深,但擦伤的很厉害,又有两处在膝盖上,一动都扯动伤口疼的厉害。
苏桃笑着抽出了手,“哪有这么严重,就磨破了一点皮,能走。”
乔默松开她,见她虽然走的一掂一掂的,但没什么大碍,才放心的让她一个人走。
“想吃什么?”
“都可以,我想先洗个澡。”
刚才蹭了一身灰,包扎伤口的时候又出了汗,全身都难受。
“你身上有伤,医生说不能碰水,容易感染,就知道你肯定忍不住,才非逼着你来这里的。”
“身上难受,我用毛巾擦一下,要不然今晚别想好好睡觉了。”
拗不过苏桃,乔默不放心的嘱咐:“那你小心点,别让伤口沾水,算了,我帮你吧,你手掌上也有伤,拧毛巾肯定会沾到水。”
苏桃眼眶一热,伸手抱住乔默,在她肩膀上蹭了蹭:“默默,你真好,要不我们一起过吧。”
慕锦年停好车进来,正好听到这一句,冷着脸将乔默拧过来抱在怀里:“伤养好后,哪儿来回哪去。”
苏桃吐了吐舌头,“我上楼洗澡了。”
她还是住以前的房间,跟乔默在楼下腻歪的时候,佣人就上来铺好被子了,还点了熏香。
浴室里,摆着整套新的沐浴用品!
苏桃不敢碰水,只用毛巾擦身子,即使如此,还是弄了半个多小时,手上的伤口不可避免的沾了水,血迹沁透了打湿的纱布。
洗完后,自己去楼下找了医药箱重新上药。
“苏小姐下来了啊,可以开饭了。”
佣人将饭菜端上桌,上楼去叫慕锦年和乔默了。
苏桃觉得自己估计是被吓傻了,又忘了他们家的佣人怎么称呼了。
吃饭的时候,佣人将一盅骨头汤端到她面前,“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是乔小姐特别吩咐给苏小姐炖的,好好补补。”
苏桃咬着筷子,她想说自己只是擦破了皮,还没严重到伤筋动骨的程度,但看着她一脸好心,点头说了声‘谢谢’,埋头喝汤。
吃完饭,慕锦年去了书房,苏桃跟乔默说了一声,回自己的房间了!
半个小时后,穿着睡衣的乔默一身清爽的溜进来,手里还拧着一大口袋零食,掀开被子躺在了苏桃旁边,“我们好久没一起睡过了,真怀念以前一起租房子的时候。”
苏桃抱着被子,“你们慕总放行了?”
“他在书房里呢,一时半会儿顾不上我。”
“我怎么觉得,自己跟你养的三儿一样,见不得人啊,你还是回去吧,我怕慕总欲求不满,把气撒在我身上,我还指着他吃饭呢。”
乔默:“拿我打趣是吧?看我不收拾你。”
她挠她痒痒,苏桃笑着躲开,她身上有伤,乔默也注意着分寸,闹腾了一会儿,两人一人拿包薯片咬的‘嘎嘣’脆。
乔默用手撞了撞她,“我说你和顾予苼到底怎么回事啊,每次见到,不是掐架就是车祸,这医院都进了好几次了吧。”
提到那个男人,苏桃立刻心情不美好了,恹恹的掀了掀眸子:“我怎么知道,估计上辈子是上海滩的团伙头头,抢地盘儿互相砍死的吧,要不然,我就是冯程程她妈。”
“那他呢?”
这跟冯程程的妈怎么扯上关系了?
“中间隔着血海深仇,他还想娶我女儿,最后把我女儿害得失去丈夫、孩子,还远走他乡,你说我见到他掐不掐他,没剁了他算是我心底善良了。”
乔默:“......”
“你这口味真够重的,丈母娘和女婿都牵扯到一起了,幸好你不是编剧,要不然整个世界的三观都毁了。”
这下换苏桃无语了。
她就说了个比喻,居然让乔默衍伸出那么多的曲折故事。
她和乔默的思想,谁更污?
两个人聊起天来就忘了时间,凌晨四点,刚洗完澡的慕锦年推开房间门,直接将乔默拧了回去,顺带取消了苏桃的抚恤金。
“慕总,你不能言而无信,我这是工伤。”
慕锦年看着她,眉眼淡淡,却是说不出的高深莫测,“你是因私事而受的伤,我相信顾予苼很乐意给你报销药费。”
临出门时,他回头看了眼落地窗的方向,“如果闲得无聊,就拉开窗帘看看,这么冷的天气,估计不死都去了半条命。”
门被关上。
苏桃还在想慕锦年临走时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最后,绷不住心里的好奇,起床拉开了窗帘!
路灯下,黑色的宾利车尤为显眼,线条流畅,像一只优雅沉睡的老虎。
顾予苼倚着车门,右手的食指和无名指间夹着支燃完的烟蒂,他抬头,目光笔直的落在她所站的位置。
路灯在他身上投下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更显出他的五官深邃完美。
黑暗中,他的唇角轻轻勾起,露出一抹倾倒众生的笑容。
他不经常笑,但笑起来,却有一股子令人无法抗拒的致命吸引!
苏桃恨恨的放下窗帘,躺回床上,忍不住骂了句:“***包。”
这么冷的天气,他只穿了件衬衫,外面罩了件深灰色的呢绒大衣,还没扣扣子。
也不知道是视力突然变好了,还是脑子里自动脑补出了那些画面,那么远的距离,光线又昏暗,她居然能看到他用发蜡打理的根根立体的发丝上有水汽,每次呼吸,都有一团白雾。
躺在床上,脑子里一团乱麻,今天累了一整天,又是出车祸又是去医院的,精神*上的双层折磨,一旦安静下来,困意就层层叠叠的席卷而来。
早上,乔默来喊她吃早餐。
没睡醒,整个人都是飘的。
换衣服、洗漱、下楼,一眼就看到餐桌上正在和慕锦年一起吃早餐的顾予苼,他还穿着昨晚的大衣,神色有几分憔悴。
她刚一出现在大家的视野内,顾予苼就像有感应似的抬起了头,眼球上,爬满了红血丝!
“过来吃饭。”
苏桃扯了扯嘴角,走过去坐到乔默身边,拿着三明治咬了一口,“你还真将自己当主人了,叫的这么自然?”
慕锦年放下咖啡杯,用眼角的余光递了眼顾予苼,“今天他还真有资格叫,因为早餐是他买的。”
苏桃含着三明治,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最后,默默的埋头吃饭!
顾予苼将一杯豆浆放在她面前。
苏桃看都没看一眼,咬着三明治,熟门熟路的自己去冲了杯牛奶。
刚喝了一口放桌上,眨眼间就被端走了,在别人家里,苏桃不好发气,瞪了他一眼,起身去厨房里倒了杯白水。
慕锦年一边看晨报,一边无奈的摇头,最后实在绷不住了,问了句:“你不会还是个处男吧?追女人有你这么追的?真是块木头。”
顾予苼轻巧的递了眼乔默,又看了眼慕锦年,“那要不,你传授点追女人的经验?”
乔默也看向慕锦年。
慕锦年心里一堵,“我今晚要再让你进大门,我就自己卷了被子睡书房去。”
苏桃这次学乖了,在厨房里喝了水才出来,慢条斯理的吃早餐!
顾予苼用餐巾擦了擦唇,“豆浆丰胸,你应该多吃点。”
乔默没忍住,第一个笑了。
慕锦年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说他是木头是抬举他了。
苏桃脸色由红到青,然后发紫,放下咬了一半的三明治,“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在房间呆了半个小时,听见汽车启动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她撩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宾利车已经开走了!
乔默约她逛街。
在家里呆着也是无聊,擦伤的地方一晚上已经结痂了,只要不碰它,就不怎么疼。
“顾予苼呢?”
她不放心,又跟乔默确认了一遍。
“走了。”
“那我换衣服。”
苏桃的腿受伤了,乔默的技术慕锦年不放心她自己开车,便让司机送她们。
坐上车。
乔默往窗外看的时候,正好撇了眼后视镜,一辆宾利车不远不近的跟着她们。
因为苏桃的关系,乔默特别关注过顾予苼,一个工作狂肯花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在苏桃身上,足以见得,他对苏桃是用了真心的。
“我觉得吧,顾予苼对你挺好的,你真的不打算给他一次机会?”
苏桃没看后面,自然不知道顾予苼跟着她们,整个人都有些恹恹的,“是挺好的,但怎么接受?箫随心就是我跟他之间的定时炸弹,每次出现都能炸得我血肉模糊。”
乔默不再劝了,这种事要搁在她身上,她估计也不知道怎么处!
......
逛完街,苏桃就回自己的出租屋了。
她伤的也不严重,一直在乔默那里住,自己也不好意思。
更何况,她和顾予苼现在这样,总不能让他每天在浅水湾去蹲守吧。
今天去逛街,刚开始她心不在焉的没发现,后来就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一回头,就看到他那辆走到哪都低调不起来的宾利!
在小区楼下,告别了乔默,她没有立刻上去,而是坐在花园的凉椅上,今天走了一天,脚掌痛的厉害。
几分钟过后,那辆宾利车意料之中的停在了她身上,顾予苼从车上下来,抿着唇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上楼去坐着,冷。”
她望着天空,神情茫然的像是孩子,却又透着饱经沧桑的淡然,“你打算这么跟着我多久?”
顾予苼在她身边坐下,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这样一来,他就只穿了件衬衫,虽然布料厚实,但根本抵御不了冬天的寒冷。
“你不冷?”
苏桃虽然不喜欢他的纠缠,但还没恶毒到希望他冻死的地步,将外套还给他:“你穿着吧,我不冷,等一下感冒了又是我的罪过了。”
顾予苼眼睛一亮,“你关心我?”
“我只是不想你再找个让我必须照顾你的借口。”
这是事实,接触久了,才发现顾予苼的脸皮厚度一向不能用常人的标准来衡量。
顾予苼:“......”
眼里的亮光迅速的萎颓,他没接苏桃递过来的大衣,“你披着吧,都冷的打颤了,还说自己不冷。”
苏桃觉得,自己跟他真的没法好好沟通下去,答非所问,还老是爱用伤害自己身体的招数博同情。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语气不耐的吼道:“你爱冻着就冻着吧,神经病。”
顾予苼知道,他又惹她生气了。
苏桃上了楼,他挽着衣服站了一会儿,才披上。
手指冻得有些僵,一个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顺畅!
楼上,苏桃‘刷’的一声扯上窗帘,他爱自虐就让他冻着好了。
半夜,她起来上厕所,撩开窗帘看了一眼,那辆宾利车还在楼下,有青白色的烟雾从半开的车窗里飘出,地上,已经积了不少烟蒂。
火大的拉上窗帘,缩到了温暖的被窝里。
后半夜,居然梦到下雪了,他站在雪地里,抽着烟,仰头看着她的窗户!
她打了个哆嗦,身体失重,从梦里惊醒过来。
全身冰凉。
原来是被子掉到地上了,热水袋已经冷了,贴着皮肤冰冰的。
将被子捡起来,又给热水袋充上电,拿着手机打游戏。
她不敢去看楼下顾予苼还在不在,怕自己又忍不住心软了,顾氏那么多事还等着他,这种白痴的行为,估计持续不了多久。
果然,她早上下楼,顾予苼就已经走了,只是在地上留了一大堆的烟蒂。
扫地的大妈骂骂咧咧了一阵,将烟蒂清扫了!
开车去公司,打卡上班。
因为受伤,慕锦年特意批了她几天的假,今天还是休假期,不想在家里带着胡思乱想。
想了半天,实在没地方去就去了公司,等她停好车上楼已经足足迟到了两个多小时。
她敏锐的发现气氛不对劲,同事都凑在一堆,小声的议论,等她走过去顿时如鸟兽般散了,她走到自己的格子间坐下,打开电脑,周围的人虽然没再凑成一团,但一个个看她的表情都很怪异。
“苏桃,去趟慕总的办公室。”
聂华岳敲了敲她的格子,见她抬头,转身走了。
......
苏桃敲了敲总裁办公室的门。
“进。”
她推门进去,除了慕锦年,还有个保安和傲慢的XX小姐,此刻,她一双眼睛红肿的厉害,看到苏桃进来,愤恨的瞪了她一眼。
咬唇,双手搅得死紧,手指尖都勒得泛白发青。
苏桃觉得奇怪,谨慎的看着专心致志看文件的男人:“慕总,您找我?”
慕锦年淡漠的递了眼委屈的XX小姐:“还需要我教你怎么说?”
这下,苏桃更迷糊了。
XX小姐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下来了,速度快的跟演戏似的,她朝苏桃深深的鞠了一躬:“对不起,文件是我换的。”
她看自己不顺眼已经不是秘密了,所以,知道真相,苏桃也没觉得多惊讶。
“哦。”
她淡漠的态度惹恼了XX小姐,碍于慕锦年在,只是狠狠的瞪了眼苏桃,也没跟慕锦年打招呼,转身走了。那名保安朝慕锦年欠了欠身,也出去了。
苏桃觉得奇怪,不是说真相不重要吗?但她还是跟慕锦年道了谢,“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慕锦年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有必要让苏桃知道,顾予苼追人的方法本来就笨,这做了好事还不留姓名,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抱得美人归。
“你不用谢我,你的清白是顾予苼花了75个亿换来的。”
要不然,他还真没那么多时间去理会几个秘书的勾心斗角。
“啊?”
75个亿?
“顾氏集团投资了慕森新开发的一处度假山庄,你该知道,顾氏是做电子元件的,对度假山庄这块领域完全不了解,他能投75个亿,是在拿运气打堵,条件就是,还你一个清白。”
苏桃脑子里一阵嗡嗡的乱响,等理清楚了,心里就剩下一阵滔天的怒气。
他这是道德绑架。
75个亿投资一个自己完全不懂的领域,她甚至不知道他在股东会上是怎么保证的,如果赚了,那是他眼光独到,如果亏了......
能力不行、年轻气盛、做事冲动、对市场行情感知力不敏锐、不安于室......
一顶顶高帽子扣下来,足够他交代了。
那群股东,谁都不是吃素的,老虎吃人还吐骨头,他们是连渣都不剩!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慕锦年的办公室走出去的,XX小姐正在收拾东西,聂华岳亲自在旁边看着,以防她带走公司的机密。
看到苏桃出来,XX小姐冷哼着嘲讽:“现在这个社会,能力什么的都不重要,只要恬不知耻的两腿一张,巴好了对象,就能上位,早知道,我还考什么硕士博士啊,读个专门勾引男人的专科技校,比什么都有用。”
聂华岳皱了皱眉,“就你这样,估计连个毕业证都混不上,在报名之前,先去整个容。”
办公室里顿时响起了一阵压抑的笑声。
XX小姐气的脸红脖子粗,将东西往桌上一扔,“不要了,脏死了。”
一个上午的时间,总裁办秘书的某XX和保安部的某XX被开除的消息不胫而走,原因是上次股东会议陷害部门同事,歪风邪气不能长。
慕锦年简直被传成了包公在世。
苏桃听后,只是无语的翻了翻白眼,明明就是75亿的投资起了作用,还弄了个英明神武的理由!
作——
......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不好,路上堵车堵的特别严重,三公里的路程,足足开了四十多分钟。
到小区的时候已经都快七点半了,打包了一份外卖,走到楼下就看到顾予苼的车,他换了身衣服,正倚着车门抽烟。
苏桃被那75亿弄出的气一下子就爆发了。
“抽抽抽,那么多人得肺癌,怎么没有你在呢?”
顾予苼两天晚上没睡觉了,眼睑下有明显的青黛,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唇色发白。
一开口,声音沙哑的几乎都听不见了,“你想我死?”
苏桃动了动唇瓣。
那个‘是’字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
她不吭声,埋着头快步走进楼道!
顾予苼拉住她的手,“我有事跟你说。”
滚烫的温度从他指尖传来,熨烫着她的肌肤。
他在发烧!
干燥的掌心磨得她手腕有些刺痛。
苏桃咬着唇,眼睛不由自主的红了,提着食品袋的手紧了紧,他们只是在错误的时间里爱上了对方,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怎么会弄成这副局面啊?
她站着没动,也没说话,这一瞬间,她真的没有勇气再说一遍伤人的话。
她从来没想过让他去死。
顾予苼清了清嗓子,虽然还是沙哑,但好一些了,“那75个亿的事,你不用觉得有压力。”
慕锦年已经给他打电话说过了。
苏桃平复了一下心理剧烈波动的情绪,“你投资那75亿,就是为了还我一个清白?那些所谓的清白或是真相对我而言都已经不重要了,你这是道德绑架,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觉得有压力?就会忘了以前那些伤害?不,我以前讨厌你,现在恨你。”
顾予苼耐心的等她说完,勾起唇虚弱的笑了笑,“你不用有压力,作为一个上位者,带领公司开发其他领域,是职责范围之内,而我,看好如今洛安的度假休闲山庄市场。”
覆盖在她手腕上滚烫的温度撤去,顾予苼抿了抿干裂的唇瓣:“我没追过女人,跟着你、守着你,是我唯一想到的道歉的方式。”
苏桃匆匆的跑上了楼,她不敢回头,不敢让顾予苼发现她在哭!
打开门,用力关上,像是身后有毒蛇猛兽在追赶她,整个人都虚脱的靠在门上,慢慢的滑坐在地上。
地板砖冰冷的温度沁透衣服,从毛孔里钻进去,从血管一寸寸冻结到心脏的位置。
冷。
入冬以来,从来没这么冷过!
周围的邻居都贴上了火红热闹的春联,楼下有小孩已经提前在放鞭炮了,这么热闹的气氛也温暖不了她此刻从心底蔓延开的寒冷。
机械的吃了饭,将一次性的饭盒扔在垃圾桶里。
垃圾满了,她甚至不敢拧下去,只是草草的系好放在门口。
——我没追过女人,跟着你、守着你,是我唯一想到的道歉的方式——
顾予苼沙哑的声音一遍一遍的重复刚才的话。
苏桃紧紧的捂着耳朵,那些声音还是无孔不入的钻进她的脑子里。
她失眠了。
躺在床上戴着耳机听音乐,不愿意去想顾予苼,便努力去想最近看的一本小说的情节,手腕被顾予苼握过的地方再一次传来滚烫的灼热感。
他在楼下守了两天。
吃饭了吗?
会不会烧傻了?
精神越来越好,索性裹着被子去客厅里看恐怖电影。
挨到五点过,好不容易有了点睡意,就躺在沙发上将就了一个小时。
脑子木木的,打开门也没注意脚下。
不小心踢到了一个东西,鸡汤的鲜味在逼仄的楼道上弥漫开,汤水有一部分泼在了她的鞋子上,脚背上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
低头,被她踢翻的是用便当盒装着的鸡汤饭,淡黄的鸡汤、翠绿的葱花、白色的饭粒,里面还混杂着鸡肉,洒的到处都是,冒着腾腾的热气。
她看到袋子上的LOGO,离这里起码要半个小时的车程,而且,还要排队。
以前就想吃,但是太麻烦了,吃顿饭要耗费两三个小时,不划算!
放在她家门口,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买的。
用扫帚清扫了,又用拖把将地上的油渍拖干净。
下了楼,顾予苼还在,一晚上的时间,更憔悴了,唇瓣干的起了皮,开裂的几处沁出了血丝。
他似乎想跟苏桃说话,但看到她一脸生人勿近的表情,动了动唇瓣就没下文了。
扔了垃圾,走过他身边的时候,顿了顿脚步,冷着脸问:“你昨晚没睡觉?”
“睡了半个小时。”
苏桃一巴掌按在他的额头上,触手滚烫,这么冷的天气都没降温,这烧到多少度了?
“你是想把自己折腾死了,让我良心过意不去,一辈子内疚受折磨是吧?”
顾予苼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是。”
苏桃觉得,自己真的是犯贱才管他。
她撇了撇唇,双手插在羽绒服的口袋里,“你买的鸡汤饭,洒了。”
“啊?”顾予苼愣了一下。
苏桃翻了个白眼给他,快步走了。
慕锦年说的没错,真是个大木头!
顾予苼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急忙追上去拉住她:“我马上去买,你在这里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