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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依依他们因为在柴府浪费了些时间,出门时,已经过了午饭的点。路上的行人,也不如刚才的多,早晨的集市也散去不少,零零散散的,不似上午那样繁华。
大部分的店铺,都没有客人,只有掌柜或者伙计在看店,有些无聊的拿着苍蝇拍慢慢的挥着,有些则支着脑袋打瞌睡,人多的则躲到店铺后面的房间里去,小赌两把。条件再好点的,便安排了人手轮流值班,剩下的则可以获得短暂的休息,为晚上的闹市做准备。
阮依依来乐安城有一个多月,但她病了足足一个月,所以根本没有时间好好的逛乐安城。尽管现在没有什么人,但她还是兴致勃勃的,每一家店铺都不错过,就连米铺这样的店面,她都要上前去看看瞅瞅。
柴情难得光明正大的出来,所以,就算她对这些店铺没有兴趣,也很乐意陪着阮依依看东看西。柴俊则无聊的直打呵欠,但碍着柴智在旁边,不敢表现出来。
三宝客栈离柴府并不远,但阮依依逢店必进的逛法,走得柴情腿酸了,才能在三宝客栈的大厅坐下。
“四位客官,是住宿还是打尖。”阮依依他们前脚踏进三宝客栈,后脚就有店小二前来招呼。柴智领着他们找了张干净的桌子坐了下来,咳咳两声后,掐着嗓子,粗粗的说道:“吃饭!”
店小二怔住,见他们四人端坐在那里,不象是开玩笑,清清嗓子之后,问:“四位客官,我们这里是客栈……”
“对啊,客栈就不给饭吃吗?”阮依依也变了嗓音,尽管她发现,三宝客栈已经换了掌柜,这个店小二她也没见过,但为了稳妥,她也变了嗓音。
柴俊慢悠悠的从兜里掏出一锭十两白银,放在桌上,说:“我们有银子,怎么?店里不卖饭菜给我们?”
店小二见白花花的银子放在这里,哪有往外赶的道理,立刻收了银子弯腰退了下去。阮依依见他准备去厨房沟通,便说道:“把店里最好的饭菜端上来。”
很快,店小二就端来了四菜一汤。红烧鸡丁,酱鸭拼盘,清蒸鳜鱼,西红柿炒蛋,油淋青菜,外加一个牛肉汤。
阮依依率先拿起筷子,大块朵颐。
柴智见她吃得津津有味,也拿起筷子,夹了根青菜放在嘴里嚼。柴俊和柴情见柴智拿筷子,他们两人才跟着一起开动。
一顿饭下来,谁也没有说话,直到阮依依放下筷子。
“鸡丁太辣,酱鸭拼盘地道,但短斤少两,少一只鸭腿和鸭翅。鳜鱼不够鲜嫩,西红柿炒蛋不清爽,油淋青菜清爽了,但不够嫩……”阮依依将每一盘菜都点评完了后,端起店小二送来的普洱茶,喝了一口后突然吐了出来,不满的说道:“全是茶叶渣子!茶味能好到哪去?”
柴俊没想到阮依依还是个美食家,不由的对她肃然起敬。
柴智没有表态,他只是按照阮依依说所的顺序逐个的重新尝了一遍,确实正如阮依依所言,每道菜都有明显的缺点。
柴情有点扯不下面子,为自家辩解道:“三宝客栈的菜式,在客栈里已经是很好的。假如要提高菜品,肯定要提高住宿费用的。”
“住宿也分上房、中房、下房和通铺,客栈所提供的菜品,也可以根据投宿客人所住的房来配套。”阮依依见柴智看着她,不自然的侧过头去,看着柴俊,解释道:“住上房的客人手头一般比较宽裕,会去外面的酒家饭馆进餐,在客栈能吃上三回就不错了。所以,针对住上房的客人,提高菜肴品质,是不会增加太多的成本的。”
柴俊觉得阮依依说得很有道理,便问:“那其它的呢?”
“大多数中房和下房的客人三餐会有两餐在客栈享用,一般来说,他们不会随便花更多的钱去外面吃。但假如是外地客人,一定会想品尝当地美食,所以,客栈不需要做其它菜系,只需要从本地取材,降低了食材成本又能照顾到客人的需求,何乐不为?”
柴情见阮依依说得头头是道,不禁点头赞同。按照阮依依这个说法,三宝客栈不但不需要涨住宿费,还可以节省不少一些开支。
“那你如何解决通铺的客人?”这时,柴智冷冷的声音突然冒出来。
阮依依抿了一口茶之后,音量降了些,低声说道:“凭着柴家的实力,所开的客栈完全可以不设通铺,不需要招揽这些人的生意。柴大公子之所以坚持在客栈设通铺,应该是报着仁慈之心,与人方便。既然如此,当然不能涨价。”
“可是,如果通铺不涨价,还必须提高菜品,客栈会亏本的。”柴俊挠头,他到现在算是明白了,阮依依有意挑在这里用餐,其实是想帮助他。至少,到目前为止,阮依依给的意见都很中肯可行,对三宝客栈的业绩是有利的。
阮依依小心的瞥了柴智一眼,不知道为什么,阮依依有点怕他。
柴智有着不怒而威的气质,最重要的是,柴智不论说不说话,都有种家长作风,霸权主义。他不象颜卿那样和风细雨,纵然是冷清无礼,也不会给人压力,但柴智,就象一个高压舱,就连坐在他身旁,都会不由自主的张开嘴来呼吸。
“通铺投宿的人,要么穷要么就是有难,他们不可能有多余的银子出去就餐,而且,大多数人食量较大,但不会讲究菜品。”阮依依想了想,出了个主意:“你们可以提高主食的份量和品质,至于菜,我想他们不会介意的。”
柴俊也悄悄的瞟了柴智一眼,他没有笑,但坚毅的下巴显露出温柔的线条,这是柴智赞赏一个人的含蓄表现。
“大哥,我觉得这办法挺好的。虽然看上去节省不了多少钱,短期之内也不会有太大的成就,但客栈做的是长远生意,我想,最多半年就会有更大盈利。”柴俊小声与柴智商量着,尽管他没有表示同意,但至少没有反对。
柴俊见柴智默认了,便扭头问阮依依:“你还有别的好办法吗?”
客栈盈利要翻两倍,仅凭着这点办法,还是不行的。
阮依依面对柴俊时,整个人轻松了许多,她晃了晃手中的茶杯,嘟嘴说道:“能不能麻烦柴家二公子弄些好茶叶啊!茶水也是客栈的脸面,提供这么次的东西,怕是没有客人愿意……”
阮依依还没有说完,柴情就暗中踢了她一脚,凑过头来,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三个字“牛屎蛋”。
阮依依立刻明白了,牛家有榷茶权,牛嗣郸这个败家子整天跟柴家做对,怎么可能有人愿意卖物廉价美的茶叶给柴家。柴家如果想提供好品质的茶叶,就必须用高于市面十倍价格购买。这样,就相当的不划算。
“牛家有榷茶权,你们有榷酒权……我们是不是应该扬长避短,利用自己手上的资源呢?”阮依依灵机一动,又有了主意。
这次,连柴智对她的这些小主意也有了兴趣:“你是想叫我们拿酒出来招待客人?”
“这怎么行啊?”柴情摇头,担忧的说道:“男人喝酒的多,但女人很少。而且,喝酒后,万一他们醉了怎么办?”
“我又没叫你们拿高度数的烈酒给他们喝!”阮依依说:“米酒,甜甜的,又不容易喝醉,大不了兑点水,多好啊。”
柴智一听,不禁点头。
“假如你们拿米酒做茶,可能很多客人不能接受。但如果你们以水代替茶,然后再增加米酒所制的小饮食,效果就不一样了。”阮依依数着手指算给他们听:“冬天,米酒冲蛋,或者酒酿蛋,热乎乎的,很暖人心。夏天,做酒酿丸子,米酒银耳,吃着也很舒服。还有桂花米酒,樱桃米酒,这些带水果味的米酒,也很受女性喜欢的。”
“哇,依依,听得我都想吃了!”柴情差点就要流口水了,她觉得阮依依这个办法真得很不错。
阮依依被他们夸得怪不好意思的,她低头又抿了一口茶,忽然觉得这一嘴的茶末也不讨厌了。
柴俊快速心算,大致算出经过这些改革之后,三宝客栈的盈利最多只能翻一番,离柴智要求的翻两倍,还有距离。
阮依依见他愁眉不展,知道还不能达到要求,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道:“还有个办法,但是……”
柴俊见阮依依在瞟柴智,而柴智却面无表情的喝着茶,便鼓动她:“说吧说吧,你的主意都很好,快说!”
“嗯……客栈来投宿的,大多是男人……咳咳,单独出行的女人比较少,是吧。那个,男人们,也大多是年轻的……你们也知道,年纪大了,不会轻易出远门……所以,你们要把主意着重放在这些年轻男子的身上……”
柴俊见阮依依顾左右而言他,总是不说重点,只能耐着性子听。柴情也很好奇,阮依依每说一句停顿下来时,她就点点头,很认真的样子,好象要好好跟阮依依学习,学些经商之道。
阮依依被他们看得更加不好意思,她几乎把头都垂到桌面下面,许久,才闷闷的来了一句:“在客栈里提供青楼服务,肯定能盈利!”
“啪啪啪!”连着三声,柴家三兄妹手中的茶杯全都摔在地上,裂成八瓣。
柴俟和柴情这样失态阮依依能理解,就连稳如泰山的柴智也惊得把茶杯摔在地上了,阮依依有点不理解。
“咳咳,你这是什么馊主意啊!”柴情问她,阮依依也有苦难言。
在现代社会,暗中提供这种服务的宾馆到处都是,假如没有盈利,怎么可能会有如此之多的宾馆做这种事。阮依依也是一心想着替三宝客栈提高盈利,再说,在这里,青楼是合法的,她只不过是建议把合法的青楼和合法的客栈结合在一起,又有什么不对的。
柴智看阮依依的眼神,有点怪。但阮依依没看见,她正在着急的跟柴情解释她的想法。
“你看,乐安城有青楼,除了做本地的生意,最大的客源就是这些外来人员。出门在外,人都很辛苦,只要有点银两的年轻男子,哪个不偷腥,投宿之后一般都会去当地的青楼逛逛,哪怕喝杯水酒都是高兴的。既然如此,为何不把青楼的生意做到客栈来,提供高素质的姑娘给这些单身的男子,一举两得,一箭双雕。”阮依依说完之后,眼巴巴的看着柴情,好象这个提议只要得到她的认同就可以了。
柴情尴尬的看着柴智,心想,这最重要的决策人明明是大哥,看我干嘛,你总看着我,到时候大哥会以为我跟你一样豪放。
柴俊的眼神跟着变得恍惚,他是青楼的常客,找不找姑娘是一回事,但他绝对对里面的消费是一清二楚的。假如说,将客栈这部分客源掌握住,与青楼抽佣,这中间的利润绝对比每天摆几十桌宴席还要大,那么柴智对他提出的翻两部利润的要求,也能达到。
柴智是他们三个人里面最为冷静的,当杯子摔在地上时,他就已经恢复正常了。当他听完阮依依的解释后,不动声色,招手叫来店小二,将这里打扫干净,生意换上茶杯,慢悠悠的喝着,不置可否。
阮依依见他们从震惊之中恢复之后,三个神态各异。其实,大家都戴着人皮面具,还真是看不出脸上有什么表情。阮依依只不过是从他们的一些举止之间看出端倪,知道柴俊对这个计划有所动心,而柴智还在权衡之中,柴情嘛,还处在混沌之间,搞不清楚该如何是好。
“你们继续想,我出去一下。”阮依依忽然觉得肚子疼,她刚站起身准备去茅厕,只见柴情柴俊呼啦啦的也跟着站了起来,大有跟着她一起去茅厕的意思。
阮依依瞪着他们,小声问:“你们俩这是干嘛?”
“陪你啊。”柴情也小声的应道:“你是我们柴家的贵客,不能让你到处乱跑,怕出事。”
阮依依哭笑不得的指着大厅边上那道小门,轻声说道:“我去上茅厕,嘻嘻,你和你哥不会也是正好要去吧。”
柴情是大小姐,突然听到阮依依说上茅厕,而不是说出恭,脸一红,便没有跟着她去。柴俊见柴情不动,急忙问她阮依依去干嘛了,柴情憋红了脸才说了两字——出恭。
阮依依快步跑到三宝客栈的后院,刚想解手,忽然又觉得肚子没有那么疼。她在门口悠转了一会,见没有异样,便转身离开,往大厅去。
从茅厕到大厅有段距离,阮依依只顾着快点回去,低头小跑时,突然的,不知从哪里杀出一群人来,围成一个圈,将阮依依圈在里面。
阮依依一抬头,真是冤家路窄,她竟然在三宝客栈碰到了牛嗣郸。
阮依依的想捂脸,忽然想起,自己戴了人皮面具,还梳成了妇人的花髻,凭着牛嗣郸这个智商,是不可能发现她就是阮依依。
好好的,把她围住,无非是见色起义,动了坏心思。
牛嗣郸自上次从玄水湖游回岸后,在床上躺了一个月。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找柴家的麻烦。
可是,柴家虽不是皇亲国戚,但无论是财富还是人脉,都大过于皇亲国戚,更是西北一霸。柴智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派郎中去牛家为牛嗣郸看病。
外人都道柴智大度,不与牛嗣郸这种小人一般见识。但只有牛嗣郸知道,自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那郎中一来,扔下几百两银子和一堆的名贵药材,又开了个良方给牛家。明着恭恭敬敬的客套了一番,暗地里好好的警告了牛嗣郸一回,就差把他身上所有的关节都拧断了。
五日后,牛嗣郸的病还真是好了大半。乐安城上上下下都拍手称赞柴智是好人,却不知他这个坏人被柴智的温柔一刀弄得在床上躺了二十多天,病因不是伤寒,是骨伤。
这不,牛嗣郸的骨头刚长利索,就急着出来。原本计划着白天好好的考察一下柴家的产业,琢磨琢磨柴家的经营奥秘,混到傍晚就去青楼好好抚慰一下那些寂寞花魁。
却没想到,刚到三宝客栈他就尿急,快速穿过大厅正准备去撒尿就看到一个妙龄女子低头小跑,娇喘吁吁,美目水灵,最妙的是单身一人。
在家关了一个月的牛嗣郸哪里等得到傍晚,见这里没有别人,便叫手下把阮依依围住。自己进走圈里时,看见小美人正惊魂未定的抬头看他,一张小嘴因为刚才跑步而轻启半阖,娇艳欲滴。
“小美人,你跑这么急做甚,是不是想你相公了?”牛嗣郸兴奋的搓着手,上前想轻薄阮依依。阮依依刚想拿针扎他,才想起因为换了人皮面具,也换了衣裳,一直随后身的那些针都与换下的衣裳一起放在了柴家,现在她是手无寸铁,只能往边上一闪,想躲开牛嗣郸的脏手。
她刚躲到一边,就被牛嗣郸的手下推到圆圈中间。
阮依依不敢呼救,她怕一开嗓就会被牛嗣郸听出她的声音。牛嗣郸此时肯定恨自己恨得要死,假如发觉她就是阮依依,只怕不等别人来救她,就会直接将她掳走。
阮依依毕竟是个女孩,手缚鸡之力。他们现在是在捉弄她,所以没有控制她,万一他们使了狠,将她制住,她就算会有御风术也跑不掉。
牛嗣郸见她孤立无援,笑得更加猥琐,举起双手就要去抓阮依依。阮依依身材娇小,比他灵活许多,在圈子里跟他玩起了老鹰抓小鸡,趁机想找到突破口逃出去。
可是,一看就知道牛嗣郸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他的手下都很默契的砌成了一道人墙,阮依依试了几次都没有冲破突围,还险些被他抓到衣襟,差点把衣服都扯开了。
阮依依开始有些体力不支,她正在犹豫要不要当众使御风术招摇的飞出这个人墙时,忽然听见几声惨叫,紧接着看到一个人影提着牛嗣郸的后领,将他拎起,直接扔向了一边。
牛嗣郸的手下们慌乱的去接他,哪里还有精力去找人麻烦。
阮依依一看,是柴智。她还没有站稳,就被柴智拉到身后,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
“妈拉个巴滋,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拦着爷!我要他的小命!”牛嗣郸一边骂一边爬起来,只见一个陌生男人站在那里,他还没有骂完,柴智突然抓着牛嗣郸的手,突然使力往旁边一扯,那牛嗣郸就象球似的滚到了墙角边。
牛嗣郸的仆人们手忙脚乱的扶他起来,他们见柴智有些功夫,都不敢上前,只在原地骂骂咧咧的,虚撑着门面,给自己壮胆。
“妈的,这是柴家的店,老子在这里受伤了,我要柴智赔我!赔得倾家荡产!”牛嗣郸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想法,一边叫嚣着一边往大厅退去,掌柜的见他是个惹事精,只能上前又是道歉又是免费送了几个小菜。
牛嗣郸也知道自己胡作非为在先,看柴智的年纪猜测他是这小美人的相公,便不好再闹事,安静的坐了下来吃饭喝茶,观察着三宝客栈里的一切,不时的瞟瞟柴智他们这桌。
阮依依没想到柴智的身后这么好,轻而易举的解决了牛嗣郸和他的手下,很是佩服。不过,这不大不小的后院里,只剩下她和柴智两人,她觉得怪怪的,扭怩了一下,才问:“你怎么在这里?”
柴智看都没看她,只是淡淡的说:“走吧。”
说完,他自己转身往大厅走去。阮依依见不用应酬他,心中暗喜,跟着他屁颠颠的跑回到大厅时,正巧看见掌柜正在安抚牛嗣郸,而柴情和柴俊则窃窃私语的议论着他。
“听说牛家也想来乐安城开客栈,他跑到咱们家的客栈来,肯定没好事。”柴情见到这个牛屎蛋,就象眉眉看到了屎克郎一样,特别的火大。
柴俊则无所谓的说:“乐安城所有好地段都是我们柴家的,乐安城不大,客栈十家有九家是我们柴家的,怕他这不成事的牛屎蛋来这里踩点偷师学艺?哼!”
柴智坐下后,压根不提刚才牛嗣郸要轻薄阮依依的事。
阮依依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自若,好象什么都没有发生,也放下心来。
她紧挨着柴情坐了下来,听到他们两人的对话之后,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如果牛家在市郊找一块风水宝地,做一个娱乐城,吃喝嫖赌一条龙服务,你觉得还会有人来乐安城里投宿吗?”
“娱乐城?”这个新名词引起了柴智的注意,一惜字如金的他不自觉的重复了这三个字后,然后望着阮依依,等她更详细的解释。
阮依依知道柴智是个商人,对经商一切有关的东西,他都有兴趣。其实,她也不是特别讨厌他,只是因为跟颜卿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便会染上些仙气,面对从俗气中成长的商人,阮依依的内心多少有点排斥。
不过,柴智真得很不错。至少,刚才他担心自己,来后院找她,帮她教训了牛嗣郸。否则,刚才那个情形,阮依依一时半会的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阮依依见柴智对娱乐城这事很有兴趣,便仔细解释道:“娱乐城,其实就是指把所有的娱乐项目集中在一起的一个地方。比如,乐安城有青楼、客栈、茶楼、酒馆、赌坊和其它的消费场所,假如牛家在一个进城的必经之路上,将这些都集中的建在一起,你们觉得还会有人舍近求远的进城来吗?”
面对阮依依的这番评论,柴情不以为然:“仅仅是建一个客栈,就要耗费不少银两,更别提还要建青楼茶楼。”
柴智却对阮依依的话很上心。柴家有钱,牛家也不缺钱,每年柴家能从榷酒权里赚多少钱,牛家就能从榷茶权里赚到相应的财富。对于一般经商的人来说,建客栈很困难,建一个娱乐城根本想都不敢想,但是,牛家有这个财力。
而牛嗣郸那个简单的大脑,除了会花钱,别的还真的有点困难。
假如他脑子一热,以本伤人,真得象阮依依所说的那样,在城外建一个娱乐城,对于柴家来说,会是一个不小的危险。
柴智突然很庆幸,阮依依一进乐安城投宿的是三宝客栈,而柴俊正巧偷了她的金花来玩,还在投宝活动结识了她。
当时,他在客栈遇见阮依依的时,就觉得她与众不同,是个经商的料。后来,在投宝活动时,他坐在竹帘之后,尽管听不到阮依依和颜卿的对话,但凭着他们的表情和举止,柴智几乎认定,他们已经猜出马车里的标的,心里很是赞叹。
如今,她和颜卿正住在柴家,象她和颜卿这样不可多得的人才,没有被牛家发现和利用,真是万幸。
柴情细心的发现,柴智在微笑,如三月杨柳风,温和得不得了。
“看来,我们必须想办法快些赶牛嗣郸离开乐安城。”
柴智看着阮依依,好象在等她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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