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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闭上眼,分开了双腿。
如果说以上的画面出现在某个房间里,那么你懂我懂他也懂,不需要想象力都能想象出来。如果说这样的情况发生在机场,那就比较考验想象力了。
时间:2013年4月10号。
地点:贡嘎机场候机大厅。
好几次坐在候机大厅我的思维都会以一种我本身无法控制的方式活跃起来,我记得我第一次去机场的时候很希望有个刚刚跟我分手的姑娘追过来,然后哭着喊着求我别走,最后我们激情拥吻重归于好大团圆结局。
我第二次去机场的时候很淡定,直到下飞机的时候终于不淡定了。那时候我正处于热恋中,一下飞机看到接机的女朋友,我脑子里唰唰唰闪现出一个画面——众目睽睽之下,她单膝下跪,然后在小罩罩里掏啊掏,掏出一个戒指盒,最后望着我一把鼻涕一把泪说:你愿意娶我吗?
当然,以上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我从事过很多职业,其中一份工作是网络写手。曾经我把这活儿当成兼职,但我没想到一兼职就坚持了将近九年,更没想到这兼职让我脑子出了点问题。
很多时候虚幻和现实在我眼前变得难以分辨,换句话说在某些情况下我没把自己当普通人而是把自己当成了自己笔下的主角,所以三个月前我还在接受心理辅导与治疗。
零六年的时候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有这方面的问题,那时候我以为自己太宅了以至于出现了幻觉,于是我打算去远方旅行。那年是我第三次去机场,当时我告诫自己不要在脑子里虚构任何艳遇,有本事就来真的。
没想到真让我遇到一个相当biu特佛的空姐,当场老毛病又犯了,我渴望和她发展一段感情,实在没有感情就和她发生一段干情,正当我准备好和她在飞机厕所里大干八百回合的时候,发现我乘坐的航班属于南方航空,而她属于东方航空。
这件事情之后我经过了深刻的反思,找出了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在于我观察不够细致,被错误的信息引导以至于做出了错误的决定。第二个问题比较严重,在我坐飞机之前的几年里,出远门都坐火车,而在坐火车的年代,脑子里想的往往是怎么填饱肚子。
我无法接受我竟然变成了一个饱暖思淫欲的人,像我这样的文艺青年,怎么能屈服于金钱?下了飞机的同时我也下了一个决定,那就是把身上的钱全部花光,重新找回那种落魄艺术家的感觉。
一个月之后我胡子唏嘘头发凌乱已经很有艺术家的气息了,身上只剩下一个硬币的我也已经充分领略到了落魄的感觉,那一天我才突然意识到:妈的,哥们儿连回去的车票钱都没有了。
我找了个公用电话,用最后那个硬币打长途找我的朋友大奔。当时的过程非常坎坷,第一次他没接,第二次他也没接,第三次他终于接了。我还没来得及诉说我的问题,大奔率先提出了问题:“你手机呢?”
我说:“卖掉了。”
他问:“为什么?”
我终于有时间讲述我的问题了,在话费跳到9毛钱的瞬间把问题全摆平了。
对于我的问题,大奔只说了八个字:“花苞谷,你个花苞谷!”
我一点都没生气,反而兴高采烈地回旅馆收拾行李去了。两个小时之后我去atm机溜达了一圈,钱已经到账。这笔钱不够买一张机票,但对于当时文艺范儿十足的我来说,机票什么的最讨厌了。
朴树有首歌叫开往冬天的火车,那天我买了一张票坐上了开往秋天的火车。
也就是在那辆火车上,我遇到了一个很特别的女孩子,一个在我停止幻想后猛然闯进我生活的女孩子。这个女孩儿曾经让我充满了动力,回到成都以后我再次白手起家。为什么要说再次呢,因为我每次都是空手套白狼,用白手起家四个字会显得我特**特有本事。
白手起家之后我找了一个看上去很白领的白领公寓,和她住到了一起,我们曾经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阳光灿烂的日。
也就是在那个时期,我真正明白了一个道理: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有一天大奔失恋同时又失业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跑来找我交心。这么说好像太含蓄了,实际上这小子完全是个畜生啊,他根本就跑到我窝里白吃白喝白抽了两个月,把我客厅那沙发都睡凹下去了。
在他到来还不足两个月的时候,我跟她分手了,她觉得二人世界里冒出一个热血青年太煞风景了,而我当时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很多年以后我在想,其实并不存在为了谁谁谁而失去了啥啥啥的问题,只是因为大家的三观不一样。
再后来我又想,没准儿天底下的万事万物之间真有必然的联系。比如说我那天要不是靠着大奔的救助买那张火车票的话,我根本遇不到她,那也就没有后面的事情。
照这么说的话,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但是太认命的话,人类会觉得自己过于软弱无力。
我到了三十岁突然很迷茫,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认命。
爱慕骚蕊,一不小心扯了这么远,我们再说回机场的问题。此后几次去机场,并没有发生艳遇,也没有产生幻想,平淡得一如我婚后的生活。
直到今天下午,我的际遇不再平淡。
在我面前是一条过道,过道那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女人。其实说白了就是隔着几米远的地方,我和她面对面的坐着,啰嗦了半天主要是想把场面凸显得比较有诗意,我在这头,她在那头。
这年头很多女人化了妆二十七八,卸了妆三十七八,基于这点,我不太好分辨对面那个女人的具体年纪,目测化妆后大概二十七八。其实吸引我注意力的也不是她的年纪,而是她黑色的春装套裙和黑色的丝袜。
即使她坐着,我也能判断出她很高,至于她的身材,那根本就不用判断,一眼就能看出来。尤其是那双大长腿,能够撩动很多大长茎。
她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上面这句话有些没心没肺,尽管这句话描述了一个事实。甭管是因为她太累了,还是高原反应,反正她就坐在我正对面睡着了。
睡着也就算了,她还不知羞耻地把腿分得老开。
多么切题的一幕啊,我们回顾一下开篇十个字:
女人闭上眼,分开了双腿。
看到这一幕,我当场就怒了。
坐我正对面还敢分开双腿,你当老子不存在啊?
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我立马从包里掏出了眼镜。
为什么要掏出眼镜?因为我轻度近视!
我三下五除二戴上眼镜,直接往她两腿之间看。
实事求是地说,我买眼镜有两个目的,一是眼镜这东西可以为我增添几分斯文禽兽的文艺气息,二是这玩意儿还可以让我打望的时候看得更清楚。这跟我的惨痛经历有关,我高中时代曾经和几个损友趴在楼顶偷看一少妇洗澡,他们都看得很清楚,唯独我看起来很模糊。我痛定思痛,第二天就去配了副眼镜,哪怕此后的十几年里有95%的时间我都不戴眼镜。
我万万没想到,戴上眼镜也有看不见的时候。
比如现在,我瞪大了眼,想看见的东西愣是没看见。
经过两三分钟的琢磨之后,我找到了问题所在。对面那个女人穿的不止是黑丝,还得加两个字,那应该是黑丝裤袜。我以前没发现裤袜这东西如此狠毒,连不该挡住的东西都能挡住。
放眼望去一团漆黑,我闭上眼睛就是天黑。
娘西皮,我恨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