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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康平县一年一度的文会大比,那可是连县尊大人都十分重视的文坛盛世,每年都会亲自莅临并最终取定名次的!
就是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狂妄自大地去坏了县尊大人的大事啊!
而且,眼前这个年轻人既然能够得到谭教谕亲下的帖子,而不是像其他人一样由负责组织的县儒学或是梅花社发帖邀请,可见其不是学识出众,就是背后有人。
这两样不论哪一个,都不是他一个小小守门兵卒能够开罪得起的。
韩彦一行人,在守门士卒歉意满满的谄媚相送中,离开了城门,向热闹的城中行去。
这是舒予穿越以来,第一次到一县之城这么繁华的地方,难免觉得新奇有趣,跟小望之一样东张西望,见到什么都觉得新鲜。
秀水河子镇虽然名之为镇,却也不过有南北东西纵横交错的两条大街而已,加起来不过百米余长,商铺摊贩多是摆卖一些日常用品罢了,哪里有一县之城这般热闹繁华。
听说单是卖珍玩古器的,就有两三家铺子呢。
舒予和小望之看得新奇有趣,其他人却显得兴致缺缺。
韩彦作为见过皇都的盛世繁华,而且走南闯北、足迹遍布关内外的见闻广博之人,康平县这点热闹还入不了他的眼。
而张猎户和张李氏自打进城起,就显得十分激动且忐忑,两人不时地对看一眼,眼底流动着别人看不懂的神彩,又很快地掩饰过去。
没走多远,就看见一家客栈,正中一块匾额,上书“客似云来”四个大字。
张猎户喝停马车,道:“先进去寻个住处吧。”
康平县一年一度的文会大比,一般都是八月初九开赛,初十上午结束的。
这样算下来,他们得在县中盘桓两三日,总得先找个地方落脚。
韩彦和舒予闻言下马,先一步去询问客栈有没有空房。
明日就是文会大比,附近不少人受邀或是慕名前来参加或是观看,要是不提早准备的话,只怕到时候都客栈都住满了。
果然,韩彦和舒予进去一问,掌柜的说只剩下一间房了。
韩彦皱眉,这么多人且男女有别,一间房怎么够住?
掌柜的见韩彦面露犹豫,好心提醒一句:“两位要是再不决定,一会儿只怕连这一间房都没有了。”
韩彦闻言,瞬息做出决定,道:“那就先订下来吧。”
又转头跟舒予解释道:“到时候要是别家也没有空房,我就去谭教谕家里叨扰一宿。你不用担心你,这是谭老先生事先都打点好了的……”
只是没有想到大家要一起来。
他一个人也就罢了,怎么能带着这么多人一起去“登门做客”。
舒予点点头,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得掌故的惊讶道:“原来是谭大人的客人啊!失敬失敬!
“客官且稍待,我这就打发小二去看看,能不能另外腾出一间客房来。”
能得谭教谕邀请此时入城,显然是要参加明日的文会大比的,将来极有可能考中科举做官老爷的人,怎么能不及早搭好关系。
听掌柜的这么说,韩彦和舒予俱是松一口气。
去别人府上叨扰,哪里有自己住客栈舒适自在。
“多谢掌柜的。”韩彦连忙拱手致谢。
“不敢不敢。”掌柜的连连笑辞道,当即招来一个机灵的小二,去后院看看还有没有空房间。
不多时,小二回来,笑着回禀道:“正好傍晚有客人要退房出城,几位若是不着急住进去,倒是可以先等一等。”
韩彦和舒予闻言俱是松了一口气。
眼下这个当口,只怕各个客栈都差不多住满了,现在能腾出来一间房,让大家在一处投宿,再方便也没有的了。
将行李先放进房间,又请小二将车马赶到后院安顿好了,几个人便叫了四碗面,准备先填饱肚子再说。
掌柜的又特意叮嘱后厨切了两样小菜,亲自送了上来。
一碟腌酸笋,一碟卤肉,都是寻常之物,难得的是这份心意。
“如今已经过了饭点儿,后厨里只剩下这些了,几位客官将就些,晚上自有好酒好菜招待。”掌柜的笑呵呵地说道。
韩彦连忙起身致谢:“多谢掌柜的。”
掌柜的笑呵呵地摆摆手,道:“几位慢用,我就不打扰了。”
说罢,颔首离开。
待掌柜的走远一些,张猎户一脸兴奋地低声说道:“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呐!咱们这回可都是沾了贤侄的光!”
韩彦谦逊地笑道:“张大叔这话真是折煞我也。真要说是沾光,那也该是咱们沾了谭教谕的光。”
先前在城门口是这样,如今在客栈亦是如此。
张猎户一愣,嘿嘿地笑道:“也是也是。”
不过,不管是沾了谁的光,他这辈子能有这待遇,也不亏了!
吃过饭,结账的时候,韩彦坚持将掌柜的送的两碟小菜的钱也给付清了。
掌柜的辞让半天,见韩彦坚持,也只得接受了,无奈笑叹。
这些读书人呐,总有一股子傲气,叫什么来着……
对,“不食嗟来之食”!
哪怕他是好意相送的,对方也不愿意因此而使自己“德行有亏”。
韩彦明白掌柜的那声笑叹的意思,却也并没有多辩解,一笑而过。
谭教谕好心送他请帖,他不说报答,可也总不能为了两碟子小菜,就损了别人的名声不是。
午饭后,韩彦稍事梳洗,带上提前作好的诗文,准备去谭府拜访答谢。
张猎户和张李氏则要去城南的娘娘庙拜求平安。
“咱们难得来城里一趟,去烧个香,求个平安,也不枉这来回奔波。”张李氏如是说道,还问舒予,“你和小望之要一起去吗?”
舒予骑了一上午马,这会儿双腿还有点酸,只想躺在床上好好地休息休息。
而小望之吃饱喝足,这会儿更是双眼迷迷瞪瞪,似乎下一刻就要倒头呼呼大睡一般。
两个人对于张李氏的提议都没有什么兴趣,只扒着一张床不放。
张李氏见状,悄悄地松了口气,交代舒予几句,便与丈夫出门去了。
舒予见人都走了,瞌睡虫也爬上了上来,干脆拴好门,和衣躺在床边,拦着里头已经抱着枕头呼呼大睡的小望之,很快便合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