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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甚舒心的话题快速揭过，欧灿忽然想起另一茬儿。
“你还不打算找个助理？不是摆谱，咱们拍起戏来没日没夜的，找个助理负责基本生活需求十分必要，要是你没合适人选，我帮你留意留意？”
这话闵学信，关于找助理这事儿，整个娱乐圈估计都没有比欧灿更有发言权的了。
丫也不知啥毛病，换助理换的那叫一个勤快，这次带来剧组的，又不是上次那个了...
不过闵学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主要独来独往习惯了，突然弄个人每天形影不离的跟在身边，想想都怪难受的。
不就是一日三餐嘛，剧组不是有专门放饭的吗？
欧灿也不强求，有这功夫还不如再熟悉熟悉台词！
妈卖批，明明一个魔都人，却把香湾话讲的这么地道，简直要分分钟把他这个对手逼疯的节奏。
过阵子香湾和内地的好几个老戏骨就要相继进组了，欧灿可不想到时候掉链子，那就真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说起老戏骨，欧灿不忘叮嘱起来，“过几天邱煌就要进组了，那老家伙脾气出了名的古怪，你和他对手戏不少，当心着点。”
邱煌？
确实是香湾的老牌艺人了，长相粗犷，出道几十年，作品繁多，良莠不齐。
但邱煌有个本事，就是只要给他一个上档次的剧本，他就能做到征服人心。
这样的本事让他即便性格古怪，口无遮拦，却仍旧能长期占据香湾影坛一席之地。
“你是要转职奶妈？”
进组以来欧灿宛如老母鸡护着小鸡崽般的种种行为，让闵学暖心之余又不自觉得有些感到好笑。
欧灿佯怒，“嘿，你可真是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呐！”
闵学笑着告罪，他怎么会猜不到欧灿的心理。
这家伙不过是觉着闵学是在他的“死缠烂打”下才进了圈，那么他当然有义务尽量确保其走的顺顺当当。
但欧灿兄弟，你确定闵学是那种需要被关照的人？
此答案在一周后邱煌进组时揭晓。
作为本地人，邱煌占尽地利，和好些剧组成员都不是第一次合作了，一到剧组就像是回到大本营一样，熟稔的打着招呼。
恰好欧灿跟着另一组拍室内，不在现场，无人照拂的“新人闵”顿时像被孤立了一般，举目无亲。
李伟强可不会管演员间的那些破事儿，下面人老死不相往来也没啥大不了，只要能在镜头前一家亲就成。
好吧，说的有点过了，实际上两人的初次会面，就是两个正常的陌生人见面模式。
作为年轻人，打招呼自然由闵学先开的口，后者点了点头，随后各看各的剧本。
不算和谐，但也不算交恶吧。
随着李伟强招手，陈永仁与黄志诚天台密会戏码开拍。
镜头首先给到闵学，他托着打着石膏的手静坐在屋顶边沿，随后一个镜头，就是邱煌进场。
即便没回头，闵学也能轻松感受到一股迫人的气势在逐渐逼近，这就是老戏骨的气场啊...
“你说！你光是伤人已经多少次了？”
先声夺人！
邱煌一开口，底下人就都心照不宣的交换起了眼神，台词变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李伟强没有马上做出表示，而是顺其自然的继续拍摄。
早期香湾电影，根本没有剧本，设定情境后，全靠演员自由发挥，所以这些老牌演员如此表现，理论上来说算不上刻意刁难。
“我千方百计跟律政司说你心理有问题...你是不是真的心理变态啊？你忘了自己是兵还是贼？”
邱煌的质问语气，随着步伐愈发强势，宛如惊涛，扑面而来。
气场加临时改词儿，这要真换个新人来，妥妥的就跪了，九成九接不上，大家都在等着闵学的应对。
在众人的灼灼目光下，只见闵学一个简单的挠头动作，轻易瓦解了邱煌的慑人气势。
舌头在嘴里微微转动了两圈，待邱煌话音一落，隐忍不住的陈永仁便开始了反质问，“明明说好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都快十年了老大！”
！
改词，又见改词！
原句本来是“说好的三年，现在都十年了”，被闵学这么临场一发挥，李永强差点没忍住鼓起掌来。
这改的，太特么经典了！
不但意思更发人深省，两次反复后，情绪上也彻底将邱煌压了下去！
底下的人心潮澎湃，上面的戏却还在继续。
邱煌不愧为老戏骨，面对闵学的突然爆发，没有表现出丝毫意外，彷如台词本就应该如此，他就势下坡转换情绪，“你对我态度好点行不行？”
之后台词终于回归正常，但既然情绪已经进去了，表演起来自然水到渠成，二人首度合作就成功一次通过。
“cut”之后，掌声不自觉打场边响起，不带任何功利性，只为了二人的精彩表现。
不是说之前闵学和欧灿的对手戏表现不好，只是二人私下关系本就不错，难免少了那种剑拔弩张的火药味儿，而且现阶段剧情也没发展到那一步。
下戏后，邱煌自顾自离去，完全没有神马惺惺相惜一说。
闵学也没在意，又不是来交朋友的，大家各尽本分把戏拍好就可以了。
可没想到，到了放饭时间，邱煌主动拿了两份盒饭递给闵学一个，“喏，叉烧味道不错。”
摘下石膏道具，闵学神态自然的接过尝了口赞同道，“确实不错。”
主要演员们的伙食比一般龙套丰富，只是因为下戏时间不确定，稍微有点凉了，当然，对于有助理的演员来说这不算事儿。
“你和好些内地明星不太一样，”邱煌见状也坐了下来，一副要边吃边聊的架势。
闵学抛去过疑问目光。
邱煌又塞了一口饭才继续道，“没有前呼后拥的助理团队。”
“上面在大力整顿啊，我不敢那么嚣张，”闵学貌似相当实诚的回答。
邱煌没忍住，喷出口汤来，“你小子！”
他还以为闵学会说“我是演员不是明星”这种自成逼格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