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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脸烧到脖子根,产生无限遐想的时候,顾城说:“下车吧。”
于是我下车,等他停好车,我就和他一块儿上去了。
家里很安静。
直到开灯,照亮房间的一切,都没有看到雷远的影子,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我真没想到,有一日,“雷远”这个名字竟然会缠绕在我的心头,变成一个如噩梦般的存在。
要是他一直如噩梦般如影随形,那我又该拿他怎么办才好呢?
搬家。
对,搬家。
顾城这个想法很对,这个地方不能再继续住下去了,雷远知道这个地方,而且他还有我家门口的钥匙(一直没有拿回来),所以我能尽快搬走就尽快搬走,不能逗留在这里,坐以待毙。
顾城一进门,就把门给反锁了,他是知道雷远也有我家门口的钥匙,所以进门一定要上暗闩,不然雷远随时都可能开门进来。
“明天我叫人来换锁。”顾城说。
我想说不用了,换锁这事我自己来就行了,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开口不适宜,于是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
接着,顾城打量我这小租屋,我忽然有种捉肘见襟的窘迫感,自卑在心底蔓延,总觉得顾城会看不起我这小而简陋的租屋,但是没想到,他扫视了一遍之后,并没有说出什么让我难堪的话:“小而温馨,布置得很有品味。”
“多谢夸奖。”我哭笑不得,有种小学生等待老师批阅试卷的感觉。
傻站着太尴尬,我赶紧伸手请他坐下,又赶紧给他端茶倒水,拿零食出来招待他,每一分每一秒都让我战战兢兢的,像供着贵客一样供着他,就怕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让他见笑。
但没想到的是,他就在我沙发上瘫着,京瘫,一副散漫慵懒的样子,默默地看端茶倒水,伺候到家之后,他才慢悠悠地开口:“你以前跟你男朋友就是这样的?”
“不是啊。”我一怔,下意识地说完这句话之后我就后悔了,顾城该不会在私心里比较自己和雷远吧?要是他以为我过去就是对待雷远的,他会不会吃醋?会不会大发雷霆?
事实证明,是我想多了。
顾城在记仇方面很小心眼,但是在这方面心却很大,他表情变都不变,问了一句:“那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我老实地说:“因为你第一次到我家来啊!”然后尴尬地笑笑:“我这破地方没有什么好东西能拿出来招待你的,就算我能拿得出手的,恐怕你也看不上眼,希望你也别太介意,呵呵……”
顾城笑了,嘲讽的那种笑。
他说:“洛小姐,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呀?”
我懵:“什么事呀?”
“我是不是你男朋友?”
“呃……算是吧?”我小心翼翼地回答,但觉得我和他的关系也就那样吧,都没到谈感情的地步,所以我说“是”就太贴脸了,是不?
但顾城笑笑,这笑容就像老师在谆谆教导不懂事的小学生一样:“嗯哼?”
难道不是?
好吧,我只好果断地答:“不是!”
他挑高了眉,那表情好像说不对哦。
那……
我硬着头皮答:“是……”
顾城叹了一口气,坐起来,喝了一口茶,点评道:“朽木不可雕也。”
我给他跪了!
那我到底该怎么答,不是“不是”,也不是“是”,那折中一点是什么?
难道是……
“pao友?”
“噗!”正在喝茶的顾城这时候后悔喝茶了,他没好气地瞪我:“在你心中,我就是你pao友?那你不如直接上网买个炮机!”
“那,到底是什么?”我怂了。
顾城心累地叹了一口气,说:“我以前说的话,你一句都记不住?”
“什么时候说的?”
这次顾城不搭话了,就这么用白眼斜着我,好吧,我知道我记忆不好,可是我真不记得他什么时候总结归纳过我们之间的关系呀!
什么时候呢?
见我很久都不说话,顾城终于受不了这种沉默了,他叹口气,用话语引导着我:“洛可可,我们是不是准备要结婚了?”
我想了一下,才说:“好像是吧?”
“什么叫做‘好像是吧’?!”这真的把顾城气得够呛了,“你能不能拿出点那天你逼婚的气势来?现在搞得像是我在逼你一样!你要是真那么不想结、不想认这关系,行,马上把照片给删了,咱们就做普通同事,好吧?”
我张了张嘴,但真话溜到嘴边,又马上给咽了回去。
我没有什么照片,用照片相逼,其实那都是骗他的;
其实在早上开会的时候,看到他是新任总裁,我就打退堂鼓了;
但如果现在把真话剖出来,那我怎么还他的债,那天他给父亲的卡,里面好像不止三万……
惹怒顾城,那比惹怒隔壁村老王更可怕!
而且我知道,如果顾城一定要回那张银行卡的话,那父亲就要拿绳子来将我五花大绑回去嫁人了!
在一个老男人的身边消费青春,比继续待在城市里面辛苦打拼更可怕!
现在的顾城,除了能帮我挡住父亲这头老虎之外,还能帮我挡住雷远那匹狼,现在的我已经掉到最险恶的境地了,低个头,服个软,就能保全自己,何乐而不为?
而且顾城比那些人都好多了。
“我错了。”我低头说,“我们准备就要去领证了。”
领证,不等同于结婚。
不知为什么,我就是没法说出“结婚”这两个字。
顾城的语气冷静了些,问:“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你知道了吧?”
“未婚……夫妻?”我犹豫地说。
“现在想起来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没有?”他问。
真是小心眼,什么漏洞都揪着不放,我腹诽着,答案浮现了出来:“昨晚上警察到酒店捉你的时候,不过那是我说的话,不是你说的。”
“算你聪明。”顾城白了我一眼,然后拍桌,语重心长地问:“那这是什么?!你对你的未婚夫用上招待客人的那一套,这、是、什、么、意、思?”
囧!
就为这点事,你大爷的就跟我扯了那么一大堆?你当现在是给我上思想教育课吗!
我心塞。
“我错了,大爷,您以后随意吧!”我默默地哭。
顾城瞥我,说:“以后少给我这么见外,毕竟我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最少也要一起待三年。”
“嗯嗯!”我苦着脸,拼命点头!
我真的错了。
错就错在怎么就招惹了顾城呢?
你说顾城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人,哪怕就是一个修水管的也好啊,也就不至于,我上班时面对一个领导,下班后还要在面对一个领导!
自作孽啊……
T皿T
“去洗澡。”领导上完思想教育课,终于愿意打发我了。
我如得大赦,马上溜去洗澡。
唉,折腾这么晚了,我想后面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思想教育课了吧?
没想到,
我洗完澡出来,刚走进厅里,顾城就对我招手:“过来。”
领导,您又想咋地!
果然就是那套路,对吧?
洗澡——上chuang。
我抱着勇于献身的心情,慢吞吞地挪到他面前,果然,一到跟前,他就说:“脱衣服。”
看吧,还是那套路:洗澡,上chuang。
我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利落地脱了睡裙、脱了文胸,就在我准备要脱下内裤的时候,他问:“你干嘛?”
我怔:“脱衣服呀,不是你叫的吗?”
“对,是我叫的,”顾城皱眉,“不过你脱得太多了。”
那不然咧?
难道你想穿着衣服来一发?这不会有什么“影响”吗?
“就这样也好。”顾城点头,还是挺认可我的赤luo程度的,他向前倾身,拿起了摆在桌面上的跌打损伤药,招手对我说:“过来吧,给你上药。”
囧。
事实证明,我又想太多了……
党,我对不起您的教育,我应该更正直一点。
我很想把内衣重新穿起,但脱都脱了,还穿什么呢?反正他又不是没看过。
尽管抱着这么大方的想法,但在他的注视下,我还是觉得有些羞耻,忍不住抬起手来,挡住胸,靠近了他。
被父亲殴打的伤,其实主要集中在背部、四肢上,因为挨打的时候,我会本能地缩起身体,保护自己的要害,把能扛揍的地方露给他。
顾城也留意到了,他站起来,指着沙发说:“趴下去。”
于是我趴了下去。
跟挺尸一样笔挺。
不一会儿,身上一重,是顾城爬上来了,打开双腿,跨在我的身上。
刹那间,我感觉空气都热了,心扑通扑通地跳,有种很期待的感觉,但又得严肃地告诫自己一定要正直,不要想太多,人家顾城是真的很正直的,他只不过是看我满身伤,实在于心不忍,所以才会主动帮我涂药化瘀的。
阿弥陀佛,阿门,主啊,亲爱的我党!
请保佑我能保持住一颗正直的心……
“啊!”
可是当顾城把手按在我的瘀伤上,稍微用那么一点力,我就忍不住嚎了出来!
真痛!
“忍着点,别吵到左邻右舍。”顾城说,然后药香味弥漫,冰凉的液体涂抹在我的伤痕上,我咬住嘴唇,决意后面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再叫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