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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东聊西聊,你问点这个,我问点那个正说的热闹,就见一小丫头进来叫七七“你叫雪雁是吗?林姑娘要更衣,正唤你拿了衣服进去伺候呢!”
七七听了不敢耽搁,忙拿了一旁一直随身带着的小包裹,和茜雪小红说了一声就和那小丫头去了正房。路过还在正门口站着等着的彩云时,七七用只有她能听得见的音量小声哼了一声,丫的,不让姐进,这不还是要来请姐进去嘛!
说话,进去伺候人上卫生间也不是啥光荣的事,你用得着这么得瑟吗?
好在古时有钱人家的厕所都是修得富丽堂皇的,甲煎粉、沉香汁、熏香炉、衣服架、软榻等等,无论是那个大户人家都是齐全的很的。
七七进去的时候黛玉正坐在软榻上等她,见她进来就像许久没见到亲人的小娃娃,眼泪汪汪的。让七七这个心疼呀!避过站在一边侯着的小丫头悄声问“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不习惯?”
黛玉点点头,虽说祖母这边的人都对她很客气,刚刚吃饭的时候还非让她做祖母下位以示重视她,可她还是觉得不怎么自在“在家时,爹爹总说要惜福养身,饭后务毕要等饭粒咽尽,过小半个时辰再吃茶,方才不伤脾胃。可外祖母这里吃了饭就上茶的,我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黛玉因为不敢让人听见借着七七上前帮她换衣服,小声报怨道“这里许多事情都和家里不一样,讲究也忒多了。饭后上来的第一遍茶是用来漱口的,然后才方是吃的茶。亏我留了个心眼看别人怎么做,不然一定丢脸死了。家里都是自去悄悄打理的,哪有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漱口的?多失礼呀?还有一桌子的菜都是大鱼大肉的,没一道青菜,瞧得我一点味口都没有!”
“我的好姑娘,这京里又不比扬州天气暖和,这时间这里的菜贵着呢,就是有银子买也不一定能买到。你先将就一下,回头我去想想办法。喝茶什么的,你不想喝就放在嘴边意思意思就行了,谁还能说你什么?”七七边帮黛玉整理衣服边叮嘱“你远来是客,不用处处看别人的脸色,还是那句话,只要大面上的礼节不错,像喝不喝茶这种小事情随你心意就好了。”
“你还说礼节呢!今儿要不是我小心,才今府第一天就要失大礼数了!”黛玉抿了抿嘴“母亲总说二舅母装和善,我今儿算是见识了!”
七七听到这儿心里一惊,正想细问,就见那丫头见黛玉打理好了衣服,端着一个熏衣服的小香炉上前,只好忍下了话头,叮嘱了一句“先别想这些了,晚上我们再说!”
贾母见黛玉出来便笑着说:“我让你舅母她们回去了,我们娘几个也自在的说会话儿。”
又拉过黛玉让她坐在她身边问她“你母亲给你启蒙了没有?念过什么书?”
雪雁乖乖的站在黛玉身后,也没有再出去,黛玉回道:“母亲教了一些,后来身子不好了就请了位先生,只才教了一年,不过刚念了《四书》。姐妹们读的何书?”
贾母瞧了瞧三个孙女笑道:“她们哪里读了什么书,不过是认得两个字,不是睁眼的瞎子罢了!”
一语未了,只听外面一阵脚步响,丫鬟进来笑道:“宝玉回来了!”
黛玉心中正疑惑着:“这个宝玉,不知是怎生个惫懒人物,懵懂顽童?让母亲那般评价,又让二舅母那般不放心?”
七七也紧盯着大门,就盼着能在第一时间瞧见这红楼梦中的男主角。
就见那丫鬟话未报完,已进来了一位年轻的小公子,不过七八岁的模样。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huā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huā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huā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huā。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嗔视而有情,项上金螭璎珞,又有一根五色丝绦,系着一块美玉。
黛玉心中微有诧异,悄悄问身后的七七“我怎么好似见过这个哥哥一般?”
七七心说要坏,不可能任她这个念头发展。大家都知道黛玉本是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的一株绛珠仙草投胎,还没化成人形的时候有赤瑕宫神瑛侍者闲着无聊每天给她浇水。
后来日子久了她受天地精华雨露滋养,脱却草胎木质得换人形修成个女体,终日游于离恨天外,饥则食蜜青果为膳,渴则饮灌愁海水为汤,只因尚未酬报灌溉之德,故其五内便郁结着一段缠绵不尽之意,无法真正的位列仙班!
恰好这神瑛侍者实在太无聊了动了凡心,想趁着这太平盛世挑个钟鸣鼎食的人家,在哪富贵场中,温柔乡里享受几年。
就去警幻仙子那报了道,仙子知道绛珠草灌溉之情未偿,特意准她也下凡来经历一世幻缘,了结此事好早例仙班!
绛珠仙子应了,只说要还她一世眼泪了了此事。这段故事七七熟呀!黛玉三岁那年那和尚不是也说不叫她见外男,免得落个早早哭死的下场吗?
七七一听黛玉瞧着宝玉眼熟,就觉得这兆头不好,千万不能让她在心里认定两人有缘,然后发展出啥情情爱爱的故事,不谈恋爱就不会生气,那能哭的次数也有限吧?
一听她的话忙说“老话都说外甥像舅侄儿随姑,大概宝二爷哪点长得和夫人像吧,你可不瞧着有点眼熟!”
黛玉一听,又细细打量了打量,瞧着眉眼间好似是有些母亲的影子,便点点头不在细想了!
“给老祖宗请安!”
“你这猴儿,一出去就疯到了现在才回来,连你妹妹都不曾接到,你母亲才还念叨着让人去找你呢!快去给你母亲见了礼再过来!”
黛玉和七七这边说着悄悄话,那边贾宝玉已经被老太太打发了出去。因他惦记着新来的妹妹,匆匆跑去给他娘磕了个头,招呼着丫头快点换了身衣服又匆匆赶了过来。
再进来时他已换了冠带:头上周围一转的短发,都结成小辫,红丝结束,共攒至顶中胎发,总编一根大辫,黑亮如漆,从顶至梢,一串四颗大珠,用金八宝坠角,身上穿着银红撒huā半旧大袄,仍旧带着项圈、宝玉、寄名锁、护身符等物,下面半露松huā撒huā绫裤腿,锦边弹墨袜,厚底大红鞋。
越显得面如敷粉,唇若施脂,转盼多情,语言常笑。天然一段风骚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看其外貌最是极好,却难知其底细。
七七瞧见了,脑中就闪过一句诗来,回转盘旋挥之不去,正是那句-----纵然生得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
贾母见了就笑他“你也太不懂规矩了,外客还没见,就脱了衣裳,还不去见你妹妹!”
宝玉刚才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看见多了一个姊妹,便料定是林姑妈之女,忙来作揖。
抬头细看自是与家中姐妹不同。
江南水乡那种纤弱之美完全在她身上体现了出来。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闲静时如姣huā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体如西子胜三分。
越瞧越觉得好看,越瞧越觉得眼熟,不由说道“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
贾母笑道:“你这孩子又开始是胡说了,你妹妹从未来过咱家,你又何曾见过她?”
这时黛玉插口接话,这孩子最是听七七的话,她说什么她都是信的“外祖母可别说表哥了,都说外甥像舅侄儿随姑,或是家里那个姐妹像母亲,或是我有那点随舅舅们,都未可知呢,许是因为这个表哥才觉得面熟!”
“这话说的对,你那进得宫里的元大姐姐就有许多地方跟你母亲像着呢,可惜你没见着过!”
“大姐姐进宫也有年头了吧?什么时候能家来呢?”
几个人这么一岔开话题,自然是把宝玉那心里旧相识的话给岔开了。七七心想过了一关了,若是让他说出那些痴言疯语还要惹出多少闲话,她自来就不认为宝玉是良配,也压根不想让她们姑娘和那些人去争这么个文不成武不就靠祖宗余荫过日子,还满口疯言疯语不求上进家伙!
这边她才松了口气,就听那边宝玉问道“妹妹可曾读书?”
黛玉因贾母刚刚说过家里姐妹都不曾怎么读书,也不好再说自己读过,好像显摆一样,因而答道:“不曾读,只上了一年学,认得几个字罢了。”
宝玉又道:“妹妹尊名是那两个字?可有表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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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听了这话立马回头去瞧雪雁,心里想着雪雁在船上交待的那些话,心说难不能雪雁不旦能通鬼神,还是先知不成?不然她怎么能料道会有今日这一问?亏她当时不信还曾笑她多心呢!
只眼下也不好多问便答道“无字,还要过些年才好让家中长辈来取呢!”
那意思虽未明说,可也是及笄礼上家中长辈给女子取字才方是礼仪,谁知眼前就有个不懂礼数,枉顾礼仪的家伙。
张嘴便说“何苦要等那些年?又哪里用家中长辈来取,我送妹妹一妙字如何?”
黛玉脸色立马沉了下来,自古除了长辈,只有定了亲的夫婿才能给女子取字,表哥这么说是何意?她都明说要由长辈来取了,他却还来纠缠,莫不是拿她玩笑?
贾母本来笑mimi的瞧着两人聊天,见黛玉脸色不好看了,立马过来圆话“好了,宝玉不许胡闹,那有小辈随便给人取字道理?你妹妹才来,你别人来疯似的惹她生气!”
贾宝玉见贾母阻止,黛玉又不答话心中有些郁闷。自顾自的在哪低声念着“颦颦’二字不是极妙吗?《古今人物通考》上说:‘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画眉之墨。’况这林妹妹眉尖若蹙,用取这两个字,岂不两妙!”
七七耳尖听了心说妙你个头,哪有人给人取字取这么个名字的?你以为是你身边大小丫头呢?任着你huā气袭人知昼暖呢?
黛玉自然也是听见了的,微微皱了下眉,想着他刚刚说自己眉尖若蹙又赶忙放开,心下想着这个哥哥果然是个混世魔王,混不清头的,以后可真是离他远点。
那贾宝玉见没人理他自己说了几句自觉无趣,又问黛玉“妹妹有玉没有?”
黛玉因得了雪雁的叮嘱,下船时特意带了块玉在身上,因而点头道“有的,母亲父亲赏了很多的!”
贾宝玉听了就有些讪讪的,又问“都是什么样的玉?玉上可有字没有?”
众人都不解其语,黛玉心说玉嘛,还不是啥样的都有?若想刻huā就刻huā,若想刻字就刻字呗!这有什么的?还值当的特此一问?故而回答“有的有,有的没有。都不太一样呢!”
贾宝玉听了这话心里更郁闷了,他从出生起就是这一块宝玉奠定了他非同寻常的身份,旁的人说起来也总是要提提他的玉,家里老祖宗和他娘更是将此玉当神仙宝贝一样供着。如今来了个天仙一样的妹妹,他就想显摆一下自己的与众不同,偏没有人上道提这个。不死心的又问“妹妹的玉都是姑姑、姑父赏的吗?可有胎里带来的?”
一听这话,黛玉就想起了她娘说她二舅母能作时说的话“那一块玉要有多大?我就不信含在个婴儿嘴里?也不怕咽死了她那个宝贝疙瘩?”
想想就笑出了声“呵呵,哥哥玩笑了,我没有那个。想来那玉是一件稀罕物,岂能是人人有的。”
那贾宝玉听了,登时发作起痴狂病来,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做戏,总之摘下那玉,就狠命摔了出去,嘴里还骂着:“什么罕物,连人都高低不择,还说‘通灵’不‘通灵’呢!我也不要这什么破东西了!”
七七瞧的目瞪口呆,心说小破孩你故意的吧?姐姐我都做到这一步了,你想方设法还是把这玉砸了,你诚心做戏吸引眼球是吧!可也别拿我们姑娘做筏子呀!
周围的众婆子丫头吓得够呛,忙抢着争着一拥而上去拾玉,贾母更是急的上前搂住了宝玉道:“孽障!
你生气,要打人骂人都容易,何苦摔那命根子!”
七七撇嘴,瞧这惯的,还打人骂人都容易!还说是积善之家呢,哼!
宝玉满面泪痕的哭道:“家里姐姐妹妹都没有,单我有,我说没趣,如今来了这们一个神仙似的妹妹也没有,可知这不是个好东西。”
贾母忙哄他道:“你这妹妹原有这个来的,因你姑妈去世时,舍不得你妹妹,没办法,就将她的玉带了去了。一则全殉葬之礼,尽你妹妹之孝心,二则你姑妈之灵,亦可权作见了女儿之意。因此他只说没有这个,不便自己夸张之意。你如今怎比得她?还不好生慎重带上,仔细你母亲知道了。”
说着,便向丫鬟手中接来,亲与他带上。
宝玉听如此说,想一想大有情理,或许又因着今日这一砸达到了他想要效果?不管是那样他总算是消停不闹了!
可把黛玉吓的够呛,站在哪劝也不是,道歉也不是,坐也不是,立也不是。她哪里见过这等阵势?心里越发的惶恐不安,好在七七在后面悄悄捏了捏她的手,用蚊子般的声音说了句“不用理他,人来疯闹闹就好了!与你不相干!”
果然见她外祖母劝了两句那表哥就好了起来,又于大家一处说笑,她心里这才安稳了些,心说这是病呀!得治!
也不知舅舅,舅母给表哥请名医,吃药了没有?
还是当娘的了解她,莫怪她舅母不放心,翻覆叮嘱她道“你不知道原故。他与别人不同,自幼因老太太疼爱,原系同姊妹们一处娇养惯了的。
若姊妹们有日不理他,他倒还安静些,纵然他没趣,不过出了二门,背地里拿着他两个小幺儿出气,咕唧一会子就完了。
若这一日姊妹们和他多说一句话,他心里一乐,便生出多少事来。所以嘱咐你别睬他。他嘴里一时甜言蜜语,一时有天无日,一时又疯疯傻傻,只休信他。”
这刚刚表哥是高兴了?所以疯疯傻傻的?黛玉这边猜想着。
孩子,你不知那是人家娘的谦虚之语?为了是怕你瞧上了人家儿子,让你离远点。
你也太实在了,还真心以为人家相信自己宝贝有病呢?
王夫人不晓得有多宠她这个小儿子,当神仙下凡般的宝贝着,不许别人有一点慢待,谁若说她宝贝儿子有疯病,她还不上前同人拼命呀!
所以说孩子,你真心是误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