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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五章 手,放错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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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会想到,阮依依会来这一招。

    看着她硬生生的吐了好几大口血,老叟都慌了神,把柴智住地上一扔,就飞了过去。

    鱼娘紧跟其后,她都知道阮依依的胸口有根铁针,藏了五年,一直是旧患,不能断根。平时她睡觉都尽量不往右边靠,怕压着了铁针,现在她突然的猛拍一掌,这血吐得,比自来水还快。

    柴智在落地的一瞬间调整了姿势,双脚着地。他想看看阮依依怎么样了,可是他们三人都飘浮在半空中,从柴智这个角度看去,他只能看见三朵白云,以及白云上衣袂飘飘的样子。

    偶尔,有一两滴血落下,柴智知道,那是阮依依吐出来的。

    护甲兵陆陆续续的赶了过来,他们见柴智急得在原地跺脚,一合计,想出一个馊主意。

    他们纷纷爬上离阮依依离近的一颗树,爬到最顶端时,双手搭成跳板。柴智踩上去,借着护甲兵向上抬起的推力,施展轻功,往那三朵白云那飞去。

    柴智知道,只要老叟和鱼娘看见他飞了过来,自然会接住他。哪怕没有接住,他宁愿摔得粉身碎骨,也要看看阮依依到底有没有事。

    颜卿正抱着阮依依,不知所措。

    他不是不会治病,而是不知道抱着一个受伤的女孩,该怎么治。

    这女孩分明认识他,而且跟他很熟,甚至熟得太过亲近。颜卿在天庭,再难缠的仙娥他都有本事拒之千里,怎么到了人间,不但没有本事挡住桃花,还弄得桃花在他手上受伤。

    要知道,他是神仙,是仙医,死了神仙在他手上还有理由,死了一个人在他手上,那不被天上人间都笑话一通。

    鱼娘见颜卿直着眼睛看阮依依吐血,急了。这边还没有处理完,柴智又从树梢上飞了过来。鱼娘气得用力踢了老叟一脚,骂道:“快去接人!”

    老叟被踢了个踉跄,刚好与柴智打了个照面,愣了一下,本能的又伸手接住了柴智。两个大男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家都有种想呕吐的感觉,但不等他们有所反应,阮依依又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

    老叟没时间跟柴智计较,将他提拎到云朵之上,问他:“她这胸口的伤,还没有好?!”

    柴智来不及问老叟怎么知道她胸口有病的,赶紧的说道:“五年前,她被人暗自,心脏里插着一根三寸长的生了锈的铁针。项阳和魅然帮她固定住了铁针,五年一直没有犯过病,这次是她……”

    剩下的话不说谁都清楚了,摆明了她就是赖定了颜卿,如果颜卿不理她,她就死给他看。

    她才不信,身为神仙,会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女孩为他而死。不是说神仙要脸面嘛,传出这样的八卦消息来,颜卿的脸没处放,就连老叟都真得要做过街老鼠了。

    颜卿大约是现在才回过神来,弄明白了阮依依的“用心良苦”,他很奇怪自己没有生气,只是无奈和心痛。

    “你这个傻徒弟,她可是我的徒孙,你的徒弟!”老叟气得拿拂尘用力的敲了颜卿一下,见他还很迷茫,也知道不能告诉他太多事实,只好避重就轻的说:“你看着我做什么!你自己的徒弟都救不活?难道你还要我这个祖师爷出手?你以为祖师爷叫来就来叫走就走的啊!”

    柴智见他们在这样紧急情况之下,都还有心思说话,不出手救人,火了,伸手去抢阮依依:“你们再不救,她可真死了!”

    颜卿死死的抱住阮依依,就是不放手。柴智与颜卿的身材相似,两个人站在一起,远远看去好象双胞胎似的。你拉我扯的,在云端上抢起了阮依依。

    “得了得了,你们都几岁了!”鱼娘看了柴智一眼,以柴智的年纪,在他们那里大概算婴儿吧,所以她也不好再多说,只能瞪了瞪颜卿,说:“你先止血,然后带她回了国公府再说。”

    有了鱼娘的安排,大家没有再自乱阵脚,老叟有意护着自家人,把柴智推开,还把阮依依往颜卿的怀里塞了塞,见颜卿快速的给她止了血,便一直把柴智隔在旁边,就是不让他看到阮依依。

    鱼娘看着柴智觉得他可怜,不过她内心的天平也是倾向于颜卿的,只能再次拍拍柴智的肩膀,安慰了他几句。

    柴智一直心神不宁,他被老叟挡着,不能上前看阮依依。颜卿抱着她,捂得严严实实,阮依依昏迷,在回国公府的路上一直没有声息,柴智的心,七上八下,吊在半空中,从未有过的慌张和焦急。

    哪怕看一眼都能平静下来,但这小小的愿望,都无法实现。

    谁叫他面前的这三个人,两个是神仙,一个是类神仙。他一人类,就是投胎五百次,也无法与他们对抗。

    一到国公府,颜卿就熟门熟路的来到了竹屋。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自己都呆了一下,老叟、鱼娘和柴智都被他甩到了身后,无人带路,他竟然可以直接来到阮依依闺房。

    颜卿被自己吓住,在门口停了一下,推门进去。

    竹屋,和他们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窗下,一张书桌,不是昂贵的香檀木,也不是常用的红木桌,而是竹子,绿绿的,仿佛还是长在土里的竹子所制的。桌面,因为竹子的形状而奥凸不平,但这一点都不妨碍它的存在,是那样的悠然,那样的自在。

    同样用竹子做成的椅子,却有五把。一把,放在桌边,笔墨纸砚规规矩矩的摆在竹椅之上,竹桌之上,却扔了几件常换的衣裳。

    一看就知道,是阮依依懒,喜欢随手放东西,所以才清空了桌面,方便她扔衣物上去。

    另外四把,一把放在床边,和竹床边的茶几一起摆着,上面也扔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东西。另外三把则干干净净的由放在房间中央的圆桌旁,桌上摆着一套茶具,看来她平时无事便会坐在这里,自饮自乐。

    颜卿环顾一圈,他突然发现,他在里面查看是否有男人衣裳。当他看清楚被阮依依扔得到处都是的衣裳鞋袜都是她自己的,并无男性存在的痕迹,颜卿笑了。

    “咳咳……师傅……”被止血后的阮依依有些血气不畅,在颜卿的怀里小声咳嗽起来,咳醒了,便半眯着眼睛开始叫颜卿,双手哆嗦的揪着颜卿的衣襟不放,就怕一松手,颜卿会跑。

    颜卿把她放进床里,她身上的衣裳都染了血,而他的身上除了有她的血,还有她的眼泪和鼻涕。

    “不要走……”阮依依的右手腕使不上力,只能拼命的用左手抓着他。颜卿发觉不动劲,解开她手腕上的袖箭,阮依依右手腕上一道明显的伤痕印入他的眼帘。

    那是柳翠挑断她手腕时留下的伤痕,尽管当时已经及时的替她接回了已被挑断的手筋,但还是有伤痕。红红的,淡淡的一道刀痕,尽管没有蜈蚣脚那样的伤疤,但在颜卿看来,还是很惊心动魂。

    颜卿已经不记得,阮依依的伤是谁造成的。他只是想不明白,会有谁这样狠心,会伤害一个如此柔弱的女孩,虽然,这个柔弱女孩缠人的本事太不一般。

    “你先躺好,我看看你的伤。”颜卿本着救人是天职的原则,将她摆平。本想先看她的胸口,忽然意识到她是个女孩,这样打开她的衣裳看伤口,怕是不合适。

    虽说医者父母心,不该有杂念,但面对阮依依,颜卿的心开始乱跳,他知道,自己有了杂念。

    阮依依勉强睁开眼睛,失血过多,令她本就不够强壮的身体更加的虚弱。当她看到颜卿侧坐在床沿上,正拿着她的右手腕仔细研究上面的旧伤时,忍不住的笑了。

    她好后悔,拍自己胸口的时候,没顺便把右手腕给弄骨折了。假如她全身都是伤,颜卿就冲着这些伤,也不会轻易离开她了。

    只是现在,她没有力气,去把手腕弄骨折。

    “你的手腕,断过骨,也断过筋……”颜卿小声叹息,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看上去应该娇娇气气,象个小公主似的被柴智宠着,他怎么会让她受这么多的伤。

    普通女孩,有可能会骨折,但很少会手腕骨折。就算骨折也,也不太可能被人挑断手筋。而阮依依,两者兼备,还活蹦乱跳的。颜卿一想到她没来由的从云端之上的悬崖跳下来,不禁头痛。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问题少女自杀?

    阮依依笑靥如花的看着颜卿,她有种时间被静止的感觉,其实,这是她最希望的一件事。她希望时间静止,地球停止转动,这个房间,这个京都,这个世界,全部统统的消失。只要留下他们两个就行了,哪怕多了空气,都是累赘。

    很快,颜卿就检查完了她的右手腕。阮依依见颜卿准备收手让她休息,不再查看病情,赶紧的伸手左手,可怜兮兮的说道:“这只手……也骨折了……”

    颜卿皱眉,看来他真是小看了她,骨折了一只手腕还不够,竟然两只手腕都断过。

    “也被人挑过手筋?”颜卿只是按部就班的开始望闻问切,他也不知道怎么了,问她伤势时,他的嗓音忍不住的温柔起来,里面还带着一丝淡淡的责怪和心疼。

    阮依依望着自己的双手,她今天才想起,她的双手曾经断过。当时,颜卿气疯了,给她上好药后还要拿戒尺打她。当时她怕被他打,蜷在地上装哭,结果哭着哭着就成真了。

    当时,连项阳都吓得够呛,被颜卿那么一瞟就没了魂。

    事隔多年,颜卿再看她受伤的手腕,有的,只是一个医者应有的关心,和普通的望闻问切。

    颜卿见她的笑脸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忧伤和失望。他开始心绞痛,好象把绞肉机开到了最低档,然后剜出他的心,扔进去,慢慢的绞啊绞,一定要看到她笑,才能停止。

    颜卿不说话,阮依依也不笑,他看着她的手腕,阮依依也盯着自己的手腕看,痴痴的想着过往,想着眼前这个人是她盼望已久的男人,可是,真正出现在她面前时,就算她有足够的心理准备知道他不再记得自己,阮依依还是觉得心灰。

    她自知自己抵不过天意,但内心还是会有丝丝侥幸,以为凭着她和他之间的深情,可以唤醒他对自己点点记忆。最后已是徒然,阮依依竟不知自己还能再做些什么,所以沉默,长长的沉默,左手拽着他的衣角,怕他在自己沉默的时候会走开,但又不知该再说什么好,于是,就这样,拽着,看着,发着呆。

    颜卿见自己的问话没有得到应有的答案,身体往她身边靠了靠,将她的左手握住,见她还是不肯放开他的衣角,温柔的说道:“左手骨折的旧伤好了很久吧,应该不会影响你的生活。”

    阮依依点头,左手更加紧张的捏着他的衣角。

    颜卿只好放开她的左手,从乾坤袋里找出药膏,替她的右手上药,一边敷着一边说:“你的手筋前几天是不是又扯伤了?”

    阮依依还是点头,不说话。

    “这药膏可以令你的手筋重新生长,只要你一个月内不再受伤,就能恢复自如。”颜卿升仙后最大的好处就是,能研制出比凡间更胜一筹。人间的药,不能将阮依依的右手腕完全治好,神仙的药,可以。

    阮依依根本不在乎这手筋能不能好,这五年来,这右手几乎没有用过,除了勉强拿起筷子来吃饭夹菜,连笔都不拿,好不好,又有什么重要的。

    而且,这些年,柴智为了照顾她,她所有的菜式全部切成丁。阮依依只需要拿把勺子舀上一勺塞进嘴里吃就行了,有时候,一个月也夹不上两回菜。

    颜卿见阮依依懒洋洋软绵绵的看着他把神仙药敷在手上,也无动于衷,心中暗自惊叹。世人都道神仙好,见到神仙个个都激动不已。假如有神仙给药,哪个不是跪在地上诚心念佛拜上几年,唯独她,连眼皮子都懒得抬,爱看不看的样子,只差啐口痰来鄙视他了。

    半躺在床上的阮依依觉得胸口有些闷,哼哼两声后,就在颜卿刚刚替她包扎好手腕正准备站起身离开时,哇的一声,又吐出一大滩血来。

    不等颜卿重新查看她的伤口,门被柴智一脚踹开,他冲了进来,将颜卿一把推开,坐下来抱住阮依依,急忙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胸口闷……”阮依依瞄了一眼地上的血,心想自己这呕血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大了,呕了这么多还没有晕倒,真正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她见柴智心急如焚的看着自己,轻轻说道:“没事……呕了血反而觉得舒服些……”

    鱼娘和老叟终于也赶了过来,一路上,他们有意缠着柴智不让他这么快赶来。当他们进来时,看见是柴智搂着阮依依,不禁露出苦瓜脸,再挤挤,都能挤出苦瓜汁来。

    好不容易为颜卿和阮依依创造了一个单独相处的空间,结果被颜卿这小子浪费了。老叟想想都觉得泄气,冲进来时,看到地上这滩血,越发的火,对着颜卿就要踢。

    “你是谁?”阮依依第一次见老叟,她不认识他,看见他在踢颜卿,忍不住的护短,捂着胸口说道:“你好好的,踢我师傅干嘛!”

    “真正是女大不中留,我是你祖师爷啊!”老叟觉得很委屈,他看向鱼娘,向她求救。

    鱼娘见柴智搂着阮依依不放,轻轻一提拎,就把他拎开,扶着阮依依坐了起来。

    阮依依跟鱼娘最亲,她靠在鱼娘肩膀上,见她点头,才相信,老叟是自己的祖师爷。

    但她对老叟没有太大的好感,阮依依只是轻轻的喊了他一声之后,便不再理他。

    “你你你!你这个娃真没良心!”老叟原地一转,变了个人样,阮依依看得瞠目结舌,与柴智异口同声的喊道:“老掌柜!”

    鱼娘不明就里,只有阮依依最清楚,原来那日在大西北来渡颜卿的,正是她的祖师爷老叟。

    当时老叟也嫌弃她不在意他的来历,心里只有颜卿。事隔五年,一样的,阮依依还是嫌弃老叟,只在乎颜卿。

    “好了,不是叙旧的时候,没看到她把血都吐完了?再不治,真死了我看你们哪个有好日子过!”鱼娘凶巴巴的瞪着老叟,但言语之间不是那么的刻薄。

    阮依依听出些端倪,心想他们两个都服了忘情,不记得对方。但看眼下这情形,老叟对鱼娘情有独钟,大有追求的意思。

    听闻天界对神仙与凡人之间的恋爱有禁令,但神仙与妖的结合还是有先例的。老叟应该是知道这个规矩,所以才敢这样放胆去追。

    阮依依忽然觉得缘份这东西真是太玄妙了。一千年前,老叟为了升仙服下忘情忘记鱼娘。鱼娘苦守一千年,最终在看不到希望的时候也服下了忘情。

    但,他们为了颜卿,又相遇。老叟不改千年前的喜好,依旧对鱼娘动心。只是,鱼娘没有再坚持下去,忘了他,讨厌他,在他的追逐之下,何时能发生改变,只有天知道。

    是啊,只有天知道!

    阮依依苦笑的摇摇头,她觉得好累,她没有能力象鱼娘那样守候千年,她甚至活不到一千年。她短暂的生命里,只有颜卿,全是颜卿,在他离开之后,再回之后,始终不变的,只有颜卿。

    天知道,再重逢,又会如何。

    “鱼娘,我有点头晕……我想休息……”屋里人太多,从来没有这样热闹过。阮依依从先前的冲动慢慢冷静下来后,只觉得累。人累,心累,看什么都累,就连看到颜卿,都无法激动起来。

    都说女人善变,阮依依觉得,自己应该是善变里的战斗机。

    鱼娘觉得自己能理解她的感受,苦苦煎熬的滋味不是谁都能承受的。久别重逢的喜悦之后,往往需要更多的力量去支撑亲身感受到的失望。她等了颜卿这么久,本以为今生今世都不会再见,突然见了,对面相逢不相知,这种感觉,并不比一辈子不能相见好受。

    鱼娘将她放平,柔声说道:“你好好休息,有事叫我。”

    说完,就要把柴智和老叟赶走。

    颜卿跟着往外走了几步之后,犹豫着,转身回到床边。鱼娘见状,佯装不知,只管把众人赶走,然后关上门窗,布下结界,不让外人进入。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颜卿说这话时,结结巴巴。身为神仙,本不该对凡人有这样的尴尬,可是,他竟觉得害羞。因为阮依依的伤在胸口上,他要看伤口,就不得不褪去她的衣裳。

    身为医者,这是很正常的事。可是,颜卿还是觉得害羞。

    阮依依以为自己听错了,狐疑的看着颜卿,一直等到他再重复了一遍后,才知道,他说的是真话。

    “就是一根铁针在里面,没有什么。”阮依依垂眸,她不肯,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这个颜卿还不记得她。

    阮依依总觉得,他的脑子里假如没有她的记忆,就是一个陌生人,就象柴智戴着颜卿的面具出现一样,长得一样,心不一样,又如何。

    颜卿莫名其妙的上了犟脾气,他坚持。

    “一根针在里面这么多年,你没死,是万幸。但是,老天爷不会次次的这样宠爱你,留你性命的。”颜卿说得很严厉,他非常生气阮依依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有大病大伤都不治。

    现在是神仙求着给她治,她还傲然拒绝,真是太任性了。

    阮依依也犯了牛脾气,她何时是听话的主,以前不是,现在更不是。

    “这身体是我自己的,我不想,就不想,你怎么着!难道你还强迫我看病?”

    “你!”颜卿语塞,他第一次遇见这样不讲理的女孩。

    其实,阮依依以前就是这样,他习惯宠着自然不觉得。现在忘了,便觉得惊讶。

    阮依依想着以前颜卿从不强迫她,喂药是哄着,吃饭也哄着,玩也哄着,睡也哄着。突然的被颜卿这样严厉的说了一通,她能受得了嘛!阮依依越想越生气,坐了起来,指着胸口说:“就算让你把针取出来又怎么样!你会记得我吗?”

    颜卿听得一头雾水,很自然的回答道:“当然记得,师傅说了,你是我的徒弟,我自然记得。”

    阮依依一听,更是火上加油。她伸手抓住颜卿的手,扯开自己的衣襟,将他的双手按在胸口上,大声叫道:“我不只是你徒弟,我是你的女人,你记不记得!”

    颜卿肿红了脸,尴尬的想抽回手来,又怕伤了阮依依。两个来回拉扯时,颜卿的手,不知不觉的握住了一团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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