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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叟从来没见过像他这种倒霉的神仙。
别的神仙,在天上,泡仙女,吃仙桃,没事下凡做两件好事,做完了再上天去表功,衣着光鲜,美女环绕,要多潇洒有多潇洒,要多得瑟有多得瑟。
他也是神仙,就算是个半路出家的神仙,也不应该像他这样。
宇文如钺这样看着他,他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这种捉jian的事,最是不讨好,谁都不方便去做,就他这个神仙最合适了。
“我不去!”老叟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什么也不愿意。
宇文公主上前,拉着他的手,爷爷爷爷的叫了两声,叫得老叟心都化了,恨不得马上答应。
可是,捉jian这种里外不是人的事,堂堂神仙亲自去捉,实在是太没面子了。
“你真笨,谁叫你冲进去!”鱼娘踢了老叟一脚,骂道:“你只要在外面咳嗽两声,里面的人就肯定吓破了胆……我说你是不是真的存了别的心,想进去看看里面是不是有*?”
老叟最怕鱼娘,怕她误会,只好垂头丧气的重新走回到小木屋外。
鱼娘怕他一个人不好演戏,让宇文如钺带着宇文公主藏到草丛里,然后,他们二人手挽手,假装散步到小木屋的附近。
“咦,老头子,这里面好象有声音!”鱼娘走到窗户边,故意提着嗓子大声喊。
里面立刻安静下来,本来还哼哼哧哧的嗓音,也全都沉寂下去。
老叟见鱼娘开腔了,这才说:“娘子,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别是遇到贼了,在里面偷东西。”
里面,传出轻微的声响。他们应该是屁滚尿流的在地上爬着,找衣服重新穿上,想偷偷溜走。
鱼娘和老叟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又说:“老头子,看你说的,这破屋里有什么好偷的。应该是小*约会,在里面温存吧。”
里面,又变得安静了。被人猜中在*的感觉真不好受,秋萝吓得浑身发抖,保持一个姿势,趴在地上不敢动。
那个小黑子早就吓尿了,跟秋萝私通,无非是想能借机飞黄腾达,但如果因此没了小命,就亏大发了。
老叟走到门前,伸手推门。门被栓住了,老叟佯装好奇的又故意推了两下,还大声的嚷嚷着:“哟,门关了!我去把门踢开!”
话音刚落,门开了。
小黑子衣裳不整的站在老叟的面前,点头哈腰,讪讪笑着。
鱼娘走了过来,探头一看,秋萝正躲在里面穿衣裳。过了好一会,她才缩着脑袋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钱袋,准备买通老叟他们。
“原来是国都来的夫人。”鱼娘和气的笑笑,从头上拿下装饰用的银梳子,走到秋萝面前,低声说道:“夫人的头发乱了,发髻也歪了,我来帮你梳梳吧。”
秋萝本以为老叟和鱼娘会狮子大张口的讹诈他们,没想到鱼娘这样和善,当下感动的快要哭了。
小黑子也看得目瞪口呆,不知老叟他们有何意图。
“你说,你站在这里干嘛!”老叟把一肚子不爽全都喷到了小黑子身上,他凶巴巴的骂他:“你是打算就这样站着,让别人来捉jian不成?”
小黑子一听,脸色煞白。他一边摆手说不是,一边手忙脚乱的穿衣服,裤子穿了几回都掉在地上,不停的提裆,看得鱼娘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小伙子,你这么慌张,就算没事,被别人瞧见了也有事。”
“就是,有胆吃没胆认的孬种!”老叟摇头:“你快些穿好,我先陪你走去戏台那。如果有人问起来,就说发现夫人不见了,叫我陪着你找人,明白了吧。”
小黑子连声应着,穿戴整齐之后,便跟着老叟往戏台去。
路上果然遇到了其它随从,他们相信了小黑子和老叟的话,不疑有他。
秋萝算是明白了,老叟和鱼娘没有加害她的意思。
“鱼娘,等我回到国都,一定重重有赏!”秋萝贿赂鱼娘。
鱼娘将她的发髻重新梳整齐之后,又替她整理好衣裳,这才将那把银梳重新别回到自己的头上。听到秋萝的话后,她笑笑,说:“谢谢夫人赏赐,不过鱼娘不要。”
“为何?”
“鱼娘和老叟情投意合,寄宿在德明侯府,开了一家豆腐摊,生意不错。虽不能大富,但也衣食无忧。鱼娘不求有他,只想和老叟白头到老,只可惜……唉!”鱼娘说话说一半,听得秋萝着急。
秋萝一心想报答鱼娘,实际上,她见鱼娘死活不要赏赐,怕她对自己不够真心,到时候一时嘴快把她的丑事捅出去了,被国师知道了就人头不保。
她见鱼娘似乎有难言之隐,很想知道,不停的哀求她。鱼娘拗不过她,最后还是假装伤心的掉了几滴眼泪,小声哭道:“鱼娘和老叟一生无子,很是愧疚。老叟喜爱宇文公主,把她当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鱼娘亦是如此,所以才留在沂城,想守着宇文公主,享其膝下之欢。”
秋萝一听,恍然大悟。
她就奇怪,老叟和鱼娘既不是宇文公主的亲戚,也不是德明侯府的人,怎么如此重要的出游,非要把他们带上。
听鱼娘这么一说,她就明白了。
鱼娘见她信了,赶紧趁热打铁:“宇文公主最是乖巧,讨人喜欢。可是,上次因为鲤鱼精的事,有不少人造谣生事,说是宇文公主来路不明,是她招惹的凶兆,这简直就是放屁!人家小女孩,一心巴巴的长大了要嫁给宇文如钺的,跟鲤鱼精的什么关系!”
秋萝当然不敢在这个时候得罪鱼娘,她点头附和着,心里悄悄的盘算起来。
她来沂城也一个月了,该打听的也都打听利差不多。国师已经在催她回去,如果她继续待下去,又没有查到什么爆炸性的消息,只会令国师怀疑她是不是故意不走,想留在这里*。
鱼娘已经抓住了她的把柄,虽然鱼娘什么都没说,但秋萝还是能听出,鱼娘是很维护宇文公主的,而且对所有不利于宇文公主的传言都恨之入骨。
“是啊,那些人无聊,就是会乱嚼耳根。国师早就说过,到处都有妖精,四处都有鬼怪,只是看你有没有机遇遇上而已。如钺是我表外甥,他杀了鲤鱼精是立了大功,朝廷肯定要表彰他的。至于宇文公主,我看着她除了比一般的女孩聪明伶俐、心灵手巧以外,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啊!”秋萝说完,忽然想起一件事,自我解嘲的笑道:“宇文公主有时候还挺可爱的,怕兔子吃不饱,拿牛肉喂它……嗯,如果国师看见了,肯定会笑得肚子疼的。”
鱼娘也跟着笑了起来,她假装无意的说道:“夫人有所不知,乖乖有时候想事情和大家不太一样。有一次府里的小狗不肯吃狗骨头,乖乖要捡起来尝,说想尝尝是不是真的难吃,小狗才不吃的。幸亏当时我和老叟在,拦住了,否则,她当真跟小狗似的,要啃骨头了。”
秋萝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憨呢!”秋萝暗自庆幸,自己还没来得及把宇文公主善于驯兽的事上报给国师,否则,弄错了,还真不好圆话。
鱼娘见秋萝不再起疑心了,这才扶着她,往河边走去。
“夫人这个时候如果回戏台那,怕是不太方便。不如让鱼娘陪着夫人到河边走走,就说看戏闷了,又不想回画舫休息,偷偷的到河边玩水,遇上的。”鱼娘替她编好的谎言,秋萝很是满意。
她仍然没有忘记国师的交待,与鱼娘在河边散步时,不停的打探着宇文公主的事。
鱼娘早有准备,应付自如。在河边走了两三个来回,秋萝想问的也都问清楚了,随从们也找来了。
他们见没有别人,只有鱼娘陪着,这才放心下来。
鱼娘扶着秋萝回戏台那边时,老叟和小黑子从迎面走来,四人佯装刚刚遇上,打了声招呼。
“夫人临走前,若有空来我豆腐摊上喝上一碗豆腐花,便是我鱼娘的荣幸了。”鱼娘送秋萝上画舫时,并没有跟着上船。她扶着秋萝上了台阶,然后温柔的对她说:“如若夫人觉得好喝,有机会,我和老叟也可以去国都开个豆腐摊呢。”
秋萝听完后笑了,在她的世界里,没有买通不了的人,只有给出的筹码不够大的可能。
鱼娘一直没有接受她的感谢,这令她很不安,直到刚才鱼娘这么一说,秋萝便认为她是个有野心的女人,不在乎那点小钱,要的是放长线吊大鱼。
往往有野心的人,都会贪婪。贪婪了,她才放心。
“好!”秋萝很爽快的答应下来:“过两天我就要回国都了,你们若是来了国都,记着一定要来找我。”
两天后,秋萝果然离开了沂城。回到国都后,她详尽的将自己在沂城的情况都向国师汇报了。当然,她很自然的将自己红杏出墙的故事给隐瞒下来。
国师根据秋萝和随从报上来的消息,并不确定宇文公主是否有问题。但是,很肯定的是,宇文如钺与太子妃南菀青是真的再无瓜葛。
太子听罢,安下心来。德明侯府得知此消息之后,也安下心来。
没有外人的打扰之后,德明侯府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文姒夫人在所有人的劝说下,终于与原伯庸成婚。尽管他们有意低调,不肯大摆宴席,只是去了衙门将婚书登记造册,更改了户籍,沂城还是为之轰动。
宇文如钺与文姒夫人商议了许久,最后,决定以宇文公主十岁生日为由,摆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这才满足了沂城百姓的要求。
原伯庸正式入住清心楼,原家的府邸,则留给了原灵均,准备让他成婚后,与齐蓁蓁住进去。
这天,宇文如钺刚从外面回来,金环便来到尘微堂,请他和宇文公主去清心楼商议事情。
“娘,是在商议灵均和蓁蓁的婚事吧。”宇文如钺一进门,就问文姒夫人。
宇文公主见齐蓁蓁在旁边做针线活,跑了过去,坐在她的对面,拿起针线,开始跟她一起缝缝补补。
原伯庸坐在文姒夫人的左手边,喝着茶,很是严肃的样子。
“是这样的,蓁蓁的爹,不肯出山,就希望他们婚后,能去山里住一段时间。”文姒夫人瞟了一眼原伯庸,很无奈的说道:“可是灵均的爷爷,说灵均既然成家了就该开始立业,叫灵均婚后去国都,在国都谋个一官半职的,为太子效力。”
宇文如钺一听,笑了:“爹一定是想灵均能留在自已身为尽孝,既不希望他去国都趟浑水,也不想让他去深山老林里吃苦,对不对?”
文姒夫人颔首不语。
宇文如钺扭头问齐蓁蓁:“你有什么建议?”
齐蓁蓁害羞的低下了头,小声说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灵均怎么说,我就怎么办?”
宇文公主一听,乐了:“原哥哥,你是鸡还是狗啊!”
原灵均正在为自己婚后在哪里生活烦恼,忽然听到宇文公主的话,忍俊不禁。
原伯庸一口茶水没含住,噗哧一下全都喷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原灵均身上。
“爹!”原灵均抖着衣服上的水珠子,很不满意的冲着原伯庸叫了起来:“孩儿也不想离开您的,是爷爷和蓁蓁的爹不乐意!要喷,您喷他们去啊!喷我有什么用!”
文姒夫人刚开始还很矜持的笑着,听到原灵均这么无奈的吐苦水,终于忍不住,拿着手帕捂着嘴,吃吃笑。
原灵均生气的一屁股坐在齐蓁蓁身边,跟她说:“从今天开始,我是娶鸡随鸡,娶狗随狗,你看着办吧!”
宇文如钺见原灵均当真是烦得已经是口不择言了,拍拍他肩膀,安抚他:“你也别急,娘亲和爹叫我来,不就为了你在商量嘛!”
“爹,乖乖不想原哥哥和蓁蓁姐走!让他们都住在侯府,多好啊!”宇文公主放下手里的针线,不舍的搂着齐蓁蓁,说:“蓁蓁姐的爹,肯定是想蓁蓁姐了,才叫她回去。原哥哥陪蓁蓁姐去住几天,就能回来。可是,如果去了国都,万一爷爷不放人,原哥哥就回不来了。所以,原哥哥可以陪蓁蓁姐去山里住几天,但绝对不能去国都。”
文姒夫人和原伯庸对望一眼,赞许的点头。
他们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文姒夫人改嫁原伯庸的时候,没有按照规矩去国都拜见原灵均的爷爷,现在,原灵均成亲,如果再不听他的话,只怕会闹出矛盾来。
宇文公主不懂大人世界的复杂,她歪着头想了想,问原伯庸:“爹,原哥哥成亲那天,爷爷会来吗?”
“当然会来。”
“那为什么不等爷爷来了,我们大家一起劝劝爷爷。爷爷看到原哥哥在这里这么开心,肯定答应的。”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没有宇文公主这样有信心,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原伯庸与原老太傅的感情一般,原老太傅总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扶不上墙的烂泥巴,放着国都的差事不好好做,文姒夫人一个招呼就算在降身份的跑到了沂城。
原老太傅只有原灵均这么一个孙子,既然儿子指望不上,就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孙子身上。现在孙子要成亲,原老太傅是铁定了心,要把原灵均接到自己身边,好好培养。
假如原灵均坚决不肯去国都,那也不是不可能,但这样会很伤原老太傅的心。文姒夫人不想看到这个情形,所以才发愁。
“娘亲,灵均他们婚事定在哪天啊?”宇文如钺问文姒夫人。
距文姒夫人和原伯庸的流水宴已经过去了半年,现已是深秋,再不快点成亲,宇文如钺担心入冬,天寒地冻的,成亲很辛苦。
“我和你爹看了日子,想放到十月初十,十全十美,很吉利。”文姒夫人将自己从庙子里求来的上上签递给原灵均,说:“这日子是我和你爹一起求来的,你们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去筹办……不如,这个月你们就去山里住着吧,到成亲那天回来就行!”
文姒夫人担心到成亲那天,原老太傅来了,强行把他们两个都带去国都了。到时候,齐蓁蓁想回山里看望她爹,就难了。
“也行,你们收拾收拾东西,明儿就去吧。”原伯庸挥挥手,没有异议。
宇文公主一听到说他们要回山里去,急了,拉着齐蓁蓁的手,说:“乖乖也想跟着去!”
“得了吧,你们一起去吧。灵均大婚,就让你们这些孩子好好的玩一个月吧。”原伯庸不忍心拒绝宇文公主,索性叫宇文如钺也放下公事,陪着他们一起去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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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如钺觉得,宇文公主真的很适合山里的生活。每天,她都异常兴奋的,在山里来回奔跑,捉小鸟,看花开,没事翻翻蚂蚁窝,天天跟着齐蓁蓁他们采草药。
无论是悬崖深谷,还是草坡泥坑,宇文公主都会不管不顾的跑着,玩耍着。宇文如钺每天都把神经绷得紧紧的,不敢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只要一觉得不对劲,就要立刻阻止她剩下更危险的行为。
不知是宇文公主长大了,还是因为到了山里的原因,宇文公主看到蘑菇也不忧伤了,反正有种幸福的感觉。就好象看到一个正确的东西长在正确的地方一样,她无比的安心。
她总是会蹲在这些蘑菇面前,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它们,嘴里念念有词。
宇文如钺曾经在她身边认真倾听,宇文公主跟蘑菇什么都说,今天吃了什么,去哪玩了,睡觉的时候梦到了什么,和宇文如钺说了什么笑话,甚至连她掉了几颗头发,长了几颗牙,她都细细的说给了蘑菇听。
宇文如钺知道,她把蘑菇当成自己的朋友,所以看到蘑菇汤的时候,会哭。但在森林里,蘑菇本就该生存的地方,她就会感觉欣喜。
“乖乖,过来……”宇文如钺静静的在她身边,听她对着蘑菇说了整整两个时辰的悄悄话之后,终于忍受不了,将她叫到自己身边,搂着她,问:“乖乖,到底是蘑菇亲,还是哥哥亲?”
“当然是哥哥亲啊!我只有这几天才能在森林里陪着蘑菇,可是我以后,一辈子,要陪着哥哥的。”宇文公主说得很认真。
宇文如钺愣住,上次听到这话的时候,他只当宇文公主随口说说,并不懂其中的深刻含义。但现在,就在这谧静的森林里,没有世人的烦扰,连风,吹到耳边,都悄悄的慢下了脚步,想停驻在他们之间,听听宇文公主的心声。
“乖乖,你知道,一辈子意味着什么吗?”宇文如钺艰难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他很紧张。
他既希望能听到他想听到的答案,又害怕宇文公主当真说出来了,却不明白其中的意义,以及背后所承担的责任。
宇文公主神情轻松又认真,她点点头,说:“鱼姐姐告诉我的,说人生七十古来稀,假如及笄之年就嫁人,两人能相伴六十年已经是难得。不过鱼姐姐也说,一看我就是长寿命,我的一辈子,会比别人长很多的。”
宇文如钺差点笑出声来,鱼娘的解释,听上去很奇怪,实际上,知道实情的人就知道,她说的没错。
宇文公主不是凡人,她会像她的爹娘一样,活几千年,甚至几万年。
想到这里,宇文如钺忧伤了。
因为,他是凡人。
宇文公主见宇文如钺低垂眉眼,神情沮丧,不明白他为何会如此。她上前,摸着宇文如钺的脸,又说:“蓁蓁姐也说了,做人家娘子,要相夫教子,持家有道,还要会女红,最好还能懂点医术和武功。这样,不怕被人欺负,还能保护夫君!”
“噗!”宇文如钺险些笑岔气。
原灵均的武功并不差,齐蓁蓁还不忘好好习武,到底是想保护原灵均,还是想以武力制服夫君,只有她自己知道。
“小傻瓜,哥哥不会让你做这些事的。”宇文如钺搂着她软软的身子,心疼的说:“哥哥娶你,不是要你伺候我的。”
宇文公主歪着头想了想,文姒夫人嫁给原伯庸,原伯庸也没舍得让文姒夫人做一分钱的事。每回都是,文姒夫人说渴了,原伯庸倒茶,文姒夫人说累了,原伯庸捶腿。
长辈都是这样恩爱的,他们做晚辈的,肯定要好好学习。
“那哥哥给乖乖洗衣做饭!”
“好。”
“乖乖睡觉的时候,哥哥帮乖乖挠痒痒!”
“嗯。”
“乖乖病了,哥哥替乖乖熬药吗?”
“当然。”宇文如钺回答完之后,才觉得宇文公主的问题太不吉利了:“小傻瓜,哪有咒自己生病的……你会健健康康到老的。”
定文公主又仔细的想了想,好象没什么可要求的。她抬头,问宇文如钺:“哥哥,既然我们都说好了,为什么不成亲?”
“你想成亲?”
“是啊,反正早晚都是要嫁给哥哥的,为什么不像原哥哥和蓁蓁姐那样成亲?”
宇文如钺面对这个问题,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何曾不想,实在是宇文公主太小。
而且,五年前,颜卿和阮依依就说过,在宇文公主及笄之年,宇文公主身上的封印就会自动解开。她会恢复她所有的记忆,包括她与身俱来的灵力。
到那个时候,宇文公主可以成熟的思考,也可以自己来决定她的未来和生活。
宇文如钺很肯定,等到及笄之年,宇文公主恢复记忆之后,十有**不会再像现在这样,童言无忌的说要嫁他了。她会有自己的想法,会想出去闯荡一番,会有很多很多的计划。
而他,很有可能,会成为她的绊脚石。
宇文如钺也曾想过,原伯庸已经成为了德明侯府的主人,文姒夫人和德明侯府,都可以放心的交给他。宇文如钺可以解放,跟随宇文公主四处游荡。
但宇文如钺没有忘记,自己还是个凡人的悲催事实。
凡人和小仙女成亲,当时肯定会很美好。但若干年过去,他老得皮肤打皱,说话漏风,口水鼻涕都控制不住的往下流时,宇文公主还是妙龄少女。甚至,他已死去,宇文公主还只是小孩模样。
那该多可怕!
宇文如钺被自己这个可怕的想法惊得打了个冷颤,低头再看怀里柔软如水的宇文公主,觉得自己太过杞人忧天。
只要她好就行,至于自己,永远可以放到最后一位。
“那乖乖是打算继续和蘑菇说话呢,还是和哥哥一起散步。”宇文如钺觉得自己真的变得太小心眼了,连蘑菇的醋,他都要吃。
宇文公主把垂耳兔放到蘑菇旁边,腾出手牵着宇文如钺的手,很开心的,跟着宇文如钺,在森林里散步。
一个月过得很快,眼看十月初十就要到了,他们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森林,回到沂城。
德明侯府早就张灯结彩,为五天后的大婚做准备。原灵均和齐蓁蓁一回来,就忙得不可开交。试衣裳,选首饰,薰香沐浴,齐蓁蓁忙得是晕头转向。原灵均也好不到哪去,他大婚,从四面八方来了不少客气,每天忙着应酬,几乎都没有清醒的时候。
宇文如钺反而落了个清闲,每天陪着宇文公主,读书写字,喂养动物,吃喝玩乐,不亦乐乎。
原老太傅是在原灵均大婚的前一天,赶到沂城的。
令众人惊讶的是,原老太傅不是一个人来的,太子妃南菀青竟然代表太子夏翼遥,亲自道贺。
宇文如钺看到南菀青的那一霎那,呆在原地。宇文公主牵着他的手,不明就里,看他怔住,便扯了他两下。
宇文如钺这才反应过来,带着宇文公主,对南菀青和原老太傅行礼。
“我爹本来也是要来的,但前两天突然受了寒,上吐下泄的。”南菀青矜持的接受了宇文如钺和宇文公主的行叩拜,然后转头,对原伯庸说:“我爹特地交待我,带了份礼物给灵均。”
说完,举起手来。
她身后的太监,捧着托盘走到她面前,然后,掀开红布,只见上面放着一双可爱的虎头鞋。
“我爹一生清廉,送不起重礼,这是他老人家一番心意,灵均你可别介意。”南菀青开玩笑似的说着,但大家都知道,南菀青的父亲为官清廉,两袖清风,凭着他郡守的俸禄,确实是送不起太过贵重的东西。
送他们虎头鞋,暗地里帮着原伯庸催他们快点开枝散叶,看到这礼物,最开心的就是原伯庸。
南菀青见原伯庸很开心的收下了贺礼,又招招手,太监出门喊了一声。很快,八个大汉扛着四口大箱子走了进来。
“这是太子的一番心意。”南菀青抬手示意,大汉们把箱子打开。
只见里面是一箱白银,一箱绸缎,一口箱子里装着新娘出嫁时穿的凤冠霞帔,红帕鞋袜,最后一口箱子里放了小半箱的珍珠,珍珠的上面,稳稳的躺着一柄玉如意。
文姒夫人倒吸一口冷气,这份礼,送得真大。
原老太傅平静的脸,终于有了一丝起色。太子这般送礼,都是看在他是太子太傅的面子上,给他长脸。
当着儿子儿媳的面,他这个做爷爷的,腰杆子自然硬了很多。
原伯庸按照规矩道谢之后,再次感谢南菀青。
南菀青只是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然后,看向原老太傅。
原老太傅咳嗽两声,问文姒夫人:“府里可有安排我的住处?我要和伯庸单独说几句话……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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