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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姮姐姐,你要去哪儿?”桑蚕追上来,搀住她。
“我要去找那个呆子……”他怕高,又怕黑,现在天色已经全黑下来了,却还没回来,谁知道出什么事了!
每次想到他那晚将自己蜷缩在岩石下面瑟瑟发抖的模样,她都心疼不已,若他再出个差错,她……
“可是姮姐姐你现在的身子……”桑蚕怔了怔,望着门外,惊喜地拍她,“姐姐,萧公子回来了!”
叶姮陡然抬眸,便看到门口一拐一拐走进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只觉得胸口宛若被一股暖流注了进来,各种的温暖与欢欣令她兀地对上天无限的感激。
似乎感觉到她热烈的目光,夜殇抬头,当看清站在长廊下的女子的身影,顿时激动不已,瘸着一条腿向她跑去,紧紧抱住了她的腰,“娘子,你醒了?娘子,你真的醒了?”
叶姮忍住心中的澎湃汹涌,将他埋在胸前的毛绒绒脑袋推出去,“先别问,你先跟我说说,你这一脸的伤,还有这脚是怎么一回事?”
方才他一进来她就发觉了,他那张俊脸青青肿肿挂了好多处彩,那只一拐一拐的脚更是不用说了。
夜殇倒没将自己身上的伤放在心上,直接将自己手里的一株草伸到她面前,邀功地直嚷:“娘子,你看,我找到这个石斛草了!我从山上掉下去的时候,篓筐摔坏了,可是我一直握着这个草,没有弄不见哦!我是不是很厉害?”
叶姮盯着他脸上的多处刮伤,眼睛突然觉得酸肿,哑着声应:“哦,你很厉害,你最厉害了。”
他嘿嘿傻笑两声,又伸手抱紧她的腰,“娘子,有了这个草,你就不用死了。”
她摸他的脑袋,“傻瓜,我只是发烧了,谁跟你说我会死的?”
“可是娘子睡着了,一直睡一直睡,我怎么叫都不肯醒来,我就觉得好怕啊,我怕娘子死了,再也不管我叫呆子了……”
“呆子,呆子,呆子……”她一连喊了十几遍,眼眶不禁湿润了,“喊这么多遍,够了吗?”
他埋首在她胸前,欢喜地跟着叫:“娘子,娘子,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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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斛不愧是救命稻草,哑婆婆帮忙煎了药,叶姮喝下没多久就感觉浑身舒畅,高烧也退下了许多。
本来有些疲惫,但她依旧坚持先给那个令她忧心的呆子处理伤口。
虽然他从山崖上摔下去,但所幸只是扭了脚,并没有摔碎骨头。
叶姮帮他接好脚的筋骨,给他包扎了一大裹伤药,然后才开始给他脸上清理伤口。
“好好的一张漂亮脸蛋,看现在摔成什么样了?丑死了!”叶姮一边给他上药,一边念叨他。
夜殇被伤药辣得直抽气,却还是涎着一张笑脸,讨好地看着她:“只要娘子漂亮就行,我不怕变丑的。”
叶姮笑骂:“你这是只要自己的眼睛审美,完全不顾及我的了是吧?我告诉你,我还就只爱长得好看的男人,你变丑了,我就不要你了。”说完又隐隐觉得不对劲,搞得好像他现在就是她的似的……
夜殇拉住她举在半空的手,笑嘻嘻的,“娘子才不会不要我的,娘子最好了!”
叶姮被他夸得有些飘飘然了,干咳两声,挣开他的手继续给他上药,“我听说你哭了,这是真的吗?”
想到娘子最不喜欢看到自己怯懦的样子,他忙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般欢快,“没有!我没有哭哦!”
“呆子休要说谎,我都听见了!”
夜殇愣了愣,“娘子何时听见了?”
叶姮恶意地戳了戳他的伤口,“我睡着的时候,一直听到你这呆子在旁哭个不停,还想瞒我?”
某呆子谎言被当面戳破,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讪讪地嘀咕:“睡着了,也能听见声音的哦?”
“跟我说说,呆子为何要哭,好吗?”
“因为娘子怎么也不肯醒来啊……”他垂着眼睛,低声道:“我怎么喊都不肯醒来,我以为娘子快要死了,我这儿就好难受好难受……”
他按在自己的胸口处,抬起眼来看她,眸底蒙上了一层氤氲的雾气,“这儿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的,好闷好痛,然后眼泪就自己流下来了,怎么也拦不住……娘子,我不是故意想要哭的,我不是故意不勇敢的,我只是、只是好怕娘子再也醒不过来了……娘子,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凝视着他泪光潋滟的清眸,她内心最柔软的一片猛地一颤,下意识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我何时说我生气了?真是呆子!呆子,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有血有泪,照样可以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且,就算你不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那也是我的呆子,我最喜欢的呆子。”
“真的吗?”夜殇的嘴儿旋即笑成心形,仰头傻呵呵地望着叶姮,“娘子最喜欢我了哦?”
“是啊,我最喜欢你了,一直都是,行了吧?呆子……”叶姮后知后觉地感到羞涩,只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又不忍心再让这呆子失望,索性大方承认了,只是按在他伤口上的棉花团忍不住作恶,疼得他直抽气。
虽然伤口一阵麻麻的辣痛,但满心像被灌了蜂蜜一样,好甜好甜……
“我也是最喜欢娘子了!”夜殇眼睛亮晶晶的,傻笑着,拉着她的衣袖摇啊摇晃啊晃,一声一声地轻唤:“娘子,娘子,娘子……”
对上他堪比星辰的亮眸,叶姮绷不住,终究还是忍不住,唇角微微往上扬起,心里一阵温柔的暖意静静淌过。
处理好伤口之后,这呆子俨然成了她的影子一般,她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怎么也赶不走。
所以,这晚,她理所当然与他同床共枕到一块儿了……
她高烧初退,又折腾了大半夜,早就累了,才刚沾了枕头就沉沉睡了过去,也顾不上某呆子躺在身旁叽叽喳喳说着些什么。
睡得模模糊糊,忽然感觉有人在用力推她,她惊醒过来,就对上夜殇隐在暗夜之中惊恐的墨瞳。
他的双眸一点未见初醒的惺忪,而是充满了恐惧与慌张,紧紧盯着她。
叶姮怔了怔,旋即明白了过来,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柔声道:“呆子,一般的高烧要不了人命的,而且我吃了你采回来的石斛草之后已经退烧了,不会再沉睡不醒的,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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