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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出手
东南远征军东路六个装甲师和十二个步兵师已经全线越过了赤塔，在遮天蔽日的战机群支持下，一路势如破竹。
钢铁狂潮过后，留下的，是一片废墟狼籍。
残梁断壁的建筑，滚滚燃烧的机甲残骸，散落的士兵尸体，一幕幕触目惊心。
东路的四支斐扬装甲师，显示出了它们恐怖的战斗力和破坏力，在这些潮水般的九代机甲面前，斯蒂芬集团的装甲部队几乎是一触即溃。
加查林军队，从不缺乏战斗的勇气。只不过，这样的勇气在一辆接一辆几乎没有对敌人造成威胁就被强行摧毁的机甲残骸面前，一点点被抽走了。
看着斐扬装甲师飘扬的双头狮鹫旗，每一个与之敌对的士兵，都感到一种歇斯底里地绝望！那在风中冷冷地机械地摆动着的旗帜，本身，就是一个恐怖的传说！
它所代表的军队在宇宙各地战无不胜。
当这面旗帜随着舰队和装甲师以君临天下的雄姿驾临时，一切喧嚣，一切争执，一切抵抗，都在这令人颤栗的武力下化做袅袅青烟。
可以说，这面军旗，比三色共和旗更能代表斐扬。
在最初遭遇斐扬装甲师的时候，每一个军官都在怒吼，每一个士兵，都在摩拳擦掌，准备让斐扬人见识一下征战百年的加查林，所拥有的军队！
他们相信，传说总归是传说，加查林，也拥有自己的传说！
可是，当战士们看见己方的机甲被斐扬人如同用自动步枪杀鸡般点杀时，当看见数辆好不容易围上去的机甲被一辆从容不迫一一击杀时。当看见自己的防线在一瞬间就彻底崩溃时，所有的勇气，都消失了。
在战场上，斐扬人比加查林人更像战争机器。
他们有着高效地配合，出色的基层指挥，丰富的战斗经验，优秀的士兵素质，还有领先时代的机甲和武器。这样的军队。怎么可能是加查林这个弹丸小国所能抗衡的？
况且，这些内战中的加查林士兵，即使还有勇气，他们也早已经失去了信仰。他们不再是一个完整地国家，他们不是在抗击侵略，他们只是在内战，在自相残杀！
军人的誓言，早已经成为了一纸空文。保家卫国，国已不国，哪里是家？
一条接一条的防线被突破。斯蒂芬的军队只能大步后撤。被派上去建立阻击阵地的士兵，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见到。
东南远征军，就如同一个刀枪不入的怪兽。撕咬着，驱赶着，将出现在它视野里的每一个阻挡者粉碎。
东部战场如此，东北战场也如此！
空虚的法迪克在一天之内就成为了废墟。而四个装甲师沿六号资源公路地挺进甚至比东部还快！斯蒂芬精锐的一零三装甲师留守的一个团，在刚刚建立起阻击阵地不到两个小时，就被彻底摧毁！
巴森克…路易斯堡…塔瓦…一个接一个的城镇被攻克，有许多防空力薄弱的地方，在东南远征军到达之前，就已经在悬浮在头顶上地太空航母所释放的战机攻击下，化为了一片焦土。
这就是典型的不对称战争。
综合战斗力处于绝对劣势的一方，在丧失了制空权。没有指挥协调系统，通讯、雷达又被干扰，几乎被蒙住了眼睛和耳朵地情况下，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有溃退。
道格拉斯看着电子地图上，代表斐扬的红色浪潮飞速地吞噬着蓝色区域，看着中央信息台上一组组歼敌数据，踌躇满志。斯蒂芬集团防线的溃散比他的想象中更快。
防线被撕扯开。一个个抵抗的阵地被摧毁。无论是临时的，还是永久的。都抵挡不住那滔天巨浪般地冲击。
失去建制，没有补给，没有指挥地士兵漫山遍野地奔逃，如果被斐扬的挺进队伍赶上，他们就只能在死亡和投降中做出选择。
斯蒂芬集团的扇形控制区无论是东部还是东北部防线，溃散形势已成定局，还有什么能够阻挡两路齐头并进的斐扬十万雄师？
道格拉斯丝毫不怀疑，自己，将在莫兹奇取得空前的胜利，从策划到攻击实施，都是他自己亲自完成！莫兹奇，将成为自己军功上浓墨重彩的一笔！而东南远征军的武勇，将彻底刺激还在犹豫的联合四国，让他们最终加入到这场战争中来。
唯一美中不足地是，这次地对手，实在太弱了。这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这样地胜利，通常会被人无视。
“加速挺进！十二小时内我要看见加错城，四十八小时内，我要跃过这座堡垒型城市！粉碎一切抵抗！”道格拉斯说。
既然敌人没有一搏的实力，那么，就用效率和战果，来证明一切！
远征军，再次加速，两个拖后的装甲师全速挺进，越过了他们大范围迂回清剿的兄弟部队，顺着已经被彻底穿透的防线缺口，直扑加错。
太空中，两支德西克太空混合舰队正在航行，在他们中间，还有十艘巨型运输舰艇。
“指挥官阁下，舰队已经到达小比利牛斯星系空间跳跃点，跳跃准备完毕，请求跳跃。”
“允许跳跃。”
接连白光闪过，茫茫星空，又恢复了平静。
星系里，那颗满是创痍地星球，依然围绕着恒星，在孤独地旋转。
莱银哈特将领子上的最后一颗纽扣仔细地扣好，在镜子面前整了整衣冠：“都准备好了么？”
“是的，将军！”神话军团的一团长博格恭声道。
莱茵哈特转过身，大步向门口走去，博格紧紧地跟在他身边，却不料莱茵哈特余光一瞟间，忽然停了下来，博格差一点收势不住一头撞上去。
莱茵哈特静静地看着虚拟屏幕上的电子地图。地图下面，是一张他与邦妮的合影，那是刚刚晋升上将时照的。照片上，身穿神话军团上将制服的自己春风满面，身旁的邦妮微笑着，美丽无暇的脸上，却有着一丝淡淡地失落。
“啪！”莱茵哈特将像框扣在了桌面上，凝视着电子地图，眼神，渐渐炽热起来。他转过身，坚定地，大步向外面走去。
他要去西南部，那里，集结着他的部队。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对东南军势如破竹的攻势感到欣喜。
一直残留在心里的疑问，已经让胖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反复推演整整十六个小时了。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作为一个隶属于莫兹奇战区的装甲师长，胖子其实只需要掌握好自己的防区就行了。整体战略是费斯切拉，或者更高的斐盟联军总指挥部考虑的。
可是，胖子从来就不愿意成为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拉塞尔教给他的上千个战例中，他最刻骨铭心的记忆，不是辉煌的胜利或者惨痛的失败，而是那些牺牲掉的棋子。
牺牲无关的人可以，牺牲胖子我，那咱们大家得好好商量一下。
实际上，在胖子的推演中，在那些战例里被牺牲掉的部队，都有机会在保存自己的情况下完成使命，可是，往往是一个死守的命令，就葬送了整团整师的战士。对于胖子来说，这样的牺牲，是最没有价值的。
谁都知道这一点，可是，在战争迷雾中，谁又能看得清？就连站在最高处的人，也未必清楚他的每一个指令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战争也同样如此。太多的偶然可以改变战争的走向。
胖子不想死得糊里糊涂，他强迫自己跳出莫兹奇，站在更高的角度来推演这次交锋。他相信斯蒂芬的溃败是真实的，因为他知道斐扬六个装甲师的实力。可是，他不相信西约和莱茵哈特的反应回这么慢，不相信他们对斐盟夺取小比利牛斯半壁江山威胁别克蓝会无动于衷。
而在找到西约隐藏部署之前，则要找出费斯切拉的真正战略意图。道格拉斯相信，可不代表自己会相信这次攻击就仅仅是针对斯蒂芬这么简单！
“哔！”一声信息提示结束了胖子继续推演的时间，红色的光芒显示，这份文件，是邦妮传来的紧急战报。
胖子打开战报，战区示意图上，一个粗大地绿色箭头自西南部狠狠地插入了长线岗的侧翼，而战报显示，莱茵哈特所部针对长线岗的攻势头忽然提升百分之两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