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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他轻笑出声,“别这么大声,你想把所有人叫来看我们同床共枕吗?当然如果你愿意,我也没意见,正好让太后作主,给我们提前大婚。”
他虽然揶揄着她,但最不想让人知道他现在在京里的人却是他。
玫果正要扬声吓唬他,被他这么一说,就象被突然卡住脖子的鸭子,哑了声了,瞪了他半晌,压低了声音,“你到底走不走?”
他凝视着她的幽黑眼眸蓦然的一黯,久久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暗哑了声音,“果儿,你当真对我没有一点情义,不愿与我共渡此生吗?如果当真没有,我立刻就走,今后再也不打扰于你。”
这声音……这声音……
玫果心里一紧又一荡,直直的望进他眼里。
一句话,掀起了她心底的千重浪,触动了心底的酸楚。就在她对他迷茫,徘徊,需要时间好好审视二人的关系时,他已经直接让她选择,要么与他共渡此生,要么就此永别。
是与不是,就这么简单……
可是二人的关系真的能如此简单吗?
他们作为两颗棋子摆放在一起,身后是两大复杂的政治背景,他们真的能如此简单吗?
她定定的看着他,分不清心里纠结着什么样的酸痛滋味,这种滋味到底来自何处。
这是何等决绝,霸道的一个人,不容她有任何含糊的余地,也不理会他自己现在的处境,在与她大婚前,纳别的女人为妾,于她该如何自处?
屋内刹间变得一片死寂,只有明明暗暗的烛火,光影斑驳。
他一动不动的静看着她,等她回答,良久,等到的只是她垂下眼睑的沉默,万千的失望,终于闭上眼,仰高头,化作无声的一声叹息,缩回揽在她腰间的手,翻身坐起。
又再转过身,深深的看向她。
他迫人的眼光让她到时窒住了,心一下便悬了起来,竟不知该怎么开口。
二人在这片死寂中僵持,又过了良久,他撇开视线,一言不发的断然转身准备下床。
玫果蓦然心里一慌,突然觉得他这么离去,只怕真是二人的决别,可是到嘴边的‘弈风’二字,却叫不出口,一急之下,也翻身坐起,纤纤的玉手握住他厚实的肩膀。
他身体陡然僵住,也不回头,一动不动,等她开口。
玫果只觉手上温热潮湿一片,慢慢缩回手,翻转来,手心中腥红一片,心猛然抽紧。
他感到她缩回了手,绝望自嘲一笑,大步走向外间,拨开珠帘,珠玉簌簌而响。
玫果才醒过神来,着恼的低喝,“站住。”
口气极为不客气和不友善。
他身影一顿,蓦的停住了,慢慢转过身,“你……叫我站住?”
刚才那声已经耗尽了玫果的勇气,被他反问,没好脸色的撇开了脸。
他掀开珠帘,大步回到床边,立于床前,静看着床上的玉人,眼光灼灼,闪着喜悦,越发显得幽黑,深不见底。
四目相对,交织着,再也移不开来。
过了好一会儿,玫果才烫红了脸,另寻了焦点,“坐下。”
他眉眼带笑,模样真的好看得任谁看了都无法移开视线,顺服的重新坐上床,伸手要去搂她。
“别去。”玫果打开他的手,去解他的衣衫。
他黑眸闪过一抹诧异,随即升起熊熊火焰,“你……”
“你想什么呢?我看你的伤。”玫果沉下脸,对他实在不知该摆在什么位置才合适。
他愣了愣,眼里升时一抹失望,“你叫我回来,就为了这个。”
“你认为呢?”玫果没好看的横了他一眼,这人就不会顺着台阶下吗。
他眼里的笑意慢慢褪去,拉上被她解开的衣襟,“一点小伤,不必了。”又要起身。
玫果当真恼了,指着门口,恼喝道,“姓弈的,你马上给我走,从此后,我们恩断义绝。”
他听了这话,不恼反笑,蓦的将她搂进怀中,“你是承认对我情了?”
玫果心里一堵,刚才一怒,竟将埋在心里的情感脱口而出,连日压抑的委屈全涌了上来,抬眸直视着他,“对你有情无情,又有何干?”
他迫视着她,眼里搅动着千层巨浪,没有了往日的戏谑和玩味,阴郁中带着怒意,“当真无关吗?”
玫果顿时语塞,冷冷道:“我还没恭喜你又得佳人。”
他浓眉一皱,“既然你对我全不在乎,又何必对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耿耿于怀?”
玫果更是气苦,“难道我不该恼你……”话脱了口,才惊觉失言,这话不表明自己在吃清溪的醋,在恼他未与自己大婚便纳妾吗,可是说出的话,如泼出的水,已经收不回来,窘得咬住了唇瓣,将视线移向身边锦垫,不敢看他。
他冷寒的眸子,蓦然转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她看向他,似笑非笑的问,“恼我什么?”
玫果只是瞪着他,不肯言语。
他接着戏侃她,“是恼我没与你大婚,便先有别的女人?还是恼我丢你一个人在京里面对这些尴尬之事?还是恼我没给你一个好的解释?”
他不喘口气的一叠声的问。
将玫果埋在心里的那些心事层层剥开,也剥得她恼羞成怒,狠狠的瞪着他,用力挣脱他的怀抱,“我恼什么与你何干?你快走,你快走。”
他不恼反笑,捉住她双臂,顺势将她摁倒在锦被里,慢慢伏低声,只离咫尺的距离,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面颊,眼里是浓浓的笑意,“当真无关?”
玫果瞪着他可恶的戏笑,他越是笑,她越是气,可是这‘无关’二字,却说不出口了,心里又是气闷得不行,捏了小粉拳头,只顾朝他身上乱打,脚上也没忘了乱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