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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话听音,张大官人何其的灵活,马上听出罗国胜的风向转了,证明自己刚才的一通威胁还是起到了相当的作用,张大官人深谙见好就收的道理,他笑道:“罗老师,从我一来到党校,您就特别照顾我,我从幼儿园开始算起,就没有老师对我这么好过。真的,我不但把您当成我的老师,还把您当成我生活中的益友,以后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您只管批评,就当我是您的亲弟弟,不要给我留面子。”
张扬的这番话也让罗国胜下了台,面子也有了,罗国胜道:“批评你不是目的,是为了帮助你更好的完善自己,其实你的身上还是有很多的闪光点的,迟到这种小事谁都有过,瑕不掩瑜嘛,以后尽量改正吧。”
张扬乐呵呵点了点头,心中却想,哪个龟孙子在背后打我的小报告?他本想问罗国胜,可转念一想,罗国胜十有八九是不会说的,自己如果一味追问下去反而不好。
罗国盛道:“没事了,你出去吧。”
张扬道:“罗老师,下午我还得去乔老那里,你看……”
罗国盛心中这个无奈啊,这货纯属蹬鼻子上脸的角色,可既然管不了他也只能听之任之了。他点了点头道:“去吧,不过以后你做事尽量低调点,别人要是看到你整天不来,肯定心理上会不平衡,如果每个人都学你这样,让我以后怎么管理?”
张大官人道:“罗老师你对我真是没说的,以后只要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您说句话。”
罗国盛不由得笑了起来:“行了,你以后少给我添乱就行,对了,回头补个病假条过来,总得有个合适的理由吧。”
张大官人暗乐,罗国盛这个人还真的不错,难怪人家能在中央党校当老师,培养干部的人,这境界和眼色绝对比干部低不到哪里去。
张扬下午去了农业部,拜会了已经担任农业部部长的乔振梁,之前张扬已经通过电话和他预约,否则也不会如此顺利的得到接见,国内的官员都不是一般的忙,等着接见得人必须排队,谁让咱们国内干部这么多呢。
乔振梁开了一个上午的会,下午又接见了几位省市的领导,见张扬的时候已经快下班了,看到张扬走进来,乔振梁微笑道:“什么时候来京城的?”
张扬道:“有几天了,党校学习任务重,所以一直抽不出时间来探望您。”
乔振梁邀请张扬坐下,让秘书给张扬泡茶。
张扬喝了口茶之后,马上说出了他这次前来的目的,张扬主要是针对滨海开发区的盲目立项问题来的,他现在想要撤除开发区,还地于民,这都不是小动作,所以必须要在政策上找到一个有力的依据,也只有这样,北港的那帮领导才无话可说。
乔振梁听张扬说完这件事,并没有马上回答,他是从平海省委书记的位子上来到如今的岗位,对平海的情况他清楚得很,张扬是想让农业部发文,勒令滨海开发区整改,可这道文不是发给滨海开发区,而是发给北港市方面。张扬是想要通过他向北港领导层施加压力。
乔振梁道:“其实最近我们正在针对各地盲目开发,胡乱占用农用耕地的事情进行讨论,下一步就会针对这一情况进行大力整顿。”
张扬道:“那敢情好,先从我们滨海开始吧,我不介意成为农业部的试验品。”
乔振梁笑了起来,他意味深长道:“你和北港的领导层关系是不是不太融洽?”
张扬道:“主要是施政想法有些不一样,乔书记,您了解我,我这个人做事激进了一些,而且又是个完美主义者,什么事都想做得尽善尽美,而北港的领导们对我的做法有些不理解,不过都是为公没有任何的私人恩怨。”
乔振梁道:“前些日子在央视新闻中看到你,你现在可是名人了!”
张扬道:“我一个县处级的小干部出名可不是好事儿,现在无数双眼睛都盯着我,这种感觉是相当的不舒服。”
乔振梁道:“凡事都有个过程,习惯了就好。”
张扬道:“前不久,我向国务院递交了滨海撤县改市的申请,大概是我的这个做法让北港领导们有些不满,为了这件事宫市长还专门找我谈话。”
乔振梁道:“官场上规则是很重要的,你绕过他们直接往国务院递申请,也难怪他们不高兴。”
张扬道:“我倒不是故意触怒他们,北港在平海来说是治安最差的一个地方,而滨海的治安又是北港最差的,我身为滨海县委书记,既然来了,总得做出一些改变吧,滨海的事情我应该有发言权,如果凡事都得听市里的,那么我这个县委书记干着还有什么意思?”
乔振梁道:“你官虽然不大,可对权力的渴望却很大。”他叹了口气道:“我离开的太早,没有时间处理好北港的问题,这是我工作的失误啊。”乔振梁对北港的情况非常清楚,北港市委书记项诚在抓经济方面的能力欠缺,乔振梁当初担任省委书记的时候就对此有所了解,也曾经产生过要动项诚的心思,不过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放弃了这个想法,这个原因就是薛老。项诚虽然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物,但是他是薛老的救命恩人,薛老这个人非常的看重感情,别人滴水之恩,他必然涌泉相报,这也是项诚虽然执政能力平平,但是仍然可以坐稳北港市委书记的真正原因。
乔振梁从政多年,对平海的情况也极为了解,张扬来这里找他的目的,他当然再清楚不过,张扬是想寻求农业部的政策支持,如果自己为他出头,就意味着以后要拿项诚开刀,而这件事必然会牵动项诚背后的薛家。在平海,乔振梁几乎遭遇了一次政治上的滑铁卢,仕途和家庭上的两大打击让他几乎心灰意冷,如果没有父亲的鼓励,乔振梁不可能这么快就从低潮中爬出来,当然这和他自身顽强坚韧的意志也有着必然的关系,乔振梁对家庭拥有着强烈的责任感,他同样对这个国家拥有着莫大的使命感,平海的挫折没有把他打垮,反而让他的内心锤炼得越发坚强,失去了妻子,失去了感情,甚至失去了女儿,乔振梁剩下的只有事业,这让他更加的专注于自己的仕途,他要秉承父亲的荣耀,他要撑起乔家的未来。正因为此,乔振梁处理事情才必须要谨慎,现在他并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去招惹薛家。
张扬看出了乔振梁的犹豫,他也能猜测到乔振梁对薛老还是有些忌惮的,自己此次前来或许真的给他出了一个难题。
乔振梁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轻声道:“跟我一起回去吧,老爷子很久没见你了,前两天还在念叨你,鹏举也回来了,最近一直都被关禁闭,我想他也需要找个人倾吐一下。”
乔鹏举自从在香港因为环宇投资的事情栽了跟头,在国外游荡了一阵子,后来因为家人的努力,这件事终于平息下去,不过他也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不但把集资款全部退赔,还把自己过去辛苦赚来的钱也补充了进去,就这样还不能完全填补这个窟窿,幸亏妹妹乔梦媛把汇通手头的多家产业结束变现才帮助他渡过了这个难关。
事情平息之后,乔鹏举在外面躲了一阵子,连过年都没敢回家,他总觉着无颜面对家人,直到不久前爷爷给他打电话,他才鼓足勇气回了京城,可没想到一回到京城就被关了禁闭,先是被父亲痛骂了一顿,然后爷爷让他在家里老老实实的呆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天的活动就是抄写一遍三字经,一遍弟子规,如今这样的单调日子已经过了二十天,乔鹏举感觉自己精神都要崩溃了。
张扬的到来,乔鹏举无疑是最高兴的一个,总算见到一个新鲜面孔了,拉着张扬的手,他激动地说道:“总算见到亲人了!”
乔振梁斥道:“混账话,我们不是你的亲人?”
乔鹏举道:“你是**,我爷爷是监狱长,我是罪犯,你们都是六亲不认!”
张大官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楼梯上传来乔老的声音道:“谁在说我的坏话?”
乔鹏举道:“爷爷,您老听错了,我在夸您呢。”
乔老走了下来,瞪了他一眼道:“欺负我老了?我耳朵还听得清楚。就冲你这表现,加刑十天!”
乔鹏举当即一张脸就耷拉了下来,再这么呆下去他非得疯不可。
张扬笑着招呼道:“乔老,您气色比起我上次见您的时候更好了,原来真的有返老还童这回事啊!”
乔老笑道:“还不是多亏了你教给我的那套打坐调气的法子,我坚持下来,身体越练越是舒坦,感觉精神也比过去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