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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被盛家拒之门外。
程老板脸色阴沉的带着夏芳菲回了程家租住的宅子,关起门就把夏芳菲打了一顿。
“你是个死人吗?跟那贱蹄子合着伙的坏我好事?!”
“老爷,我不是故意……啊!”夏芳菲一边瑟缩着往床上躲,一边哭叫,“是那若媚仗着您的宠不把我放在眼里,我第一次跟您说,您就不信……啊!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夏芳菲被打的在床上来回爬,却总躲不过程老板的鞭子。
程老板指着夏芳菲大骂,“你还有理了你?!她一个卖身契在你手里的下人,你一个当主母的想收拾她还是什么要不得的难事儿?!你不说你自己愚蠢的无可救药,还把事情怪到别人身上?!我打死你再娶一房得了!”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夏芳菲听他最后一句,吓的脸都白了,披头散发的跪在床上磕头求饶,“老爷饶了我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程老板打的气喘吁吁,拿着鞭子抬手指着她道,“要我饶了你?行!你去,不管是跪还是求,能让盛子都松口帮我在京城站稳脚跟,我就饶了你这条命,否则……”
他左右踅摸,目光定在锦杌上,一脚踹了过去,锦杌撞到铺满缠枝花桌布的圆桌,桌子上的茶壶、茶杯悉数落地,噼噼啪啪碎了一地!
程老板指着那些碎瓷瓶,冷冷一笑,“这就是你的下场!”
话落,一把甩了鞭子,抬脚出了房间。
夏芳菲这才敢瘫坐在床上,抱着膝盖将头埋进去,呜呜的哭……
三娘和十一娘自然不知道这些,夏芳菲独自一个人去,照样被盛家门房拒之门外。
陆续几次得到同样的话,回去被程老板打了个半死后,夏芳菲索性放弃了脸面,到盛家门口跪了下来,求三娘和八娘原谅。
三娘被气笑,“她一句无心之失差点要了八娘的命,以后来走几趟,跪一下磕个头就算了事了?”
瑶娘也被气的很无语,“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小姑该帮着那姓程的,可当初怎么就不知道劝上一句?你拿个死人头来赔礼,说出去让人听听,到底是要结仇的还是赔礼的?!”
邹鹏程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盛子都,问道,“李家妹夫那边怎么说?”
盛子都摇了摇头,眸底有几分冷然。
邹鹏程会意。
李书文此人,虽出身农家,年纪轻轻,眼界和手腕却比他当年还要长远和老练!这样一个人能为了夏家八娘一路过五关斩六将直入国子监,可见其心性和本事!
程家夫妻不管最初的目的是什么,到了现在这一步,怕是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即使子都与三姑奶奶会放过程家,李书文这一关怕是难过了,毕竟有生命危险的是他的心尖上的人!
“那我寻几个婆子过去,把人给弄走。”邹鹏程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声,出声道。
盛子都点了点头。
接下来几日,夏芳菲连盛家胡同口都进不去了,想在胡同口哭,又被扮作路人的盛家人撵着,只觉没了活路。
谁知,这样折腾了半个月后,程老板突然不让她去了,说是寻到了更大的靠山,也是以前清水镇的人。
夏芳菲不敢问是谁,怯怯喏喏的过了一个月,见程老板整日忙进忙出的,真的不要她的命了,跪在菩萨面前狠磕了三个响头。
却恨上了三娘和八娘。
恨三娘黑了心肝,自己是她的亲姑姑,她居然见死不救,自己都那样求她了,她还端着架子想要自己死!小时候真是白疼她了!
恨八娘狼心狗肺,她明明就听说八娘好生生的,孩子也好生生的,他们都好生生的,却要自己死!
她凭什么要死?
嫁给姓程的又不是她自己的本意,她受尽苦楚,她们不帮她还要看着她死……
呸!
她偏不死!
她要活的好好的!
比她们谁都好!
……
十一娘回到忠勤候府时,已是第二日中午。
研夏说,“三爷一早本想去盛府寻姑娘,却临时接到五皇子的邀请,去了五皇子府。姑娘,八姑奶奶怎么样了?”
“谁告诉你是八姑奶奶出了事?”十一娘回头看了研夏一眼。
研夏眨了眨眼,“盛府的人啊,一早来报信儿,说八姑奶奶昨天受了惊,生了一个儿子,姑娘,是不是真的?”
十一娘的目光在研夏脸上转了一圈,淡淡应声,“是真的。”
抬脚往院子里走,一边吩咐研夏,“你准备一些孩子能用到的东西,晚点我们一起送去盛府。”
“好嘞。”研夏笑着圆圆的脸蛋应了,“不过,眼下该吃午饭了,姑娘有没有特别想吃的,我去做给姑娘吃。”
十一娘刚想说不用了,又改变主意,“做碗手擀面吧,浇上一些卤。”
“好。”研夏笑着转身先去了厨房。
十一娘盯着她的背影,有些出神。
一大早盛府来送信……
她昨晚半夜从程家回去,三姐夫明明说为免节外生枝八姐的事就由她跟重华说,又怎么会派人来送信?
研夏……
慕家!
这么明晃晃的,是想干什么?
敲打她?
没两日,江淮传来消息,莫守谆与宋颜联手,开始排挤慕家在江淮的生意,十八商行全体出动,逼的慕家几处明面上的产业破产关闭;几处暗处的隐秘产业也被宋颜挖出,以黑吃黑的方式吞并,慕家在江淮的产业十成有五成被破坏,收入大缩水!
慕家老爷子尚未从莫守谆居然敢在他一家人都在自己手上就动手捅他一刀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落星湖又传来顾子洲与风月门的人声东击西将人救了出去,且亲自护送去了江淮。
慕家老爷子这下坐不住了,几乎暴跳如雷,出动了慕家百十来号精英,追去江淮!
慕家人对上顾子洲的人,死伤无数。
等慕老爷子反应过来,把人喊回来时,慕家的精英去了一半,顾子洲的人死了三分之一。
慕家老爷子大怒!
待顾子洲从江淮回来,第一时间把人叫去了宗祠,指着黑黝黝的牌位,冷声道,“孽子,给我跪下!”
顾子洲一句话也没说,撩袍跪在蒲团上。
“你跟我说,你到底想干什么?”慕老爷子怒瞪着倾国倾城容颜的顾子洲,额头太阳穴处突突的往外冒,“我不是答应你在非必要的时候,绝不会动他们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坏了我全盘的计划!”
顾子洲看也没看慕家老爷子,直挺挺的跪在列祖列宗面前,磕了一个头。
慕家老爷子更是生气,花白的胡子翘起老高,抬脚踢了踢蒲团,“你哑巴了?给我说话!”
慕家二老爷与慕家三老爷对视一眼,慕家二老爷忙上前去拦,“哎哎,大哥,你消消气儿,慢慢说。”
“慢慢说?”慕家老爷子斜睨了两人一眼,“你们看他是想慢慢说的样子吗?他这分明是要跟我对着干!”
慕家三老爷就去劝顾子洲,“洲哥儿,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吗?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他们,那丫头不再动作咱们就不动他们,你这怎么能出尔反尔呢?快给你爹赔个错,把那些人的藏身地点告诉我们,我和你二叔带人亲自去把人给请回来……”
顾子洲抬眸似笑非笑的看了慕家三老爷一眼,眸光清浅。
慕家三老爷未完的话便卡在喉咙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慕家三老爷尴尬的呵呵笑了两声,起身坐了回去。
慕家老爷子气的一脚踹下去,“混账东西!怎么跟你三叔说话呢?!”
骂完,又觉得不对,适才这小子可是一个字都没坑的,就那淡淡的眼神儿就把老三给唬住了。
不由又蹬了一脚。
顾子洲纹丝不动,微垂着眸子,却出了声,“爹,我与莫守谆达成了协议,把人送去江淮,他撤销对我们慕家所有产业的束缚,且会帮助慕家很快恢复正常营业,这样的条件爹还满意吗?”
慕家老爷子一怔,眉头蹙起,“你跟莫守谆达成了协议?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跟我说?”
“爹一心想谋大事,哪里会注意到这些小事?”顾子洲淡声道,“莫守谆已然掌控了江淮的经济命脉,爹想谋大事,最少不得的便是黄白之物,我从中间做个和事老,既能让莫守谆安心,也能给爹留个台阶下,不是更好吗?”
慕家老爷子一时无言。
慕家二老爷与慕家三老爷又悄悄使了个眼色,两人笑道,一人去拉一个,不过这次换了慕三老爷去拉慕家老爷子,慕家二老爷去扶顾子洲。
“好了好了,事情说开了就没事了。”慕家二老爷对慕家老爷子道,“大哥,洲哥儿说的有几分道理,他私底下把人放走总比那莫守谆与咱们来个鱼死网破要好的多吧?再说,咱们确实少不了那黄白之物,这次就算洲哥儿功过相抵,扯平了吧?啊?大哥?”
慕家二老爷看慕家老爷子。
慕家老爷子拧着眉,瞪着跪在地上不起的顾子洲,半响,抬手扶了扶额,“起来吧。”
慕家二老爷就笑着扶顾子洲,“洲哥儿,快起来,没事了,没事了……”
送走两个弟弟,慕家老爷子端坐在左侧首位,冷眼看儿子,“说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让你不惜不听我的话也要把人救走?”
顾子洲笑了笑,还没开口,就被慕家老爷子哼了一声,“别跟我说刚才那套,我一个字都不行!”
“姜果然是老的辣!”顾子洲笑着夸了慕家老爷子一句,坐在慕家老爷子斜对面,“爹,你不是一直好奇我这张脸为什么成了如今这模样吗?”
慕家老爷子蹙眉看他,“怎么?你今儿个愿意说了?”
顾子洲点头,“爹不害怕就好……”
他叫了红月进来,红月手里端着一个铜盆,朝慕家老爷子福了福身,“慕老爷子。”
慕家老爷子知道红月是顾子洲的贴身丫鬟,淡淡的应了一声。
顾子洲闭上眼,示意红月,“来吧。”
红月看了慕家老爷子一眼,有些犹豫,顾子洲淡淡一笑,“不碍事,早晚爹都会知道,与其从别人嘴里听到消息,不如我来告诉他。”
红月只得放下盆,从怀里取了东西出来,往铜盆里倒了一些,片刻后,水变了颜色,顾子洲将头探入水中,红月的手在他脸上几番抚弄,从顾子洲的脸上剥落一块透明的脸皮,顾子洲从铜盆里抬起头,看向慕家老爷子。
“啊!”
纵是慕家老爷子见过多少大场面,都不及看到亲生儿子这张脸来的震撼!
他倒抽一口凉气,双手狠攥了椅把,才没有腿软的跌下地去。
“怎、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顾子洲的那张脸刀伤斑驳,几乎看不到一块儿好生生的肉,眼睛的地方更是从上到下一剑被划开的样子,可怖的让人心生胆寒!
顾子洲轻笑,温润的嗓音配着这样一张脸,说不出的诡异。
慕家老爷子颤抖着手似想去摸儿子的脸,却在半途颓然放下,一拳砸在椅子上,“是谁?是谁把你折磨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到底是谁?!爹去把他碎尸万段,为你报仇!”
“红月……”顾子洲垂下头,唤了声红月,红月红着眼快手帮顾子洲戴好人皮面具,恢复他那张倾城的容颜。
慕家老爷子怔怔的看着。
“爹,这会儿就剩咱们父子两个,我也不瞒您,我的命是夙大将军救的,夙重华……不管他站在什么立场,他的命我势必要护着的!”
慕家老爷子回神,“夙扶风?”
顾子洲点头。
慕家老爷子蹙眉,略沉思片刻,道,“这跟你放那些人走有什么关系?”
“那群人是夏十一的家人,为躲避夙重耀的追杀躲到我的庄子上去的,而夏十一正是夙重华喜欢的人。”顾子洲垂首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处有着同龄人没有的透明,轻声一笑,复抬起头,“爹,你把排场铺的这么大,可要小心某些人不听话,反噬回来……”
“这不用你操心!”慕家老爷子没好脸色的瞪看顾子洲,“这次的事我可以不追究,就当还夙扶风对你的救命之恩,以后,除了夙重华,我动其他的人不许你再从中作梗?”
说着,又加重了语气,“听到了没有?!”
顾子洲笑着颔首,“听到了。”
慕家老爷子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朝红月摆了摆手,红月去看顾子洲,顾子洲微微点头,红月便端了盆出去。
慕家老爷子看了眼,“这丫头对你倒是忠心!”
顾子洲含笑无语。
慕家老爷子就又叹了口气,开口道,“洲儿,你年岁不小了,男人成家立业是早晚的事儿,你娘给你张罗了那么多闺中名秀,总会有一个你喜欢的……”
见顾子洲就要起身,慕家老爷子忙道,“爹知道你毁了容,这并不妨事,咱们家这么高的门槛,别说你现在这样聪明能干,就算你还是以前那样横行跋扈,这朝中也多了人想把女儿嫁给你……”
“爹,我暂时没有娶亲的打算,即使娶亲,也至少会在……之后。”顾子洲含糊不清的说了什么,慕家老爷子没有听清,也没去在意,只拧了眉道,“没成亲的打算?!你今年都……”
“爹,我还有事要回落星湖一趟,你跟我娘说一声,我改日再来看她。”顾子洲朝慕家老爷子一笑,不等慕家老爷子脸上变色,人就大步出了宗祠,与候在不远处的红月一起出了慕家。
慕家老爷子有气没地方撒,气的脸色铁青,险些控制不住当着列祖列宗的面踹椅子!
红月担心道,“爷,这样把事情透露给慕老爷子,对您和夙少好吗?”
“无碍。”顾子洲捏着骨扇,安抚红月,“与爹挑明了这事,也是给他打个预防针,他若能听懂我话里的意思,所谋图的大事或许就会重新考量,若不然……”
顾子洲抿唇一笑,眸底却有些晦暗不明。
红月不再多问,两人上了候在府外的马车,很快出了慕家的地界儿。
……
三皇子得了顾子洲与慕家老爷子大闹了一场的消息,又生气又欢喜。
生气的是夙重耀那个蠢笨的居然让那么一群人溜了,欢喜的是顾子洲与慕家老爷子闹了一场,父子俩心里肯定都留了疙瘩。
可再想问两人在宗祠说了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房谋士揣摩了许久,也猜不透顾子洲如此做的用意,却想起顾子洲在江淮时曾与莫守谆联过手,心下一惊,难不成顾子洲还会站在五皇子那边不成?
随即又摇头,顾子洲怎么说也是慕家人,断没有不帮自己偏帮别人的道理,又放下心来。
三皇子见他一惊一乍的,问其原因,房谋士笑着说了,三皇子也笑,“先生的推断有道理,顾子洲不是个傻的……”
……
十一娘得了顾子洲传回来的消息,又得了江淮莫守谆让海东青稍来的平安信,心里总算安稳了,又忙着去盛府报信。
见到信,三娘与瑶娘也安了心。
八娘刚出了月子,每天的日常就是吃饭、喂孩子、哄孩子、睡觉,被拘束的天天喊着要发霉了,得了消息,兴冲冲的跟李书文建议,“我带着孩子去江淮找李婶儿,她肯定也想见孙子……”
被李书文斜了一眼,“这么小的孩子,你是打算坐船去还是坐马车去?半道若出了个万一,我是该飞奔去救你还是救儿子?”
八娘呵呵干笑两声,“我就是说说……”
陪了笑又觉得不对,撅着嘴瞪李书文,“你说你这辈子都把我捧在手心里的,你刚才凶我!我不管,我要去找李婶儿告状,你欺负我!”
李书文哭笑不得,没见过这么无理还赖三分的,少不得一番哄劝忙碌,却是甘之如饴。
等哄了大小两只在床上睡熟,他便趴在一旁含着笑看,眸子里缱绻的全是温柔深情……
三娘听说,将八娘堵在屋里狠骂了一通,“书文每天在国子监忙碌,你不说在他回来好生伺候,还没事闹一些幺蛾子,我看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八娘嘟嘴,“三姐,我知道错了,我下次不会了……”
“你还想有下次?”三娘瞪眼。
八娘忙举起儿子的手,保证道,“没了没了!保证没下次了!我这不是孕期带来的脾气,一时半会儿改不掉吗?我保证,以后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三娘半信半疑的看她。
八娘凑过去让转着乌溜溜大眼睛的儿子去三娘脸上涂口水,弄的三娘没了招架力,抱着小外甥笑了起来,“看这孩子,跟书文小时候真像……”
八娘撇了撇嘴,凑过去瞄了一眼。
三娘又道,“这眼睛倒是像咱们家豆哥儿……”
提起才两岁就老气十成的豆哥儿,八娘骇然道,“不要吧?咱们家已经有个小老头了,再来一个怎么办?”
三娘就瞪过去一眼,八娘嘿嘿干笑。
姐妹俩说了半下午话,到国子监下学,三娘才告辞回去,临走还嘱咐八娘,“好生生的,可不能再这么折腾书文了。”
八娘不迭声点头,三娘叹了口气,回了盛府。
……
年底很快到来,忠勤候府安然无恙,夙重耀醒了,却成了一个除了脖子以外,其他地方都不能动弹的废人。
忠勤候夫人与大奶奶哭的死去活来,夙扶雨把夙重耀和夙重荣的孩子各挑了一个出来,带在身边,亲自教养。
大少奶奶与二少奶奶齐哭了一场,却开始暗自较劲儿。
进入,京城一片热闹繁华,到处都是大红的喜庆景象,边关却传来战报!
却是从京城逃回北周的大将呼延鲁与其儿子呼延廷,在边关大开杀戮,再次攻陷峡谷关!
边关告急,这个新年便开始失去了颜色。
顺平帝在朝堂上大发雷霆,三皇子因在呼延鲁与呼延廷逃走一事上有牵扯,生怕顺平帝以此为伐拿捏他,故默不作声。
六皇子就使了眼色给自己的人,就有人上谏,“启禀皇上,峡谷关为我大安关卡要地,几次被北周攻下,实在是欺人太甚!微臣建议,由熟悉峡谷关且在军中有威望的五皇子率兵出征,重新夺回峡谷关,震我大安雄威!”
送五皇子去送死,还不忘在最忌讳拥兵自重的顺平帝跟前上眼药,这说话的水平……
六皇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三皇子虽不见得多高兴六皇子的人出彩,却高兴六皇子的人说出了他想说的话!微垂着头,唇角勾出了一抹微笑。
随后走出几人,都附议。
“臣附议!”
“臣也附议!”
“……”
顺平帝睨了那几人一眼,坐在龙椅上不出声。
元大人着急,出了队伍去求情,“皇上,微臣以为不妥!呼延鲁父子诡计多端,五皇子……”
“元大人!”五皇子从队前走出,撩袍下跪,“儿臣请旨,出征峡谷关!还请皇上恩准!”
“五殿下……”大冷的天,元大人出了一头的汗,好不容易回京,再出去又待何时能回来?再回来京城会是个什么局面?五殿下怎能意气用事!
三皇子与六皇子相视一眼,眸子里都带了笑意,嘲讽的笑意。
元大人瞧见,低头沉思,片刻,抬起头道,“皇上,微臣举荐一人,此人少年英才,有胆有识且英勇无畏,其父曾将北周与北齐大军赶出大安,十几载不敢再侵大安!微臣以为由他出征,定能旗开得胜!匡我大安神威!扬皇上盛世美名!”
三皇子暗骂了一句,老匹夫,平时说话不是很严谨,不惯拍马屁的吗?今儿个倒为了老五转了性子,好话不要钱一样往外倒!
再去瞧顺平帝,眉眼舒展,似是听进了这老不死的好话,心里正舒畅,不由蹙了蹙眉头,去看六皇子。
六皇子装作没看到,垂下了头。
老五既然是通往皇位路上的绊脚石,就没道理只让他的人出马,老三也应该出来说两句才是。
三皇子啐了一声,咬了咬牙,就要给自己的人递眼神,就听龙椅上的顺平帝发了话,“去,宣夙重华进殿。”
三皇子心里一咯噔,六皇子的脸色也不好看了。
两人忿忿瞪了对方一眼,别开视线。
元大人喘了两口气,在顺平帝叫起时,腿都有些打软。
五皇子还待说什么,被元大人一眼止住。
等待夙重华到大殿的漫长过程中,三皇子与六皇子的人又开始上谏,顺平帝却眯了眼手撑着在龙椅上打盹儿,对众人的话只若未闻。
待夙重华到的大殿,主动请缨,“微臣愿带人前往,收复峡谷关,将大周与大齐的军队赶出大安,不将他们敢出大安,誓不回还!”
语气铮铮,英姿勃勃,眉眼锋利,身形挺拔如当年的夙大将军夙扶风,一些老臣都有些动容,出列附议,“臣附议夙小将军带兵前往峡谷关!”
“臣附议!”
“臣也附议!”
竟比适才附议五皇子出征的人还要多!
元大人欣慰的红了眼睛,跪下请旨,“请皇上恩准!”
“请皇上恩准!”
三皇子与六皇子的脸黑成一团。
顺平帝睥睨二人,“老三、老六,你们以为呢?是让夙重华带兵去好还是让老五带兵去好?”
三皇子与六皇子愕然一瞬。
他们当然想说让老五带兵去的好,他一走,京城就又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可这话,他们能说吗?
两人快步上前,跪下道,三皇子道,“儿臣觉得刀枪无眼,防不胜防,五皇弟还是不要去的好!”
“儿臣赞同三皇兄的话。”六皇子接着道。
顺平帝嗤笑一声,“怎么?你们想激老五自己个儿提出去峡谷关?”
三皇子与六皇子迅速低头,“儿臣不敢。”
“得了,你们那点小心眼儿都是朕玩剩下的!”顺平帝也不搭理二人,抬了眸子去看五皇子,“老五,你三皇兄和六皇弟可都盼着你去峡谷关,你去还是不去?”
五皇子看了夙重华一眼,随即撩袍跪地,沉声道,“儿臣听从父皇的安排!”
顺平帝敲了敲龙椅,“老三、老六,老五说听朕的,你们说朕是让他去还是不让他去?”
三皇子与六皇子对视一眼,齐声道,“儿臣听从父皇的安排!”
额头与后背齐齐冒汗,湿透里衣!
顺平帝似得了欢心,哈哈大笑,指着三皇子与六皇子与连生道,“瞧瞧朕的好儿子,都听话的紧。”
连生扯了扯嘴角,陪着笑。
底下的人更是屏息静气,生怕说了不该说的话。
半响,顺平帝笑罢,摆了手,“拟旨,着中郎将夙重华为征北大将军,日夜行军,前往峡谷关,收复峡谷关,将大周北齐军赶出大安!待凯旋之日,朕重重有赏!”
顺平帝意味深长的看了夙重华一眼,夙重华垂眸,高声应话,“臣谢皇上隆恩,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顺平帝起身,淡声道,“退朝!”
连生紧跟着大声唱喝,“退朝!”
尖细响亮的声音直传出大殿,飘向大殿外高高耸立的白玉柱上。
元大人狠狠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夙重华忙过来扶,元大人连声道,“老了老了!真是不服老不行了……”又碎碎念五皇子,“殿下怎能意气用事,南诏使臣眼看就要到京城,您这会儿岂能离开……”
说完,又觉得这不是说话的场合,扶着夙重华就出了大殿。
腊月二十,夙重华动身去峡谷关,元大人嘱咐他万事小心,孟元浪带了一帮夙大将军以前的手下要跟他一起去峡谷关,誓要生擒呼延鲁,取了他的项上人头祭奠夙扶风!
夙重华感念他们的情义,托了十一娘照顾这些人的家眷安稳,十一娘一一应了,把海东青给了他,“青儿飞的快,若有什么急事,由他来传递消息再合适不过!”
又不舍的抱住他,“真的不让我陪你一起去?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夙重华拍扶着她的后背,“五皇子身边能用的人少,南诏国使团又要来京,这里少不了你。”
说着,将怀中人搂的更紧了一些,低声嘟囔道,“我也舍不得你!”
十一娘的心一软,闭上了眼,“你万事小心,有什么事就让青儿告诉我!”
夙重华点头,声音喑哑,“好。”
在十一娘看不到的背后,一双黑亮的眸子满是缱绻氤氲。
五皇子为夙重华践行,“一路小心,军中有不少中下将士是三皇兄与六皇弟的眼线,我已初步计算了一些,你且注意着,剩余那些虾兵蟹将,不足为惧!”
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张折叠好的信纸,“你把里面的人名都记下来,把纸烧了,免得被人发现。”
夙重华点头,抱拳,“多谢殿下。”
五皇子一笑,捶了捶他的肩头,“我们两个是什么样的交情,你小子还跟我来这一套!”
夙重华也笑了笑,问及芳嫔的病,五皇子笑,“已经好了很多,多亏了莫大夫。”
夙重华微怔,欲言又止。
五皇子笑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要走,他既然选择不相认,自然有他的用意,你不必挂怀。”
“五皇子早知道……”夙重华讶然。
五皇子点了点头,“第一次见他就有股莫名的熟悉感,只是一直没敢往那方面去想……”他冲夙重华一笑,“毕竟,在我的记忆里,他死了那么多年。”
夙重华告诉五皇子一件事,“当年皇上中毒生命垂危,是十一娘派人等在南诏国边境,请了他去给皇上看病。”
五皇子一怔,“他就是那副死脾气!多少年了,怕是改不掉了!”
脸上的笑却越发多了几分灿烂,眸底有流光掠过。
送走夙重华,已到了年下。
南诏国的使臣团赶着大安的喜庆进了京城,住进了奢华的驿馆!
大街上,人来人往的瞧热闹,这个说南诏公主长着海水一样的眼睛,金子一样的头发,那个说南诏公主穿的衣裳露胳膊露腿的,有伤风化……
更多的人却是议论着,南诏国突然在这时候派人来,到底用意何在?
顺平帝突然向南诏国示好,又是何用意?!
如,三皇子;
如,六皇子。
书房的灯一亮就是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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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万更差一千,实在写不动了,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