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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各方人士回应南珏之前,请允许南姗再kao南珏大伯一脸唾沫。
明日,也就是三月十八,是温氏老祖父的八十大寿,京城的本土居民都知道,这位老人家很少大摆寿宴,基本是逢五岁时,小热闹一场,逢整十岁时,才会大热闹一场,其余的生辰之日,均只与自家亲戚小庆祝一番,从不接待外客。
南家与温家的确是结成了亲家,却是颇有嫌隙的亲家,南家真正的亲家公和亲家母,均已过世数年,这位做寿的老人家,辈分比南老夫人还高上一截,南老夫人很有自知之明的不去凑热闹(之前去过,老爷子没给她好脸),南姗实在闹不明白,这南珏到底是咋想的,两家又不和睦,让自己的三个庶女,跟着弟媳妇,去参加人家祖父的寿筵,这脑袋瓜是掉在女人的肚兜里,还没有掏出来么。
对于长子的问题,南老夫人婉转地打了个太极,扭脸问温氏:“二媳妇,你觉着如何?”
温氏勾一勾唇角,只静静答道:“媳妇听母亲的安排。”
南珏立即再加一把柴火,连连道:“母亲,您瞧二弟妹都无异议,母亲就应了吧,三个丫头也都懂是非,不会给弟妹添麻烦的。”
南老夫人看了林氏一眼,叹了一口气:“随你吧。”而后垂眉饮茶。
林氏的脸色难看欲昏,温氏的表情恬淡自然,叶氏的目光流转不定,南娥、南娟和南妍三个小姑娘欣喜万分,南笙偷偷撇嘴表示不屑,却被他旁边的南葛,暗地捏了下小蛮腰,南姗伸着胖乎乎的手指头,在扒拉着南瑾面无表情的脸玩。
又说了一会话,南老夫人发话要歇息,却给林氏使了个眼色,林氏顺水推舟,说留下伺候南老夫人安置,据南姗猜测,这姑侄俩要说的体己话,肯定与南珏所提之事有关……
……
春天的夜风,香香暖暖的。
南姗被南瑾抱着前去请安,又被南瑾抱着回去睡觉,区别是,去的时候瞌睡的像头小猪,回的时候清醒的像头小鹿。
走了一会儿,南屏稳重懂事的开口道:“父亲,您一直抱着妹妹,累不累,不如儿子来替您抱会吧。”
南姗咬着手指头,目光水盈盈的,感慨:真是个好哥哥啊。
南瑾垂眸,望着怀里白生生的胖闺女,问道:“姗姗想爹爹抱,还是大哥哥抱?”
必须装不知道他们在说啥!
南毅那个小瘦猴,到现在连话还不会说,她若是连大人的话,都能听懂了,也着实太扎眼了些,步调可以比南毅超前,却不能把他甩到没影儿,说实话,她也不愿意困在这具小小的身体中,可是,除了入乡随俗,她又能怎么办呢,穿越大神不保佑她回去!
于是,南姗天真无邪地叫了声:“娘……”
南笙小哥哥咧嘴,乐不可吱地笑:“真是个傻妹妹,问你要爹爹抱还是哥哥抱,却叫娘。”
南姗暗撇嘴,她要是不装傻,估摸得把你吓傻。
十二岁的南砚,拍了拍幼弟的脑袋,温声道:“阿笙,不许说妹妹傻,妹妹聪明着呢。”
温氏伸手,替闺女理了理遮头的小软帽,柔声道:“姗姗是不是饿啦,想吃奶奶是不是?”
一旁的崔妈妈忙应道:“奴婢这就让乳娘准备。”说着低声吩咐小丫鬟,让她先跑回去,让乳娘赶紧……挤奶。
望着温氏柔美的脸庞,南姗再次感慨,真是个大美人啊。
噢,对了,关于南姗吃饭这回事吧,若是睡着时,勉强也能对付过去,但是,让她在清醒的时候,从人乳里吸食珍珠汤,那感觉还是压力山一样的大,久而久之便形成,南姗睡着时啃乳娘,醒着就喝……挤出来的。
……
温氏是个好母亲,时常一一检查四子的作息,因明日要出席寿筵,再亲自为儿子们挑选,明日要穿的衣物,和所搭配的饰品。
这个时候,南瑾正细致无比地喂女儿……吃夜宵。
南姗不知道别人家的爹都是什么样,但是,南瑾却是个很好很好的爹,他很少笑,也常常板着脸,却对四个儿子一视同仁,与南屏探讨科试,教南砚功课,考南葛背书,督促南笙练字,便是对她这个女儿,每日都要抱抱亲亲,问起居情况,得闲的时候,也会陪温氏一起教她说话,还会像现在这般,亲自喂奶……给她喝。
南瑾舀一小匙乳汁,轻轻“啊”了一声:“姗姗,张嘴,啊~”
南姗坐在摇篮中,鹦鹉学舌地“啊”了一声,嘴张开了,南瑾将小匙喂到南姗口中,南姗……一滴不落地喝下。
周而复始,南瑾再舀一小匙,再轻轻“啊”了一声,南姗又乖乖喝下。
一小碗乳汁喂尽,南瑾将碗递回给崔妈妈,崔妈妈递出一方软丝帕,笑道:“老爷,小姐每天都这么乖,夫人可省了好多心呢。”
南瑾接过丝帕,轻拭南姗的小嘴巴,目光柔和。
待南姗吃完夜宵,并清理好嘴巴,崔妈妈躬身告退,南瑾将南姗抱出摇篮,放到他夫妻的大床上,让南姗练习了会站立,又掐着南姗的小胖腰,让她试着学走路。
等温氏安顿好儿子们回来时,南瑾歪靠着一叠软枕,神色舒缓,南姗正在他身上爬来爬去,一幅其乐融融的画面,温氏走近,也歪在了旁边,头轻轻倚在丈夫肩头,却并未言语。
南瑾展开手臂,轻搂住温氏的颈背,轻声细语道:“孩子们都睡了?”
温氏低低“嗯”了一声,又笑着补充道:“屏儿还想偷偷看书,被我杀了个回马枪,逮了个正着。”
闻言,南瑾也不禁笑了一笑,与温氏亲密地抵了抵了额角,道:“孩子们很懂事,都是你教的好。”
温氏伸手,轻轻挠着南姗的胖脚丫,声音变得低微:“教的再好有什么用,母亲还是不喜,姗姗才九个多月大,她什么事都不懂,今日是被吓着了,才会大哭了两声,便被母亲那样训斥,老爷,我心里实在难过的很……”
南瑾微微出了会神,才轻叹了口气,低声道:“玉珑,你跟着我这些年,让你受了好些委屈,你怨不怨我?”
温氏窝靠在南瑾的颈窝,轻语道:“瑾郎,嫁给你,我从来都不后悔,母亲的性子,我也了解,我受些委屈,倒也罢了,可屏儿的婚事……”
南瑾出言打断,静静道:“玉珑,母亲已年老,我这个当爹的可没老糊涂,屏儿是咱们的长子,他的亲事岂能随便,姨母家的那个丫头,是万万不成的,便是后三个儿子的亲事,也不会由着母亲乱做主,你别担心,有些事,我可以让步,有些事,是绝对不成的。”
温氏放下心来,南老夫人是个扭性子,在南瑾这里,她想办成的事儿,你若直接答应她,那也罢了,若不答应,后续就是卧病在床,哭诉儿大不由娘,字字句句都戳出来一个意思,儿子不孝。
是以,很多事情,南瑾都会再三忍让,不过,亲儿子的婚姻大事,丈夫既做出了不退步的承诺,温氏便无所虑了,正如当年,南瑾承诺,除了她,再不会纳别的女人。
一晃十八年,此诺从未打破。
南瑾摸了摸闺女的脑袋,突又问道:“大哥那里的三个丫头,你明日真要一块带去侯府?”
温氏不甚在意地笑道:“有何不可?到了那里,也不过是多占几张椅子,我让阿黛看着,不会委屈了她们,若是推拒了大哥,没得家里又要不安生,家和才能万事兴,能少一事便少一事吧。”
南瑾偏头,轻吻一下温氏脸颊,柔声道:“玉珑,你总是为我着想。”
温氏俏脸微粉,嗔道:“说什么见外的话,你我夫妻一体,自该相互照应。”瞅了瞅还在乱爬的胖闺女,笑道:“姗姗是不是很乖,我们在这儿说半天话,她自己不哭不闹,也能玩的开心。”
南姗暗暗黑线,若她端端正正坐着,一本正经听你俩讲私房话,会吓着你俩的好么。
南瑾捞了女儿在怀,香了香嫩脸,道:“我刚刚教姗姗走路,腿还是有点软,白天的时候,让她再多多学站立。”
温氏笑道:“每天都让她练着的。”
南瑾看着温氏笑靥生光的脸,轻咳一声,才道:“玉珑,你那个日子……过去了吧。”
南姗暗笑,这是爹向娘发出了……求欢的信号?
温氏微垂了螓首蛾眉,低低应了一声:“嗯。”
南瑾矜持地“噢”了一声,然后揉着怀里的胖闺女,缓缓道:“姗姗今日精神倒好,这么晚了,还不犯困。”
南姗无语,这是在嫌她……碍事了?
温氏倾身,摸了摸南姗的肉盘子脸,眼波如流,柔语道:“乖乖,困不困,娘哄你睡觉好不好?”
南姗应景地打了个小呵欠,被温氏接过去,不过悠悠晃了一小会,南姗便真的睡着了,小孩子这种生物的身体,就是为睡……而生的,连绵羊都用不着数。
……
次日,三月十八,晨。
南姗迷迷糊糊醒来时,已身处前往陵安侯府的马车中,见南姗睁眼,温氏笑盈盈道:“娘的小乖乖醒啦。”
轿帘水纹似一下一下摆动,南姗眨了眨眼。
这辆马车中,只坐了南瑾、温氏和假小孩儿南姗,南瑾依旧面瘫着脸,眉间却柔如春风,温氏则神色温和,粉面晕霞,请允许南姗脑补一下,这对爹妈昨晚的夜生活,应该很和谐。
南瑾开口道:“夫人,姗姗是不是饿醒啦?”
温氏点了点女儿的小鼻子,笑道:“不会,早起的时候,乳娘已经喂她吃过奶了,她呀,准是睡饱啦。”
南姗微默,她又无意识地啃人乳了么?穿越大神,求快长大!
南瑾又道:“放姗姗站着吧,她挺重的,你若这么抱上一路,仔细胳膊酸。”
这话说的,语调虽朴素平淡,情意却深厚绵长。
温氏胳膊酸不酸,南姗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牙酸……
才长了四颗小牙的南姗,被放到了马车地毯上,温氏捉着南姗的两只胖爪子,给她支撑的力量,南姗这才注意到,自己被收拾的焕然一新,一身红艳艳的鲜亮小衫,极是欢欣喜庆,胳膊上各悬一环小金镯,脖子上还挂了一个长命百岁的小金锁,脚下穿一双小红靴,边上滚着雪白的风毛,不用照镜子,也知脑门还扣着一顶小红帽。
南瑾望着小小的女儿,见她虽是婴儿肥的肉嘟嘟状,眼睛却水汪汪的,好似盛满一汪清澈的溪泉水,鼻子也翘翘的,让人忍不住想伸指勾上一勾,不由道:“夫人,姗姗长大后,定是像你的。”
温氏忽起玩心,故意装傻道:“像我什么?”
南姗暗猜,南瑾应该会说,她长大后,会像温氏一样,是个顶级的大美人,女人嘛,都是爱美的。
哪知,南瑾居然板着脸道:“像你一样傻。”
南姗想吐血,老爹喂,有你这么说话的么,不夸媳妇漂亮,却说媳妇傻,还顺带说闺女傻,你不怕你的傻媳妇和傻闺女,联合起来造你的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