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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目已经批示下来,基本上这个项目完成后,我就可以入主省厅。但我要的不是在这座城市、这个省内成功,我要回去那座城,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
在开会研讨时,心头莫名一跳,有种抓不着的感觉,但很快被会议议程带入,没有多想。下班时,想到家中的浅浅和宝贝女儿,就不由归心似箭。其实如果不是应酬太多,脱不开身,我真的是宁可回家抱着女儿,然后吃吃浅浅的豆腐。
有她们在的地方,就有家的安宁感。我将那个小屋,称为家。
路过某家粥店时,我特意进去买了份皮蛋瘦肉粥,她总以为我喜欢吃这个,殊不知我是因为她爱吃才染了这个习惯。给干部安排的房子就在机关单位后面,每天只需走上十几分钟路,我拎着粥脚步轻快。
用钥匙打开门后,客厅不见她人,一边换鞋一边扬声喊:“浅浅?”
平时这么一唤后不是见她从卧室出来,就是扬高声音的回应,但今天静悄悄的,奇怪,难道是陪着女儿睡着了?我把粥先放进了厨房,才往卧室里面找,可里头空无一人,又去旁边的书房察看,也不见踪影。她和女儿居然不在家!
看看时间,将近六点了,我还为能够正常下班而沾沾自喜,又可以回来吃她做的菜了,没想到她人不在。拨通她的号码,从书房的抽屉中传来手机铃声,因为怕手机对宝宝有辐射,她通常都不太用手机,那机器就扔在抽屉里了。
在房间各处找了一圈,也没见她留下纸条说去哪,真是焦心。
关好门走去附近的超市找人,平时家里需备些什么,都她推着女儿去超市买的,所以我估计她是买东西忘时间了。可是找了一圈也没见,再回家时她还是没回来。忽然脑中电闪过什么,我变了脸色冲进书房,去察看电脑,在看到那是关机的,稍稍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放心,按了开机键。
等待开机的时间里,不知怎么的,我心跳得剧烈,有越来越慌乱的感觉。告诉自己不会的,她不会再一声不响离开我,我们那么好,不可能会旧事重演。
屏幕亮了后,我翻遍桌面所有文件夹,又进了自己邮箱去看有没有新邮件,都没找到她留有信件的痕迹。可眼皮在直跳,莫名的恐惧而起,时间已经将近七点,外面天都黑了,她就是有事外出也回来了。
我又一次冲出门,沿着周边一点点找过去,心越来越沉。整整找了几个来回,踏遍了附近所有可能她的去处,等再走进家门面对空无一人的荒寂时,我不得不承认,她走了,又悄无声息的离开我了。
浅浅,你真那么恨我吗?恨到一次又一次将我推上幸福的高峰,然后再从那高处沉沉坠落?一个人独坐了不知多久,滴答的钟声犹如敲在心上的刺,扎得一下下疼。
划开手机,拨通子杰的电话,这时候除了他,我不知道还能找谁倾诉。窗外的夜幕已经浓得深不见底,早已过了晚上十点,心里没有任何一点希望她可能会回来。
她是真的离开我了,带着一一。
子杰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我无比荒凉地说:“她又走了……”
天未明,敲门声响,我茫然地拖动脚去开门,子杰进门第一句话就是:“不可能!”我连嘴角都提不起来,转身埋进沙发内,万念俱灰地说:“一个晚上了,她都没回来,这期间我打过无数通电话,甚至......交通局那边也打过,今晚很平静也很安全,全市没有任何一起交通事故发生。”
子杰在屋子内走动了一圈,然后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看着我,无比坚定地说:“子扬,若若不可能会像上次那样离开你的。你没有看过她当初到部队来找我时的眼神,那里面的坚定和爱念,是下定了决心的那种。之前我受伤,她对你的依恋都做不得假,所以,她不可能会离开。”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我强令自己冷静,努力回想两次的不同。上回她离开前其实有蛛丝马迹可循,但被我忽略了,可是这次确实没有任何一点痕迹。而且她对我的爱,已经毋庸置疑,如果她真要带女儿走,绝对会给我个交代。
这么一想后就通透了,我也恢复了理智,皱眉问:“那么她会去哪?难道真的……”发生意外?再也坐不住,往门口冲,“再出去找。”子杰其实也慌,但他还能控制情绪,就在我走出门时,忽听他在身后唤:“等等!”
转身就看他目光盯在门框边,因为这是干部老住宅区,所以屋门和门框都是木制的,这个地界治安自然不用担忧,极少可能有小偷之类的光临此处。
子杰指着那处:“你看。”我随他的视线而望,门口的灯光昏暗,看不太清,又凑近了些,这回我看清了,然后瞪圆了眼,倒吸着冷气。
那个地方,有极深的划痕,一笔一笔,构成了一个字:
苏。
字不工整,划痕有深有浅,可见当时留下时是有多匆忙。我缓缓低下头,目光凝住,然后蹲了下来,门框的角落,有着一瓣细小的指甲。
“子扬,帮我修指甲吧,我怕划痛了宝贝一一。”
“不要,我就喜欢你动情时揪着我背死命抠的感觉,不剪,留着。”
“许子扬......”
……
脑中闪过夜里与她的对话,眼角瞬间湿润,她把指甲抠断在了这里,当时得有多疼?
“是苏家……”子杰喃喃着,表情怔忡。
那天在医院,苏暮年威胁而凌然的神色,在我面前浮现。是我们都疏忽了,以为只要做好防备,就能杜绝苏家的手段,殊不知,防不胜防四个字狠狠地砸在了我脸上。
最初的最初,就知道只要浅浅与我在一起,这场政治风暴就会有可能将危险蔓延到她身上,所以我总在第一时间里想也没想就把她推开,因为我承受不起这个后果。
可我偏偏心存侥幸,从藏区回来后,虽然父亲的事情很棘手,但自负总有办法能救人出来,所以一面对她说着放手,一面又着手安排那些事。不敢说笃定,就是赌她可能会回来,她确实回来了,也依照着我安排好的路在走。
可是当在医院碰上她和林翔时,我发现自己眼里根本容不下她的身旁站着别人,他们携手微笑的画面刺眼到心中发疼。我承认,根本就见不得她与别人好,所以最初做这些安排时,我就做好了退一步的打算,以我对她心性的了解,绝对不会接受由我安排下的平凡幸福。
她与林翔果然分手了,可是她却把我送她的佛牌给扔了。那天我躲在她楼下,看到她一步步走向垃圾箱,然后定在那好一会,最终把那个红盒子给扔弃,看得我心里如滴血般的疼。等她走后,我就将盒子拿了出来,擦净上面的污渍。
心沉到谷底,我知道这次她是铁了心要抛开我了,佛牌于她的意义,就是当年唯一承诺的意义。果然,当我把佛牌放回她门口时,她怒吼着把它扔向了我,她要我永远的消失。可是浅浅,我怎么拔得开离开你的脚步?
没有办法,我只能利用顾卿微,借由她的口让浅浅知道我的处境,很难堪,如果还有一丝办法我都不会作此选择,但我已穷途末路。看到她的瞬间,我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就知道她舍不得我,就知道她得知真相后一定会来找我。
意外的是,她会把我和我妈带回家,说真的,当时心里感慨万千。这个女人,我怎么舍得割舍,怎么舍得放弃呢?中间因为母亲,起过小风波,但我终究还是一步步又靠近了她的心。可哪里知道,更大的灾难在后面等着我。
当那些不堪的照片散落在地,老爷子当场气绝,而父亲又昏倒过去时,我就知道自己的世界天翻地覆,我……再也没资格说爱了,因为我给不起最爱的女人安宁的生活。今天这些灾难会发生在我家人身上,明天就有可能发生在她身上,我绝不允许这事发生。
几乎是瞬间,我心冷成刀,再无任何暖意。因为我要做一件事,一件挖她心的事。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可以冷静地打电话给卿微,把她叫过来安排她怎么做,然后夜里哽咽着给浅浅打电话,那时我的悲恸除去老爷子故去外,还有我将再一次把她舍弃。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定会立刻赶来,老爷子灵堂,她一出现我就看到了。
人群背后的她,脸上有着焦急和不安,还有心痛。她与子杰宁和的说话,被我打断后,她脸上闪过慌乱,是怕我会误会。可是这个傻丫头不知道,我在算计着如何狠狠伤她,将她逼离我。看吧,我是真的了解她,卿微是她的心头刺,哪疼,我就往哪戳。
当我再次说放手时,她的表情让我撕心裂肺的疼,我甚至都不敢去看她的眼,脚步不稳的落荒而逃,可那双悲恸之极的眼睛一直盯在我背。
我又失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