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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金莲不会就这么放弃和无颜的婚事,她想得到这桩婚事,只能等回到虞国再从太上皇那里下手。睍莼璩晓
在回到虞国之前,她凡事都会忍着,不但要忍,还要想方设法的不让宁王和凤浅的风流事乱传。
但被凤锦这么一搞,这事不但瞒不住,还传得遍天都是。
凤浅是虞皇告示天下的义女,也就是皇家的人。
皇家要脸,这事传开,无论如何也要凤浅和宁王成亲的,即使是虞金莲去找太上皇也改不了这桩婚事。
这样一来,虞金莲哪里还坐得住,一定会来找无颜,不让这事再继续下去。
凤浅想通了来龙去脉,脸沉了下去。
云末却只是云淡风轻地喝自己的茶。
凤浅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这种时候,凡事都要忍。
既然云末敢这样做,他一定有应对的办法,她现在只要安静地该做什么做什么,大不了见招折招,再大的场面都见过,还能栽在这里不成?
扭了头不再看云末,仍去看一二三四正在进行的地道工程。
在只有一些简单工具的条件下,挖地道绝对不是简单的活,一二三四竟把这么难做的活做得有条有理,而且几乎不发出声响。
虽说有云末去打点过,但在案子没结以前,送金竹走,一旦被国师知道,虞皇和于家都要受牵连,凤浅不敢有丝毫大意,从一二三四动工,就一直竖着耳朵关注着周围动静,免得被国师的人听了墙角或者偷看了去还不知道。
坐在桌边的云末虽然穿着无颜的花衣服,但仍是平时的习惯,泡了杯茶,安静地坐在桌后,看自己的书。
他看似闲然随意,心思却一直放在凤浅身上。
他答应假扮无颜,他和无颜就已经联手布置好了所有防备工作,就算国师有三头六臂,他的人也不能靠近这间屋子,顶多能爬到墙外头的树枝上,看看院里的动静,而院子里的障眼法足以将他们误导。
能传到国师那里的消息,半真半假,却没半点用处。
以凤浅的聪明,在看见他的一刻,就该想到这些,而且他还当着她的面,为她的作为改变了一些策略,也就是告诉她,这里是安全,她可以放心。
但凤浅仍全神戒备,可见她对他是不信任的。
收回留驻在凤浅脸上的目光,看回手中书卷,书卷的文字在眼前晃过,却半点不能入脑,看了半天,字个个认得,却不知说了些什么。
这样的感觉让他有些莫名的心烦。
心烦则乱,心乱则天下乱。
云末微蹙了眉头,这样的情愫不该出现在他身上。
这些年,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能冷静淡然的处理,所以他一直做的很好,每一步都走稳稳的。
如果不能事事淡然冷静,处理事情的时候,稍有些偏差,就会让多年的筹谋毁于一旦。
还有太多重要的事情要做,他绝不允许自己被任何不该有的情愫扰乱心绪。
已经过了一夜。
挖掘地道有大量的土挖掘出来,在众人眼皮底下,转移挖出来的土就成了最大的问题。
他本以为凤浅会有什么好主意把土弄出去。
结果凤浅压根不把土往外运,全堆在了无颜的大床上。
土不往外运,外头暗眼又怎么可能会想到这屋里正在挖地道?
他们整天盯着两个院子里进进出出的人,防着凤浅给金竹易容混出去。
人不从屋里出去,他们就觉得没有问题。
只要再过一天,地道与于家的地窖相通,人从地底下送走了,他们还傻乎乎地在外头盯着。
云末瞟了一夜没有合过眼的凤浅一眼,看向无颜的那张大床,床上的被褥被掀开,上头泥沙堆得象一座小山。
就算过后再怎么清理,也会有沙土从角角缝缝里走出来,寻常人睡着都会很不舒服,无颜生活琐事上样样穷讲究,让他在上头睡上一夜,他脸上的神情想必会极为好看。
无颜这屋子外头是一个池塘,那池塘有好几尺深。
云末在知道凤浅要在这里挖掘地道的时候,就已经做了些安排。
挖出来的土只需从窗口倒进池塘,事后自有人会下水把泥土在塘底抹平。
哪知凤浅对他的建议不理不顾,硬是让人把土堆上无颜的大床,还说什么节约时间。
地道到大床和窗口的距离只差两步,能节约什么时间?
说来说去,不过是凤浅变着法子给无颜添堵。
凤浅儿时表面乖巧,实际上却古灵精怪,离开他后没了约束,把这份古灵精怪彻彻底底地发挥到极处。
如今的她可真是有仇必报,他那样对她,等她证实了他的身份,不知要如何泡制他呢。
抽筋扒皮恐怕都是轻的。
云末嘴角浮上一抹极浅的笑。
他对那一天竟有些期盼。
他并不是有受虐倾向,只是他宁肯看她怒,看她暴跳如雷,也不愿看她这张没有半点真心的笑脸。
云末不动,凤浅也不动,安静地看着一二三四挖地道,突然听见院子里小五提高了嗓音的声音传来,“公主,宁王现在不见客。”
留在洞口搬土的三菊和四竹向地道里的一梅和二兰发了个信号,一梅和二兰立刻停手。
三菊和四竹以最快的速度脱掉穿在外面防泥尘的罩衣,连罩衣和手中器具一起丢进洞中,拉过卷在一边的地毯,飞快地盖住地道口,转到屏风后,在事先备好的水中洗去脸和手上的土,从屏风后出来时,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任谁也不会想到她们在这之前还干着挖地道的活。
在这同时,凤浅走到床边,放下床幔,遮去床上的土,向云末看去,后者只是微微一笑,放下手中书卷,慢慢起身,走到凤浅面前,俯到她耳边低声道:“郡主请上床。”
凤浅的心脏陡然一紧,猛地抬眼向他看去。
“郡主怎么了?”云末含笑看她,他一如平常的温雅俊秀,那双眼仍黑得见不到底,完全看不透他心里所想,“云末脸上有什么吗?”
“没有。”凤浅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口气有些干巴巴的,然看着他这双眼,想着金竹说过的话,心里就象卡了根刺,怎么都觉得不自在。
云末笑笑,“郡主再看下去,金莲公主可要进来了。”
“没你许可,她敢进来?”
“自然是敢的。”
凤浅皱眉,想到上次在窗外看见的情形,虞金莲和宁王的关系已经亲密到床上了,虞金莲只怕真的敢闯无颜的寝宫。
她和云末在这屋里杵着,虞金莲一进来,不见无颜,反而看见云末,那么云末假扮无颜的事就穿了帮。
外头风言风语,说她整整一夜都和无颜在一起,如果云末从后窗离开,虞金莲进来不见人,同样会起疑心。
凤浅不能确认虞金莲是不是和国师一伙,如果是说的话,虞金莲就是国师在移宫里的眼线之一。
国师多疑,知道无颜不在,一定会想到无颜是去帮她查金竹的事了。
那样一来,金竹的案子更加难查不说,说不定无颜还会遇上危险。
因此,这时候,云末不但不能走,还得留在这里。
留在这里,却又不能让虞金莲看见他的人,那就只有上床了。
现在她是无颜的未来老婆,就算虞金莲跟无颜有一腿,也只能是地下情人,从来没有哪个地下情人敢跑到人家正房夫人床上找人的。
原来云末打的这个主意。
凤浅往床上瞥了一眼,开始悔肠子。
她弄这床的土,是想折腾一下无颜,现在可好,无颜还没折腾上,她得先到床上土堆里滚一滚了。
再看云末,想到诏王面具下的那双眼,脸慢慢地沉了下去,“床,我不会上,你自己搞出来的事,你自己另想办法摆平。”
门外吵闹的声音大了起来。
小五死活拦着虞金莲不放。
虞金莲怒道:“你不过是一个奴才,也敢拦我?”
小王哭丧着道:“不是小的敢拦公主,确实是不方便……”
换成平时,虞金莲见着小五,也会给几分面子,毕竟这小厮是宁王的亲信。
但今天她大清早就窝了一肚子的火没处发,绕到门口,见凤浅的丫头千巧守在门口,更怒不可遏,偏偏这时,小五又追了上来,拦在她身前,哪里还压得下心头怒火,扬手照着小五脸上掴云,只听‘啪’地一声,小五脸上顿时浮起三根手指印。
小五跟在无颜身边,从来没挨过打,一时间也有些懵。
冯妈妈见自己家公主把宁王的打了,心里突突乱跳。
小五虽然是奴才,但是宁王家的奴才,就算奴才做的不对,也得自家主子教训,公子这一巴掌,打的不是奴才,而是宁王的脸。
虞金莲出了手,也有些后悔,但接着想,不过是一个奴才,打了就打了。
宁王还能为了个下人跟她计较?
重哼了一声,向门口直冲而来。
千巧见小五挨打,眉头也是微微一蹙。
几年不见这个公主,越发的张狂了。
好在云公子事先交待过,让她意思一下地拦一拦就放她过去,要不然,恐怕她也得象小五一样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