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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池塘中一条游鱼,倏地跃起,打破了寂静。涟漪荡漾,浩瀚的星空倒影,悄然碎在池水中。
原野深吸一口气,无声地站了起来。
龙岩抬头看着他,发现他眉宇间虽带着痛楚,目光却不可置疑地坚定。他们两人对视一眼,皆微微一笑。
“走,为你升级酒灵,培育灵曲种去!”龙岩猛地站起来。他可以看出来,原野年纪或许没有他想象的大,但心境如浩荡如海。面对这种人,许多话都不要多说,也不用强调,在无言之中,他就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两日后,上午时分。晴朗的天空中,几朵白云化为云鸟,惬意地翱翔着。原野,龙岩,落叶三人站立在云鸟背上,迎着和煦的轻风,朝东南方向的巨人部落飞去。
“记住,一定要让他先选,如果他选七品,你千万不要逞强,就选六品,稳妥……”苍老的落叶,拉着原野的手,絮絮叨叨地说道。
“嗯,记住了。”原野则像一个听话的子孙,不论落叶说什么,他都不反驳,只笑着点头应下。自从赌输之后,被换走了新的灵草之躯,落叶不仅在记忆上受到了影响,行动上更是遭受极大的不便,特别是龙岩失败对他的打击,令他愈加地不自信。
巨人部落,位于白云森林东南方位,占地十万亩左右。那里只是青藤巨人部落的遗址,随着青藤巨人灭绝,那里也从远古时代荒废至今,除了一些坍塌的古老建筑,便是横斜的巨石。后来,传言神酒曾路过那里,并在那的一块巨石上,驻足饮酒,一些酿酒师们,便经常会去那里,沉思冥想。
原野与杜起的这场单试,引来了不少人观看。除了绝大部分的酿酒师们,还有一些从内城前来的大人物,和酒神殿的高层们。
只见,一座坍塌一半、布满古藤青苔的上古斗兽场中,坐的满满都是人。
云鸟在斗兽场的上空,陡然化为一缕云烟。三道身影,便从天而降,引起了周围一片哗然。然而,众人的目光并不在原野身上,反而是集中在落叶与龙岩身上。在坐的多数觅灵使和他们的酿酒师们,绝大部分都在哂笑落叶的落魄。
原野从那嗡嗡的声音中,听到了他们的嘲弄话语。没有发生之前的事时,他们见到落叶,多是敬重温和,如今,却赤裸裸地嘲笑起来。他心内暗生怒火,那些家伙所谓的酒道,在他看来,不过是道貌岸然的笑话,一旦从风光坠落到狼狈,他们踩得比谁都狠。
龙岩看了原野一眼,两人相互点了点头,他便扶着落叶走了下去,留原野独自站立在众人目光中。
那些破旧的看台上,有几处比较显眼:如肖远山、方杰和獠牙坐在一起,小仙与肖九儿没来,故纳兰景也没有出现;江舞云与江枫坐在一起,江枫身边还坐着一不知名的美人,估计也是内城中的哪位大家子女;七位穿着酒神巨殿特殊灵袍的皇级品酒师,他们也坐在一起,似乎是专门来,确定原野酒道造诣的;除些之外,还有那个红光满面,与身边人畅谈的鹫老鬼,他右边坐着一位十二三岁的瘦弱的赤发少女——霜月,她的一直在沉思之中。虽然,她现在风头已然盖过原野,连空山酒帝和白羊酒帝,都曾亲自拜访过她。但是,原野毕竟先她一步,将一名酒皇给拉下马,在酿酒界引起了轩然大波。所以,她也来了。
就在这时,天空中又飞来一头云鸟。两道身影旋即落下,其中之一便是杜起,另一位则是他的导师,凶鹤。
杜起穿着一件黑色灵袍,手中拿着一根五节的青竹竿,总体看来,他显得很平庸。但是,他的双目却极为怪异:漆黑如墨的眼球中,是豆子大小的白色瞳仁,而且还是每只眼球内,都有两个瞳仁。故而,他也被其他酿酒师们,称之为四瞳毒煞。他在酿造木毒酒方面,造诣极深。木毒酒和火毒酒一样,都是属于药酒。这些酒酿好了,会有奇效,酿不好,就是毒药。
除此之外,他还有另一个身份——杀手毒神。值得一提的是,就算再强的酒灵,在仙灵或神灵面前,都是极为脆弱的,往往连一招灵术,都承受不了。但是,杜起的酒灵,却可以隐藏在人群中,使用毒液暗杀他所选的那些目标。他与他的酒灵,都是异常危险的。因此,他与凶鹤常被别的酿酒师们敬而远之。
凶鹤,长得一点都不凶,反而有点滑稽。他身材臃肿,脸盘圆而胖,带着一个圆毡帽,脑后是觅灵使标志性的辫子。他眯着眼睛,见谁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他转身看了看原野,微笑着说道:“最近风头正劲的潜酒王,果然是气度不凡!”
“多谢鹤酒王夸赞。”原野弯腰拱手,还以微笑。
“努力点,不然,你的导师可就等不到下次喽。”凶鹤虽然带着笑容,口气中却充满嘲弄。
“会的。”原野不惊不喜地说道。
接着,凶鹤与杜起聊了几句,便走到看台上去。他在落叶身边,找了个位置坐下。
身材魁梧的杜起,比原野高出半个头。他上前两步,走到原野面前。两者相距三尺远,四目相对之际,杜起那四个瞳孔全部转动,盯着原野,森然说道:“你敢赢我,我就杀了你。”
原野眉头微微一皱,没想到他会如此赤裸裸地恐吓,但也没有丝毫退怯,平静地说道:“那你现在就可以盘算,如何杀我了。”
突然,一道苍老的咳嗽声传来。
一位年迈的老者,穿着赤色灵袍,却戴着酒神巨殿的那种特殊的八品纹章,缓缓走上来。他就是之前品试时,被原野一杯冰雪恶魔酒放倒的老酒皇。他的名字叫赤塍,之前盛传是龙岩的强大对手之一,结果他们俩人双双落马。
跟在赤塍身后的,还有两名佩戴六品纹章的品酒师,其中之一便是虹渊。
“诸位,老朽在品试中落马,实在有愧自己佩戴的这枚纹章。原本留在这里,也没有多大作用。不过,仰仗着白羊掌殿提携,给老朽谋了这品酒师的新差事。这场单试,如有什么做得不周地方,还请诸位海涵。”说着,赤塍便拱手,向周围众人弯腰。
说罢,他移步走到原野与杜起身边,见他们针尖麦芒地对视着,便笑道:“两位,斗酒可是福雅之事,切莫动了肝火。”
杜起向后退了一步,什么话都没有说。
原野也向后退一步,朝赤塍颌首微笑,神情之中略带愧疚。
赤塍眼皮跳动一下,对身边的两名品酒师说道:“将灵单交给他们。”
闻声,虹渊便从袍袖中,取出一卷灵锦,走到原野面前,轻声且善意地提醒道:“选前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