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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伍定远泪流满面那碗面直是难以下咽一旁钱凌异冷冷的道:“伍捕头江湖中人做事俐落点何必婆婆妈妈的。”
伍定远放下筷子叹道:“那也说的是这就走吧!”说着说不禁仰天叹了口气推开了面碗跟着缓缓起身。
眼看众人正欲离去卖面郎便要过来收拾碗筷他见那碗面兀自汤水满满竟一口也没动忍不住眉头一皱道:“这位客倌您的面连一口也没动啊!可是做的不对您的胃?”
说着走了上来凝望着伍定远神色甚是关心。
伍定远见那卖面郎满面关切的望来想起自己命在旦夕心下不由一悲他性命垂危钱财留着也是无用当下便将身上银两都拿了出来硬是塞在那面饭手里待想说些什么喉头却似哽了一般。
钱凌异见伍定远旁生枝节忙急急走来隔在两人之间硬生生将伍定远架开。那卖面郎一脸茫然呆呆地看着掌心不知伍定远为何要给他这许多金银。
昆仑山一行人拉着伍定远转身离去正要走出巷口猛地人影一晃暗巷中竟有人拦住去路这人身法好快武功似是十分精强昆仑众人不由都是一惊。
刘凌川与钱凌异对望一眼一齐拔剑在手已是大为戒备。刘凌川提声喝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却见那人衣着寒酸满面堆笑道:“各位老爷们这面钱您可给多了我得找些零钱给您。”
众人登时松了口气这人哪是什么身怀绝艺的高手却不是那卖面郎是谁?
钱凌异笑骂道:“小子自来赏银只嫌少哪会嫌多?这位爷台赏给你你乖乖拿了就是在这卖什么乖?”
那卖面郎摇头道:“一碗面五个铜板多了我不能收。”
钱凌异一愣没料到世上还有这等古怪事忍不住骂道:“哪来那么多废话滚!”提起随身的长鞭便往那人身上抽去那卖面郎微微一惊忙侧身闪过那鞭子抽落在青石路上清脆做响。
钱凌异见那人居然躲得开自己这一鞭也是一奇手腕立时翻转鞭头绕住那卖面郎的脚踝使劲一扯那面贩如何识得厉害?登时扑地倒了。
金凌霜知道王府胡同不是寻常地方不愿招惹是非便低声道:“大伙儿快走吧!别多耗时间。”
众人答应一声纷纷还剑入鞘钱凌异哼了一声道:“京城地方还真是无奇不有便是个卖面小贩举止也挺神气。真他***邪门。”
众人方欲离去却见那卖面郎爬起身来竟似无惧疼痛又挡在昆仑山诸高手面前说道:“诸位老爷小人有个怪脾气生平不收赏钱请您把银两拿回去。”
屠凌心见这人疯一样不由大怒喝道:“***这可不是活得腻了吗?”
正待举剑挥杀钱凌异却哈哈一笑道:“难得遇上疯子三师兄交给我吧!”霎时又是一鞭打落这鞭风声劲急已是用上了七成真力料来要把那面贩打个头破血流。
长鞭抽下那面贩两脚不动上身一侧竟尔闪了开来金凌霜见他身法不俗心下一凛已看出这面贩身怀武艺。钱凌异却是个莽撞的哪管这许多迳自冷笑道:“疯狗小子你爷爷又要摔你一跤啦!”手腕一摆只见鞭头又往那卖面郎脚上卷去这次鞭势凌厉只怕那面贩要跌个头破血流。
鞭头卷来只见那卖面郎微一举足便让长鞭从脚下扫过跟着嘿地一声旋即一脚往前踏下霎时已踩住钱凌异的长鞭。钱凌异大吃一惊连忙运劲回夺但那长鞭好似给千斤大石压住一般只拉的他满脸通红那长鞭却分毫不动。
这下昆仑众人都吃了一惊方知这卖面男子身负惊人艺业。
金凌霜老练精到早已看出卖面郎身带武功只是一时间难以看出此人的师承来历。他暗暗留神寻思道:“这人功力深厚若要过来劫夺东西倒是不可不虑。”当下沉声道:“阁下高姓大名?为何要拦阻我昆仑山办事?”
那人摇头道:“诸位爷台我只是要退了大爷们多赏的银子得罪莫怪。”说着拿出伍定远适才赏给他的银两便要奉还。
金凌霜见他仍不肯透露来意便向莫凌山使个眼色莫凌山会意跨步过来伸手接过银两微微欠身道:“银两我们收下。昆仑山初进京城凡事粗疏多有得罪还请阁下让道。”说着抱拳拱手礼数颇为周到。
那卖面郎见他有礼忙让在一旁陪笑道:“大爷客气了。小人真的只是要奉还银两岂有他意还请诸位大爷原宥则个。”
昆仑众人见他退开只道这人怕了便从他身旁行过。也是钱凌异好事他见这人貌不惊人不过是个小小面贩却胆敢阻挡昆仑高手走路说来真大胆之至。想起适才马鞭还给这小子踩住更是心中有气待行至那面贩身边悄没声的一剑刺下便要将他当场了帐。
那卖面郎本已转身走回面摊忽觉背后劲风紧急竟是有人暗算百忙中不及细想忙纵身一跃跳上了一旁官宅的墙头身法却是又快又疾。
钱凌异见这人居然能闪过这招急狠阴毒的“大漠飞烟”不禁心下暗惊但嘴中兀自逞强喝道:“兀那小子今天叫你学个乖以后少在老爷们面前胡闹!”
那卖面郎站在墙头想起方才的凶险不由大怒大声道:“你们这些人好不蛮横我也没怎么招惹你们却怎地要杀我?若非我警觉的快岂不已尸横就地?你们如此恶毒眼中还有王法吗?”说着戟指大骂竟无视对方手中的森厉长剑一幅神态俱厉的模样。
钱凌异听他啰哩啰唆满口道理忍不住呸了一声大声道:“王法?你老子我便是天理王法!”说着提起长剑又要过去厮杀。
金凌霜眉头一皱举手拦住低声道:“办正事要紧别再过去招惹事端。”
钱凌异给师兄拦住自也不能再去生事当下回骂道:“死小子!今夜算你好狗运给你捡回性命啦!”说着走回人群便要随众人离去。
伍定远虽给人拉着但眼角一直静观那卖面郎的诸般举措眼看此人拳脚虽有些生疏不似名门子弟但劲道非凡功力深厚料来也是名好手此时不求他相救更待何时?眼看便要给人拉出胡同急忙张口大叫:“这位大侠!求你救我一命!”
一旁刘凌川见伍定远呼救忙点上他的哑穴但为时已晚伍定远的呼声已传遍幽静的巷中。
那卖面郎听了伍定远的呼救不禁一愣当即跳下墙头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为何拿住这位爷台?“
金凌霜见局面难以善了不愿与这人多啰唆他伸手拉过钱凌异抱拳道:“这位小哥我师弟向来莽撞出手不知轻重多有得罪请你别在意。”
卖面郎不置可否只望着伍定远道:“这位爷台是怎么回事?为何张口呼救?”
金凌霜淡淡地道:“咱这位朋友身上有病神智有些不清一向夹缠糊涂适才胡乱开口你切莫当真。”
卖面郎欲信又疑道:“这位大爷身上有病?小人略明医理不妨让我替他把把脉。”
金凌霜脸色一沉他在江湖上极有身分刚才那番言语已给足面子谁知这面贩还不知进退那是自找死路了。
金凌霜不再理他迳自向众人道:“咱们走。不必再理会这人。”
眼看众人便要离开那卖面郎双手一张又挡在众人前面摇头道:“各位大爷何必急着走这位爷台胃口不佳吃不下面看来真是身上有病。小人颇知药石何不让我略效一二?”听他说话之意竟是无意让众人离开。
金凌霜眼中杀机一闪向钱凌异、刘凌川二人一眨眼低声道:“做了俐落点。”
钱凌异与刘凌川两人一齐出手一挺无形宝剑一运巨浪剑法分从左右向那卖面郎攻来。这二人是江湖一流高手说来都是有身分的人岂能联手围攻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面贩?
只是这回他们一路从西凉赶赴京师奔波劳苦便是为了拿住这个伍定远如今身居官府胡同却给个莫名其妙的疯子拦住众人深恐多惹事端便想在三两招之内结束这怪异无聊的家伙。
这钱凌异向来自尊自大先前他在这面贩手上吃过亏更是急于挽回颜面手上招数大见狠毒。
那卖面郎一惊眼见钱凌异剑形飘忽直若无影不知要如何闪避一旁刘凌川手中长剑又幻出金光点点霎时手忙脚乱慌忙间急忙一大步往后跳开稳稳飞出两丈远近昆仑众人皆是一惊:“这人好高明的轻功怎地江湖上没听过这么一号人物?”
钱刘二人见他身法迅捷料知追赶不上便即凝步。
钱凌异心下不忿兀自戟指骂道:“死小子!有种就陪你爷爷过两招这般躲着做缩头乌龟又算是什么啦!”众人叫骂一阵那卖面郎却躲在角落不敢再来多事了。
一旁莫凌山劝道:“两位师哥他既然不敢过来那也不必和他一般见识我们这便走吧!”
金凌霜心中烦忧就怕京城高手如云另有人过来抢夺要物忙道:“六师弟说得是咱们快些走吧。”
钱凌异又咒骂了几句便随众人走开忽地背后一股烈风袭体竟有暗器掷来钱凌异身形一个回旋举剑挡格只觉虎口巨震手腕酸软一声当地脆响却有一物在地下碎成片片。昆仑众人吃了一惊霎时一齐拔剑在手只见地下碎了个面碗不是那卖面郎掷来的却又是谁?
屠凌心见小小一个面贩三番两次滋扰实在太也狂妄当下按耐不住暴喝道:“全给我退开了!”狂吼一声全身功力动运起“剑蛊”绝招大踏步地冲向卖面郎预备给他个痛快。
屠凌心位居昆仑第三把交椅生性阴鹫险刻向来不出风头此时见几个师弟给一名面贩整治的束手无策实在恼怒至极便要亲自出手杀却这不知好歹的小子。
伍定远此时虽口不能言语但知屠凌心武功高明足可与少林寺灵音大师较量绝非钱凌异、刘凌川之流可比这一出手只怕那卖面郎立时要命丧剑下一时情急举头便往屠凌心身上撞去屠凌心伸手揪住伍定远衣襟轻轻一推伍定远便往墙上跌去屠凌心冷笑道:“你这小子自身难保也来多管闲事!”
说话间忽见那卖面郎袍袖一拂袖劲到处竟将地下大大小小的残瓷碎碗卷起霎时势道猛烈直向昆仑众人飞去。
此时屠凌心当其冲他见情势危急这些碎片附着浑厚内力倘若正中要害后果不堪设想当下拔剑出招手腕轻抖剑刃立时幻出一圈寒光剑锋到处迎面疾至的众多碎片多遭震碎但有些碗屑太过细小屠凌心实在难以挡避脸上被划出十来条伤口鲜血淋漓流上了眼皮。
屠凌心身旁的多名低辈弟子见师伯身上流血还不知生什么变故惊愕之间大批破碗碎渣已飞至眼前众人慌忙躲避纷纷大叫:“妈呀!”、“贼子放暗器啦!”呼喊中杂着呼爹叫娘的惨叫声竟有不少人当场挂彩。
钱凌异、金凌霜等高手见情势不妙尽皆往后纵跃或拂袖挥舞、或举剑狂劈这才挡下天外飞来的碎屑。众好手江湖阅历丰富还是给那卖面郎攻了个出其不意虽然无人身受重伤仍不免狼狈。屠凌心狂怒攻心不及抹去眼皮上的鲜血闭着眼便狂挥乱刺当此危境剑招丝毫不乱只见他雷霆一剑刺向前方出招无声无息剑势却极其猛烈正是成名已久的“剑蛊”绝技料来那卖面郎定然要糟。
“剑蛊”刺来便是江湖一流高手也要避其锋芒屠凌心待要大开杀戒哪知竟刺了个空他急忙抹去眼皮上的鲜血睁目一看那面贩却已消失无踪了。屠凌心正要破口大骂忽听钱凌异大喊:“***姓伍的小子怎地不见啦!”
众人定睛察看猛觉全身凉了半截空巷中秋风飒飒落叶纷飞除了个面摊子与自己几个师兄弟外却哪来伍定远的影子?众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看来伍定远定是被那卖面汉子劫走了。众人大老远的从西凉赶到中原岂料又要徒劳无功想起掌门人门规严酷此番失手定有重罚众高手一齐脸上变色。
金凌霜身为二师兄乃是昆仑山的第二把交椅当此要命关头不能慌乱他定了定神沉声道:“大家莫慌!这两人必然还在左近三师弟、四师弟你两人看住巷口别让闲杂人等进来其他人随我来。”
昆仑山众人在巷中细细搜寻有的翻上官宅墙头有的伏地张望一时四处搜寻乱成一片却始终瞧不见那两人的身影。
刘凌川道:“二师兄这附近大宅均是高官府邸咱们这样拦路搜查时候久了恐会出事。”
金凌霜摇头道:“这姓伍的人非同小可就算官差来了我们也只有硬干了。”
刘凌川正待说话忽听脚步声杂沓竟有数十人走入了巷中跟着远远传来钱凌异的喝问似有什么人进到巷里。金凌霜脸色微变此地无数朝廷要员聚居就怕钱凌异一个对答不慎便有事端生出忙提剑往巷口奔去要把局面看个明白。
金凌霜奔到巷口只见八名汉子扛着一顶大轿正缓缓地向前行来。金凌霜凝目看去这八名轿夫身形端凝显是身有武艺轿旁另跟随十来人个个都做厂卫服饰打扮这些人高矮不一有的秃头高壮两边太阳穴高高鼓起有的面带病容形若猿猴形貌无一不是大异常人。
金凌霜见来人身具异相心下暗暗惊骇寻思道:“哪里钻出这许多的高手?可别是冲着我们来的。”此时伍定远下落不明却又遇上了无数好手吉凶之际颇为难测。
金凌霜正自心惊却听巷口钱凌异已然提声怒喝却是要那群人停步下来哪知那些人全似聋了傻了既不止步也不答腔只管抬着轿子行走。
一名弟子越看越怒当场喝道:“你们这些家伙好生无礼没听见我四师伯和你们说话吗?快快给我停下了!”说着拦在路中不让那群人过去。
那十余人却恍若不知仍是直直地向前走去。
那弟子拔出长剑怒道:“都给我站住!”
语声未毕忽听得“剥”的一声轻响那弟子的身体不知怎地忽尔裂成两半分向左右倒下脑髓内脏溅洒了一地。那群人抬了轿子便从那弟子尸身上跨过恍若不觉。
昆仑门人莫不大为骇然不知这些人是何来历杀人手法居然如此邪门屠凌心丑脸惨白问向金凌霜:“方才那是什么暗器二师兄可曾看清楚了?”金凌霜摇了摇头也是一脸骇异。
屠凌心暗自惊惧正要上前喝问却见刘凌川抢先一步已然挡在轿前大声道:“你们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一上来便杀了我弟子却是何道理?”
那群人仍是缓步向前丝毫没将威震西凉的“剑浪”放在眼里。刘凌川见这伙人对他不理不睬不觉大怒手中金光闪动剑已离鞘他见适才门人被杀却瞧不出个中门道便先挚剑在手以备万一。
刘凌川举剑当胸大为戒备可那群人仍是一步步走向前来毫不以他手执利器为意刘凌川知道他们每靠近一步自己就危险一分不由手中出汗虽知几名武艺高强的师兄就在身旁但方才这批人杀人手法既邪又快自己能否挡下这批怪人的一击心中仍是揣揣。
猛地青光一闪似有一物向自己疾飞而来这东西来势太快刘凌川实在挡避不及劲风扑面之中已知无悻霎时内心一悲只得闭目待死。
却听“当”地一声巨响震得刘凌川两耳生疼他睁眼一看却见自己仍好端端地站在原地猛听一旁呼吸声沉重急急转头看去只见师兄屠凌心举着长剑架住了一只大圆轮那圆轮青光闪烁锋锐无比尾端却连着一条细若蚕丝的钢线显然方才自己的弟子便是给这奇形兵刃剖成两半的。
正看间只听屠凌心重重吐气面色惨白显是内力不济屠凌心贵为昆仑山第三把交椅内力何等深厚岂知竟会给人压得抬不起头来?昆仑门人素知“剑蛊”之能一时尽感骇然。
钱凌异拔剑出鞘喝道:“大家一齐动手!”众高手虽知屠凌心生性高傲对敌时向不喜旁人相助但此刻大敌当前总不能任凭他身受内伤众人呼啸一声一同拔剑往那圆轮击去。
只听“当”地一声大响那圆轮给众高手奋力一击快绝伦的倒飞而去猛地轿帘掀起圆轮陡地飞入轿中轿帘掀起只须臾间的事以金凌霜、屠凌心等高手的眼力也没看清楚轿中之人的面目。
屠凌心又惊又怒饶他悍勇凶暴此时也只连连倒退与钱凌异一起执剑在手护住了门下弟子。
刘凌川死里逃生之余只感又惊又怒眼看那群人仍然旁若无人地朝他走来孰可忍孰不可忍霎时大吼一声奋力往身前一名秃头男子刺去喝道:“好奸徒!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下手竟这般狠辣!”
这刘凌川行事端稳不似钱凌异那般狂暴浮躁但这群人下手毫不留余地若不是屠凌心眼明手快早已被砍成了两半他修养再好心机再深此时也不禁勃然大怒因此一出手也是杀招决意干翻了这群人再说。
刘凌川运起“剑浪”剑光闪烁中长剑猛往那秃顶男子刺去这人只要不避不让便要血溅五步谁知那男子竟似疯了一般依旧不挡不格浑不把刘凌川的剑招放在眼里。
刘凌川见他轻视自己反而暗自高兴暗道:“你们这群人胆敢瞧不起我!待我先刺你几个窟窿再说!”他自恃剑法高纵横西域多年这剑使的更是威风凛凛势不可当。
长剑挺出正中带头的那名秃头男子胸口刘凌川大喜手中加劲奋力往那人胸口刺入刘凌川心下暗喜知道那人不死也要重伤嘴角便露出狞笑。
正自欣喜间岂知眼前那秃顶男子并未流血只一步步向前走来有如鬼魅一般。刘凌川吃了一惊暗道:“这是什么鬼门道?”霎时手上更是加力真力送出但长剑却不曾入体反而缓缓向上弓起。刘凌川骇异至极以为遇上了妖怪急忙往后退去。
便在此时那人忽地大踏步向前伸手一抓已夺下刘凌川手中长剑跟着喀啦一响已将刘凌川的宝剑折为两段。昆仑众人见了这等异状不由得大叫出声。
金凌霜、屠凌心等高手都是见闻广博之辈见这男子居然不怕长剑的锋利刃口料知他手上定是练有外门奇功众高手对望一眼都知遇上了难得一见的强敌。
那人折剑之后大手挥出又往刘凌川喉头抓落刘凌川行走江湖多年没想到一入京城便遇过这等怪事此时只惊得呆了竟不知要出手格挡。
一旁莫凌山见状一声轻啸挺剑刺出已替刘凌川接过这招。剑光幻动中连出七剑各在那人胸口、喉间、人中等要害各刺了一下莫凌山外号“剑豹”便是取其剑法之快此刻果然势若飞瀑、疾似暴雨叫人难以抵挡。
昆仑众人轰然叫好纷纷想道:“大胆狂徒这会儿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哪知那秃头男子身上要害连连受创却浑似无事一般连鲜血也没洒出一滴一掌便向莫凌山推去。
莫凌山大怒喝道:“大胆!”他不甘示弱举剑向那人掌心疾刺“当”地一声响剑掌相交陡然间手中长剑给掌力一震居然成了碎屑莫凌山大吃一惊拿着空荡荡的剑柄一时吓得呆了便在此时忽然掌力袭体正中胸口莫凌山给这掌打得口吐鲜血身子便往后头摔出滚倒在地。
昆仑两大高手上场不过一招便已给人击败金凌霜身为二师兄已是不能不出面他喝退门人亲自走上前去举剑拦路沉声道:“这几位朋友在下昆仑金凌霜眼下敝派有些私务在此料理劳烦诸位暂移尊驾。”
他这几句话已给足对方面子表示折剑杀人之仇一概掀过算是向他们求情了。谁知那群人依旧聋了也似朝着金凌霜缓缓走来不知是真聋呢还是全没把他放在眼里金凌霜又把话说了一遍仍是无人理会。
金凌霜长年坐这昆仑山第二把交椅什么时候给人这般看轻了?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潜运神功过不片刻剑身上便结了一层寒冰此时虽已入秋但要在剑上凝合薄冰也不是寻常江湖人物所能昆仑众人见他“剑寒”功力如此无不精神大振。
秋风吹来暗巷落叶纷纷飘起那群人却将金凌霜视若无物只缓步向前金凌霜更不打话手腕一振刷地一剑刺出便向那秃头男子胸口杀去。
那人面无表情仍然不闪不格金凌霜心下冷笑:“凭你这点工夫也想在老夫面前装模作样?有你苦头吃了。”剑尖甫及那人胸口金凌霜大喝一声:“倒!”剑寒出一股阴寒无比的内力破体而入那人惨叫一声仰天倒下一群人本是井然有致的往前行来这下立时大乱。
这金凌霜的剑法所长在于内力看来那人虽然练有金钟罩之类的武功却无法抵挡内家真气的攻势双方遭遇力强者胜那人登时落败倒地不起。
金凌霜还剑入鞘抱拳道:“在下班门弄斧多有得罪还请轿中朋友出来相见如何?”他前倨后恭先给这群人一个下马威逼得他们不敢再行放肆却又留给他们一个面子端的是老江湖的手段。
忽听轿旁一人尖声尖气的道:“你们这些顽匪刁民干什么挡住巷道不怕惹恼了公公么?”
众人见说话之人尖嘴猴腮身着太监服饰不知是何来历都是起疑这厢金凌霜却是见闻广博之辈乍见那人猿猴也似的外貌登时想起了一人。当即一拱手淡淡地道:“阁下是东和宫的胡总管吧在下昆仑山金凌霜有些私事在这巷中办理还请公公行个方便。
金某必定感念在心。“
原来那猿猴模样的人是东厂里的要紧人物真名叫做胡忠东和宫的鄂妃唤他做小忠子官场上自是无人敢这般称呼他。金凌霜念在对方是朝廷中人说话便谦和许多好为自己留下余地。
只见胡忠眯起一双眼眼窝上的皱纹挤在一块儿猛一瞧来更像只猴子却听他尖起嗓门冷笑道:“我管你们私事公事你这老家伙要和咱说话得先给我跪下!”
众人听他说话无礼至极无不大怒。金凌霜尚未回话屠凌心已是暴吼一声喝道:“放你***狗屁!要咱们跪你这没鸟的太监没的脏了我的膝盖!”
金凌霜听他说话重了面色陡变急忙向刘凌川使了个眼色刘凌川急急拉住屠凌心的衣袖将他拖了开来。
胡忠是东厂的要紧人物什么时候被人这般羞辱?一时狂怒不已尖叫道:“你们好大胆咱家是给你们骂得么?明日我一字不变把你们的脏话上奏刘总管看你们昆仑山如何交代!”
众人闻得“刘总管”三字面色真如上了一层严霜刘凌川虽恨这些人下手毒辣但一听是朝廷要员只得忍气吞声走了上来拱手道:“我们几个师兄弟不过是乡村野人向来不知朝廷礼仪请胡公公大人大量别与我们计较了。”说着连连躬身一旁金凌霜、钱凌异等人互望一眼脸上都有忧色。
此时朝政大坏政令颁行多由按察使江充把持此人并非科举出身却深受皇帝喜爱官职虽非三公却早已权势薰天四下拉拢朝臣。其次便是东厂的刘敬倚仗厂卫职权揭人阴私栽赃谋害是以另成一派。昆仑众人明白眼前这批人与东厂渊源极深昆仑山虽有江充撑腰但得罪东厂岂同寻常?一时不知要如何应付。
那胡忠大怒欲狂道:“你等既然知道我们是宫里的人这就快快退开咱们要进胡同里公干若再不知死活一率杀无赦!”那胡忠说到后来声色俱厉身后几名太监也涌上前来各挺兵刃向昆仑山众人逼近。
金凌霜摇头道:“胡公公大家都是为朝廷办事请别强人所难了。我这里有江大人的令牌要我昆仑山便宜行事请您验过了。”说着将按察使的令牌奉上。
忽听一人高声尖叫道:“江充!江充!你们昆仑山就知道有个江充眼里就没有我们总管刘大人吗?”
猛地轿子一斜一人从轿中飘出身法诡异直如鬼魅他手脚快极一飘身出来便伸手抢下金凌霜手中令牌。尖叫道:“你们尽拿江充来吓唬人叫他来见我!”
昆仑众人见这名太监脸上扑着厚厚的白粉嘴唇擦得红亮武功却是奇高想起适才就是他用霸道暗器杀人人人心里大起戒备之感登时举剑在手一齐退后。
金凌霜眼尖已认出这人是东厂的副总管薛奴儿这人平素喜爱打扮的妖艳诡谲江湖中人背地里给了个外号叫“花妖”便是讥讽他打扮花俏行事却又怪诞便如妖魔一般。
金凌霜知道这“花妖”脾气暴躁宫里身分又高绝非胡忠之流可比说来不能和他冲突便躬身道:“薛公公昆仑山金凌霜给您请安。”
薛奴儿扬起下巴嗔道:“我要你请什么安?姓伍的那小子人呢?快给我交出来省了麻烦。”昆仑众人听他直接开口要人都是为之一惊不知该如何应对。
刘凌川却甚老练当即走上前去微微躬身道:“启禀公公这姓伍的不在此处敝派适才细细搜查过想来他已经逃出城去了。”
薛奴儿见他满脸堆笑也是一笑骂道:“死小子当你公公是三岁小儿吗?”
刘凌川陪笑道:“公公明鉴这姓伍的真的不在这儿……”
话未说完薛奴儿已然怒气勃尖声道:“你还敢骗我!”
刘凌川一怔只觉眼前青光暴现跟着右臂一凉他低头一看忍不住“啊!”地一声大声惨叫起来这个名震西凉的“剑浪”此时赖以成名的右臂竟无声无息的被薛奴儿卸下来了饶他阅历丰富当此变故也不禁痛哭失声滚倒在地。
钱凌异与屠凌心立时冲上前来举剑护住刘凌川深怕他再遭毒手昆仑山的低辈弟子们连忙抢上替刘凌川包扎断臂伤口。
钱凌异戟指怒骂:“你们这些人是什么用意!三番两次的痛下杀手难道我们昆仑山就这样任你们欺凌吗?”
薛奴儿冷笑道:“你们把姓伍的交出来我自然放你们走路否则这小子就是你们的榜样!”说着往刘凌川一指神态狂妄似乎昆仑众人已成他的刀下砠肉。
金凌霜哼了一声伸手一摆门下众人一齐拔剑只听他沉声道:“薛公公我一来敬你是前辈不敢对你有丝毫失礼二来公公是朝廷的要人金某更不敢有所得罪。只是公公一上来便不讲江湖规矩想将本派门人一网打尽昆仑山今日别无办法唯有一战而已。”
他几句话讲得不卑不亢敌我众人都暗自称许。
东厂胡忠见昆仑山已动杀机当即喝道:“把这批造反逆贼给我拿下!”这边东厂诸人也亮出兵刃情势已是剑拔弩张。
薛奴儿两条细细的眉毛渐渐竖起神情带着些许的兴奋适才刘凌川与他说话时只是稍微大意一条手臂就这样给废了此时众人见他这幅诡谲模样更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诸大高手握住剑柄只待薛奴儿一动手便要群起而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