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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羽翼舒展,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无比精准地落在他肩头。
萧胤伸指抚了抚海东青的头,海东青便振翅飞走而去。萧胤则施展轻功,随即跟上。
第150章 有一点修
安和巷的宅院静悄悄的,屋内桌椅板凳摆放的极是整齐。桌上还摆着一局残局,大约是平和泰无聊时在下棋。桌面上只放着一杯茶盏,是康常用的茶盏,里面的茶才饮了半杯。
花著雨在屋内转了一圈,发现屋内没有丝毫打斗的迹象,这一瞬,她终于意识到,平和泰自从那日随自己到了宫中,就没有再回来。而康那日并未和平泰在一起,他应该是回来过。但却被人抓走了,以康的武功,没有经过打斗就被抓走了,除非是康中了毒,或者遭到了暗算。
花著雨后退两步,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室内寂静无声,只有屋檐上的风铃发出寂寞的清鸣。当初,他们在一起打马吊时,这里何等的热闹。而如今,这寂静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在脑中不断地搜寻着他们可能去的地方,最后还是肯定,他们是绝不会轻易丢下她离开的,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让他们不能够回来。无论如何,她都要找到他们。
院子里忽传来一声鹰鸣,花著雨快步出屋,只见萧胤在院中傲然凝立,日光从他背后映照着,身周仿若有光在奔走流淌,旋转流连,反更衬出他身影的挺拔苍茫。海东青站在他肩头上,歪着头看到花著雨出来,发出兴奋的一声鸣叫。
“你怎么来了?”花著雨惊诧地问道。方才对亏他帮她挡住了唐玉等人,但是她未料到萧胤竟尾随她到了这里。
“朕是来带你走的!”萧胤定定说道,日光将他如雕塑般的侧颜染上了一层薄如蝉翼般的暖色。
“今日,多谢你了!但我不能随你走!”花著雨轻声说道,语气却很坚定。
? “为什么?你爱上姬凤离了?”萧胤跨前一步,沉声问道。
花著雨的心口一紧,如同平静的潭水被投入了石子,泛起了丝丝涟漪。她有些惊骇,难道说,萧胤回复记忆了?
“你,记起来我了?”花著雨小心翼翼地问道。
萧胤眸光微凝,顿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没有,卓雅担心你真的爱上姬凤离,所以要我问问你,倘若你没有爱上他,让我务必带你回去。”
原来没有记起,花著雨在松一口气的同时,心底也泛起一股隐隐的苦涩。忘记也好,这样,与他还有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她颔首轻笑道:“还劳烦北帝回去告诉卓雅,我确实爱上了姬凤离,我不想再离开他!”
萧胤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但地上却留下几个深深的脚印,显见的心情复杂到极点。他忽然剑眉深蹙,一手捂住胸口,一副极其痛苦的样子。
“你怎么了?”花著雨心中一惊,快步走到他面前,搀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焦急地问道。
“中毒了!”萧胤沉重地喘息着,周身剧痛如焚。方才和唐玉交手时,不小心被下了毒。方才他便察觉到了,但为了尽快寻到花著雨,所以,他也没在意。万万没想到,这毒竟是如斯厉害。
花著雨忙将他搀到屋内,让他在床榻上躺好。看着他深蹙的眉头,煞白的脸色,急剧起伏的胸脯,她的心好似向无底的深渊坠去。
她心中明白,萧胤方才是在和唐玉打斗,这毒肯定是唐玉下的。萧胤是北朝皇帝,唐玉恐怕还没有那样的胆子,敢置他于死地。这毒应该不会致命,可是看到萧胤如此难受,她心中还是万分心痛。
“你好生躺着,我去找药!”不知道这里是否留有泰留下来的解毒丸。
她刚要起身,萧胤反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喘着气问道:“告诉我,我之前是不是喜欢你,而你,也喜欢我?”
眼前的一双紫眸一眨不眨,静静逼视着她,瞳眸的紫色在这一瞬,好似被泼入了墨汁,混合着越来越深……
这样的一双眼睛,这样的目光,是能够将人的心沉溺其中的。
一幕幕纷乱的情景不断涌入到脑中,他痴醉时淌下的那一滴泪,他替她挡下人熊的那一击,他甘愿做最低贱的人只为博她原谅,他宠她爱她……
记忆逆流成河,泛滥而来。
她定了定心神,扬唇朝着他嫣然一笑:“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北帝怎么可能喜欢我呢,我认识你时,是男人的身份!”
“那你呢?可否……喜欢……过我?”萧胤一字一顿地问道,犹自不放过她。
“自然是没有的,我们一直是敌对的!”她淡笑着说道,心中有些酸涩难言。
“一直是敌对的?”他凝了凝眉,忽然松开了紧握着她的手,紫眸中的光亮乍然黯淡下去,翻身躺在了床榻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花著雨心中大急,她在屋内翻找了一圈,终于从泰的药物中找到了几颗解毒丸。
“这个是可以解百毒的药丸,你先服下,压制一下毒性!”花著雨轻声说道。她端了杯水过来,揽住萧胤的肩将他从床榻上搀扶起来。
“快服下去吧!”花著雨轻声说道。
萧胤慢慢睁开眼睛,看到花著雨脸上关切焦急的神色,低声道:“我知道我们并非一直是敌对的!”
“你别说话!”花著雨运气点了他身上几处大穴,让毒性减缓渗透的速度,“快喝药。”
屋门口忽传来一声轻笑,“唐门的毒药,又岂是一般的解毒丸便能解开的!”
镂雕的屋内一把被推开,一个倨傲颀长的身影漫步跨过门槛,伴随着他进来的是风,将他身上的玄色织锦朝服吹得猎猎飞舞。
室内的气氛顿时箭弩拔张,然而,姬凤离负手站在门边,唇角却扬着如沐春风般的弧度,却是在笑。然而,这样的笑,却分明让她感觉到了冰冷之意。
花著雨心中一凛,她早知悉唐门的毒不好解,遂急急问道:“唐玉呢?他来了吗?”
姬凤离的目光凝在花著雨脸上,面上喜怒难辨,狭长眼尾挑起,淡淡说道:“唐玉没来!”
“那怎么办?”花著雨眸光一凝,再看萧胤,他已经疼得脸色苍白,满额是汗。
姬凤离漫步走到床榻一侧,肃然道:“本王代属下向北帝赔罪了,唐玉和人打斗,用毒习惯了,没想到和北帝切磋竟也习惯性地用了毒。本王已经嘱他去配解药了,一会儿就会差人送过来。”
萧胤朗笑一声道:“王爷不必客气,朕只希望唐公子配解药的速度能快一点。”
姬凤离颔首浅笑,“那是自然,他若配好,会快马加鞭送过来。北帝的四卫马上就要到了,本王就不留了,这就带宝儿先行一步。”
花著雨眉头轻蹙,静静说道:“解药何时能送来,我等解药到了再走!”
姬凤离转首看她,长眸一弯,唇角含笑,那笑容如夜般魅惑。他伸臂一勾,将花著雨揽在怀里,朝着萧胤笑语道:“宝儿这么关心北帝,本王这便回去催一催唐玉,宝儿你不去看看唐玉配好了没有吗?”
花著雨面上一红,推开姬凤离朝着萧胤淡淡笑了笑,“我先回宫!保重!”言罢,她快步从屋内走了出去,看到院门口停了一辆马车,她径自上了马车。
车厢内堆满了方才她在街市上买的物事,姬凤离上了马车后,便一件件拆开来看。打开一个布包,里面却是一个小儿玩的牛皮拨浪鼓。姬凤离拿起来,摇了摇,一阵清脆的响声,他忍不住勾唇笑道:“方才,听唐玉说,宝儿买了好多物事送给我。原来,宝儿不光是为我买了,连以后我们的孩子玩的东西都买好了。”
花著雨靠在车厢上没说话,她是为了占住侍卫们的手,胡乱买的这些物事,具体买的是什么,她自己也不很清楚,没想到竟然买了一个拨浪鼓。
姬凤离又打开一个布包,这一次里面包着的却是一件红色的纱幔和两件成衣,这是花著雨在成衣店胡乱包的。姬凤离拿起帷幔笑了笑,“咦?这不是新婚夫妇挂的帷幔吗?”
花著雨的脸色一黑,伸手将帷幔从姬凤离手中抢了过来,淡淡瞥了他一眼,缓缓问道:“姬凤离,你是不是想要萧胤死?”
姬凤离唇角笑意一凝,眸中闪过一丝锋锐,“有何不可?宝儿,他对你可是有睥睨之心呢,不然,他也不会派人潜伏在皇宫周围,一知悉你出宫,就尾随你到了你去的地方装作和你邂逅。他还阻住了唐玉,单独赶到这里来见你,他找你做什么?是不是要带你离开这里?”
“因为这个,你就要杀他?他可是北帝,若是在南朝死去,你不怕南北朝再次开战?他确实要我随他走,可他只是尽一个友人的心意而已。”花著雨淡淡说道。
“友人?宝统领在战场上杀了多少北朝兵士,他还对你如此情深意重,确实是特别的友人!”姬凤离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寥落,那熟悉的如雕凿般的下颌紧绷,黑眸微眯,闪耀着锋锐的光芒,“好!只要宝儿答应我一件事,我马上让唐玉去送解药。”
“什么事?你说!”花著雨静静问道。
“不许随他到北朝,以后也不许,永远也不许!”一字一句,在她耳畔,逐字念出。一声一声,切金碎玉般。
花著雨抿了抿唇,没想到姬凤离的要求就是这件事。她原本也没打算随萧胤到北朝,当下一口答应道:“好!我不会随他走!这样可以给他送解药了吧!”
“解药会送去的。”得了她的许诺,姬凤离轻轻舒了一口气。
花著雨神色忽一凝,问道,“我再问你一件事,萧胤能在安和巷找到我,是他那只海东青引的路,你能这么快找到安和巷,是如何做到的?这个地方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 姬凤离缓缓笑了笑,眯眼道:“宝儿果然聪明,不错,这个地方我早在几天前就已经知道了。”
花著雨强压住心头喷涌而出的气息,唇角漾出一抹清冷的笑意,再开口说话时,她的声音很平静。
“是你抓了平康泰?”她侧首望向他,眸中一片凄楚。
“不错!”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然是为了留住你!”
花著雨沉默。
当初皇甫无双是将丹泓囚在宫中,就是为了怕她走。如今,他也是。为何,他就不信她呢,为何要用这样的方式留住她呢?她说了不会离开他的。
花著雨有些生气,转头望向窗外,一言不发。马车轻微颠簸,缓缓前行。窗外一阵风过,细碎纷繁的花瓣飘零如雨,香气馥郁。
车厢内沉默的气氛依然在继续。
良久,一股迫人的压力袭来,花著雨心中一滞,蓦然回首,入眼处,是他笑得弯弯的眼。
他身子前倾,将她困在他的双臂间,伸指挑起她鬓边一缕发丝,慢慢靠近她耳边,“宝儿……”
花著雨见他倾身而来,生气地向后仰,想隔开他和她的距离。眼看着她向后躲,姬凤离便越发地向前倾,就这样一仰一倾,一直到她退无可退,后背抵在车厢壁上不能再动,他如愿地将她困在了胸膛和两只手臂之间。
花著雨蹙眉瞪他道:“别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