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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蝶哭哭啼啼的冲了进来,她咬唇拜见六王妃,“王妃吉祥。”
其实便是寻常大户人家,庶出子女也该是称呼主母一声母亲,然六王妃却并不愿意做这样的脸面,她一直都是冷冷淡淡,也不纠正更多,更是没有差教养嬷嬷到阿蝶身边,因此,阿蝶小时候便是一直称呼六王妃王妃,到了大了,便是察觉一二不妥,也不容易改了。
至于说六王爷,他整日的在外面胡混,哪里会管这些小事儿,而且,阿蝶少时的几件事儿也是六王妃在六王爷面前放了话,阿蝶……便只是六王府的蝶小姐,与她无甚关系。
许多人都说六王妃软绵好说话,最是一个软弱的性子,看那六王爷,阿猫阿狗都抬进府里便是个证明。可这么多年,外人看的不清楚,几个妯娌倒是也有几分明白了,虽然六王妃在这件事儿上颇为让人觉得软弱,可是六王府除却一个蝶小姐,哪里还有其他的儿女?没有孩子,再受宠的女人也是白搭。六王爷本就是个好色的,长久以来,哪里肯将心思放在一个女子身上,以色侍人总归不是长久。至于那蝶小姐,六王妃是连面子都不肯做的,从来不曾谈及她,更是不曾让她唤一声母亲。
小时,阿蝶得意于不需要唤王妃母亲,在她心里,王妃就是一个陌生人,甚至是令她讨厌的人,唤自己厌恶的人母亲,她只会心中觉得堵得慌。可是大了便是知晓,唤六王妃“母亲”还是“王妃”可是有大差别的,可是这差别已然造就,她竟是也没有法子弥补了。
“王妃,求王妃放过姨娘,姨娘一时冲动,还请您不要怪她,她都是一番好心的!”阿蝶咬唇,眼眶中微微含着泪意。
谨言站在六王妃身边,打量阿蝶,阿蝶比阿瑾年纪还大上了些许,整个人柔柔弱弱,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与小时候截然不同。小时候的阿蝶虽然也并不听话懂事儿,但是倒是健健康康的样子,与现今这般感觉全然不同。
六王妃语气十分冷淡:“原来,冲动就可以犯错。那我想,也许也不需要有什么刑部了。”
“姨娘只是小错,哪里和那十恶不赦的人相同,求王妃放过姨娘,求王妃放过姨娘……”阿蝶跪了下来,开始磕头,“如若王妃一定要惩罚姨娘,就惩罚阿蝶吧。阿蝶愿意代姨娘受罚。”
别说是六王妃,连阿瑾都被她逗笑了,这样的圈套,她是脑子秀逗了么?惩罚她,然后她再宣扬她娘亲苛待庶女,呵呵!当他们都是傻子!
其实阿蝶也不是没有这样做过,只是并没有成功,这六王府可是把控在她娘手里的,但是阿蝶好像不这么想,孜孜不倦的想着继续图之!
“行了,你起来吧,好好的在我这里哭什么,晦气。来人,将蝶小姐带回房间。”六王妃摆手。
“不,我不走,求王妃放过姨娘……”阿蝶哭着摇头。
阿瑾望天:“二姐,你还是回去休息吧,这事儿,自有父王做主,难不成,你觉得听你呼喊几声,我娘就要冒着得罪爹爹的风险去帮你?想什么呢!”
阿瑾语气嘲讽,阿蝶终于看向了她,她咬了咬唇,“三妹……何至于这样说!”
“呵呵!”阿瑾笑了出来,“还是说,这事儿本就是你撺掇姨娘的,所以现在才不能坐视不理?”
阿瑾这么一说,阿蝶的脸色立刻白了起来。这么一看,明眼人一下就清楚了,分明是说中了。阿蝶嗫嚅嘴角,争辩道:“三妹何苦这样挖苦与人。平白无故的,我为何要这样做。你真是冤枉二姐了。”
阿瑾:“我冤没冤枉你,你心里自是比我清楚。”阿蝶笑嘻嘻,“对吧,大哥?”
谨言看向阿蝶,自他回来,已经几日功夫,阿蝶竟是并无亲自来见过他,说起来,这竟也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想想倒是要让人感慨一声兄妹之情的凉薄。
谨言:“阿蝶,八年没见了,你倒是和小时候不太一样。”
阿蝶尴尬的看向谨言,勉强扯出笑容:“大……大哥!”
“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大哥,还真是动听。”阿瑾淡淡嘲讽。
谨言看阿瑾,言道:“女孩子家家的,说话不要这么刻薄。”停顿一下,言道:“就算是实言,也不能就这样说出来。”
阿瑾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她就知道大哥根本不会怪她。
阿蝶脸色立时更加精彩,莲姨娘见自己女儿被挤兑,连忙帮腔:“阿蝶是许久没有见到世子,有些怕羞了呢,您也知道,她这么多年,从来不曾出府,接触的也都是府内的丫鬟,小厮都是极少,虽然您是她的大哥,但是她心里总是十分紧张的。要知道,您回来之前,她许多夜都睡不着,只想着您回来之后怎样拜见您呢!”
“姨娘说的是,大哥莫要怪阿蝶,阿蝶嘴笨,更是胆子小,如若有什么让大哥觉得不舒坦的,大哥一定要告诉我。阿蝶有则改之,无则加勉。”阿蝶眨巴大眼睛,微微将嘴抿起,那样子真是分外的可怜。
六王妃可不乐见这对母女,摆了摆手言道:“好了好了,我也有些乏了。将莲姨娘关起来,等王爷回来处置,至于阿蝶,你也回去吧。以后莫要这样乱闯乱闹,不然人家还以为我们家是没有规矩的。”
阿蝶软软的应了一声是,但是心里却咒骂个不停。
没有规矩,如若说这王府最没有规矩的,不是你这个老贱人生的那个小贱坯子么?这满京城都知道,六王府的嘉和郡主才是最没有规矩,当街就敢和人呛声,这不还就是她做的么?现在倒是要教自己规矩,真是天大的笑话。
阿蝶心中愤愤然,但是面上儿却又表现的十分温和,她微微一福,退了下去。
阿蝶这样的小心思,如何能够瞒得过谨言,虽然谨言这些年都住在山里,可是他再怎么说都是京中长大,对这些事儿都了如指掌,而且随着年纪的增长,他只会更加的了然。
“阿蝶年纪大了,心思也大了。”他轻轻言道。
阿瑾坐到小椅上,言道:“我发现啊,莲姨娘就是个拎不清的,阿蝶更拎不清,也不知道她究竟怎么想的。”其实原本的时候,阿瑾对这个二姐阿蝶虽然无甚大的好感,但是也不是说那么针对。只那一次,那一次她听到她语气尖酸刻薄的咒骂她大哥,恨不能咒她大哥死掉,那时阿瑾才是真的气疯了。
说起来,谨言是她的大哥,也是阿蝶的大哥,她竟是能如此,如何能让人不寒心。她总是觉得自己没有成亲是因为大哥,可是就不想想,她姐姐滢月年纪大都没嫁,他这做妹妹难道要先嫁?而且就算嫁人,也不是不行,她娘亲曾经在家宴上提过此事,但是是莲姨娘一口回绝了的,他们既然回绝了,却又要背后咒人,这样的心性,如何不让人气愤异常。
想到这里,阿瑾孩子气的撇了一下嘴。谨言见了,笑言:“我突然察觉,阿瑾厉害了许多。那寸步不让的语气,让哥哥都惊讶了。”
阿瑾:“那好还是不好?”
谨言含笑:“好!我自然是希望阿瑾厉害些。只是,这厉害也未见得就要放在外面给旁人看,阿瑾这样,旁人是会说你的闲话的。”
阿瑾皱着小鼻子,认真言道:“都是时寒哥哥教我的。他说,女孩子要厉害些才好呢,有什么高兴的不高兴的,就要表现出来。人家让你不痛快了一分,你就要让他不痛快十分。只有这样,下次他才不敢轻易的让你不高兴。至于说名声什么的,好名声哪里有那么重要。一辈子顶个好名声,过得却是不快乐的日子,这样憋到内伤,让自己郁结在胸,可不是我们聪明人该做的。”
阿瑾是成年人穿越,可是她穿成了小孩子,即便她的思想是成年人,可是身体的机能却骗不了人,当久了小孩子,一点点重新长大,受身边的人影响,慢慢就会产生许多变化。阿瑾自己也发现了这一点,不过她倒是觉得没有什么。每个人都会因为环境而改变,如若一丝不变,倒是也不对了。
傅时寒说的道理虽然有些歪,但是阿瑾知道,他不会害自己。他也是真的再与她说自己的真实想法。是呀,有什么比自己畅快还重要的呢!
而且……阿瑾得意笑,就算她惹了什么事儿,傅时寒会出头呀!啦啦!
阿瑾越想越得意,却惊讶的看见哥哥对着自己笑,她摸脸:“我说错什么了么?”
谨言垂首,半响,抬起问道:“傅时寒说话,就那么对?”
阿瑾点头:“自然是对的呀,我问过娘亲了,娘亲也说,时寒哥哥说的对。”
六王妃连忙点头,表示自己也是赞成的。
谨言没有继续言语,只是笑的意味深长。
傅时寒,你这个人,当真不是个好东西,给我妹妹养成这样霸道跋扈的样子,以后你不娶她,她还能嫁给别人么?我看,这就是你的计谋吧!小时候就开始算计的计谋!
旁人不知道,但是谨言可是知道的。他犹自记得那时偶然看到时寒告诉年仅几岁的小阿瑾,“你闯祸没关系,有时寒哥哥。”当时他就觉得,这样养阿瑾,没问题么?
时至今日,他便是明白,这厮是从小就有图谋了。
“哥哥,你说时寒哥哥说的对不对?”阿瑾还偏要追问。
谨言:“对!”
既然阿瑾能活的恣意又快乐,他作甚要剥夺这样的天性呢!
“其实我和你说啊,哥哥,有时候,我也是很无辜的。”阿瑾还有小时候的小习惯,掰手指头。
谨言:“?”
“就是上次揍李大人他儿子。其实啊,我和你说,是傅时寒撺掇我的。他说,那是三伯父一直想做的,但是三伯父没做。毕竟身份在嘛!正巧了那个李大人他儿子当街调戏民女,我这不就顺杆上了么!既教训了那个小人,又间接讨好了三伯父。虽然后来李大人告了我一状,可是我也告了他一状。会不会养孩子,这么个熊孩子,你不教育,自然有人教育。皇爷爷说我说的对,不仅没有罚我。还奖励了我。你看我这事儿办的漂亮吧。三皇叔那边得知我给李大人的儿子揍了,给我送了好些礼物呢!”阿瑾得意,“傅时寒说,这是给我个机会练手儿加抢功。不然他早上了。”
谨言:“……”
“还有上上次,就是给朱大人家爱妾轿子砸了那次。那个也是傅时寒撺掇我的,他说我如果做了,那么满京城的正室都能觉得我是好人。要知道,哪个正房不是大户人家呀!我算是讨好了满京城的权贵呢!宠妾灭妻的朱大人脑子有屎。而且,他那个爱妾是个什么鬼,一笑露个大红唇,像是刚喝过血。”阿瑾继续碎碎念。
谨言叹息一声问道:“这次,你又能得到什么?不会只是人家的好感吧?”
阿瑾一歪头:“我怎么会做那么赔本的买卖,这次是为了虞姑姑他们家。是虞姑姑的二嫂,那个坏女人的妹妹想着勾引虞姑姑的二哥呢,一个老头子耶,她一如花似玉的姑娘也能下得去口。那个坏女人还四处说虞姑姑二嫂的坏话,虞姑姑气的不得了。我揍了她,就是让她知道,她什么身份,真仗着朱大人没脑子宠她,就以为天下人都臣服在他们家人的美貌之下?脑子有屎!虞姑姑送了我好些东西,那个虞二夫人夫人也是……”
谨言:“……你说话就说话,跟谁学的,脑子有屎,脑子有屎的,好女孩儿不该说这样的话!”还他天真可爱又软糯的小妹妹!
阿瑾不好意思:“口误,口误,呵呵呵!”
谨言:“这么说,你还就没有冲动的时候?”
阿瑾对手指:“其实……也有哒!”阿瑾笑眯眯,“不过我有分寸的,我又不是三岁孩子,什么该做我还是很清楚的。”
谨言看阿瑾,摸她的头:“阿瑾真是长大了。”
六王妃笑:“可不就这么大了么?一转念,你们都给我催老了。谨言你也莫要太担忧她。他们姐妹两个,都门清儿呢。”
“门清儿什么?”滢月带着李素问出现,之前的时候滢月便是陪同素问一起去清洗,莲姨娘那么无状,不管怎么样,他们都该好生的安抚李小姐一番的。
“说你们懂事!”六王妃笑,之后言道:“李小姐快坐。”
不管是什么时候,婆媳都是大问题,如六王妃这样和蔼的,倒是几乎没有了。其实除却六王妃是真的脾气好之外,最主要的原因便是谨言,谨言从小就身体不好,也从来都不曾要求过什么,不仅没要求,还整日的宽他们的心,这样的孩子,让六王妃背地里不知道掉了多少眼泪。而今,谨言难能的提出要求,便是这女子丑陋如夜叉,怕是她也不会立刻拒绝。现在李小姐明显是不错的选择,虽然家世一般,但是人家医术超高,更重要的是和谨言是有感情的,这点难能可贵!
李素问乖巧的坐下,阿瑾看了,笑的如同偷了腥的小耗子。这位李小姐有那么多位置不坐,偏是坐在了距离谨言哥哥最近的位置,不仅如此,还与谨言相视一笑。两人真是甜出新高度!
“刚才实在是抱歉。”谨言转头与素问言道,素问摇头:“没有关系。正好也证明了我不是狐狸精。”
谨言温和的笑:“你自然不是,狐狸精哪里敌得上你。”
走到门口的六王爷浑身一震,忐忑了,他去而复返,竟是听到这样的大秘密。果然,他的这个儿媳妇,比狐狸精还厉害!这可如何是好!
谨言哪里知道,自己一句示好的话会被他爹曲解成这样,仍是与素问言道:“我父王就是这样性格,没有什么恶意。你莫要在意,至于旁人,那些都不在你的考量范围内,我会处理好的。”
素问轻轻点头:“我知道!我就是没有在意,他才好端端的站在那里呀!”按照她以往的性格,真的愤怒,早就直接动手了呀!
门口的六王爷更加震惊,他几乎是吓得屁滚尿流,这事儿,这事儿不好了呀……果然是狐狸精,果然是的!这般想着,他倒是也顾不得什么妻子儿子女儿了,直挺挺的就向外面跑去。还是自己先脱身比较要紧!
六王爷跑步的声音太大,阿福将门打开,就见六王爷的身影闪过院子,主子他们也没说什么呀?王爷这怎么就跑了。
大家都跟不上六王爷的脑回路,六王妃倒是能揣测出几分,她迟疑言道:“许是……他更加以为李小姐是……咳咳,狐狸精了呢!”
李素问认真:“我如果真的是狐狸精,就不会跟着谨言回上京,直接在祁连山吃了他便是。”
六王妃被她的冷幽默都逗笑:“你这丫头。”
其实他们可不知道,六王爷是真的被吓到了,想到自己家里有个“非人”,他就觉得浑身发颤,看那美艳女子,也越发的疑心起来,如此一来,便是春香阁、牡丹亭、飘香园等处也去不得了,那么多女子,谁知道哪个是人,哪个是迷惑人的鬼魅。
可没有软玉温香,又如何睡得着?六王爷此生最大的事业便是风流人间,如今看美人便是没了心情,十分害怕。他如何不惆怅?
这各处都去不得,只能在客栈里喝闷酒,只不过……为什么看那唱曲儿的漂亮姑娘也十分的可疑呢?
啧啧,不行,有点怕呀!
六王爷狐疑的上下打量那个唱曲儿的女子,那女子竟是楚楚可怜的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差点让六王爷昏倒,他失态的将酒杯放下,身边的福贵儿暗寻,王爷八成又是看上人家了。就在揣摩间,六王爷竟是站起了身,交代福贵儿:“走走走,这边不好,我们换个地方吃酒。”那女子这样娇媚可怜,可不就是说书的口中最明显的狐狸精么?而且,她明明不认得自己还要那样眉目含情的看自己,绝对是妖精无疑!
现在的六王爷已经杯弓蛇影了!真是看谁都像妖精!
六王爷带着福贵儿快速离去,那唱曲儿的美衣眼神暗了暗,唱完这曲儿,也是悄然离去,就看她离开之后左拐右拐,竟是来到了四王府附近的一处小院儿。
左右检查无人,她立时闪了进去,不多时,就见一男子到来。美衣立刻跪下:“属下见过主子。”
“你这般着急,可是出了什么问题?”男子赫然正是四王爷。
美衣言道:“禀主子,今日我已经接触到六王爷了,可是奇怪的是,六王爷并不动心的样子。不仅如此,属下对他勾引,竟是引得他失态离开,您看,这事儿是否走漏了风声?”
四王爷吃惊:“走漏风声?不,这断不可能。”
“可是,他只看我长相,便是那般失态,总归是有异常的。”美衣言道。
“本王会详细调查,你暂且不要回去了。许是……你真的曝露了身份也未可知。我们不能冒险。”四王爷交代,这几年,皇上越发的不待见他,他没有办法,只能沉寂下来韬光养晦,可是能用的人倒是越发的少了起来。美衣她们这一批女子是他精心培新出来迷惑朝臣所用。如今已有几人成功的进入了各个府邸,之前那个宠妾灭妻的朱大人爱妾,便是他的人。
而今,他打算利用美衣来诱惑老六,探听六王府虚实,可是竟是出师不利。
“你彻底隐匿起来,不要轻易露面。”
“我突然消失,不会让人怀疑么?”美衣问道。
四王爷:“那也好过你被什么人绑走。泄了我们的底。我会放出消息,就说你被人买走了。其他的,你无需多管。稍后你去江南那边,说不定,本王还有其他人可以安排给你。”
“是!”
翌日。
六王爷不放心,再次经过那家小酒馆,听闻昨日那勾引他的姑娘被人买了去了南方,顿时一身冷汗。
他与身边福贵儿言道:“福贵儿啊,你说不看不知道,这一细看,京中鬼魅果然不少。你看,昨天我们还见过那个唱曲儿的姑娘,今个儿她就不见了,你说怪不怪!我看她昨天那个样子,分明是要勾引于我的,咋么会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根本不对呀!”
“那王爷的意思是?”福贵儿不解。
六王爷肯定:“我看,她分明就是狐狸精,本想勾搭于我,看我不为所动,又面带怀疑,因此怕我今日带了人来抓她,便是跑了。”
福贵儿:“……”
六王爷掏出一枚黄色的符纸:“你看,这个是我昨日去寺里求的。我想过了,猪血不好用,黑狗血不好用,那是理所当然呀。对狐狸精来说,这些东西自然不好用,她们又不是鬼,狐狸精不怕这些的。她们怕的是这个,符咒!”说到最后,六王爷竟是有些得意洋洋,别人都没想到的,就他想到了,别人都没有的利器,只有他有。
福贵总算是明白了,怪不得昨日要去寺庙呢,原来是为了求这个,只是……这玩意真的好用吗?而且,这个世上哪有鬼魅或者狐狸精,就算有,他们也不敢在这人多的尘世里转悠呀。王爷真是夜路走多了,鬼也开始害怕了!呃,这句话好像哪里不太对!
“王爷……英明!”
六王爷洋洋自得:“那是,本王哪里是一般人,我……哎!哎哎哎!傅时寒!”门口骑马缓缓而过的男子,不是傅时寒那小子又是哪个。
“傅时寒!”六王爷真是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呃,这种时候,是很想和人分享一下自己的发现的。
傅时寒听到有人喊自己,再一看,竟是六王爷,他手里捏了个黄色的符纸,不断的挥舞,像是与自己打招呼。
要知道,六王爷可从来没对自己这么热情过。反常极为妖,他该不会是记着自己之前挤兑他的事儿,想着用符咒镇压他吧?
时寒难能逗趣儿的想着。
“傅时寒,你看我,看我一眼……”六王爷喊得声嘶力竭,周围人群都停下看他二人。
如若不知情的,怕还会以为六王爷是个女子,而傅时寒是对他始乱终弃的人!福贵简直觉得对人丢到爪哇国去了。往日也是丢人,但是如今次这般,倒是感觉更加不同了……
人人都带着几分惊疑看他们,傅时寒倒是没有一丝异常,一个翻身,利落的下马,笑容十分和煦:“原来是六皇叔。能在这里遇见皇叔,真是太巧了,不知皇叔唤我,可是有什么吩咐?”
你看,傅时寒谦谦有礼的时候,也是十分得体的。只是……这得体有点假呀!京城就这么大,他们至于弄得像是八百年没见的异地相遇的模样么?
六王爷:“你今个儿有事儿么!”
时寒挑眉:“如若六叔需要,我自然是任凭六叔差遣。”
这可不是前几天那个挤兑人的样子了。六王爷见他表现还算不错,立刻就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也许……他那天是真的想当自己儿子才那样的呢?也不是不可能呀!要知道,他爹那么不靠谱,会觊觎自己这样的美男子当爹,也不是不可能的!
“来,也没啥事儿差遣,来来,陪我喝一杯。最近有点没意思呢!”
时寒含笑:“可是……王爷,那些烟花之地,我是不去的。”他并没有动地方,站在那里十分和气言道。
六王爷一拍他的肩,表示出了十足的赞同:“那样的地方,我也从来不去!谁知道那里都是些什么人!”
围观路人简直要喷!从!来!不!去!呵呵,您真是敢说!
难得,时寒倒是一脸的赞同,像是真的一样:“我自然知道,皇叔不是那种人。”
如若阿瑾在场,怕是已经去门口吐了几遍,这二位,说话实在是不着调。
“那是那是!我就是想找你喝几杯,有合适的地方么?清净点的!”六王爷觉得,不能随随便便选地方。妖魔鬼怪太多。
“那王爷与我走,我们去喜盈门。”人人都知道,喜盈门是景家的产业,如今正是在景家未来的少主景衍手里。
六王爷听到喜盈门,搓手,“哎,我知道那里的清蒸鳜鱼万里挑一,肉嫩鲜美,简直是入口即化。猫咬掉耳朵都不自知呢!只似乎没有提前预定,很难订上。之前我提前半个月订,人家还告诉我没有货,真是愁死个人,你说景衍那小子怎么就不会做生意呢。”
时寒微笑:“就是不多得,才会价高!”其实喜盈门有他一半的股份,但是他倒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多言,如若在这个大嘴巴面前多说,怕是明天扫城门的大婶都会知道了。
“你说的也对。哎!嘿嘿,听说,听说你和景衍那小子关系挺好的呀!”六王爷继续搓手,“不知道,咱们能不能得到一些优待?你知道,我这最近嘴里没味儿,吃啥都是囫囵吞枣,实在是痛苦不堪。难能提及这个,倒是馋了……”
时寒打量六王爷,他已经听谨言说过了,六王爷最近正忙着揣测自己未来儿媳是狐狸精的事儿呢。可不就食不知味。
“好!”
“呃?”六王爷呆呆看他。
时寒微笑:“六叔要吃,自然是好。”
六王爷:“这你能决定?”
时寒:“自然。难不成六叔觉得我诳了你不成?我们马上就要到了,我说谎很快会被揭穿吧?”
六王爷:“时寒,你果然是个好孩子。六叔没有看错你,我小时候就说你是个懂事儿有大前程的,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呀!”
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