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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江家出来,崔嵬还牵着风挽月的手。
这感觉实在有点别扭,风挽月挣了一下,没能挣脱。
“瞎动动什么?”崔嵬回过身瞪了她一眼。
风挽月不吭气,等他转回去以后,才对着他的后脑勺扮了个鬼脸,心里嘀咕了一句,傻逼男人,拽你妹!
两人回到车里。
崔嵬说道:“开车,回我公寓。”
回公寓要干什么?车里的人都心知肚明。
风挽月不自然地咳嗽两声,将目光投向窗外。
“外边有什么好看的?”崔嵬钳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扳回来。
风挽月被迫面对他,干脆把眼珠子转到斜上角,跟翻白眼似的,就是不跟他对视。
崔嵬“嘶”了声,“你故意的吧!”
周云楼从后视镜里看着那两人的互动,眼底浮现一抹落寞之色。老大是对风挽月上心了,她果然是个妖精,就连定力那么强的老大都着了她的道。
迈巴赫驶出别墅区的时候,周云楼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说道:“是小七打来的电话。”
“那你就接啊!”崔嵬继续扳着风挽月的脸,跟她较劲儿。
风挽月一面抵抗崔皇帝的暴力,一面琢磨着,这个小七是谁呢?难道也是崔皇帝的后宫嫔妃?
周云楼滑动手机屏幕,接听了电话,“喂,小七。”他又往后视镜看了一眼,崔嵬和风挽月还在打情骂俏。“有个客户非要跟老大谈?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周云楼转过身说:“网络公司那边有个大客户要你亲自跟他谈生意。”
崔嵬挑了挑眉,“苏婕搞不定?”
风挽月当下了然,原来小七就是那位喜欢崔皇帝的苏小姐啊!
周云楼说:“不行,那个大客户说,总经理没实权,要跟大老板谈。”
崔嵬轻蔑地嗤了一声,“什么土鳖客户,多大的单呢?”
“三千万。”
崔嵬听到这数字没吭气。
周云楼又说:“三千万,没理由放弃。”说完将目光转向风挽月。
风挽月一看周大总助的眼神就知道意思了,这是嫌她跟着他们碍事呢!这网络公司是崔皇帝的大后方根据地,相当机密,有什么重要的业务肯定是不能透露出来让她知道的。于是,风挽月笑眯眯地说:“崔总,要不然您就把我放在前面的路口,我自己打车回家就行了。”
这样更好,她就不用跟他上床伺候他了。
崔嵬一下又冷了脸,“才说了要好好表现,现在就想溜了?”
“哪有啊!”她娇滴滴窝进他怀里,“这不是怕耽误您的事么?”
“带着你也耽误不了什么事。”崔嵬哼了两声,又吩咐司机,“掉头,去见见那个三千万的土鳖客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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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确实是个土鳖客户,五十岁左右,酒桌上吃饭的时候三句不离他的公司,恨不得把他自己的公司夸上天,什么企业效益多么好,政府多么重视,员工多么忠诚,俨然就快成为江州市的龙头老大了。接着又说能看中崔皇帝的网络公司是给他面子,三年的网络安全服务费就要收三千万实在太贵了,如果不降价也不是非要合作之类的话。
崔嵬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说:“三年三千万,一年一千万你还觉得贵的话,那就去找别家公司吧!”
土鳖客户一听脸色就不好看了,指责崔皇帝年轻人不应该太狂妄,做生意应该讲究薄利多销。
崔皇帝咬住三千万不松口,愿意就合作,不愿意就拉倒。
风挽月听这两人谈判听得没劲,起身离开包间,去上卫生间。其实那个土鳖老板根本不是在谈判,就是在磨洋工。土鳖老板知道这家网络公司的安全保障是最好的,三千万的价格虽然贵,但是物有所值,他就是还想再压点价,所以东拉西扯给崔皇帝施加点压力,让他降价,没成想崔皇帝跟块石头似的,软硬不吃。
她从隔间里出来,在洗手台洗手的时候,遇到了苏婕。
“苏小姐,来上厕所吗?”风挽月主动微笑向苏婕打招呼。
苏婕只是冷冷地横了她一眼,没有搭理她的话。
风挽月无所谓地耸耸肩,为了一个男人吃醋吃成这样,何苦呢?有能耐就拴住崔皇帝的心,别让他到处拈花惹草,没能耐自己受着,要么就彻底放弃。跑到她面前来,给她摆脸色,有什么意思?她又管不到崔皇帝想做什么,如果可以,她还希望崔皇帝别来找她,让她每天安安稳稳上班下班就行了。
洗好了手,风挽月准备离开。
苏婕一下挡在她面前,阻断了她的去路。
风挽月一挑眉,心知这是情敌来找麻烦了。她环着手,嘴角带笑道:“有事?”
“有事。”苏婕微微抬高了下巴。
风挽月摊手,“请说。”
苏婕眼中蒙上几许冷意,“崔总现在很看中你。”
“是啊!”风挽月脸上笑意更深,能把她带来见网络公司这边的客户,可见是没把她当外人了,真是令她受宠若惊,这位苏小姐估计已经掉进醋坛子里去了。
“你很得意。”
“有吗?”她仍是笑。
“他跟你不过是玩玩,总有玩腻的一天。”
“那正好,我也是玩玩的。”风挽月煞有其事地点头。
苏婕目光里射出道道寒光,“我不允许任何人玩弄他。”
风挽月啧啧摇头,“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可不太好。”
苏婕阴森森地说:“你以为崔总是真的为了帮你报仇?呵,别做梦了,他只不过是利用你和莫一江之间的关系,实现收购霁月晴空的目的而已。从头到尾,你对他而言都只不过是一颗棋子。”
风挽月的目光微微闪了一下,心说果然是这样呐!什么答应帮她报仇,统统都是哄鬼的,早在最初他和莫一江达成合作的时候,他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帮她只是顺便。不过那又怎样?只要她能够报仇就行了,崔皇帝本来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她从没寄希望于他能有多少真情。
苏婕看她依然一无所动,终于有些绷不住,“你最好主动离开他。”
又是这句话!电视剧老台词了,风挽月哀叹两声,“我也想离开,可是他不让啊!要不你跟他说说,让他别来找我?”
苏婕愤怒地眯起眼,“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风挽月笑得更欢快了,“我本来就很乖,不需要卖。”
“你!”
“别生气。”她伸出一支手指竖在苏婕面前,“我知道你很喜欢崔总,我也知道你看我不顺眼,嫉妒我。”
“谁嫉妒你了?不过就是个*。”
“对!”她打了个响指,“上了床后,男人就喜欢女人骚,这你就不懂了吧!”
“呸!不要脸。”苏婕满脸鄙夷。
“没错,我是不要脸。那我问你,你要脸,他愿意跟你上床吗?”
苏婕涨红了脸。
风挽月贴近苏婕耳边,低声道:“你费尽心思想跟他上床,却总是不成功,而我一点都不想跟他上床。实话告诉你吧,他每次碰我,我都觉得特别恶心呢!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她说完,成功在苏婕脸上看到羞愤又恼怒的神情,大笑着避开苏婕,离开了洗手间。
苏婕站在原地,阴测测地瞪着她离去的背影,低声道:“风挽月,我就不相信,你还能得意多久!”
**
风挽月回到包间,只看到崔嵬和周云楼,那位土鳖老板也去上洗手间了。她很乖顺地回到崔嵬身边坐下,喝了一口果汁。
苏婕这时也走了进来,目光往风挽月脸上扫过,一语不发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崔嵬似笑非笑道:“你们俩去洗手间去了这么久,还以为你们都掉马桶里了。”
风挽月咯咯一笑,说道:“刚才和苏小姐在洗手间遇上,就随便聊了几句。”
“哦,聊了什么?”崔嵬好整以暇问道。
“聊了什么啊!”风挽月一脸随意。
苏婕微微眯眼,不相信她敢把刚才谈话的内容说出来。
风挽月夹了一块土豆送进嘴里,慢悠悠地说:“苏小姐跟我说,她也喜欢崔总,让我不要跟她抢。”
“你胡说!”苏婕恼怒地呵斥,满脸通红。风挽月这个女人简直太过狡诈,竟然恶人先告状。
周云楼以前领教过风挽月胡诌八扯的能力,所以他并不相信她的鬼话。
崔嵬呵呵一笑,问道:“那你怎么回答?”
风挽月低下头,装作羞涩的样子,“我就说崔总现在是我的男朋友了,男朋友怎么能随随便便让给别人呢?”
尽管崔嵬知道她可能在说谎,听到这话还是乐了,捏了一下她的脸蛋,“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男朋友了?这话是用来应付老头子的,你也信?”
“哦……那就算是我自作多情了呗!”说完,她还幽怨地轻叹了一声。
崔嵬笑出声来,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小妖精。”
周云楼和苏婕看到这一幕都觉得刺眼无比,风挽月只是在演戏而言,偏偏老大还是信了。不,应该说老大心里也知道她是在说谎,可他还是愿意相信风挽月说的鬼话。
土鳖老板去上厕所小解半天没回来,估计是年纪大了前列腺有点问题,小便困难了。
风挽月的手机响了,又是尹大妈打来的。
崔嵬一看她接电话就不高兴,“今晚不管你家里有什么事,你都不准回家。”
风挽月勉强笑笑,没有回应崔皇帝的话,拿着手机走出包间。
电话刚一接通,尹大妈焦急地声音就传了过来,“二妞,你快点回来吧!嘟嘟的班主任说,她今天下午逃课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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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嘟嘟小盆友一下午没上课,老师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和同班级的一个小男孩躲在学校北面的小树林里睡觉。
老师都吓坏了,找到他们才算是放下心来。两个孩子都穿得很厚,圆滚滚的,一起靠在树下睡得很熟,手牵着手,脑袋挨着脑袋,这幅景象莫名叫人心酸。
万幸没人把他们抱走。
小男孩被他的家长接走了,风嘟嘟小盆友则由尹大妈接回家里。
风挽月听到这个消息心头就蹿起一阵无名之火,隐隐又有些庆幸,还好女儿没事。发生这种事,她肯定不能继续留在饭桌上,只能回到包间里,硬着头皮把小丫头逃课的事跟崔皇帝说了,顶着他杀人一样的眼光拿包离开。
从饭店出来,风挽月打车一路飞奔回家,一进屋,就看到小丫头一语不发地坐在沙发上,垂着脑袋,尹大妈在旁边唉声叹气。
风挽月冷着脸走到小丫头面前,将包包扔在茶几上,质问道:“为什么逃课?”
小丫头抬头看了风挽月一眼,也不吭气,又重新低下头。
“我问你话呢!”风挽月不自觉地拔高了声音,胸口怒火蹭蹭往上冒。
小丫头从沙发上跳下来,转头就往自己房间走。
“去哪里?”风挽月大叫一声,抓住女儿的辫子把她拉回来,“你给我说清楚,今天为什么要逃课?”
小丫头霎时哇哇大哭起来,“去你妈的,我逃不逃课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去跟你的男朋友约会就是了,你管我干什么?”
风挽月只觉一口血气涌上胸口,差点晕厥过去,尖锐地大叫:“风嘟嘟!”
小丫头的哭嚎声更大。
“你干什么?有你这么对孩子的吗?”尹大妈也大叫起来,连忙抱起大哭的小丫头,柔声安慰:“不哭了,嘟嘟不哭了。”
“姨妈,您不能什么事都护着她。”
“我不护着她,让你打她吗?人家电视上都说了,打孩子不利于教育孩子。你要是回来就知道打她,干脆就别回来了。”尹大妈骂完,抱着小丫头进了房间,砰一声关上房门。
风挽月孤零零地站在客厅里,顿觉浑身无力。即便隔着一扇门,小丫头嚎哭的声音还是传了出来,一声声刺激着她的耳膜,抓心挠肺一般难受。
她飞快地冲进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在网页里搜索关键词:8岁女孩逃课怎么办?
专家解答:关注儿童的心理健康!不管你多忙,记得每天都抽一点时间陪伴孩子,跟孩子好好沟通。孩子不愿意上课,一定是他/她心里有什么解不开的结,切忌打孩子,用暴力手段干涉孩子,这样很可能导致孩子更加叛逆,孩子的成长需要父母给予正确的引导。
风挽月靠在椅子上,瞪大眼睛,心里茫然一片。
女儿还这么小,难道她就已经进入叛逆期了吗?应该怎么引导,才能把她纠正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小丫头抽抽啼啼地睡着了,尹大妈走出来,站在风挽月的门口,指着她的鼻子骂道:“都是你害的,让你跟那个男的分手你不听!现在弄成这样,你满意了?”
风挽月心中更加茫然,跟崔皇帝分手,可能吗?如果她单方面离开崔皇帝,别说江氏集团待不下去,就连江州市都未必能待得下去。房子、车子、户口还有女儿的学籍全都在这里,想走不是件容易的事。
该怎么办?要用什么方法才能跟女儿好好沟通,才能让女儿答应以后不再逃课?
风挽月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抱着脑袋痛苦极了。
尹大妈没再理她,瞪她一眼回了自己的房间。
风挽月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给崔皇帝打电话。
“什么事?”崔嵬低沉的嗓音从听筒里传出来,那边还比较嘈杂,有人正在鬼哭狼嚎地唱歌,看来他们是已经结束了上半场,去ktv继续下半场。
风挽月犹豫两秒,说道:“崔总,我、我想请几天假。”
“请假?为什么?”
“我女儿逃课的事情很严重,我不能放纵她这么下去,我得想办法把她纠正回来。”
“那你预备怎么纠正?”他的声音波澜不惊,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想跟她好好谈谈,带她出去玩一玩,放松一下心情,这样或许会好一点。”
“那我这里呢?你可是亲口答应了要好好表现,你就是这么表现的?”
“我……”风挽月无比纠结,这特么简直就是无法调和的矛盾,她只有这么多时间,分给女儿就无法分给崔皇帝,分给崔皇帝就无法分给女儿。“崔总,您是成年人,我们之间的时间还有很多,可是我女儿……她才8岁,如果不能好好教育,她以后可能就……请您体谅一下我可以吗?毕竟,我除了是您的员工,还是一个母亲……”
崔嵬没有吭气。
风挽月摸不透他在想什么,只能放软语气继续恳请他,“求您了,好吗?”
崔嵬漠然道:“你准备请几天假?”
“四天。”
“太多,你车祸已经请了很长时间的假。”
“那就三天。”
“今天周三,我只给你明天后天两天的假,下周一我要看到你准时回公司上班。”
风挽月抿抿嘴唇,咬牙道:“好,就两天。”
两天的假和周末连在一起,就有四天,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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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风挽月开车带着小丫头和尹大妈直接去了机场。
八点半的飞机准时起飞,载着一家三口飞往九黄机场。
从机场前往九寨沟的路上,小丫头虽然还是跟母亲闹着别扭,可一路上都表现出了极大的好奇心,扒在车窗上看着外头的景色。
“姨婆,姨婆,你瞧这里的天空好蓝啊!为什么江州的天空是灰蒙蒙的呢?”
尹大妈说:“因为江州有雾霾,这里没有。”
“那为什么江州有雾霾,这里没有?”
“江州有污染,这里没有污染。”
“为什么江州有污染呢?”
小孩子的心里永远都揣着十万个为什么。
太深奥的问题尹大妈回答不上来,只能将目光投向风挽月,让她来回答。
风挽月只是淡淡笑了一笑,伸手想抚摸女儿的小脑袋。
小丫头还是有点抵触母亲,偏了一下头,躲开了母亲的手。
风挽月心口有些刺痛,但脸上还是带着盈盈笑意,“嘟嘟,你喜欢蓝天吗?”
小丫头这回没有无视母亲的话,而是肯定地回答:“喜欢啊!上一年级的时候,我学过一篇课文,雨过天晴白云飘,蓝天架起彩虹桥,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啊!蓝天架起彩虹桥到底是什么样的啊?”
风挽月心头莫名一沉,由于前辈们盲目发展经济犯下的错误,这一辈的孩子丧失了太多快乐,也丧失了许多大自然奉献给人类的珍宝。
蓝天,白云,青山,绿水,都到哪儿去了?她童年时代玩耍的知了、萤火虫、蟋蟀、七星瓢虫,好像再也见不到了,
风挽月再次伸手抚摸女儿的脑袋,这一次她却没有再躲开她。“没关系,总有机会看到。彩虹很漂亮,有七种颜色。”
“我知道,赤橙黄绿青蓝紫。”小丫头兴奋地抢答,“课文里面写的。”
“答对了,嘟嘟真棒!”风挽月趁机把女儿抱进怀里。
小丫头嘻嘻一笑,忽然发现公路外出现一群山羊,更加激动地大叫起来:“哇!是羊,妈妈那是羊。”
“确切的说,那是山羊,你看那只山羊不仅长了尖尖的角,下巴上还有胡须,对不对?”
“对啊!”小丫头整张脸都在放光,“原来羊也会长胡须!啊!那里还有牛。”
“对,是老黄牛。”
“咦,妈妈那个牛旁边的是什么啊?矮矮的,像马又好像不是马。”
风挽月轻声道:“嘟嘟,应该是一头牛,不是一个牛。那头牛旁边动物是毛驴。”她心里越发沉重,女儿从小就生活在城市里,现在八岁了,竟然连毛驴都不认识。
“毛驴?哈哈,我知道,小东说他看过阿凡提骑毛驴的动画片。”
“小东是谁?”
小丫头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就是……跟我一起逃课的男生。”
风挽月并没有生气,依旧柔声道:“那嘟嘟可以告诉妈妈,为什么要逃课吗?”
商量的语气,小丫头心里终于没那么抵触,小声说:“我就是觉得,妈妈不管我,我就不想上课。正好碰到小东,他说他也不想上课,我就跟他一起去小树林玩了。”
“那小东为什么也不想上课?”
“小东的爸爸妈妈总是吵架,要离婚,他妈妈回外婆家也不回来,他爸爸就总是带一个不认识的阿姨回家。小东还说他不想上课,也不想回家。”
风挽月忽然便说不出话来了。
“妈妈,你怎么了?”小丫头抬头,不解地看着母亲。
“没什么。”她抱紧女儿,在女儿额头上亲了一下,“妈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