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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官兵一开始是死活不敢跟方岁寒在一个桌上吃东西的,后来也不知道方岁寒低声说了句什么,几个人都老实了,然后,然后吃的时候一点都没有比方岁寒那凶残的吃相柔和多少,一顿饭吃完,锅、碗、碟子、盆子都是干净的,嗯,连卤子都没剩下。
看着这战斗力何止是凶残啊!
那些官兵看林芸希的眼神亮的吓人,不过方岁寒敲了下桌子就都老老实实的收回了目光,方岁寒自然不喜欢别人盯着自己的媳妇看,不过这些人脸上的羡慕可是让他非常的高兴,他媳妇就是这么好,做饭好吃长的好看。
吃过饭,方岁寒领着人到县城去办孟家的事,林芸希和方妙则是开始做她们的饭,之前做的那些面条其实是把她们的也做出来了,不过明显超出了预算,所以只能再重新做了。
方静昏迷了这么多天一颗米粒都没吃,所以林芸希便给她熬了粥炖了些汤,看着林芸希把陶罐放到外面的老虎灶上煎药,吕氏面上露出几分豫色,自从祠堂的那事发生以后,她知道自己错怪老三媳妇了,不管是闹的那么僵老三家的还去周家替老二家的解决银子的事情还是人家悄不作声的给方静用人参这事,都让她心中有些愧疚,她能花那么多银子给方静看病而且还并没有要求些什么就说明老三家的不是个只图银子的人,所以当初那三十五两多半是真的,是自己错怪她了。
看着林芸希那么尽心尽力的照顾方静和几个孩子,吕氏心里就像是开了锅一般不平静,不过她能感觉出林芸希对她有些抗拒,所以想跟她说些亲近的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不说林芸希也不主动去迎合她,最近方家的事太多,所以给兔子打草的事情就落到了武阳中的身上,所以他是最忙的人,不过现在方岁寒回来了,方静醒了,方妙高兴了,他干活也更有劲了。
给几个孩子安排住处的时候就显出当初盖这么多房子的好处来了,孟青玉适应很快,半天的工夫已经跟方妙一起学会了喂兔子了,孟青凤可能是之前受到伤害的缘故,孩子非常的敏感,听到重一点的关门声就吓的直往方静的身边躲,方静只能轻声慢语的安抚她。
傍晚的时候,方岁寒一个人回来了,虽然表情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但是林芸希却能看出他心情不错,一进门林芸希就闻到他身上有股血腥味,悄悄的把他扯到一边,皱眉道:“你、你不会把孟家的人给、给……”她倒相信方岁寒做出什么残忍的事,不过见血了总归是挺让她心不安的。
被自己媳妇拉到一边,方岁寒自然抱着又一顿上下其手,等林芸希站都站不稳了,才开口说道:“所有人挨了三十大板,其他人都放了,孟宝山和那个老婆子还在里面,我大姐在孟家受了那么多年的罪,那俩人也甭想好过。”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下面还按了个大大的血手银子,林芸希拿过来一看,是同意让孟青玉三姐妹跟着方静的字据,不过这个手印摁的可够血腥的了。
“我一提,那混蛋就直接答应了,没费什么事,不过那俩人在牢里肯定会好好受到招待的。”方岁寒说道,那轻描淡写的口气好像刚才不过去走了个过场一般。
被男人拥在墙上的林芸希双手使劲撑住方岁寒的胸膛,水润水润的大眼睛瞥了眼方岁寒,“说实话,你真是辞官回来的吗?”
辞官回来还那么多官兵一起跟着?没有官职在身还能去衙门整治孟家人?不管方庆林和方元武怎么想的,反正她不信。
被林芸希那好像能勾魂一般的眼睛飘了一下,方岁寒感觉身上一下子就热了起来,左手伸出去拦住媳妇的细腰,右手把门给别上,稍微一用力,林芸希脚便离了地,然后方岁寒快步走到床边,把自己香喷喷软绵绵的媳妇给抱到床上,然后重重的压了下去。
当然他这个重是动作,他可不敢实实在在的压上去,身体大部分的重量都是手臂给撑着的,不过就是这样,一堵墙似的横在眼前不到一厘米的地方,还用那炙热的眼神盯着看,林芸希算是明白什么叫压力山大了。
“有、有话好好说……”不待这么欺负人滴,林芸希心中的小人开始捶墙。
方岁寒微微点头,侧头凑到自己媳妇的耳边,“我媳妇就是聪明,我确实是辞官了,不过又改命宣抚使,诏书我带回来了,不过要半年以后上任。”
醇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好像一把小刷子在心上轻轻的扫来扫去,林芸希不由得瑟缩下身体,不过眼神可是一点都没退缩,也就是眼神而已,其实心里窘成了一团,原来是这样啊……
宣抚使是什么职位啊,她真心不知道。
眼看着男人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林芸希突然急中生智,“你饿了吧?先去吃饭吧。”方岁寒的眼睛从刚才开始就没离开她的脸,缓缓的摇摇头,一口就咬上了她侧面的脖颈处,含糊的开口道:“我吃媳妇就好了。”林芸希被他弄的都快惊的跳起来,但是上面有那么个大块头压着,所以未果。
林芸希还在做垂死挣扎,一边推着方岁寒的头一边大喘着气说道:“你不饿,我饿,我饿,让我去吃饭。”
听到她这么喊,方岁寒的身体倒是一顿,不过没松开那作恶的嘴也没起身,认真的看着林芸希那染上红晕的脸,哑着声音道:“媳妇要是饿的话就吃我吧。”
说着他身体向下压了压,林芸希立马就明白他是说的什么意思,瞬间脸就爆红,眼睛鼻子和耳朵都开始冒烟,这、这个流氓!
最后还是方妙解救了林芸希,然后一家人在一起正式的吃了个晚饭,方岁寒将孟家人同意三个孩子跟着方静的事情说了,孟青玉和方静两个人都是喜出望外,谈到去弄户籍的事情,林芸希不由得看向苏元柏,小孩正安静的吃着饭,他这个年纪正是喜欢说笑玩闹的时候,但是苏元柏把食不言寝不语这事贯彻的异常的坚决,除非她们问话,否则都是非常守礼仪的吃东西,不过他也一直是听着的。
说实在的,经过几个月的相处,林芸希越来越喜欢这个安静又懂事的孩子,不过小小的苏元柏的眼神深处就好像有块永远都化不掉的冰,名为痛苦回忆的伤痛一直在伤害着他,林芸希也试着想要探究,不过却无功而返,所以每次看到林靖遥和方安和俩人去学堂,只留下一个孤零零苏元柏的时候,林芸希总是感觉心里有些发堵,不过却无计可施。
“想什么呢?”耳边传来男人的低沉的声音,林芸希这才发现自己在饭桌上走神,笑了笑,“没事。”
得到这个敷衍一般答案的方岁寒,看眼正规规矩矩吃饭的苏元柏,眸光闪过几丝意味不明的光芒。
晚上方岁寒如愿以偿的享受到了林芸希的搓背,林芸希一开始还感觉万分的别扭,不过在看到男人后背上纵横交错的伤口,整个人都感觉全身发凉,十多道伤口陈列在男人古铜色的皮肤上,触目惊心,窄的像是刀伤宽的半寸长,伤口上狰狞着的粉色的肉,昭示着这伤口不久前才刚刚愈合,林芸希手指摸在那伤口,心口阵阵发疼。
“啪,啪,啪……”
方岁寒得到这个搓背的机会是以绝对不回头为代价的,虽然他想看着自己媳妇的脸,不过自知她是个脸皮薄的,如果自己回头肯定就会恼,所以便强忍着等着,不过等了半天都没感觉林芸希有什么动静,试探着开口道:“媳妇?”
身后的人没有回答,方岁寒快速转头,看到自己媳妇正拿着布巾流着眼泪,晶莹剔透的眼泪从她那白玉一般的脸上滑落,然后一滴滴落入木桶中,溅起小小的水花。
“伤、伤口还疼吗……”努力想要平静自己,但是眼泪像是控制不住的往下掉,林芸希这才发觉她之前受到那些委屈根本不算是什么,男人在战场上每时每刻都经历着生死的考验,现在他能平安无恙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实在是太好了,就算是以后吃再多的苦,她也想好好的看着他。
一见林芸希那眼水涟涟的模样,方岁寒立刻就慌了,伸出大手摸上自己的媳妇的脸,一脸的不知所措,“媳妇,媳妇,别哭了,那伤口早就不疼了,一点都不疼了,你千万别哭了,你哭我才会心疼。”
方岁寒这话倒真不是说来哄林芸希的,而是他真真是这么感觉的,但是他说了林芸希的眼泪还是像掉了线的珍珠一般,一颗一颗的往下掉,完全不受她的控制。
“媳妇哎,我的好媳妇,你哭的我心里都快疼死了。”方岁寒一边给林芸希擦眼泪,一边说道:“受伤只是疼那么一阵,很快就过去了,但是见不到你的日子每天想,想的心里难受,所以现在见到你,我哪里都不疼了,你别哭了好不好?”
“媳妇,我以后一定,尽可能的不受伤,你放心吧……”
“真的不疼啊,你看,像这样打都没有什么感觉……”为了让自己媳妇放心,方岁寒伸出拳头去捶打后面的伤口,不过因为情绪有些激动,下手有些重,捶了两下突然抽了口冷气,这个细小的动作被林芸希发现了,赶紧推了他一把,“逞什么强,赶紧给我转过去,我给擦背。”
见她不哭了,方岁寒这才不情不愿的转过去,感受到身后沾湿的布巾一下又一下的擦在后背上,不由得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这样的情景简直只有在梦中才有啊,自己媳妇就是厉害,连擦背都能擦的这么舒服。
当然,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了。
因为林芸希哭了一场,所以洗澡的时候方岁寒非常的老实,不过等出了浴桶换上干净的里衣以后就显露了大狗的本质,绝对不离开林芸希半步以外,就连擦头发都不老实,老是蹭来蹭去的,林芸希软硬兼施,什么办法都想了,还是没法摆脱这家伙,最后把自己的衣服都给弄湿了。
“媳妇,这都半夜了,该睡觉了。”擦干了头发,方岁寒立刻说道,那语气中的期待让林芸希不由得心里突突了两下,不过在看到男人的灿若星子的眼睛和眼睛里的堪堪要溢出来的温柔以后,情不自禁的点点头。
屋子里的油灯骤然熄灭,一抹淡淡的月光照在两个人身上,比月光更明亮是男人那热情的眼睛,方岁寒眼睛里的热度让林芸希有种会被灼伤的错觉,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这个人,她是全身心的相信。
身体被霸道而又不失温柔的力道推到了床上,然后那股熟悉的令人心安的味道扑面而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尖锐的痛让她有种被劈开的错觉,痛的眼角渗出了泪水,想要逃开却又贪恋那熟悉的温度,最后她还是生生的忍下了,男人说的对,思念的那种痛苦要远比身体的痛苦要疼的多,如果非要经历这种痛苦才能跟方岁寒在一起的话,她还是选择两个人。
不过她这个觉悟在醒过来的时候就被自己给掀翻了,再睁开眼的时候,屋子里亮堂堂的,盯着眼前光束里欢快飞舞着的灰尘,林芸希突然意识到自己起晚了,啊啊啊,还没做饭,林靖遥和方安和两个人这时候已经去学堂了吧,现、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心里咆哮着林芸希就要起来穿衣服,不过刚一动作就跌回了床上,不由的“哎呦”了一声,腰酸背痛腿痛,还有……
不用看,林芸希也知道此时自己的脸就像是霓虹灯一样,一会一个颜色,记忆一点点的复苏,自己最后清醒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那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她心里好像有无数的羊驼连蹦带跳的跑过,说不出什么个滋味,不过不管怎么样,得先把衣服给穿上,就在她拖着像是跑过冬季越野赛以后的四肢穿衣服的时候,门被打开了,一张让她恨不得一脚踢飞的脸出现在门口,正像是个做错事的大狗一般小心翼翼的看过来,“媳妇,你醒了,你都饿了吧,先别动,吃点东西再说。”
林芸希这才发现男人手里托着个小木桌子,上面摆着几个碗和盘子,男人不由分说的就把小桌子放到了床头,林芸希顿时感觉额头的黑线又多了好多条,这桌子是实木的,虽然小,但是每次都是她和方妙两个人搬的,方岁寒搬来搬去的跟玩似的,这是在炫耀吗?是吧,肯定是吧。
当然,这事倒没什么,方岁寒为什么会这么若无其事的出现在这里?
她现在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往墙上撞两下,然后把昨天的、哦,不,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的所有,所有的事情的都给嗑飞了,简直太丢人了。
方岁寒把粥和菜都摆好了,将筷子递到自己媳妇的手里,但是媳妇为啥盯着桌子露出那样、那样好像咬牙切齿的表情?
“媳妇,趁热吃吧,要是身上没力气的话,我可以喂你。”说着就从旁边的碗里拿出勺子,舀了般勺的粥递到林芸希红肿的唇边,看着那上面清晰的属于自己的牙印,方岁寒感觉有些口干。
林芸希发誓,她从方岁寒的说话的口气和迫不及待的态度中,嗅到了早有预谋和跃跃欲试的气息,这家伙一点都没有自己刚见到他的时候那纯良的样子了,呜呜呜。
媳妇发呆的脸也好看的不行!
方岁寒觉得自己好像又有些忍不住了,不过想到不久前媳妇昏过去的事情,决定还是咬咬牙忍忍吧,趁着媳妇发呆的工夫,方岁寒便一勺一勺的将粥递到林芸希的嘴边,然后反射一般,林芸希便把到嘴边的粥、鸡汤给吃到了肚子里。
一边看着自己媳妇那如花似玉的脸一边喂着食物,此时的方岁寒感觉他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嘴边忍不住扯出些傻笑。
林芸希是被外面苏元柏和孟青玉的声音给惊醒的,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饱的不行了,而眼前的男人则正盯着自己傻笑,看着那张脸,林芸希就不由得想起之前的事情,顿时整个人就不好了,把头别到了一边,开口说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一张口,她才发觉嗓子又干又疼,声音简直哑的像是砂纸摩擦锅底一般,听着非常的不舒服,同时,她也想起来自己的嗓子为什么会这么疼了,脸庞瞬间爆红,热的好像是被人蒸了一般,林芸希赶紧把手捂在脸上。
“现在是申时,你再躺会歇息一下吧。”把食物都喂完了,方岁寒高兴的将桌子搬到了地上,然后坐在床边开口说道。
“申时?”林芸希霍然睁大了眼睛,已、已经是下午的时候了吗?天啊,自己竟然睡了那么久。
“嗯,媳妇,吃完东西你感觉怎么样,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方岁寒双眼紧紧的盯着林芸希,生怕她露出什么痛苦的表情而错过了。
“我、我、哪里都不疼……”这话说出来林芸希自己都感觉太假,她现在身上就没有一块不疼的地方,好像是被卡车来回碾过一样,不、不是卡车,是被熊压了一个晚上,混蛋熊!
“真的哪里都不疼吗?你之前晕过去了我去找了大夫,大夫说好好休息就成,如果有什么难受的地方你可一定要跟我说。”其实大夫说的最多的是让他和媳妇分开睡,不过他自动把这话给忽略了。
不过现在方岁寒看着自己媳妇那有些发白的脸和红肿的唇还有脖子上露出的青青紫紫也有些心疼了,下次轻点吧。
“你还去找了大夫?”林芸希惊道,看见方岁寒点头眼睛简直要冒火了,呵呵,完了,这人可都是丢到家里外面了。
见林芸希吃力的张开手臂穿衣服,方岁寒赶紧去帮忙,不过他的手一碰到林芸希的手背,林芸希感觉就像是触电了一般,赶紧收回了自己的手,就是这手昨天晚上把自己的手给压得死死的,然后自己被他压的就好像是砧板上的鱼,任他宰割,熊掌!
手被躲开,方岁寒也没有受到一点打击,还是尽心尽力的替自己媳妇拿着衣服,费劲巴力的穿好了衣服,林芸希额头渗出一丝薄汗,看着她那虚弱的样子,方岁寒没敢再去骚扰她,沉声道:“媳妇,你做的这衣服正合身,穿着特别的舒服,果然媳妇你最厉害了。”
蓝色的衣衫衬得方岁寒身材更加的挺拔,肩膀宽厚,手脚很长,忽略脸上的那道疤,绝对是个俊朗的男人,不过添了那道疤痕,反而让他更有种狂野不羁的气质,让人看了就有种移不开眼睛的感觉。
不过这是他现在面容柔和的时候,要是恢复了对外人的那种冷漠的样子,以前能吓哭三岁以下的小孩,现在绝对能吓哭六岁以下的孩子,战场果然是残酷的地方,到底有多危险才在短短的一年内给一个人染上金戈铁马的气势,她都不敢想。
一想到男人身上的那些伤,林芸希心里的那些小愤恨不由得减少了几分,轻声道:“合身就好,过年的时候做的,那时候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回来,但是准备着准没有错,果然现在派上了用场。”她都不知道抱着这衣服哭过多少次了,现在看着方岁寒穿着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听到她这近乎呢喃一般的话,方岁寒身体一下就绷紧了,弯腰把脸上显出淡淡忧伤的人抱在了怀里,“媳妇,以后我们就再也不要分开了。”
林芸希和方岁寒俩人正抱着,外面传来方妙和武家兄弟的声音,就听方妙说,“我嫂子身体不舒服,我三哥陪着她呢,先进来坐吧。”昨天挡着孟家人的时候,武阳中不知道被谁打到了脸,昨天还看不出什么,今天右边的脸肿的老高,看着都疼,就这样早上还去给山上的枸杞苗浇了水给兔子打了草过来,方妙看着心疼的不行,但是又不能说什么太明显的话,憋的脸鼓鼓的,看着武阳中都没有个好脸色,心里暗骂道逞什么强,那东西一天不浇水也不会干死,疼死也活该!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碍于武家其他几个兄弟在这,也只得把人往里让,她三哥刚把饭端进去了,那她三嫂应该醒了。
“方三嫂子既然不舒服,那我们改天再过来吧,今天就不打扰了。”武家老大开口说道,他们虽然心里着急,但是也不能不分时候。
“武大哥,你们请进,芸希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被自己媳妇推了好几把,方岁寒开口说道,他想自己出去,不过他一动,林芸希也挣扎着要起来,看着自己媳妇那不妥协的脸,方岁寒也只得把人给抱下地。
林芸希揉了揉脸,让自己脸色看上去不那么苍白,然后忍着身上的痛,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屋外走,方岁寒则是小心的护在她身边,堪比看着自己家小孩走路时候的那大人的紧张劲,十几步的路被林芸希翻了好几个白眼。
武家四个兄弟都来了,坐在椅子上都是一副紧张的神情,一看这样方岁寒和林芸希俩人就知道他们为了什么事而来的,所以方岁寒便开门见山的开口说道:“阳天现在挺好,我离开边疆的时候,他依靠着军功已经被提升到了前锋校尉的位置,你们不用担心他,经过之前一役,蛮人被打退了几百里开外,近两年边疆应该不会再出现什么大的战役,两年以后阳天就能回来了。”
听着这话,武家的四个兄弟都很激动,方岁寒这个刚从边关回来的人说这话是绝对可信的,还有两年,还有两年他们就又能再见到他们的兄弟了。
武阳臣咧着嘴笑了半天,看着方岁寒好奇的问道:“方三哥,前锋校尉是什么啊,打仗的时候要冲在前面的吗?”
“主要是侦探敌情并回来报告,冲锋陷阵的话得看主将的安排,是八品官位,岁俸八两,哦,对了,回来之前他把银子给我让我捎回来。”方岁寒如是说道,让方妙把自己昨天拿回来的包袱打开,把一片破羊皮的小皮袋掏出来递给武阳达,“这里正好是一年的,阳天听说你们过的好也非常的高兴。”
是非常高兴,在离开的时候,那家伙哭的一塌糊涂,也不知道自己失踪的时候他有没有这么伤心。
武阳达捧着那简陋的钱袋子眼圈不由得就红了,这是他弟弟用命换来的钱啊,如果那徭役来的再一年,武阳中绝对不会因为没钱而去边疆,这都是命啊,一想到身在战场上兄弟,四个人就有没日没夜干活的力气,他们不能让同样的事情再发生了。
武阳臣也难受了,哭丧着脸问道:“方三哥,在你家嫂子的帮助下,我们家里现在比以前好多了,能不能用十五两银子把我二哥从那边换回来啊?”
林芸希:“……”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不可能,那是军营啊!可不是小孩过家家,这件事绝对不可能。
方岁寒摇摇头,看了看沉默不语的武阳中,想了想,开口道:“用银子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过也许用不了两年阳天就能回来,不过这是我的猜测,做不了准。”
一听这话,武家四个人立刻换成了同样的表情,瞪着眼睛看了过来,其他人还好,就是肿着脸的武阳中做出这个表情实在有些让人看不下去了,方妙背地里翻了个白眼,心道活该!
“蛮人元气大伤,现在有好多小国都向朝廷求和,一旦签订了停战协议,边疆的大军肯定会撤退一部分,即便不撤退,每年换防的次数也会增加,所以说,阳天有提前回来的可能性,但是这个得等朝廷的命令,如果有突发的情况的话,也许就得守够三年,不过也许他本人并不是想要立刻回来呢,送我的时候还说要多多的挣军功。”
九成九以上的人上战场都是被逼的,不过在军营里明白左右躲不掉这一劫,索性好好的训练多多的杀敌然后用敌人的人头来换军功,这样既能得到提拔又能得到奖赏,何乐而不为呢,武阳天也是这么想的,不过那小子看着憨厚心眼不比别人少,这个分寸把握的很好。
武家几个兄弟面面相觑,心里也有点明白武阳天是怎么想的,一时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我不在的时候,家里多受你们兄弟几个照顾了,等你嫂子身体好些了,请你们几个过来喝酒,到时候可别推辞。”将手里的茶壶放在桌上,一脸认真的开口说道。
昨天如果不是武家这几个兄弟挡着,她媳妇和方妙指不定要受多少伤,孟家的账一点点一笔笔的算,别人的恩情他也会偿还。
“别,方三哥你说这话可就折煞我们兄弟几个了。”武阳吉慌忙摆手道:“这话说反了,如果没有三嫂一直以来对我们的照拂,我们兄弟几个现在在哪流浪还不知道呢,所以方三哥你这话实在是太严重了。”
一开始村里人看武阳中给方家当长工说什么的都有,后来见林芸希帮武家人养蘑菇帮方宜春养鱼从说酸话就变成了羡慕,谁不羡慕啊,武家去年连饭都吃不饱,全家老小穿着的衣服都补丁摞着补丁的,在林芸希的帮扶下现在买了山地和水地,种枸杞、种甘薯、种稻子还有养蘑菇,日子过的异常的红火,本来想要盖新房子的,不过因为方家从过年开始各种事就没断,这才一直拖到现在,但是有这个打算那就是有银子的,也就只有羡慕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