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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先生，你还看得到那些文字么？”病房内，中年医生从心里到生理，几乎做了一遍系统的检查和浅度治疗后，终于再次发出了疑问。
“看……不到了，真看不到了。”杜光林再次睁眼看了看对方胸前，发现那两道蓝色字体依旧诡异的在围绕着对方旋转时，本向开口说看得到，但刚一想起不久前的检查和治疗，顿时就又猛地摇起了头。
打死他也不再说看得到了，不然指不定又要忍受什么折磨。
而事实上，那些蓝色字体也的确很古怪，只有杜光林凝神注视一个人时，它们才会清晰的浮现，若是他普通的扫视，平视，则它们就又会隐藏下去，就和没有一样。
而到了此时，他也得知了眼前这医生对自己的诊断，那就是怀疑他被撞击的诱发了精神分裂症，一想到这里，杜光林顿时悲从中来，忍不住就想哭。
这贼老天，玩人也不带这么玩的，自己这才刚大学毕业半个月，工作没找到，从父母手里拿来的生活费也基本告罄了，手机丢了不说，好不容易一时冲动去抓个贼，竟然抓出来一个精神分裂症？
这……这可要他如何面对以后的人生？精神分裂症那可是精神病啊！
想着想着，杜光林就忍不住把幽怨无比的眼神，投放在了床尾处那个身材高挑的鹅蛋脸美女身上，这祸，还不都是你一声抓贼引起的？现在呢？
何莉莉这还是生平第一次被一个大男人这么眼泪汪汪注视，顿时就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可随后，一张俏脸上就也写满了尴尬，早知道事情会闹到这种地步，她当初还不如任由那个贼把她家里偷个干净。
现在怎么办？不管怎么说眼前这个秀气的青年都是帮她抓贼而磕出了病，若要她就此不理会，那还真是会良心不安，可要真要她负责？她负责的起么？就算只是这一次帮杜光林检查、治疗以及住院的费用，就早已超过被那个贼偷取的财物的价值了，更早已经超出了她一个月的薪水。
想着想着，何莉莉回视向杜光林的眼神，也渐渐的涌起了一片片幽怨。
“咳……”中年医生却没有任由两人幽怨的对视下去，而是很快就轻咳一声，打开了话题，“何女士，看来杜先生的病情已经暂时稳定住了，而事实上，对于精神分裂症，我们二院并不擅长，如果你想尽快帮杜先生恢复健康的话，我建议你们去市三院看看，三院的精神科，哪怕在国内，都是小有名气的……依我看，杜先生的病情并不是很严重，应该是初期发病，只要治疗及时，还是很容易控制的，你们还是自己考虑一下。”
讲完以后，那医生就向病房外走去。
而病房内，也再度陷入了沉默。
许久许久，杜光林才终于苦笑一声，开口道，“我应该没事了，不用再去治疗了，谢谢你。”
这事，也不能怪何莉莉，她能在昨夜把自己送来医院，已经很不错了，毕竟推到自己的可是那个贼，而当时他也是因为气血攻心，想起手机丢的憋屈，目前生活境况又实在糟糕透顶，若是再找不到工作，别说买手机，就是下个月吃饭住房都没了着落，所以才一时间鬼使神差的在跌倒前不仅没有先用手撑地，反而转了个身子……要不然，千磕万嗑，也磕不到后脑勺啊。
所以这些事，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怪他因为没钱买新手机，而又找不到偷自己手机的贼，才分外愤恨突然冒出来的那个贼。
“你……”沉默打破以后，何莉莉先是一呆，随后就是一急，本想再劝劝杜光林多治疗一下，可一想到治疗所需要的花费，顿时又没了话语，她这个月以后的日子，恐怕都要靠泡面度日了，要是再转去三院？
“我真的没事了，现在什么也看不到了，刚才那医生说的应该是对的，这只是早期的病症，应该很容易控制。”杜光林一摆手，跟着就起身下床，也就在这时，何莉莉直接就跑来床头，去搀扶杜光林，口中更是满怀愧疚的低声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你以后要是再发病，就告诉我，不管怎么样，我都为这件事负责。”
“没事，我真的没事了。”能和自己住在一栋楼上的，会是富人么？那可是城市郊区，一栋楼里住四五十户人家的租赁楼房，事情本就不怪她，她现在还能这样说，已经让杜光林有一丝感动了，所以再次连连表示自己没事。
随后，两人就再度沉默起来，何莉莉只是低着头扶着杜光林的手臂，看着他穿鞋，等穿戴整齐时，她才又缠着杜光林向外走。
“不用扶了，我能走。”杜光林微微有些尴尬，但是发出话语后，何莉莉依旧是搀着他的手臂不松。
很快，两人就走出了病房，这里是市二院病栋大楼四楼，整洁的楼道内，陈列着一个个房间，接近中午的阳光，从走廊左右投射而入，照的附近一片大亮。
走动了几步后，杜光林在经过隔壁的病房时，自然而然的就向着房内窥去，实话实说，到现在他也只见过何莉莉，以及那个中年医生，还有一个护士，也只见到他们三人体外又悬浮的文字，至于其他人究竟有没有，他还真的很想迫切的知道。
而这一次的凝视之下，杜光林原本随着何莉莉一起走动的步子，直接就猛的呆住了，敞开的病房内，临近门口的一张病床上，正躺着一个右腿打着石膏的男子，那男子不止腿上打着石膏，身体其他部位也被包裹的像木乃伊一样。
而对方胸前，也一样悬浮着两排文字，精神，0、气神，－0.6。
“负的数值？”杜光林大吃一惊，怎么这些数值还会变动？
“怎么了？你是不是又看到了？”就在杜光林满眼震惊时，何莉莉却敏锐的抬起头，有些担忧，又有些气苦的柔声询问。
“啊？没……”杜光林急忙回头，摆摆手道，“我是吃惊那个人，看他的样子，受的伤好重，跟他一比，我刚才那一点小毛病，根本不算什么，更别说现在它已经好了。”
“真的？”何莉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当然是真的。”杜光林再次摆手，心下却也是疑惑连连，那个人的气神数值，为什么会是负数？
而不管怎么说，现在他都不愿意再让这件事困扰眼前的女子的，毕竟事情不是她的错，他自然不愿意赖到她身上。
“哦。”何莉莉的眼神中闪烁出一丝古怪，也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内疚，“那我们走吧。”
“好。”杜光林虽然很想停下来多看几眼，可也只能点头，随后，等走到下一间病房前时，他再次看到了一个拄着拐杖在房间内练习走路的男子，对方的数值，精神0，气神，－0.5。
“也是负的？奇怪……”虽然依旧诧异，可杜光林并没有再度停留，只是扫了一眼就继续向前走。
再随后，路过一个个病房，以及在医院大厅里站着等何莉莉去办出院手续那一会，杜光林再次目睹了大量病人的数值。
那些坐轮椅、拄拐杖、全身都打包的，精神基本都是0，但气神却在－0.4至－0.7间波动，而且是受的伤越重，其数值就越低，再至于医院大厅里，偶尔一些打着喷嚏，流鼻涕，或者偶尔听到个别人的闲言碎语，得知对方患有糖尿病、鼻炎之类的症状的，则其气神值，则是从－0.1至－0.3不等。
杜光林一路看来，渐渐就被自己的观察震惊住了，这似乎，他并不是被撞出了精神分裂症，而是撞出了一项特别的能力，这两个数值里的气神值，怎么和每个人的健康状况这么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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