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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桌四人除了楚河之外均无吃饭喝酒的习惯,小萝莉尤为夸张。以前在夏家吃饭,楚河有时兴致来了想拉着未满十八的小萝莉喝两杯,结果小萝莉强烈抗议,楚河还以为她因为是高中生又要保护夏荷所以拒绝,一番询问之下竟是怕喝啤酒撑肚子,吃不下夏荷做的美食。这让楚河瞠目结舌,三观尽毁。
夏荷若非工作关系,极少会主动喝酒,极符合贤惠妻子的风范。至于芳姨为何不喝酒,楚河作为晚辈不方便多问,但他一直知道芳姨是个极养生之人。不喝酒倒也是人之常情。
除那两味被人惦记上的菜肴,另外十六盘在小萝莉的催促之下倒是上得极快,饿了一晚上的火儿面对这造价昂贵的美味没像以往那般狼吞虎咽,却也是络绎不绝地将食物塞进那樱桃小嘴。忙得不亦说乎。连喝茶聊天的时间也抽不出来。
芳姨给楚河点了一瓶茅台,莞尔笑道:“说起来。这儿菜肴之类的消费极高。酒水却算便宜,以进价卖给客人。算得上反其道而行。”
普通酒店餐馆饭店挣钱归挣钱,酒水却也成了最盈利项目。一瓶一百的酒经过包装加工,起码比超市烟酒店贵上三分之一。而进餐地点档次越高,卖的也越发昂贵。故而不少食客进餐时喜欢自备酒水。酒店也会随之写明禁止自带酒水。算是食客与店主之间的斗智斗勇。
三个女人喝饮料香茗,专程为楚河开了一瓶一万多的茅台,也算是高规格待遇。楚河却之不恭,为自己斟了一杯道:“谢谢芳姨今晚的隆重招待。”
四人举杯饮尽,芳姨放下杯盏打趣道:“算是我交的住宿费。”
上百万的住宿费?楚河哑然失笑。
待得菜肴上齐,楚河也没客气,在芳姨的介绍下一道道品尝,暗暗记下其中滋味与食材,琢磨着回头自个儿研究下,看能否还原三四成功力。这也算是他在饮食环境艰难的彩虹镇培养的习惯。见着合口味的菜肴,总会下意识默记,
轮番品尝之后,楚河抿了一口茅台,赞叹道:“不愧是宫廷御厨,这手艺功力实在一流。”略一停顿,楚河试探性问道。“就是不知没吃完的能否打包带走?”
“好主意!”
正狼吞虎咽的小萝莉如猛虎抬头,朝楚河竖起大拇指,嘟哝道:“以我们四人的战斗力,撑死了解决十盘。”
“没问题。”芳姨笑得十分惬意。
跟这帮年轻小孩吃饭,芳姨觉得自己年轻了好几岁。
咯吱。
大门忽地开了。
斐文轩表情略微拘谨地挪步而来,先是向众人告罪,这才目光躲闪地冲芳姨说道:“瑞老板——”
面对楚河夏荷等人十分温婉贤良的芳姨放下茶杯,微微抬头打断了斐文轩的话锋:“是谁?”
是谁?
斐文轩心头一紧,登时感慨这帮大人物的确不好惹。脑子也好使得不像话,见自个儿独自来,立马明白对方打算用身份压迫她。
“扈少——”斐文轩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仍是艰难地报了对方的名讳。
“扈元啊。”芳姨那双灵气美眸跳跃一丝笑意,不置可否道。“回去告诉他。如果真想吃,一会过来吃剩的。我应该吃不完。”
“——”斐文轩抽了抽嘴角。无言以对。
“让老厨子上菜吧。那两道菜出炉太久,就不值钱了。”
……
膨!
火爆公子哥一把扔了手中杯子,摔在地上啪啦作响,额头青筋暴露:“那老女人给脸不要脸!”
“就是。扈少生日,她让一下会死?”
“不识抬举!”
一名娇媚的女子亦是脸色不善道:“不如咱们去会会那挖煤的女人?”
“走!”火爆公子哥哗啦起身,沉声道。“让咱们吃得不开心,她也别想安生吃饭。”
一群人说走便走,扈元亦是满面微笑地起身,跟了出去。只是眼角那不易察觉的恶毒证实了他的内心绝非表面这般平静。最起码——他今晚不打算放过那个闯入燕京的挖煤女人。
斐文轩本想阻止这帮纨绔闹事,可他区区一个铜雀楼明面负责人,又哪里敢得罪这帮家大业大的大纨绔?也许幕后老板出马,这帮公子哥会给几分面子。可老板正在处理紧要事务,又哪里会亲自跑这一趟?
提心吊胆地跟在这帮纨绔小姐身后,斐文轩额头上渗出一层又一层冷汗,如置身酷暑烈日之下,焦虑异常。
砰!
火爆公子哥抢先一脚踹开春风阁大门,气势汹汹地闯了进去。而恰逢此时,那两盘被他们盯上的菜肴亦是刚好上桌。来得十分及时。
“哟。这不是咱瑞大老板么?”火爆公子哥仰头点了一支烟,将电影里嚣张纨绔的姿态学了个十足。斜睨道。“怎么。非得过来才肯把这两盘菜让出去?”
一干人等挤满大门,均是幸灾乐祸地盯着居首而坐的芳姨。脸上写着极明目张胆的轻蔑。仿佛在他们眼中,屋内这四人还不够他们塞牙缝。
芳姨淡然地瞥他一眼,遂又将视线落在了站他旁边的扈少身上,轻描淡写道:“这次算你出头,还是他?”
口吻清淡,却透着一股浓浓的压迫。
只要是个脑子没进水的人均听得出芳姨的潜台词。谁出头,跟谁玩。
扈元挤出人群,双手抄兜,耸肩道:“瑞老板如果愿意让出这两盘菜,我马上回去。”
进退自如,并没把话说死。最起码留给了芳姨回旋余地。
你只要肯给菜,我是不会闹事的。除非你不给。
老厨子名满京城,食客倾天下。不少名门权贵均对老厨子以礼待之,扈元自是不会去找老厨子不痛快。规矩是一个月做一桌,甭管是王公贵族还是名门甲胄,谁也没那面子让老厨子破戒。要吃,通过正常渠道订菜。除非谁有那天大本事把老厨子招进府私下做。那就是个人能耐问题,与他的规矩并不冲突。很明显,扈元没那本事威胁老厨子,更没那能耐请老厨子去他家做。而想吃,唯一的选择便是从芳姨桌上抢。
也许两味菜的确好吃,可事已至此,这绝非两盘菜的问题。而是脸面。地位越高,家境越殷实,对脸面的在意程度亦会呈几何增长。有人说韩信胯下受辱而后一飞冲天。可他受辱时一没钱二没权,是个实打实的叼丝。待得来日奉为大将军名扬四海,连那宝座之上的皇帝老爷也没本事让他丢脸钻胯。何况凡夫俗子?
扈元放下了狠话,也算是勉强给了芳姨选择。一帮人虎视眈眈,等待芳姨答复。
不给?
掀桌子翻脸的画面呼之欲出。
芳姨拇指食指捏着茶杯,那温婉柔润的面颊上泛起一丝淡淡的浅笑,似为扈元滑稽行为发笑。又仿佛是为吃顿饭也能惹出乱子怒极反笑。不论如何,芳姨的心情变得不太美丽。作为半个老妈亲切照顾自己,楚河自是不容旁人惹她。待得扈元话音甫落,他猛地一踢椅腿,身子转了半圈,一双比女人还要漂亮的眸子扫视众人,随手点了一支烟,皱眉道:“哪里来的一群疯狗?”
他由始至终未曾起身,屁股亦没离开椅子。就这般淡漠地盯着门口的男女。神色冷然。
“是你?”
扈元甫见一直背对而坐的男人转身,眉头猛然一挑,唇角亦是泛起一抹玩味。
他在诸葛山庄见过楚河。当众被北方女王打脸离婚,扈元又岂会认不出眼前这个曾占有梦中情人五年宝贵光阴的楚河?
楚河瞥一眼扈元,喷出一口浓烟:“你的台词太老套。”
扈元一笑,沉声道:“那我来句不老套的。”
“说。”
“燕京大半人跟我一样。不打算放过你这个曾占有过红玉的男人。”
楚河摇了摇头,缓缓道:“这些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扈元反问。
“重要的是这盘菜你肯定吃不上。除非你不嫌脏。”楚河说罢。回头冲仍坐在椅子上的三人道。“都尝过味道了吧?”
火儿兴致高涨,迅速夹了一颗珍馐肉扔进小嘴:“我已经吃了两颗!”
芳姨亦是笑眯眯地盯着楚河,眼神有些恍惚。仿佛瞧见了当年的他——
楚河端起那两盘菜,缓步向那帮男女走去。
众目睽睽之下,他表情从容而闲散,仿佛游走在自己的后花园,一点儿也不介意站在他面对的是一帮燕京纨绔。直至行至扈元面前,那双漆黑的眸子跳跃起戏虐的目光,道:“你们很想吃?”
扈元略微认真地盯着楚河,一字字道:“可惜你已经和红玉没什么关系了——”
啪!
楚河忽然伸手,整整一盘珍馐肉拍在火爆公子哥脸上。连带着肉质汤水,竟是将那火爆公子哥拍了个大花猫。
一时间,气氛凝聚到极致。火药味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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