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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瞪着红烛和红绸生气,一边在身下的偌大喜床上狠狠磨着自己的手指。
他手指很痒,痒得他很想立刻将这些红烛推翻,将这些红绸撕烂,扔在地上狠狠踩,然后再一把火烧了它!
可是他不敢,只能忍着痒意磨手指,嘤嘤嘤……
昨晚卿卿看到这一幕时有多感动他可是十分清楚的,他敢打赌,他要是敢毁了这里的东西,卿卿绝对会十天半个月的不搭理他。
按卿卿那暴脾气,说不定还会狠狠揍他一顿!
苏卿若在山洞外听到秦夜离起身时不小心拨动了锁链的哗啦声,等了等没见人出来,她便将串着雪兔肉的树枝插在冰层里,朝山洞走进来。
燃烧着几十支红烛的山洞很亮,亮得她站在山洞口也能看清她家夫君脸上纠结苦恼又委屈的神情。
她挑眉,“你在想什么?”
秦夜离侧眸看了一眼站在洞口的苏卿若,坦诚直白的问,“我在想,我现在要是掀翻烛台撕烂红绸踩踏这喜床,你会不会揍我。”
他眼中还带着一些期待,显然正期待着苏卿若回答说“不会”。
苏卿若为他这吃醋了幼稚的念头感到好笑,被他亮晶晶的眼看着,她故意逗他,“会,会狠狠揍你。”
秦夜离眼中的光亮一下子熄灭了,他非常沮丧的垂头,用手指泄愤似的狠狠抠着烛台。
“就知道你会,所以我只是在心里想想,没敢行动。”
“噗——”
苏卿若被他直白又可爱的小情绪逗得好笑极了。
她踩着柔软的红床走进来,站在秦夜离身后,像粘人的猫一样轻轻趴在秦夜离背上。
她白皙的下巴抵着他的肩窝,勾唇笑,“你想撕就去撕呗。”
“然后方便你想揍就揍是么?”
秦夜离哼了一声,他才不去找揍呢。
他说话时习惯性的反手绕过身后将背上的人轻轻揽住,明知道身后的人脚踩着实地,不会摔,他也下意识的防止她摔倒。
苏卿若被他回答的话逗得笑靥如花,低头一看到他那随时随地习惯了保护她的手正托着她腰,她脸上的笑容里更多了几分甜蜜。
可爱。
想亲。
她想着便探头亲了上去,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然后用牙齿轻轻地磨着他的脸颊肉。
秦夜离任由卿卿的牙齿咬着自己的肉玩儿,他背着苏卿若站起来朝山洞外走,一边走一边暗搓搓的踩离曜。
“卿卿,我觉得离曜那个人其实挺表里不一的,最初听他说话冷冰冰的,还以为他是个冷酷的神君呢,结果他竟然连锁链这种东西都用上了,一点都不尊重人,真不知道他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
苏卿若趴在他肩头笑而不语。
玩锁链的不是什么好东西,那昨天某人暗搓搓的想给我喝鲫鱼汤,然后想替孩子们来喝我那什么的,难道就是好东西啦?
哼,用不着抹黑他,你俩不愧是同一个人,脑子里装的都不是好玩意儿。
不止苏卿若暗中吐槽秦夜离自己不是好东西,天界的离曜看见这一幕,也在冷笑着骂自己那化身比自己更不是东西。
经过一整天的劳动非常餍足的他本不想跟秦夜离作对的,但架不住秦夜离自己作死。
他微微眯眼,在秦夜离脑海中淡淡的说——
“嗯,鲫鱼汤是个好东西。”
“?”
秦夜离猛然听到自己脑海中响起离曜的声音,脚步顿了顿,随即反应过来离曜的意思,他的脸猛地涨红。
他在脑海中气势汹汹的回道,“我就喜欢喝鲫鱼汤了,关你什么事!”
离曜笑眯眯的,言语中却带着一丝挑衅,“不关我的事,你慢慢喝你的鲫鱼汤吧,你鲫鱼汤喝到吐也没用,反倒是我,只要使一个小法术,就可以在下个月的月圆之夜让卿卿……嗯哼。”
秦夜离心头一震!
使小法术让卿卿什么?
催出那什么是吗?
秦夜离一想到自己最想玩的场景自己玩不到,却让离曜这个混蛋享用了,他就气得眼睛里直冒火!
他恨声道:“你怎么这么下流!”
离曜依旧风轻云淡,慢悠悠的说:“哦?下流?嗯,想出这么羞于见人的画面的人,是挺下流的。”
秦夜离顿时被噎住了。
作为暗搓搓胡思乱想了一通的下流者,他非常想跳脚,“我只是想想!想想都不行吗!我又没有真跟卿卿那样!你才下流呢,你说你要用法术对卿卿那样,你这个色胚!你这个不知廉耻臭不要脸的!”
离曜轻飘飘的说:“你气什么啊,难道我做了吗?我也只是说出来气气你而已啊,大、傻、子。”
“!”
秦夜离不敢置信的停住了脚步!
他竟然被自己的本体叫了一声“大傻子”?
难道他是大傻子,离曜就不是大傻子了吗?大家都是同一个人,谁能比谁好到哪里去!
秦夜离气得牙痒痒,可他又拿离曜毫无办法,只能单方面的不搭理离曜了,任凭那人在他脑海中跟他说再多话,他也默念佛经当做没听见。他拿着卿卿亲手烤的雪兔肉美滋滋的吃,抽着念佛经的空隙,气死人不偿命的跟离曜炫耀,“你说了这么多的话,口渴了吗?饿了吗?嗨,我是不饿不渴的,左手是卿卿亲手凝出来的灵水,右手是卿卿亲手
烤的雪兔肉,我想饿会儿渴会儿吧,卿卿都还舍不得,哎!”
“……”
离曜正闲着没事,时不时地损秦夜离一两句,听到秦夜离这话,他顿时沉默不吭声了。
我好气。
他好贱。
心累,不想说话。
而且他只是用意识在说话,他并不渴。他是天神之躯,他也不会饿,谢谢。
可是一看见那大傻子美滋滋的吃着卿卿亲手烤的肉,故作淡定的离曜还是忍不住嫉妒了一下。
虽然不渴不饿,可是他也很想吃啊!
秦夜离见脑海中一下子安静下来了,没人损他了,他喜滋滋的翘起眉眼。
哼,跟我斗,气死他!
苏卿若完全不知道秦夜离脑海中发生的“争吵”,她看着辛劳了一天一夜的夫君吃着自己烤的兔肉,笑得极其温柔和满足。
……
秦夜离和苏卿若天黑时分才到秦王府。
苏卿若远远的就看见秦清澜的鬼影在秦王府门口飘啊飘,于是抬手用灵力在秦夜离眼皮上一拂,秦夜离就看见了门口跟吊死鬼似的飘在那里的秦清澜。
要不是知道那是自己爹,他乍一见还得被吓到!
“父亲,您在府门口飘来飘去的做什么?”
秦夜离高高兴兴的上前,跟秦清澜一起走进王府,避开侍卫们后,他一脸好奇的问秦清澜。
苏卿若知道父子俩肯定有话要说,于是先回世安苑了。
秦清澜扭头看着苏卿若的身影消失后,才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秦夜离,“夜儿,你的令牌呢?”
秦夜离一愣,随即伸手在身上摸。
这一摸他急了,他随身携带的令牌不见了!
他刚以为是在山洞中,一看到秦清澜就反应过来了,令牌肯定在父亲这里呢,不然父亲专门来问他这个做什么?秦清澜慢吞吞的将令牌递给秦夜离,笑眯眯的说:“很不错嘛,你离开这一天一夜都玩了些什么?凭空把人家价值上千两银子的绸缎搬走了,还是红色的,啧,难不成我儿子开窍了,昨晚偷摸摸的布置了个
洞房?”
“……”
秦夜离接过令牌,终于明白这令牌被离曜弄哪儿去了。
他想起山洞里那布置就一肚子火,抬头看着父亲意味深长的模样,正要说话就见父亲拍拍他的肩膀欣慰的说:“不错,继续保持,就得时不时给媳妇儿一个惊喜才能让她心里永远都有你。”话音一转,秦清澜又说:“不过啊,你可把你母亲气得不轻。她这些年搜罗了一仓库的大婚之日要用的东西,各种珍贵的红绸也准备了几箱子,结果你偷摸摸的在外面跟你媳妇儿洞房了,不仅没用上她置办
多年的东西,这么大的事还说都不跟她说一声,甚至都没在秦王府办,她气得直嚷嚷白生你这个儿子了,让你滚远一点别去讨她嫌呢。”似乎还嫌没打击够儿子,秦清澜又笑眯眯的补充,“哦,对了,你三个宝宝知道你在外面买红绸玩儿,也强烈要求我将他们抱去我和你母亲的院落,说他们在家里装婴儿心惊胆战的忍受祖母沉重的‘爱’,而
你却在外面潇洒自在,跟他们娘亲洞房这么大的喜事儿竟然也不跟他们说一声,他们现在非常生气,非常不想看见你。”
末了,秦清澜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你这么讨人嫌,暂时就不要来我和你母亲的院落了,自个儿呆着吧,乖。”
说完,秦清澜的鬼影在夜风中高高兴兴的飘走了。
秦夜离握着令牌,僵立在寒风中。
半晌,他才抬头望着天,愤怒的骂:“离曜,我跟你没完!”
凭啥讨好卿卿的好处全都你占了,得罪一大家子人的苦果要我来背!你等着,咱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