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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笼罩在光束中的人却是半晌没反应过来,直到光束灭掉,傅家大厅内重回光明,她才发现自己身边已经空出一个大圈,而那个真空圈圈之外把她团团围住的宾客们都用一种或惊讶、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她。
马娉婷也一行人站在那宾客群中,见着被搁置在场中央的那个人,她不自觉的轻轻蹙起眉头,轻轻拉了一下身边的帝鸿懿轩。
像是已经忘记了先前两人因为关于占星一族宝藏话题所产生的可怕的沉默与怔然,她压低声音开口道:“帝鸿懿轩,你说这傅昀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明明逃出来的人是我才对,即使那个女佣再怎样判断失误,付月眉相比起我的身形和声音,根本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怎么会抓出她是那个贼呢?”
帝鸿懿轩本来以为马娉婷会对自己关于占星秘宝的沉默与不言语生气,不会这么快理会自己韩娱之天王最新章节。虽然回到宴会上,看着马娉婷心绪不宁的进入那宽大的帘幕之后,心下也十分纠结与无奈。可此时,马娉婷主动出声,看起来并不为那件事情有太多计较,他心底一块沉重的大石头也是暂时放下。
瞥了一眼被圈围在场中央一袭紫色的付月眉,帝鸿懿轩轻轻摇头,同样低声回答道:“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傅昀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既然他能那么确定付月眉是闯进傅家内宅的贼人,那一定还有后招。丫头,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镇定,千万别因为一时的放松警惕,而入了傅昀的套子。我们不如静观傅昀接下来会怎么做。”
帝鸿懿轩的话就如同是一管镇定剂,瞬间就抚平了马娉婷不解又焦躁的心。即使心里对帝鸿懿轩说起宝藏的态度还是有疙瘩,但是这时候是在不是计较那些问题的最佳时机。静了静心神,她和平时一样靠在帝鸿懿轩的胳膊上,抬眼望向踱步走向场中央的傅昀。
一直等到傅昀走到自己身边,被所有人隔离起来的付月眉才仿佛如梦初醒,微张着嘴巴看向傅昀,她心底既是冤枉又是愤怒,可是傅昀面前,付月眉却无法施展她在其他人前的泼辣与破口,只能摇头辩驳道:“傅上将。不是我,我没有做,我没有进入傅家内宅偷盗东西。”
然后她又立刻转身伸手指向俞方所在的地方。“不信的话,你可以问我爷爷,我从来到这个宴会就一直和爷爷在一起,陪爷爷和各位友人问好。上将您也可以问一问那些客人,他们都知道的。都可以给我证明的,我怎么可能一边和他们说话,一边又去到内宅偷盗呢?”
这么说着,付月眉急急忙忙地指向人群中她先前陪着俞方去寒暄的几位老者,但是对方给她的回应却是有些冷漠的别过脸去。付月眉心中暗骂这些人没有立场,明明是见过自己的。这时候却在傅昀的注视下瞬间就不敢说出真相。
无奈之下,付月眉看向俞方,委屈道:“爷爷。就算其他人不敢说,您是我亲爷爷,您应该是站在我这边的,我明明一路就和您在一起,怎么可能分身有术去到傅家内宅当个贼呢?”
俞方看见付月眉急切的表情。听见付月眉委屈地声音,心中也是不忍。他当然知道。付月眉从宴席开始到现在傅昀抓人都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可是,他也早就怀疑付月眉回到俞家是傅家早就安排好的。
哪就有那么刚刚好,儿子外室那颗沧海遗珠就回到了俞家。虽然,他曾经派人私下检验过付月眉的基因血液,百分之九十九的契合度好像已经足已证明付月眉的身份,也和俞越进行过一番书房的深谈,但是如果付月眉的回归是为了颠覆家族,那么作为俞家的大家长,即使是血亲,他也没有办法一再容忍。
更何况,就算付月眉当年作为一个小婴孩,对媳妇儿子的接连离世是无辜的,但却无法抹杀她的母亲是其中最关键的导火索。
可作为一个渴望家庭和睦,子孙顺福的老人,一开始的那时候他还是心软了,还是妥协了:为了避祸,他还是拿出了自家那份曾经牺牲了儿子媳妇残图,并且借由付月眉之手在宴会开始前交给了傅昀,他俞家都已经表示出了如此的诚意,为什么傅昀还是不肯放过,为什么付月眉还是无法理解?她付月眉既然是傅家的间谍,那这时候傅昀的作为,是不是也是早就和付月眉商量好的一场大戏。
俞方心下静思,脑中也是既痛心又混乱,感情上,他希望付月眉是真心的回到俞家,母亲的过错,不应该算到孩子身上,他是想补偿付月眉这些年在外界受到的辛酸苦辣的;但是理智上,俞方却不断和自己强调,这就是傅昀设下的一场局,想要把整个俞家困进去。
所以,俞方冷静地看着付月眉,苍老的声音有掩饰不住的心痛,“月眉啊,你的确是和爷爷一直在一起,可是中途你却离开了那么一会儿,说是去洗浴间方便。那段时间,你不在爷爷身边,爷爷也不清楚你到底是真的去了洗浴间呢,还是去干别的什么了。”
“爷爷!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付月眉有些不可置信俞方居然不帮她,反而还怕无法趁傅昀心意的添油加醋,虽然她的确是中途离开了那么一会儿,可是,她是真去了一趟洗手间,真的是方便去了,那么几分钟,她哪里这么大的本事去到傅家内宅,她又不是不要命了仙柯。
同样不可置信的还有站在人群中的俞越,他一直都以为俞方对付月眉的纵容是因为喜欢她、疼惜她,即使有那么点试探的意味在里面,可是老人家一定渴望多子多孙。
自己和俞汐虽然也回家,但是经常性的因为加班的原因晚归,爷爷一定是很寂寞的,而付月眉的出现,则可以填补掉这一点,况且医院都已经证实了付月眉和他们血缘的近似度那么高。俞方应该是会更加关照她才是。
可现在这个情景让他有些看不懂俞方的想法,但他心底却明白,年迈的俞方其实是很珍惜亲情的,他不想自己的爷爷因为某些可能存在的因素作出让他以后难过的决定,于是抬步,他就想走到俞方身边阻止他。
但是一只纤细却有力的手掌却止住了他的行动,卢芳那微沉带着爽利的声音随之传到耳边,“越大哥,你别急,我觉得俞爷爷应该非常清楚他在做什么。俞爷爷不是一个会轻易下决定的人。既然他会说出那些话,就是他的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被卢芳一劝阻,俞越微微一迟疑。俞方那苍老的声音就再次响彻在大厅之内。他还是站在离付月眉不远的地方,带着褶儿的嘴巴随着话音张张合合。
“不是我要这样说,月眉啊,是你的行为举动让爷爷不得不这么说。”俞方沉默了一会儿才长叹一口气,“当初你回到俞家。爷爷知道你一个女孩子,这些年一定是受了很多苦楚,也是想要疼你关心你,把你曾经没有享受到的都补偿给你。
你说汐儿看不惯你,就为了你这一句话,爷爷这么多年没和汐儿红一次脸。但是就为了你,说教了她,气的她是好长一段时间不归家;你说家里的佣人看不起你。爷爷也是该罚的罚,该辞的辞;你说你想多认识一些世家中人,好融入这个圈子里,爷爷也是今个儿一路带你过来;你说你想要亲自送上贺礼,爷爷也就顺了你的意思。
爷爷做了这么多。就是希望你能够感受到家的温暖,能够在融入这个圈子之前。首先融入我们俞家,可是你的所作所为,你那种刚刚回家就不断爆发的小姐脾气,真是让我们所有人大开眼界。
过去的这么多年,爷爷都不知道你是怎么过来的,所以现在也看不清楚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即使爷爷相信你你不是那个贼,但这个决定权,不再爷爷手里,你该坦诚的人是傅昀上将,他才是傅家的主人,你的命运掌握在他手上。”
最后俞方这句一语双关的话,让付月眉心里突然就是一个咯噔,有些隐隐的,她就想着是不是她被派到俞家的事情被发现了,可是俞方不是很顺和着自己心意的拿出了那什么图纸么?现在这样又是怎么回事,而且傅昀上将到底想干什么,她都已经达成了她去俞家的任务,为什么此刻傅昀却又泼她一身脏水?
心神不定的站在场中央,付月眉咬着唇蹙着眉头,全然不复先前在帘幕边揪着一个女宾十分凌人高傲的气势,而是一副可怜又无力的样子。
傅昀则是安静听着看着付月眉和俞方以及她在这场上刚刚认识的几个世家老人的互动,眼神不断扫视着四周,看见包括俞方在内的没有一个人有要帮腔付月眉的样子,他故作愤恨地吭了一声,“你这个贼人,不仅我傅家那个女佣判断出偷儿是你,甚至连俞老爷子都那么大义凛然,说出了你有片刻的离场的事实,现在你还想狡辩什么?
识相的,赶快交出你手中从内宅里偷出的东西,看在俞老头子的面儿上,我还可以当做这件事情没发生,不然的话,我也只好让人直接把你扭送进监狱,看看那里的滋味能不能让你的脑袋清白一点。”
见这屎盆子就要扣在自己头上,付月眉心中一慌,也不管不顾了,瞬间嚷嚷道:“傅上将,你不觉得你这是在过河拆桥么?我说了我没有偷你傅家一点儿东西,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也看出来了,你就是利用完了我想拍拍屁股走人,顺道把我也给解决了,那也就没人知道你的那些阴私手段了蛇出没。
那我现在也不怕什么了,就在这里和大家说个明白,我会回到俞家,当上那什么俞家的孙小姐,其实这一切都是傅昀指示的。你们知道为什么傅昀要这么做么?就是因为……”
“因为你这个女人想要栽赃嫁祸给傅上将,想要开脱自己的罪名。”付月眉话到一半,就被人拦腰截去,而且还是如此讽刺的话语,她顿时气不打一出来,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头一转,便看见一个美得不像话的女人缓缓走想她。
她看见的那双眼睛里。盈满了无数复杂的情感,却又好像是冬天里散发热量的太阳,灼灼燃烧着,瞬间熨烫了付月眉的心,连自己张口接下来想要说些什么都忘记了。
而傅昀眼中原本因为付月眉想要拆穿的话语而逐渐浮现的杀机,和手中已经握好一击必杀的手势也因着这陡然出声的女人而瞬间隐退,随之升起的是满满的得意和算计,微微侧首,瞥了眼身后的黑袍老者,暗中点了点头。
那突然间打断付月眉接下去话语的并且朝着她直直走过来的女人就是一直在宾客中隐而不发的孙杨。
将马娉婷救下并且达成交易送马娉婷回到前厅得到那几张图纸之后。孙杨便闲步回到傅昀专门为自己准备的那个房间里,静静品味着热腾腾的咖啡,等待着傅昀的回返。
果不其然。一向狐狸似的狡猾的傅昀在她刚刚回到房间的五分钟内就再次出现,带着他那支大部队,气势汹汹地看向她,质问她那个由马娉婷假扮成的丑女人去了哪里。想当然,孙杨是肯定不会松口的。便推说人家的家人找到这里,把她带了回去,自己当然不能阻止。
傅昀当然不会再相信,于是就派人又仔细在孙杨房间里搜了一遍,却仍旧是一无所获。无法,想着找到古蜀国的宝藏尚且离不开孙杨。傅昀只得带着一众人等再次离开。
恰好在这时候,那派去重新排查房间的佣人之中有人找到了那个被堵住嘴巴,剥光了外衣反手绑缚在床上的十一号女佣。按顺序牌号来当做佣人的名字算是傅家的一个特殊的地方。女佣一般都是单数,男佣一般则是单数。按照傅昀的话来说,那就是简单明了,不会因为名字相同或者相近而弄错人员。
而找到那十一号的时候,她正在床上拼命挣扎着。嘴里也不住发出“唔唔”的声音。
救下十一号,经过细细盘问。傅昀才知道那个贼人居然已经逃到了这么远的地方。急怒之下,他逼问十一号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十一号战战兢兢地把自己被绑缚的过程重复了一边,在傅昀如焗的目光之下,十一号保证说只要能够让她再次听见那个人的声音,感受到那个人的动作,她就能够找出闯进内宅的小贼。而当时,十一号能肯定的是,制服自己的一定是个女人。
于是乎,才有了这接下来傅昀在来宾中开展的一场大型游戏。
本来这游戏进行的好好的,却又总是摆脱不掉各种状况,要不就是女宾没法安正常情况完成自己对她们的要求;要不就是扭扭捏捏,不知真假的动作,让那个女佣根本无法真实还原当时的场景,觉得这个也有点像,那个也有点像,无法做出确切的判断。
接着而还有傅珊珊找上马娉婷大闹一场,然后就是付月眉大骂女宾的事情,傅昀被弄的是一个头两个大。如果不是来得人都是上京有头有脸的,他还真是像两把枪杆子一举,直接“砰砰”几下,世界就安静了。
就在最后傅昀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那个黑袍老者却再次出现在帘幕之后,说是为他找到了一个天大的证据。等到傅昀半信半疑地跟着黑袍老者走到孙杨的房间,那打开的衣柜里,一件被翻过面来整齐挂着的傅家女佣套装让他瞬间就明白了孙杨的欺骗。
心中也气恼,这他先前派出来的军人在孙杨房间里搜了那么几个回合,怎么就没发现这件女佣套装?
不过那时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想着孙杨居然面子上向着自己,私底却是下对那份宝藏怀有觊觎之心,只觉得怒从心底起,只想把孙杨拉出来大卸八块,好叫她吐出盗取的图纸姝秀。
这么想着,傅昀就止不住自己的脚步,却又一次被那似乎永远也看不清楚面容的黑袍老者所阻止。
就在傅昀皱眉不解黑袍老者的行动之时,黑袍老者说出来的话却让傅昀陷入深思。
那黑袍老人给傅昀提出了一个主意,说与其这样直接地去质问孙杨,不如换个方法,看看有没有办法抓住孙杨的痛处,让她自己乖乖地把藏宝图给交出来。否则,孙杨只要一句,她对衣服有特别的嗜好,刚刚好就收集了一套傅家的女佣套装,那傅昀再怎样逼问也没办法。
这话一出,傅昀想着也是,稍稍平复了心底的怒气,就想着怎么变着方法才能折磨到孙杨。要知道,傅昀对背叛者的惩罚想来是不留情面的。
想啊想啊的,最后还真给傅昀整出一个人来,那人就是现在被众人团团围住的付月眉。
谁叫她付月眉是白玫瑰孙杨的女儿呢?母债女偿,虽说傅昀只是想通过付月眉逼出孙杨,可是这付月眉说着说着话吧,居然没眼色的想要泄露他傅家的底儿,本来傅昀对她拿到俞家那份残图献给自己的行径还挺满意,这件事情只要她配合好了,他就会给他双倍的奖励,所以傅昀当然不可能容忍付月眉把话说完。
再加上,眼看着逼着逼着孙杨还是不出现,傅昀只好用起了最后一招,就是刻意举起手指,坐起手势,示意等在大厅之内的军人开枪。终于,孙杨还是给他逼出来了,或者说是为了救付月眉一命,不得不开口了。
孙杨这挺身而出,恰恰好就合了傅昀早已和那黑袍老者商量好的算计。
故意皱了皱眉头,傅昀瞥了一眼突然住嘴,呆立在场中间的付月眉,才又看向换不走进场中的孙杨,开口笑道,“这总算还是有个明白人,不然让这位明明盗窃了我傅家宝物的女士反咬我傅昀一口,那我傅昀还真是要欲哭无泪了。”
见傅昀演的委屈逼真的样子,孙杨心里直啐了一口,这只老狐狸,锅里到底炖的什么肉,怎么突然间就像付月眉发难了,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来到傅家盼着盼着他的生日宴,就是为了见到她的女儿付月眉么?
而且盗取残图的明明就不是付月眉,怎么傅昀却偏偏认定了她呢?
孙杨虽然知道是马娉婷偷偷溜进傅家内宅,可是她却以为那笔明显不太公平的交易不能说出来,可她又确确实实不可能看着付月眉被傅昀定下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所以只得硬撑着开口,“傅上将,虽然这女人想要污蔑你,可是我觉得她应该是被逼急了,毕竟兔子急了还要咬人,更何况人呢?
再者,我也想出来做个证明,这位女士,当时离开内厅,的确是进了那最中间的意见洗浴间,不凑巧,我刚刚好在哪里,看见她进去出来的。所以,上将,我完全可以证明,她没可能去内宅盗宝的。”
直到孙杨凑个自己身边走过去,然后说了一大摞话得替自己作保,付月眉才恍然从刚刚见到孙杨的迷惘中回过神来。刚巧听见孙杨最后肯定自己不是小偷,她心底一暖高兴着终于有人相信自己的同时也升起淡淡的疑问,她中途离席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见到过这个有着奇异美丽的女人,为什么这个女人竟然会为自己作证明呢?
而这个问题同时也被傅昀说出来,“孙杨小姐,可真是让傅昀惊叹,这前半小时,我特意去慰问了你的时候,你还坐在房间里喝咖啡,和一位小姐相处甚欢,怎么一瞬间又跑到这前厅的洗浴间来了,我记得傅家内宅每个房间都有单独的卫浴不是么?为什么孙杨小姐要舍近求远,溜了这么大的弯儿呢?”
如果此时,孙杨还不明白傅昀话语中的含义,拿她前半生那些年为傅昀做事的日子也算是白费了,可她一时间怎么也想不明白,傅昀时如何怀疑到自己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