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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台之上。
从清晨到黄昏,除了中午稍事休息之外,一众毒师一直在有条不紊地忙碌。
一个又一个病人被治好,带了下去。
黎山国的士兵在国度之内不停来回,将病人送到高台之上。
当太阳马上落山之时,凤无邪让黎山国主停下了征召病人的命令。
“今天就到此位置吧。”她说道。
灵力可以用丹药恢复,但精神上的疲惫还是需要好好休息。
黎山国主连连应是。
“凤尊主,这真是太抱歉了,我一时竟忘了时间,让毒师们辛苦了这么久。”
他拱着手,一脸不好意思。
“无妨。”凤无邪不在意地摆摆手。
一会儿的功夫,高台上的病人全部治疗完毕,被送了出去。
那些忙碌了一天的毒师们脸上难掩倦意,但目光中却满是亢奋!
“华老前辈,我想,现在结果已经很明显了。”凤无邪一脸淡然,开口道。
这位以“圣贤”为名的老前辈已经毫不掩饰眼中的赞赏和好奇:
“凤尊主真的是天纵之才,竟能想到如此奇特的解毒之法。老夫心中实在想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用毒来解毒?”
此话一出,各门派之人纷纷看向凤无邪。
他们也非常想知道这个答案。
凤无邪微微一笑,说道:“华老前辈,我的这种解毒之法,叫做‘以毒攻毒’!”
周围响起一片议论之声。
凤无邪知道,以毒攻毒的说法,在这个世界还从未出现过。
但在现代,早已经是家喻户晓的词汇了。
在这个大陆——
因为药师联合会对毒师的常年打压,和不遗余力的诋毁。
所有人都非常习惯地认为,毒药只能杀人,能解毒和治病的只有药术。
华圣心仔细品味着这个词,眼睛越来越亮!
凤无邪目光环视,淡笑着说道:
“中了腐骨销魂,毒性深藏于人体,丹药无法驱散。所以我用烈骨散之毒将腐骨销魂的毒性逼出,再用化神丹之毒将两者一并中和,这种手段便是——以毒攻毒!”
华圣心连连点头,为之叹服。
他行医多年,思想却还是受限于传统药术。
没想到,还有这种另辟蹊径的解毒治病之法!
华圣心老前辈转过身,一字一句,朗声说道。
“凤尊主,今天开创了毒术救人的先河,也证明了毒师并不等同于邪恶!此次赌局,足以为毒师正名!”
随着华老前辈为这次赌局下了定论,各门派也都纷纷起身,表达了自己的善意。
“华老前辈所言极是!”
“凤尊主,今日真是令我们大开眼界!”
“等我回去,必然大大地为毒师宣扬一番!”
“是啊,以后再本门势力范围之内,再不会有人无故打压毒师!”
以前他们还顾着药师联合会的面子,不会刻意接触毒师。
如今有“圣贤”华圣心这样的老前辈所下结论,他们再无所顾忌。
谁都不敢确定以后会不会有中毒生病的事。
到时候,没准就靠毒师救命呢!
而华圣心在说完一番话之后,看向长孙绝凡,伸手一引。
“长孙副会长,愿赌服输——请吧。”
长孙绝凡面色铁青。
一股无名之火在他胸口灼烧,让他心中充斥着杀意!
但别说长孙绝凡实力不及凤无邪。
就算他实力再强一些,也不敢当着各门派的面行凶!
他有心诡辩一番。
但今日各门各派都亲眼所见。
如此众目睽睽之下,根本容不得他抵赖!
“……妖女,你……”长孙绝凡咬着牙,死死盯着凤无邪。
岂料他刚开了个头,华圣心便微微皱眉,打断了他:
“长孙副会长,凤尊主已经证明了自己,你再称她为妖女,恐怕不妥。”
长孙绝凡一滞,目光扫过各门派之人。
发现他们脸上也是颇有微词。
有些人,甚至已经露出了一抹不屑!
长孙绝凡心知自己事已至此,那自己不能再失去更多,所以马上换上了一副歉意的样子:
“凤尊主,我刚才一时失言,实在抱歉。”
然后他按下滔天恨火,装出一脸大气地说道:
“既然凤尊主证明了毒术可以救人,那我也愿赌服输,在此宣布……”
长孙绝凡说到此处,差点压不住心中地屈辱,哽住了一瞬。
然后,他运了运气,才继续说到:
“药师联合会,承认毒师的至高地位!”
此言一出,五百名毒师齐声欢呼起来!
自从修习毒术那天开始,他们便活得小心翼翼。
明明没有害人之心,却总是恐惧被发现自己在炼毒。
明明身怀绝艺,却只能偷偷施展!
谁愿意永远活在阴影之中,谁不愿意堂堂正正地一展自己所学!
此时,这些毒师看着凤无邪的目光之中,已经满是崇敬!
这位新任尊主,竟然真的做到了从未有人敢去做的事!
“凤尊主万岁!”
一名毒师忘情地大喊!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很快所有毒师齐齐跪倒,口中高呼着——凤尊主万岁!
这一刻,他们对凤无邪的忠诚之心再也无法动摇!
哪怕她下令去闯刀山火海,也毫不迟疑!
凤无邪心中也是激动。
她抬起头,目光扫过高台附近的楼阁。
凤无邪知道,萧紫一定在其中某一处看着自己。
师尊,我答应过你为毒师正名。
我——做到了!
……
楼阁之中,萧紫靠坐在软榻之上,手中握着酒杯,口中玩味地说道:
“以毒攻毒……这么有趣的法子,你竟然也想到了……该说不愧是我的徒弟么……”
“为师还准备在最后关头提点你一番,居然没有用上——真是无趣。”
他随手将酒杯丢在了桌上。
口中说着无趣,但萧紫嘴角勾起的笑意却暴露了他愉快的心情。
“茗山,我们回去吧。”他吩咐道。
这场游戏已经落幕,他要回去等着迎接自己的徒儿了。
……
晚间时分。
凤无邪安排毒师让他们回去休息。
然后,她来到了萧紫的房间。
依然是奢华的风格,一样的姿势,连桌上的珍馐美酒都与早上一模一样。
萧紫一副从没离开过的样子。
“师尊……你一定去看了是吧。”凤无邪挑了挑眉走了进去。
“努力做事的徒弟最为可爱,为师当然是要去看看。”萧紫脸上露出了一抹邪肆,悠悠说道。
凤无邪轻哼一声,没理他,坐了下来。
她看了看萧紫的脸色,确定他身体状况稳定,心下稍安。
又与萧紫聊了几句,凤无邪便准备起身离开,让他早些休息。
她转身打开门的一刻,萧紫的声音传来:
“无邪,今晚你最好注意一点。”
“嗯?”凤无邪闻言一愣,转回身。
萧紫慵懒地倚在软垫上,嘴角带着淡然地笑意:
“长孙绝凡那个杂碎,可没那么容易放弃。”
凤无邪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抹了然。
“明白了,我会安排好。”
她说着,走出房间,关好了门。
……
夜已深。
黎山城万家入眠,一片寂静。
各门派也都准备在此休息一晚,明日再离开。
华圣心老前辈也被凤无邪邀请到了毒脉驻地,交流一番药术心得。
突然,十几个人影身形如电,自连绵的屋顶掠过!
他们屏气敛息,急速奔行,停在了一处阴暗角落里。
“都给我听好了,按照大人的吩咐行事,动作快,尽量不要用太多魂力,以免被人察觉!”
领头之人压低了声音,吩咐道。
“是!”其余人领命。
这些人身形一展,越墙而过!
这是一个大院子,里面住的都是今日进城接受医治的黎山国百姓!
“……凤无邪,你以为救了几个人,就可以高枕无忧了?真是愚蠢之极!”
夜风之中,留下了如同豺狼一般的低笑声——
“明日,看你如何面对天下人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