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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国师问话,那小女子就多问几句。睍莼璩晓”凤浅顺着国师的话风,接着问道:“那村子里有多少人?”
国师怒到了极点,却只能强忍怒气应付,“那村子不算小,有百来十户人。”
村子越大,被杀的人也就越多,那么激起的民愤也就越大。
这话说出来,周围百姓立刻变了脸色。
如果说煽动无知的百姓,国师确实是有一套的,但这些话实在经不起推敲,凤浅戏笑,“我只听说过在战场上以一敌百,却没想到民间也能一以敌百。一百来户人,那么最少也得三四百人,竟被他全杀光了,这得多厉害的人啊?”
除非把你全叠在一起,否则的话,就是大炮也不能一炮轰死几百人。
一个人同时杀掉几百人,笑话。
凤浅看了眼台上少年,那少年也向凤浅看来,满是恨意的眼里浮上一抹惊讶,他没想到,还有人会为他说话。
但那一抹惊讶很快变成不屑。
凤浅没正没经的一句话,让那些同情心泛滥的百姓即时抓住了重点,开始有人质疑国师的话。
“人类当然不行,但魔族的人却可以。”国师恶狠狠地瞪了凤浅一眼,接着道:“大家想想,一个魔族的人可以可怕到这程度,如果魔族的人大面积的进入我们人类的地方,那就会是我们人类的灾难。”
千巧见凤浅和国师正面冲突,暗暗着急,在凤浅身后不住地轻拉她的衣裳,凤浅只当不知,讽刺道:“国师不是虞国的国师吗?几时成了人类与魔族斗争的代表了?”
“天下百姓有难,匹夫有则,老夫也不过尽自己的一点卑微之力。”国师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凤浅冷笑了一下,为了私欲罢了,指向被关在囚车里的少年,“这孩子跟我们没什么两样,你凭什么说他是魔族的人?”
国师抬高了下巴,一脸自信,“我今天带他来,就是让大家亲眼看着他现出魔形。”
魔族在世人心目中是无比强大可怕的,如果说一个人同时杀死数百人,众人不会相信,但如果说是一个魔族的人同时杀死数百人,他们就会相信,因为没有人真正见过魔族的人。
所以,就算凤浅磨破了嘴皮子,只要国师一口咬定这个人是魔族人,那么他们就不会相信这个少年无辜。
除非证明这少年不是魔族的人,而凤浅自己都没见过魔族人,也不知道魔族人是什么样子,自然没办法证明什么。
她明明知道国师一定是有什么目的,才捣鼓出这么一个斩魔大会,但她一时间却也没有好的对策来搅局,只能见步行步,看国师到底搞出什么妖蛾子。
少年被从囚笼里拖拽出来,绑在他手脚和脖子上的铁链与木桩上的铁链扣在了一起,他瘦弱的身体被悬空吊起。
一梅在凤浅耳边低声道:“国师身边有一个叫钱坤的人,擅长金针刺穴,这孩子一定被钱坤用金针刺穴,封了血脉,不能动弹。”
凤浅轻点了点头,除非真是有过人的力气,能挣断铁链,否则被那五条手腕粗的铁链绑住,就算再有能耐也使不出来。
看来这少年真有过人的本事,国师才会这样谨慎。
国师向身后一扬手,台上上来一个干瘦的中年人。
一梅道:“那就是钱坤。”
凤浅‘嗯’了一声,目光落在钱坤手中的盒子上。
一梅接着道:“钱坤熟悉人体脉络神经,他知道人体哪些部位最痛,用金针刺下,那痛不输过凌迟涮肉,能把人活活痛死,受刑的人真是生不如死。”
凤浅飞快地瞟了一梅一眼,“钱坤这人,平时为人怎么样?”
“我们私下都叫钱坤为活阎王。”一梅皱眉,“不过他是国师身边的红人,恨他的人虽多,但没人敢随便动他。”
凤浅冷笑,这种狗仗人势的东西最是可恶。
说话间,钱坤果然把一根扎刺进少年胸口上的一个位置,少年痛得身体猛地一抽搐,狠狠地瞪着钱坤,却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钱坤见他忍下了那痛,又取了另一支针,刺向他身体别处,接边下了几十只根,少年痛得浑身不住颤抖,身上湿汗淋淋,却仍只是咬紧牙关,没有任何变化。
一梅看到这里,眼里闪过惊讶,“以前我探钱坤的底的时候,看过他对人施针,还没有谁受下这么多针。”
二兰把话接了过去,“这些招不行,就只剩下头顶施针了,不过那招是死招,被施针的人,没有一个活下来的。”
三菊道:“如果他把这孩子扎死了,也不见他现什么魔形,国师的谎话可以穿帮了。”
四竹叹气,“这么硬气的孩子被他们这么弄死了,真是可惜又可怜。”
千巧瞪了一二三四一眼,“你们就不能少说几句?”她怕凤浅经不住一二三四的煽动,又跳出去多管闲事。
凤浅象是没听见他们的话,只看着吧上身体不住颤抖的少年。
那少年拉拽得铁链哗哗作响。
如果凤浅不知道他被金针刺穴,不会觉得有什么稀奇,但他被金针刺穴,还能有这爆发力,可见这少年真不一般。
钱坤连下了十几针,也不见动静,开始沉不住气,回头向国师看去,国师脸色也开始有些难堪,示意钱坤继续。
钱坤这才叫人搬来高凳,踩上高凳,捏着金针往少年头上扎去。
少年象是忍痛不住用力挣扎,把铁链绷得笔直,象是随时都会断去。
钱坤被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掉下来,被左右护卫架住,只得壮着胆子,飞快地又向少年头顶刺下几针。
一直咬着牙不出声的少年在这一刹那间象发狂的雄狮,咆哮出声,声嘶力竭,似压抑着无法忍受的疼痛。
这时,他清秀白希的脸庞侧面浮现出赤红图纹,图纹很快向下蔓延,穿过脖子,直到胸脯。
那图纹和诏王肩膀上的图纹有些类似。
凤浅眸子蓦地黯了下去,轻抿了唇。
台下一片哗然,有人惊叫道:“妖怪,不……是魔……他真的是魔……”
国师松了口气,示意钱坤退下,含笑起身,走到台上,“大家亲眼看见了,本国师不会冤枉好人,他就是魔族人,他歼yin了养母妹妹,杀害了养父以及他们全村的人。”
台下立刻有人叫道:“杀了他,杀了他。”
国师却没立刻动手,而是看向四周,象是在等什么人。
凤浅念头闪过,国师是以这少年为饵,诱人上钩。
心脏猛地一紧,直觉国师要引诱的人是诏王。
看着国师慢条斯理地叫刽子手上台,忽地一笑,“我还以为是什么证据,原来不过是个纹身。”
千巧见凤浅又再出声,脸色微微一变,后悔让凤浅来看什么斩魔大会,小声叫道:“郡主,我们回去吧。”
凤浅不理千巧,走出人群,慢慢上了台子,一二三四立刻跟上。
千巧无奈,也只得跟着上了台子。
官兵上来阻拦凤浅,一二三四把凤浅护在中间,千巧脸色一沉,喝道:“这是长乐郡主,谁敢对郡主无礼?”
那些官兵是国师临时去官衙调派来的,官衙的人谁不知道虞皇出游到这里,而虞皇的义女从红秀坊赶来见母亲。
长乐郡主背后是虞皇撑腰,就算有国师在,他们也不敢对凤浅无礼,哪里还敢上前来拿凤浅。
国师再怒,但只要凤浅不做出什么过份的事,他也不能公然捉拿凤浅,更别说伤了她。
不过今天的斩魔大会,他并不是非要立刻杀了这个少年,而是诱那人出面。
但到了这时候,还不见那人露出,国师也不由暗暗着急,现在有凤浅出来闹事,拖延时间,也是好的,也就压着怒气,看凤浅要玩什么花样。
凤浅走到少年面前,仔细看他身上图纹。
他身上图纹虽然和诏王肩膀上的图纹不同,但风格却是一样。
她想起诏王说起过的魔君的故事,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国师阴阳怪气地道:“这是魔纹,可不是纹身。”
凤浅笑道:“明明就是纹身嘛。”
她不等国师反驳,抢先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训教官就强迫我看了很多书,并给我讲了很多各族各部落的习俗,其中不少边远的少数部落,贡奉神明,所以在男孩出生的时候,就在孩子身上纹下图纹,以此来向神明表示忠诚。”
台下的人虽然并不见得相信凤浅,但一来碍着她的身份,二来对凤浅的说法也有些好奇,也就没有人反驳凤浅。
国师见凤浅鬼扯,冷笑了一声。
钱坤为了讨好国师,哼了一声,道:“如果是纹身,为什么刚才没有,现在才浮现出来?”
“那就要问你们了。”
“什么?”
“自然是你们先用了什么易容之术,掩去他身上图纹,然后对他施以酷刑,他受不了痛,身上汗水洗去易容,自然就显现出来了。”
照凤浅的说法,那么就是国师他们在用手段欺骗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