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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管不住儿子。长兴侯当初给他提亲的时候就曾半开玩笑,半是试探的说过这样的话。他本不想和个参将联姻,可若再拒绝,倒显得他像是怕了儿子似的。
宋宜脸上白里透着几分青,咬着牙道:“长兴侯那里,你是要备份厚礼答谢答谢人家才是。”
言下之意,素来以胆大妄为著称的长兴侯可不是安陆侯,你宋墨想磋磨,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量。
宋墨冷笑,随意地朝着宋宜行拱了拱手,道:“若是父亲找我来只是说这些,那我和夫人就先退下了,您这一路忧愤地赶了回来,还是好好地歇歇为上!”说着,瞥了陶器重一眼“正好,陶先生也可以陪着父亲说说话,把这几日家中发现的事禀了父亲,让父亲拿上主意。”然后示意窦昭把家中的对牌丢给宋宜春。
他倒要看看,没有他点头,谁还敢接手英国公府的中馈。
这本是两人商量好的。
窦昭会意,将装着英国公府对牌的紫檀木匣子放在了一旁太师椅的茶几上。
宋墨也不管宋宜春是否同意,拉着窦昭出了上房。
“你个逆子!”宋宜春暴跳如雷,嚷着要把宋墨拉回来。
家中的人都知道宋墨从小跟着蒋家的人习武,深浅不知道,可不管家里外面,却从不曾吃过亏。
如果惹怒了宋墨,被宋墨杀了,难道宋宜春还能让儿子给他们抵命不成!
那些死了的护院就是前车之鉴!
可众人也不敢不遵,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都慢吞吞地往外走,敷衍之意昭然若揭。
这让宋宜春更是怒恼,正要喝斥那些身边服侍的人,在心中暗暗叹气的陶器重却硬着头皮走了上前:“国公爷,大事要紧!您这些天不在家,京都发生了很多事……”
宋宜春果然就借着台滚了下来,和陶器重去了书房。
只是没有站稳,他已阴着脸道:“这样下去不成!得想得办法收拾收拾宋墨!”
的器重吓了一大跳,小声提醒宋宜春:“世子爷如今已天子近臣,只怕有些不宜……”
“越是不宜,越要做。”宋宜春眼中闪过阴鹜,他喃喃地道“只是,从什么地方下手好呢?得让他行先了圣心才是…,没有了皇上的庇护,我看他还能凭什么嚣张?”
宋宜春说了几个点子:“明升暗降,求皇上给他一份前程,把他调出京都……或者是让他殿前失仪,惹事得皇上心中生厌,这些都是治标不治本的主意,就算是一时拿捏住了宋墨,保不准宋墨缓过气来,会做出更残酷的报复。
陶器重不由得苦笑,低声提醒他道:“若是传出父虐子的传闻,也不太好!”
来宜春眉头紧锁。
出了上院的宋墨嘴巴抿得紧紧的,眉宇间透着几分凛冽,让路上的仆妇一阵慌乱,纷纷避到了一旁。
而宋墨直到进了颐志堂,这才阴郁地开口:“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前军都督府掌印都督的!”
他的话提醒了窦昭。
上一世,英国公府在蒋氏去世之后就每况愈下,到辽王登基时,已被闲赋在家,这也可能是辽王之所以能毫无顾忌地税了英国公府爵位,将英国公府当成枪头鸟震慑勋贵之家的原因之一。
可见宋宜春这个人能力有限。
她问宋墨:“长兴侯那边,你准备怎么办?”
宋墨不屑地道:“想来他也听说了我们家的事,再次帮父亲做媒,一是为了挽回些许的面子,二也是想试探我到底有几分手腕,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得逞,少不得要给个教训他!”
窦昭有点担心。
宋墨安慰她:“大家不过是互相试试,颇此都不会在这点小事上伤筋动骨的。”
窦昭只能叮嘱他小心。
但刚才的游旎气氛却没了。
宋墨叫了严朝卿过来议事。
窦昭暗暗松了口气。
宋墨还是太年轻,不适宜太过放纵。
到子晚间,她的小日子来了。
宋墨则掩饰失望。
窦昭心情复杂。
她早打定了主意,这一世她要亲自教养自己的孩子。
可他们要做的事太多了,孩子晚点来,他们的准备也就更充分一些,所以她使了些手段。但现在看到宋墨这个样子,她心里又很是忐忑。
要不,就顺其自然好吧?
宋墨很快收敛了情绪,不住地安慰她:“说不定下次就能怀上呢!”
窦昭的笑容怎么着也透着几分勉强。
宋墨暗暗自责。
是子嗣重要还是窦昭重要?
不是因为孩子是窦昭生的,所以他才会殷勤地期盼吗?
若是因此而让窦昭不高兴,那还有什么意义?
他找了年长的婆子来问,亲自冲了红糖水给窦昭喝,又要她在家里好生的休养,说自己这两天有事,她如果无聊,就把汪少夫人等请过来说说闲话。
窦昭强忍着,才没有落下泪来,自责了好几天才缓过劲来,却被宋宜春叫去一顿喝斥。
她这才知道,宋宜春和王家的亲事又没成,不仅如此,长兴侯管理侯府庶务的胞弟石又兰还曾亲自登门拜访宋墨,说了些亲热的话,送了宋墨两幅前朝的古画,一对镶玉石的鸡翅木屏风,一对汝窑的梅瓶,二十几匹今年江南织造新贡的妆huā尺头。
窦昭看在长兴侯府的礼物上,决定原谅宋宜春的咆啸。
她安安静静地在那里站着,听着宋宜春在那里发脾气心里却想着过几天要回娘家住对月该给还没有走的舅母、璋如表姐还在六伯母他们带些什么礼品好。
宋宜春训了一半,这才发现儿媳妇泥塑似地立在那里,一点反应也没有,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他顿时火冒三丈。
儿子他管不了,难道连个儿媳妇他也管不了?
“来人啊!”他大喝道“给我拿家法来!我就不相信了,我教训自家的儿媳妇,窦家的人还敢闹上门来。他们就不怕嫁出去的姑娘有‘忤逆长辈,的名声?”
窦昭并不怕。
自从庞昆白的事之后,她在内宅走动不是带着素心就是带着素兰,到了外面,身边一定要有护卫。
她退后几步,笑道:“公公教训媳妇也是应该!我们窦家也断然没有因此而为出嫁的姑娘出头的道理。只是我没有婆婆,每日晨昏定省,我也不过是隔着门帘问候一声,怎么惹怒了公公,还请公公给句话口亲戚间问起来,我也好有个交待。”
“你还敢顶嘴!”宋宜春一掌拍在桌子上。
外面突然涌进几个粗使的婆子来。
窦昭一愣。
再看宋宜春,也是满脸的诧异。
几个婆子很快将窦昭围了起来其中一个笑道:“国公爷快请息怒!常言说得好,堂前教子,枕边教妻。夫人纵然有错,你等世子爷回来了,教训世子爷就是,何必要亲自动手,坏了您的名声!”
更有婆子拉了窦昭就往外走,还小声地在窦昭耳边嘀咕:“好汉不吃眼前夸,夫人快回颐志堂去!”
竟然是来帮窦昭解围的。
窦昭被眼前的场面弄得摸不着头脑却也正如那婆子所说,不愿意吃这亏,遂带着素心和素娟,跟着那婆子出了上房。
“反了,反了!”上房传来了宋宜春的咆哮“你们这些贱婢是不是不想活了?”
窦昭闻言脚步一带。
拉着她走的婆子见壮眼眶微湿,忙道:“夫人,我们是受了世子爷的嘱咐护着夫人的,你放心,世子爷早许了我们若是有这一天,决不会亏待我们的。”
窦昭这才放下心来,快步出了上院。
送走了那婆子,素心忍不住道:“夫人,世子爷待您可真好!”
是啊!
宋墨待她,真的很好。
什么事都不想到了前头,事事都不用她出面。
自己也不能把他和魏廷瑜相比,应该从上一世的所谓“经验”、“教训”里跳出来才是。
窦昭吩咐素心:“我记得前几天世子爷说过,太医院一位姓祝的御医擅长看妇科,你去跟外院说一声,让他进来给我把把脉,开几副养生的方子,我要好好调理调理身子。”
给宋墨生个健健康康的孩子。
素心顿时笑了起来,高高兴兴地去了外院。
窦昭望着素心雀跃的背影,也跟着笑了起来她兴高采烈地把回娘家的礼单例了出来,交给了甘露。
宋墨急冲冲地从外面赶了回来。
“你没有吃亏吧?”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窦昭,生怕她掉了一根头发似的。
“有你,我怎么会吃亏!”窦昭不由围了宋墨的腰,依偎在了他的怀里。
宋墨长松了口气。
窦昭就道:“砚堂,我们若是有了孩儿,我就什么都不管了,一心一意只照顾孩子。”
“那是自然!”难道得窦昭有这样的兴致,宋墨心里像吃了蜜似的,他轻轻地吻着窦昭“到时候我请……”他顿了顿“请人帮你管家!”
窦昭嘻嘻笑:“那你能请谁帮我管家?”
宋墨歪着头,一时间还真没有什么人选。
窦昭就在他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
宋墨面露惊讶:“真的?”
“嗯!”窦昭抿了嘴笑“等十月,人会和陈先生一起来,到时候你也帮着掌掌眼。”
宋墨笑道:“这事,你比我在行!那你就把素兰嫁给陈核算了,内院有素心,外院有素兰,这样也你也可以轻松一些。”
“到时候再说吧!”窦昭笑道“先把素心的婚事定下来。”
话音刚落,素心走了进来。
她没有想到大明天的,窦昭和宋墨会在宴息室就抱在一块。
忍不住“哎哟”一声,她红着脸飞快地退了下去。
窦昭和宋墨不由哈哈地笑。
姊妹们,兄弟们,等会捉虫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