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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果暗想,家里六个俏郎君,都无福消受,又怎么能跟你这么个丑人当老婆。
虽然自己并不歧视丑人,但这爱美之心,人人有之。
再说了,就算没有别的原因,也不可能跟个不知是什么冬瓜裂枣陌生人过日子。
清了清噪子,“我本来有六个老公,皇帝老儿又硬塞了一个老公给我,我现在是七个老公,怎么还能给你当夫人?”
“老公?”他被她左一个老公,右一个老公弄得头晕。
“咳,老公就是夫君。”玫果一急情,忘了这年代的人不懂‘老公’这个词。
黑衣人听到这儿反而乐了,“家里的不过都是夫侍,休了便是了。”
“那可不行。”玫果怕他当真拉了自己当压寨夫人,急情之下,哪还管得了委婉,“我那六个夫侍,都是自小就在我家长大的,怎么能说休就休,踢了人家出去,他们怎么活命?”
黑衣人一声轻笑,“据我所知,你那六个夫侍,个个不凡,绝不会因为离开了你就活不下去。”
“这个…….这个…….你不是我家里人,你不知这里面的事,他们的确离了我就活不成了。”这话虽然说的并不夸张,他们可个个中了血咒的。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你不回去,他们在你家中养老便是。”
“哪能象你说的这么简单,再说,还有个,还有我那个名媒正嫁的太子呢。”
“太子?”他眼里闪过一丝光亮,仅仅一闪而逝,“你们又没成亲,这又有何相干。”
“这婚都订了的事,哪能不相干,所以我现在是七个老公。”只要能打消他这歪念头,别说七个了,就是十七个,如果有的话,也给他搬出来。
黑衣人不以为然的笑道:“在下怎么听说平安郡主与弈风太子不和,既然如此,你留下且不正好可以避开这场婚约?只要对外放出声音,是我扣下了你,就算是虞普二国联手,也奈何不了我。”
玫果心里顿时堵得难得,他与弈风之间的事的确不是三言两语不能说得清的,“谁这么多嘴,胡乱瞎说,我与他不但没有不和,而且默契得很。”说到默契时,她没发现自己话音里的恨意。
他无视了她的咬牙切齿,“这么说来,你当真认定了要嫁弈风不成?”
“当然。”给那猩猩当太子妃固然不爽,但给一个陌生人当老婆就更是不可能了,睨视着对方,“难道你认得弈风?”
“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且能不知其名?”
玫果微微一愣,一直当他是太子,怎么就没想到他也是练武之人,自也算是在江湖中打滚的人。
黑衣人定定的看了她半晌,也不出声。
玫果不知他在想什么,心里便有些没底,“你功夫好得很啊。”
“是吗?”他淡淡的随口反问,显然对她的夸奖全不以为然。
“如果你和弈风打上一架,谁厉害些?”她从他的谈话中感到,他对弈风不能不说有所顾虑。
“没打过,不知。”他转过身,仰躺下去,“睡吧。”
玫果指望能多引他说话,看能否套些口风出来,但看他的架势也没了再理自己的打算,也只能暂时作罢,也拉着被子躺倒下去。
现在这和个陌生的男人同处一屋已没了初时的恐惧。
接下来的几日,黑衣人极少与她说话, 或许他是真吃定了玫果不会游水,更不会跳水逃跑,也不约束她的行动。
只要她不触碰到他的底线,任她怎么胡闹,他也不加理会。
如此一来,玫果越加不怕他了,甚至在船上一味胡闹,甚至捉弄他的手下。
那些船夫竟也不与她一般见识,实在把他们惹得烦了,就提着她的衣领将她丢回船舱。每当这时候,黑衣人也从不加阻止,就象所有事都与他无关。
唯独他眼里的笑意可以看得出,他对这些事并非全然不知,只是不理。
他做的最多的事,便是拿着一支渔杆坐在船尾钓鱼,钓上来的鱼自然也就成了他们腹中餐。
也只有每天吃饭的时候,她能看见这船上的所有人,除了她与黑衣人,便还有他的三个手下,那三个人,每天会换着时间撑船,除此以外,只是安分的呆在船舱里,并不四处乱逛。
那几个属下均是大大咧咧的粗鲁汉子,但除了在玫果骚扰到他们时,会出手制服她,将她丢回船舱外,对她却是极为守礼。
玫果之所以这么胡来,也是用自己来试探他们平时的所作所为。
这天玫果无聊的从船舱中探出头,见黑衣人站在船头神色凝重的正在听一个手下低声耳语。
他的渔杆平放在甲板上,周围已没了枯苇,湖面宽阔,水清见底,能看见水中不断游来游去的鱼儿。
玫果慢慢渡过去,希望能偷听到一星半点的消息。
然他们在她靠近时住了口。
下属若无其事的弓身进船舱去了。
黑衣人背着手站在船头静看着她,高大的身驱在风中屹立,河风吹开了他的衣角,衣袂飘动。
玫果暗叹了口气,天意弄人,光他这雄霸的气魄实在是人间少有,不知能令多少女子为之痴狂。
她见过的人中,也只有弈风能与他较个高下。
可惜那个面具后面的面容,实在惨不忍睹。
晃悠到渔杆边,一个飞腿,渔杆向湖面直飞出去。
“我的渔杆。”黑衣人一声惊呼。
只见黑影一闪,高大的身影如棱般跃离甲板,在渔杆落水前,抄在手中,另一只手往水面上一击,水花四溅,身体又轻飘飘的飞回甲板。
身上未湿分毫,将渔杆扛在肩膀上,定定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无奈的摇了摇头,坐到船缘,架起渔杆。
他的隐忍反而让玫果越发的放肆,渡到他身后,想试试看能不能一脚将他也飞进湖中。
扮作看他钓渔,慢慢走到他身后,见他并没有什么防范,出其不意的一脚踹出。
就在眼看这脚就要踹在他后背,暗是高兴,不料,就在这时,他身子突然一旋,已离开了刚才坐的地方。
玫果脚前顿时没了目标,使出的力一时又收不回来,惊慌失措,睁大眼,望着船下的湖面,惨叫着往水里栽去。
就在她认定这落水狗是当定了的时候,手臂一紧,已被人拉回,跌进一个宽阔的胸脯。
黑衣人看着胸前的喘息着的人儿,摇头苦笑,“你实在太过顽皮。”
他身上的气息飘进玫果鼻息,顿时心慌,她说不清为什么明明看过这个人的样子,并不是自己相识的,但一靠近他就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推开他,绯红着脸,定定的看了他戴着面具的脸,转身奔回了船舱。
几天下来,她也不能不打心眼里承认,这个地下王朝的人,不管是当头的,还是当兵的,都极能忍让,与想象中凶残的黑势力全然不同。
如果这当真是他们平时的行为,那纳兰氏当真落在他们手中,只怕比在寒宫雪手中要强上许多倍。
或许她真的该好好想想,从长计议,把握这个解救纳兰氏族人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