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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棠用勺子搅动着杯子里面的咖啡,视线落在广场前方的临时停靠处。一辆省城车牌的出租车停了下来,两个男子下车。年轻男子面容英俊笑容开朗,白棠认出他就是网名希望的田野原名盛青希的自家网友;中年男子温文尔雅,戴着金丝眼镜,相貌有几分熟悉,白棠想了想,却想不出来自己在哪里见到过。
盛青希转着头四处寻找白棠的身影,就见广场旁边的露天咖啡厅的座位上站起一个女孩子,冲着他们招了招手。盛青希眼睛一亮,拉着自家小舅舅朝着咖啡厅走过去。
“你好,白棠,我是盛青希。”盛青希热情地冲着女孩子伸出手。看到本人,他发现女孩比相片上更加好看,那皮肤细腻光滑得连毛孔也看不到,还泛着光泽,气质清新自然,亲切中带着出尘,仿佛看到慈祥的仙女一般。盛青希忍不住叹气,这么好的苗子为什么没有兴趣演戏呢?
“你好!”白棠伸手与盛青希相握,细腻的手感让盛青希又是一阵赞叹,娱乐圈的美人很多,但像眼前这样气质舒服的天然美人实在太稀少了。
“白小姐,你好,很高兴又见到你了!”张丰满脸笑意,很幸运呢,又遇到这个女孩子了。建盏、祝枝山《前后出世表》的临摹本、堪成国宝的绣品,这个女孩子身上的好东西很多呢!
“你是?”白棠疑惑地眨了眨眼,她已经忘记了张丰这个她第一次交易的对象。
“白小姐可能记不清楚了,我叫张丰,曾经在你手中买过一个建盏黑窑。”自己还给过这位小姐名片呢!看来这位小姐毫不在意地把名片给丢了啊!张丰无奈地笑,在业界,很多人都争着想得到自己一张名片,结果这位小姐得到后一点儿也不珍惜,看来她对古玩这个圈子确实一点儿也不了解。
记忆回笼,白棠想起了男人确实是自己见过的人。
“你好,张先生!”白棠与张丰握手,眼神中带着疑惑,盛青希和张丰怎么凑到一起的?
看出了白棠的疑惑,张丰笑笑道:“我是小希的舅舅。我对你店里的商品很感兴趣,听说他要来见你,就跟过来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人都来了,我介意也起不了作用。
“欢迎还来不及!”白棠扬起笑脸,“先去酒店休息吧!我不知道张先生来只订了一个房间,不过我们这个城市外来人口不多,酒店肯定有空房间。”
“酒店离得远吗?”盛青希问。
“不远,走路五分钟就到。”
“那我们走着去好了,顺便看看风景。”张丰说道,他对D市的印象不错,这个城市虽然不大,但城市建设和绿化做得不错,空气比起喧嚣的大城市清新了不知多少倍,走在路上看着往来行人脸上的笑容,张丰也感觉到了幸福安逸的滋味。
“白棠,你们城市有什么特色小吃?”盛青希是个吃货,每到一个地方就会找最具当地特色的美食来吃。
“我们这些的特色小吃啊,挺多的,有八宝油糕、香油豆鸡、果汁牛肉、缠丝兔……这些都可以当做零食吃,等你们走的时候,我送你们一人一大包。”
“好啊!”盛青希万分高兴,连连点头,也不推却。
品齐夸胜硕羊,章山佳味存红白,玉碗呈君任品尝’。”白棠继续介绍道,“鱼头火锅更是地道,明天我请两位一起去吃。”
“还等明天做什么,今天就去吧!”盛青希听得口水都快留下来了。
白棠笑道:“今天到我们家吃饭,我和我妈做了许多好吃的给你们接风!”
盛青希:“那怎么好意思!还是不要麻烦阿姨叔叔了!”
白棠:“你们不去才是麻烦他们呢!要知道东西就准备得差不多了,你们不去,我们一家人可吃不完,就浪费了。”
说得盛青希和张丰笑了。
“那就叨扰你们了。”
盛青希和张丰的行李都不多,三个人轻松地来到酒店,为张丰定好了房间。两人将行李放在酒店,跟着白棠去了白家。
白爸和白妈对两人的到来表示了热烈的欢迎,态度之热情让盛青希几乎吃不消。白棠抚额,老爸老妈是把盛青希误会成了她的男朋友。
白棠只能趁着盛青希和张丰的注意力被屋里的装饰吸引了,悄悄把白爸白妈拉到一边解释盛青希真的不是她的男朋友,只是来D市办事的普通友人。
白爸白妈那个失望啊!好不容易有一个年纪相当的男孩子来找女儿了,却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哎哟,女儿的个人问题要怎么办啊?
白爸白妈虽然失望,但对两人的热情并没有减少,端出瓜子花生水果点心招呼两人。张丰笑着道了谢,坐在沙发上打量起四周。白家的房子虽然不大,但布置得很温馨又不乏大气。电视墙左侧的墙上挂着一副大字“上善若水,厚德载物”。字是汉隶,参入篆书、简椟、魏碑笔意,撇的分披、波横的灵动,间出飞白和渗化,丰富了隶书的笔墨韵致,结体融入篆书、简椟的结构,反古出新,新人耳目。张丰一看落题,果然是自己所认得的那位书法家的字。再看电视柜上摆着一个青白色的花瓶,看造型古朴优美,竟然是——
“影青瓷?”张丰惊呼出声。
“什么影青瓷?”白爸疑惑地问道。
张丰指着花瓶:“白先生,这花瓶就是影青瓷,你不知道吗?”
白爸呵呵一笑:“我对瓷器不了解。这花瓶是糖糖买回来的,我觉得好看就拿来装花了。”
盛青希想给白爸跪了,这么宝贵的影青瓷,白爸竟然用来做花瓶,不怕打碎了。
“白小姐,这影青瓷你是从哪里买来的?”张丰转问白棠,他对白棠的兴趣越来越浓了。这个女孩子很神秘啊,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子,怎么会有那么多值钱的古董呢?
“啊,我在送仙桥市场买的。买的时候只以为是普通瓷器。”白棠也颇为惊讶,这花瓶是她花了二十个铜板买的,便宜到不行,没想到还颇有来头吗?
以张丰的老油条怎会听不出白棠说的是谎话,他也不揭穿,而是笑着道:“白小姐这是拣了大漏了。能不能将这个瓶子卖给我,我出两百万!”
“两百万?”白爸吃了一惊,“张先生,你没说错吧?这么一个小瓶子怎么可能卖两百万?”
张丰笑着对白爸道:“白先生,这个花瓶不是普通的瓷器,是影青瓷。”
“影青瓷是什么?”白爸虽然喜欢看鉴宝节目,但对古董的专业知识却是不怎么了解。
“影青瓷又称映青瓷,是传统制瓷工艺中的珍品,其前身是青白瓷,被称作‘色白花青’的影青瓷是北宋中期景德镇所独创,其釉色青白淡雅,釉面明澈丽洁,胎质坚致腻白,色泽温润如玉,所以历史上有‘假玉器’之称。”张丰为白爸和被“两百万”从厨房吸引过来的白妈做科普。当然,白妈没有忘记把泡好的茶端出来请客人喝。
盛青希跟着显摆他的半调子古董知识:“宋代景德镇的青白瓷以湖田窑烧制的最为著名,其次有湘湖、胜梅亭、柳家湾等窑。当时的品种有碗、盘、瓶、罐等日用器皿。北宋前期的青白瓷并无花纹,以器型的规整和玉一般的釉质取胜。中期以后,它的装饰以刻花为主,兼有印花、浅浮雕、镂空、堆塑,色调雅致大方的青白瓷釉里藏花,若明若暗,给人以无穷韵味。青白瓷曾风靡一时,行销海内外。据宋人《东京梦华录》记载,当时京都汴梁与临安都有专门出售白瓷的店铺,出售供都城人们日常生活中饮食、饮茶及饮酒的器皿。汪大渊在《岛夷志略》中有瓷器对外交易的记载。南宋李清照在《醉花阴》中有‘玉枕纱窗’之句,玉枕指的就是青白瓷枕……”
白妈咋舌:“听起来好高大上的感觉!我们把这么珍贵的瓷器当花瓶用,是不是有让明珠蒙尘的罪恶感啊?”
“那就把东西卖给我吧!我绝对让它大放光彩!”张丰笑眯眯地说道。
“女儿,要不就卖给张先生吧!”白妈都开口了,白棠自然不能不答应,收下张丰的支票,将瓶子给了张丰。
张丰心中得意无比,这才刚到就拣了一个漏,相信跟在白棠身边还能拣到更多的漏。他却是没有看到白家三个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眼中的得意不比他少。
早知道就短信给老爸多摆两个坛子瓶子出来了。白棠乐滋滋地想到,没想到自己运气好到在古代也能捡漏,以后多去京城的琉璃厂转几圈。
皆大欢喜,白妈招呼客人上桌吃饭。吃着用古代原材料做出的一桌子食物,舅甥两个觉得美味无比,纷纷夸赞白妈的手艺。白妈呵呵地笑,心中却知道自己是占了食材的光。不过有人称赞自己手艺,白妈妈还是很开心的,一个劲儿地往张丰和盛青希的碗里夹菜,让两个人都吃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