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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国公夫人一听燕国公的话下意识的反对:“国公爷,妾身以为贸然的将大夫叫进府来并不妥当。”
“不叫大夫来,你们会相信这盏茶水有问题?”
宁欣将掺了药的茶盏妥当的放好,摆出一副不让任何人碰触的样子来,“我曾遇见过名师,别说把药放到茶水中,便是放到饭菜里,我依然能吃出来。”
众人一听,齐齐的惊讶不已。
他们听过宁欣进宫救过三皇子的事情,可三皇子最后还是病逝了,谁都不会认为宁欣的医术很好,以为宁欣不过是稍稍懂点病理罢了。
任谁都没想到宁欣竟然可以单凭入口的茶水吃食就能感觉出不妥!
燕国公府李家人对宁欣更为慎重了。
后院争宠陷害最有效,最简单的办法便是不动声色的下药,真若算起来,二太太,萧欢等惦记燕国公爵位的人没少琢磨着给李冥锐和宁欣下药,便是燕国公夫人也想着最保险的方法是让宁欣生不出,或是习惯性的小产……
可宁欣今日这么一闹,她们不由得打消了某些念头,即便能将药悄无声息的下到宁欣日常用的汤汤水水里,也不一定瞒过宁欣的那张嘴!
燕国公夫人劝道:“谁不相信你?三皇子不也得侄儿媳妇帮着稳定的病情?我相信侄儿媳妇的医术,也相信你精通药理……可是侄儿媳妇,今儿可是你和世子爷的好日子,叫大夫进府来,将事情闹得太大,只怕是不吉利。”
“侄儿媳妇放心便是,我无论如何也会给你一个交代。”
燕国公夫人看出宁欣是李冥锐的主心骨,如果宁欣不再追查,李冥锐那边也不会计较太多,毕竟他已经摆出了保护宁欣的姿态,轻易不会有人再敢算计宁欣,除非燕国公一脉不想着再兴盛了。、
除了二房外,眼下谁不明白想要好日子过必须得依靠李冥锐?
燕国公夫人阻止大夫入府并非是为下毒的人着想,关键是在见礼的时候弄出这样的事情,不就意味着她没有打理好燕国公府?便是她没有错处,也会惹下一身的骚!
宁欣进了门,可燕国公夫人还不想将刚刚握稳的主持中馈的权利交给宁欣,有管家的大权,燕国公夫人才可以扶持宁姐。
她才能挟制宁欣,更为重要得是,她不愿意再像以前一样做泥雕木偶,权利在手的滋味让她陶醉极了。
尝过权利的味道,谁也不愿意再失去权利。
宁欣挑起了眉梢,面色带了几许的犹豫,远不如方才坚决:“你的意思是相信茶水里有药了?”
“相信,相信!”
燕国公夫人笑着点头,“我们岂能不相信名医?”
“大伯母……”
蒋氏想要开口。
燕国公夫人转头对准她道:“我也相信勋孝不会做这样的事儿,指不定是哪个黑了心肝的人借着勋孝的手下毒,大侄媳妇放心,我也会给你个交代。”
蒋氏咬了咬嘴唇,她也拿不定主意是继续追究下去,还是就此和稀泥。
蒋氏也晓得婆婆恨宁欣恨得要死,万一查到最后是婆婆或者萧欢利用勋孝做的……二房的脸面就彻底的丢尽了!
燕国公夫人瞧出蒋氏也犹豫了,语重心长的叹息:“我不仅是为国公府名头着想,还想勋孝……如今在场的全是我们李家人,同勋孝骨血相连的至亲之人,他们不会在外面搬弄是非,可万一叫进来的大夫是个嘴碎的,勋孝哪怕是清白的,也不晓得会被外面传成什么样,大侄媳妇也是有儿女的人,也得为尚未出阁的女儿着想。”
“妍姐正在议亲,这事万一传出去,不是错处,也是错处了。”
燕国公夫人心疼的望了一眼李妍儿,”长房就留下这么一根独苗,我哪舍得委屈了她?“
被李冥锐逼着请大夫入府的燕国公此时见状况平缓下来,事情有了转机,他对燕国公夫人处理事情的能力满意极了。
他和颜悦色道:“夫人说的也有些道理,妍儿将来的婚嫁也得般配望族名门之后,总不能在关键的时刻坏了她娘家的名声!锐儿,妍儿可是你嫡亲的侄女!”
李冥锐像狼一般的目光落在了燕国公夫人身上,燕国公夫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后背的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李冥锐是个好算计的人?
“大伯母既是相信这盏茶水里有毒,大夫不请也罢,你并非单单是给我夫人一个交代……你得给我交代清楚了前因后果!若是大伯母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话,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李冥锐从椅子上站起身,环顾四周的李家人,他目光所到之处,没有一个人敢同李冥锐对视,哪怕是对他颇为不服气的二房长子李承业。
宁欣悄悄拽了拽他的衣袖,柔柔的唤了一声,”相公。”
这样一句极为简单的话,让李冥锐狠厉的目光柔和了下来, 面对众人他恨不得吃人,但对宁欣时,却是温柔的。
“我们走。”
李冥锐向燕国公行礼后,扶着宁欣出了客厅,直到两人的身影看不见后,李家人才统一顺了一口气,李冥锐和宁欣实在是太吓人了!
燕国公倦怠般的揉了揉额头,对侄子李冥锐他也深感束手无策,侄子对宁欣的一心一意让他心惊,他扪心自问,难道李家真要出一颗情种?
他甚至不敢想万一宁欣出现危险,李冥锐会有多疯狂?
”国公爷。“
燕国公夫人柔情万种的走到燕国公身边,柔声道;”您受不得累,先去歇息吧,这事交给妾身。妾身一准让世子爷和侄媳妇满意,不管是谁别有用心,搅和了见礼的正事,我都容不得。“
燕国公点头道:“你多用点心。”
他拄着拐杖起身,招手对李妍儿道:“妍儿,你扶我回屋去。”
“是,祖父。”
李妍儿同宁姐道别,搀扶着燕国公离去。
“大嫂,这事可得仔细查清楚了。”
二太太是二老爷的嫡妻发妻,自认为比燕国公夫人这个继室身份高,况且下药的事又不是她做的,自然不怕燕国公夫人往自个儿身上泼脏水,擦了擦眼角,“你可一定要记得还我的勋孝一个清白。”
“二弟妹放心就是,我不会冤枉了一个好人!”
“那就好。”
二太太趾高气昂的领着蒋氏等人离开,二老爷也找了借口开溜,分量最重的二房离开后,李家各房头的人也都向燕国公夫人行礼后退了出去。
寻常的亲眷们碰面,宁欣先是开了枪,后又弄出下药这么一说,这场见礼实在是太刺激了。
事不关己的李家人各怀心思,纷纷猜测到底是谁想让世子夫人生不出孩子,是二老爷?还是燕国公夫人?
燕国公夫人将娘家侄女宁姐留在国公府,外面的人怎么想暂且不提,起码国公府的人都猜得到这是给世子爷准备的二房,
怎样能让世子爷乖乖的纳二房?最正常的理由是世子夫人坏了身子生不出。
所以在众人看来,燕国公夫人的嫌疑最大,可惜贼喊捉贼,燕国公夫人定会找出两只替罪羊给世子爷消气!
……
二太太回房就拽着孙子问道:“勋孝同祖母说,那盏茶是谁给你的?”
“儿媳,是不是你……”
“母亲!”
蒋氏晓得婆婆是藏不住心事的,二太太逼问勋孝意味着下药的人不是她。
“若是想让世子爷没有子嗣,在世子爷身上动心思不是更恰当?我看是有人打着为二房好的心思,报自己的私仇!万一被大伯母查出来,她一个人可承担不起。”
二太太转而看向萧欢,骂道:“黑了心肝的贱人!是你?你是想让二房颜面扫地!万一被查出了蛛丝马迹,二房怎么见人?怎么再住在燕国公府?最可恨的是你竟然利用了勋孝……”
一把搂过茫然的孙子,二太太呜咽道:“他还这么小,万一被你害了, 吓到了,他将来怎么行事做人?他岂不是会担着一个谋害长辈的不孝之名?这是要毁了勋孝的前程和举业啊。”
“老爷,勋孝可是你的长子嫡孙,你就看着他被萧欢害了?”
二太太眼巴巴的看着二老爷,“我虽然不懂外面的大事,可也晓得李冥锐是怎么得的世子爵位,若不是他中了状元,又深受皇恩的话,他怎能越过兢兢业业为燕国公府着想的承业?便是过继肩挑两房也轮到他!”
二太太话语粗浅,但却戳中了李冥锐承爵的实质。
如果李冥锐不争气,便是燕国公想抬举他,也不会像现在这么顺利。
二老爷一家在燕国公一脉经营了这么多年,岂是白给的?
“他还不是娶了个好夫人?”二老爷冷哼一声,“皇上想要抬举宁氏,他自然会中状元,会得世子爵位,这也算是皇上给他的酬劳!哼,李冥锐丢尽了李家的脸面,也就是大哥糊里糊涂的听之任之。“
二老爷岔开了话,”至于下药的事儿,你们也别急着冤枉欢儿……“
萧欢适时的抹着眼泪,抽泣道:“太太,便是给妾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害了孝哥儿。妾同世子夫人虽然有私怨,可那点仇怨早就烟消云散了,妾……不敢再同她起冲突让老爷难做,求太太相信妾!”
“欢儿是有分寸的人。”
二老爷护住可怜兮兮的萧欢,二太太见他那副怜香惜玉的神色,胸腔里肝火烧得旺盛,托口而出:
”合着老爷的意思是我没分寸?我不如萧姨娘?如今被冤枉得人是你的长子嫡孙,你为了个贱妾就不心疼亲孙子?老爷就不怕被大嫂查出什么来……我们一家被燕国公赶出去?”
“燕国公府复兴在望,我们是堂堂的嫡枝,谁敢撵走二房?祖上明训,李家不分家!”
二老爷理直气壮的回了二太太,“既然不是我们的人做的,让大嫂查去了好了,若是大嫂想陷害二房,我就将官司闹到皇上面前去!我可从没受过不白之冤。”
“老爷……”
“行了。”
二老爷制止二太太,扶着萧欢道:“欢儿随我来。”
萧欢含泪看二太太和蒋氏,眼底难免带有一丝的得意,“太太,妾可以同老爷一起离去么?”
她那语气,那神色,气得二太太心肝脾胃肾没有一处不难受的,“去吧, 去吧。”
……
蒋氏一直低垂着脑袋,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婆婆怎么将大好的局面给弄成了这样的,开始听婆婆说的话还挺在理的,为何就不能打动公公呢?
“贱人,老爷再宠着那个贱人的话,将来……将来有他后悔的一日。”
蒋氏道:“母亲息怒,看萧姨娘的样子这事只怕也不是她做的,不是儿媳看不上萧姨娘,她也就在二房有点脸面,便是她想害宁氏,她在长房院里也插不上手的。况且孝哥儿是您的亲孙子,他岂会听萧姨娘的话?”
”不是我们,我看就是燕国公夫人了。“
二太太被这事弄得脑袋像是炸开了一样,”她将一个绝色养在身边,还不是冲着李冥锐去的?”
“她敢反其道而行?故意在旁人认为最不可能的时候下手害宁氏?”
蒋氏眉头皱成了疙瘩,这事怎么想怎么透着玄机,燕国公夫人怀疑她们,而她们疑心长房……下药的事无论是谁做的,都给宁欣提了醒,借着此事,他们也晓得宁欣的厉害,只怕以后谁也不敢再给宁欣下药了。
……
“漱口。”
李冥锐一进房门便冲到了茶几旁,倒了满满一盏的茶水,递给宁欣,“再漱漱口,省得吐不干净。”
宁欣接下了茶盏,李冥锐又端起了干净的痰盂,宁欣顺着李冥锐的心意,将茶水喝到口中咕嘟了好几下后,将茶水吐出去。
李冥锐拍着宁欣后背,心有余悸的说道:“亏着你懂得药理,要不就被她们害了。”
宁欣眼睑低垂,瞄着茶盏的纹络,低声道:“到底是谁下的手呢?”
“无路是谁,我都不会放过敢伤害你的人!一旦抓到了给你下药的人,我会将她碎尸万段!”
“……”
“咳咳。”宁欣咳嗽了两声,李冥锐紧张的说道、“用不用请大夫?还是去找大夫的好,万一……”
“不用了。”
宁欣拽住拔腿就向外面走的李冥锐,摇头道:“大夫还不如我呢, 你也晓得我的本事,我说没事就没事,我心里有分寸。”
李冥锐不放心又看了宁欣两眼,坐在她身边,“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我听人说,大夫医得了别人,医不了自己。”
“嗯、”
宁欣点点头,靠在李冥锐肩头,这事该怎么同他说才好?
见宁欣精神不好,李冥锐只当她又是开枪又是喝了有毒的茶水累着了,“我扶你去歇息一会?”
“我不累。”
“还说不累,你脸色不是很好。”
“……我真的不累……”宁欣看着他说道,“我没你想得那么娇弱,也没你想得……那般的……”
善良!
李冥锐凑近宁欣问道:“怎样?”
宁欣摇了摇头,李冥锐笑着搂住了她,道:“可是我累了,咱么一起去歇一会。”
……
将宁欣硬是安在床上,李冥锐躺在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着她,“我保证不使坏。”
”你就没有想过下药得人是哪个?”
李冥锐听出宁欣声音不大妥当,低头看去,发觉宁欣同往日有几许不同……不像是疲倦……李冥锐沉思了一会,伸手搂紧了宁欣,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以后小心点。“
宁欣解释道:“其实这样最好,省了很多麻烦,整日的防贼,怪累人的。“
她这次比以前的手段温和多了,经历了后宫争宠的宁欣,在后宅中想要做点什么,总能寻到最恰当的时机。
二房和燕国公夫人相互怀疑,她也可以趁此机会将燕国公府的大权掌握在自己手上。
”无论她扔出谁做替罪羊,我都不会满意的,如果燕国公真心疼爱你,自然会将主持中馈的权利交给我,让燕国公夫人荣养。”
宁欣抬头看着李冥锐,认真的说道:“防微杜渐虽是根本,小惩大诫,未尝不是善心之举,一旦她们为了私念不顾一切的话,伤得还是燕国公府的面子。”
李冥锐道:“我明白,欣儿,你不用向我解释这么多,我信你,也听你的话。”
“不勉强?”
”不。”
宁欣这才笑逐颜开,“其实我有很多的办法瞒住你,可我不愿意那么做。”
李冥锐释然的笑笑,“没错,我们是夫妻,夫妻一体,本就不需要隐瞒我,只是你以后行事小心点,万一……我是说万一……“
”见礼的时候是最恰当的,所有人都在,所有人都有可能下手,况且这种事情哪能放到明面上去查?不过是给那些别有心思的人一个警告罢了, 惹恼了我,他们承担不起后果。”
宁欣捧着李冥锐的脸庞,声音很柔软,“别人怎么说都无所谓,可我最担心你……你明白么?”
“傻丫头!”
李冥锐将宁欣下面的话吞进了肚子里,“你既然不想歇息,那么我们……做些新婚夫妻都想做得事……”
……
燕国公夫人盘问了所有的下人奴婢,虽然二房有机会动手脚,但她也没有证据证明药是二房下的,她愁容满面的揉着额头,到底是谁呢?
ps庄家通杀,你们怎么忘了宁欣是谁?她是做过宠妃的人呐,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