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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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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晏安面带厉色,出声冷淡,看着祁瑜的目光不带一点温度,恍若刺骨的寒潭,“我虽不才,却也无需依靠亲事换取名望声势,官场上如何行事乃我一人之事。娆儿是我未婚妻,理应我为她遮风挡雨、让她喜乐无忧,而不是谋算着从她身上得到什么,有她陪在我身边,我已心满意足。祁小姐一介贵女,还望自重自爱,勿再做让人不齿之事。”

    他这一番话可谓是毫不客气,祁瑜双目赤红,面色有几分狰狞,“姜娆不过就是个村妇之女,你宁愿娶这样的女子为妻,都不愿正眼看我一眼,我到底哪里不如她?”

    晏安冷冷扫她一眼,语气冷漠,眸光有几分憎恶,冷冷出声,“你哪里都比不上娆儿,你不配和娆儿相比。祁小姐应当知道,即便没有娆儿,我也不会对你有意。”

    听到这话,祁瑜呆愣木鸡,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晏安,两行泪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流淌,伸手指向自己,“我乃陛下的亲侄女,在你心中,竟连那个村妇之女都不如。晏安哥哥,你践踏我的情意,竟如此羞辱于我!”

    晏安不为所动,并不因祁瑜的作态而生一丝怜惜,“羞辱你的,自始至终都是你自己所为,一起都是你咎由自取。”

    祁瑜不禁踉跄后退几步,面色愈发苍白,豆大的泪珠滚个不停,呆滞的看着晏安。

    禅房里,余钟磬音悠扬,香炉中烟气袅袅,弘一法师不疾不徐的讲解着佛理,阮氏和姜娆跪坐在蒲团上,听的仔细。

    几个小童进来屋子,围在弘一法师身旁,胖乎乎的小手拿着零嘴,怀中还用另一只手捧着吃食,小嘴也是鼓鼓的,待咽下后,脆声声的道:“师父,那个大哥哥又来给我们送东西啦!这是留给师父您的,您快尝一尝。”

    弘一法师露出笑意,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瓜,从小童手中接过果脯尝了一口,“师父尝过了,剩余的你们分着吃吧。”

    姜娆有些惊讶的看向弘一法师,她印象中的高僧大多不苟言笑,宛若世外高人般不可染指,如今看着弘一法师此番行为,好似父亲对着自己的孩子般柔和,倒是打破了她对高僧固有的印象。

    不得不说,如弘一法师这般,反倒更加有人情味、和蔼可亲。

    看着姜娆的目光在几个小童身上,弘一法师出声解释,“这些孩子出生便被父母遗弃,他们大小就在天清寺长大。寺里众人也都很是喜欢这些孩子,然寺庙清苦,没有太多同龄的玩伴,还是苦了这些孩子啊。”

    几个小童听到这话,咧着嘴笑的明媚可爱,“师父,我们不苦,甜着呢!”

    看着孩童脸上心满意足、无忧无虑的笑容,姜娆不禁有些动容,拉过一个小童到怀中,“大师心善,你们力所能力的照顾着这些孩子,将他们教育的很好。”

    弘一法师露出和煦的笑意,“孩童降世,便是一条生命,没有人可以剥夺他们活下去的权利,贫僧与其他师兄、师弟没有自己的儿女,看到这些孩子长大成人、成家立业,就如看到亲生孩子般,此生已无憾。还有像阮夫人、晏公子这般和善之人,常给这些孩子送来各种东西。”

    姜娆怀中的小童趴在她怀中,闻着她身上香甜的气息,小脸颊红扑扑的,不好意思的悄悄抬眸打量着她,“姐姐你真好看。”

    姜娆双眸盈满笑意,捏了捏怀中孩童的脸颊,拉上他的手,对着弘一法师和阮氏道:“我将这些孩子带出去,不打扰大师与舅母了。”

    “去吧!”阮氏点点头。

    弘一法师满意的赞许道:“姜小姐眼神清正,言谈举止善意尽显,不骄不纵,也是一个心善的人,保持本心,必有福报。”

    “大师谬赞了。”姜娆盈盈一笑,带着几个小童出了禅房。

    “你们可知给你们带来零嘴的大哥哥在何处?”姜娆蹲下身子,看着嘴巴鼓鼓的小童问道。

    一个小童伸出带着福窝窝的小手指了指,“姐姐,那个大哥哥往那边去了。”

    姜娆应了一声,陪着这些小童玩耍了一会儿,将他们交到前来找寻的小僧手中,顺着那个小童指的方向,准备去找晏安。

    枫林这边,祁瑜哭成了泪人,却仍不死心,晏安不欲再搭理她,起身大步离去。

    祁瑜咬着唇,面色青白,沉沉的看着晏安离去的背影,倏然,她眼底的余光看见不远处姜娆那玲珑曼妙的身姿,闪过一道精明的光。

    她几步上前,再次从后面揽上晏安的腰,死死的不撒手,宛如被情郎抛弃的女子一样,“晏安哥哥,你不能这么对我,你有了姜姐姐,便要和我一刀两断。”

    晏安眉头紧皱,没有什么好脸色的拿开环在腰间的祁瑜的双臂,他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看到已来到面前的姜娆。

    晏安赶忙走到姜娆身旁,拉开与祁瑜的距离,墨色的眸子清明的看向姜娆,坦荡极了,“娆儿,不是你听到的那样,我与她没什么干系。”

    祁瑜抹了一把泪,恍若此时才看到姜娆,她看上去颇是无辜,好似风中摇曳的小白花,想要在姜娆心中留下一根刺,“姜姐姐你别误会,晏安哥哥与我没什么关系的,即便有什么,那也过去了。”

    姜娆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两瓣朱唇轻启,“我有什么好误会的,你能与表哥有什么关系?祁小姐不妨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这番模样,二表哥又不是眼神有问题,他能看的上你吗?”

    姜娆语气嘲讽,扫了她一眼,“还有,你与我未婚夫关系没有那么亲近,一口一个晏安哥哥,上赶着贴上来,不害臊吗?”

    祁瑜面色一滞,她不禁攥紧手中的绣帕,生出一股怒火。

    她费尽心思的想要挑拨离间姜娆与晏安之间的感情,特意派人注意着他们二人的举动,得到他们要来天清寺的消息后,便赶紧跟在他们身后一块来到天清寺,更是不顾廉耻的抛弃了自尊心。

    可她的一举一动,在姜娆眼中,好似在看猴戏一样。

    祁瑜怒火中烧,神情有几分狰狞,“你得意什么?你以为晏安是真的爱你吗?男子多薄情,他只不过是看中你的美貌,待你红颜逝去、芳华不在,会有更年轻、更漂亮的女子取代你的位置。”

    姜娆轻笑出声,丝毫不将祁瑜这番话放在心中,纤腰微步,她走到祁瑜面前,裙裾随着她的走动而微微摇曳,细眉微挑,恍若摄人心魄的精灵一般。

    女郎修长高挑的身姿立在祁瑜面前,无形的给她一股压迫,“这就不劳烦祁姑娘担忧了,许是上天会格外偏爱我,我会一直这么美下去,即便老了,也是个美人,也比你好看许多。”

    姜娆好笑的看着她,“你以为这样可以在我心中留下一根刺?大错特错。祁小姐,你的手段未免也太不够看了,你是王爷的女儿,可不是跳大戏的小丑,祁小姐好自为之。”

    说完这话,姜娆不再看她一眼,转身跟着晏安一道离去。

    祁瑜咬牙看着姜娆与晏安并列的身影,郎君高大清峻,女郎纤细婀娜,她不得不承认,他们两个走在一起,看着极为相配。

    祁瑜双眸血红,她耍尽手段做出的事情,在姜娆看来不值一提,姜娆居高临下的、不屑的看着她上蹦下跳,好似使劲浑身气力反而打在了棉花上面又反弹回去。

    她家世远比姜娆那个村妇之女高贵,她是王爷的女儿,有无数的郎君想要娶她,没有人能拒绝她,晏安凭什么看不上自己!

    她记挂了晏安那么多年,晏安的才情、晏安举手投足、一言一行都吸引着她,她才是最适合晏安的女子。

    得不到的东西,她偏要得到,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忽然,祁瑜又癫狂的笑起来,她一掌打在身旁的侍女脸上,一掌又一掌打个不停,出着心中的那股恶气,她得不到的东西,姜娆也别想得到。

    只有死人,才不会和她抢东西。

    姜娆戳了戳晏安的臂膊,板着小脸儿上下打量着他,“除了碰了你的腰,她还有没有碰你别的地方?”

    晏安一愣,他油然而生一股错觉,好似是妻子在质问失了青白的夫君似的。

    晏安垂首看着姜娆,双眸半阖,浓长的睫毛翘动,看上去有些委屈,出声解释道:“没有,她猛地冒出来,我也未料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若是早知道会这样,表哥一定一定避开她。”

    看着晏安垂下去的眸子,姜娆的小脸板不住了,她还没质问几句呢,二表哥就这么委屈,她怎能看着俊美的郎君受委屈呢!

    她又隔着衣袖戳了戳晏安的臂膊,露出浅浅的笑意,“好了,我没生气。不过,表哥你以后可要远离祁瑜。二表哥,你可是快要有家室的人了,知道吗?”

    晏安握上姜娆的素手,“知了,知了,以后遇见祁瑜,表哥一定远离她。”

    晏安又揽上姜娆的柳腰,将她带入自己的怀中,柔柔的目光看向姜娆,其中的情意丝丝缕缕,露出清风朗月般俊逸的笑颜,“娆儿,你能毫无芥蒂的选择相信我,我很开心。我只想与你这般亲近,我的眼中、心中只有你一人。”

    “待很多年过去了,我们的儿女长大成人,子孙承欢膝下,到那时,应该是我担心才对,那时的我应两鬓斑白、生出了皱纹,希望表妹不要嫌弃我才是。”

    姜娆桃花眼流转着脉脉笑意,踮着脚亲在晏安的唇角,停顿片刻,又很快离去,“表哥就会说好听的话讨我的欢心,这是给你的奖励。”

    她笑吟吟的看着晏安,“只要你心不变,我就不嫌弃你呀。”

    晏安心头一动,他眸中丝丝缕缕的情意交织在一起,流淌着笑意,声如脆玉,“好。”

    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郎动心,和姜娆在一起的时光让他每一刻都觉得并不辜负。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眼中只有着对方的身影,晏安低下头,轻轻碰了碰姜娆的琼鼻,又贴上她的朱唇。

    缱绻的情愫流动在两人之间,山风袭来花香与草木的香气,呼吸间一片清甜。

    姜娆披散在细肩的如云青丝被风吹起,绣着海棠花的裙裾随风飘荡,宛若簇簇花枝飞舞摇曳,水盈的眸子荡起涟漪,闪过摄人心魂的光。

    等晏安放开姜娆的时候,她本就红润的唇愈发水润,桃腮泛粉,眉梢尽显风情,如醉酒海棠,撩人心弦。

    她嗔看晏安一眼,“这可是佛门重地,表哥,你不怕佛祖怪罪呀?”

    晏安散漫慵懒的笑出声,欣赏着姜娆动情后的柔情媚态、姝丽风情。

    拉着她的手,继续朝前走去,“发乎情止乎礼,佛祖怎会怪罪。再说了,表妹仁善,哪里都好,即便佛祖看到了,也只会保佑我们二人长长久久、一辈子幸福。”

    姜娆唇角噙笑,与晏安一道漫步在山间青石路面上,两人并排走着,经此一遭,只觉彼此情意愈发缠绵。

    从天清寺回来,姜娆心中一直在琢磨一件事,她久久无法忘记在寺庙中见到的小童。

    对他们这些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世家权贵的贵女与郎君来说,很难想象到被人遗弃、在寺庙长大的日子该怎么样度过。

    “表哥,我有一个想法。”姜娆去了晏安的书房,与他一道商量着,“被人遗弃的孩童绝非少数,我们可以动员世家权贵出些银子,找一些妇人,去抚养那些被人抛弃的孩子,教导他们一些专门的技能,好让他们日后有一技之长。”

    晏安没有料到姜娆会提出这种想法,“表妹心善。”

    姜娆笑了笑,“我也不是什么心善之人,也不是为了什么名声,只是觉得开封贵女每年香火钱就有几百金,若是能将这些银子用到正途,定能帮助许多人。”

    “我知如若真的按照我说的来,具体的举措并不好实施的,定会遇到很多问题。可若是朝廷主动出面,在我大祁各个地方都建立一些抚育被遗弃孩子的地方,朝廷与世家权贵共同出钱,不禁圣上更能获得百姓敬重,权贵之家亦是如此。”

    晏安点点头,放下手中的公文,修长干净的手指揉了揉眉心,“你说的不错。不少权贵为有个好名声,大把的银子砸出去,香火钱添了不少,却没有什么实际用途。稍后我向父亲提一下,商量好对策,看看具体该如何向陛下禀告。”

    看着晏安疲惫的神态,姜娆起身走到他身后,轻重得当的为他按着眉头,之前在南阳的时候,她经常为姜侯爷这般揉眉按肩,动作颇是熟练。

    “表哥,最近朝堂上的事情很多吗?我看你很是辛苦。”

    晏安拉过她的手,依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不少地方的灾情从夏季持续至今,流民越来越多,聚在一起闹事,这么多流民一时该如何处置,是件难事。如若都由朝廷来安置,这是一笔不小的银子:若是由世家出银子,世家又不乐意。”

    看着晏安面上疲惫的深情,姜娆在脑中思考着对策,两人一时无声。

    突然想到什么,姜娆出了声,“朝廷每年都要修建许多桥梁、堤岸,还有其他各种宫殿、水利,若是由这些流民去劳作,朝廷每日给他们提供吃食和一些银钱,日子久了,流民有了谋生的手段和银钱支撑,闹事的人定会少上许多,也减免了朝廷的压力。世家权贵不愿给流民出银子,可若是朝廷打着兴修水利、桥梁的借口,让他们出一部分银子,再给他们几分好处,世家定愿意掏出银子来。”

    晏安双眸睁开,猛地起身,面上露出笑意,“表妹这个想法很是不错,我这就进宫去,和太子商量后,一道上奏给陛下。”

    晏安匆匆换上官袍,进宫见了太子,商量了完整的对策后,又觐见祁宣帝禀告了此事。

    祁宣帝沉吟片刻,绷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最近因着流民一事让他焦头烂额,一连好几天都没睡个好觉。

    他呼出几口浊气,“你这想法不错,待实施开来,流民有了安置,国库里的银子也不必尽数拿出去。”

    晏安作揖道:“禀陛下,此乃臣未婚妻所想。”

    他将姜娆的话语一一向祁宣帝陈述,同时也不忘将姜娆提起的由朝廷抚育那些遗弃孩子的想法说出来。

    祁宣帝听的有些心动,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天子,权势富贵对他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他也没有多少精力真正的惦记着大祁万千子民,唯一让他在意的,便是帝王的名声。

    哪位帝王不想要留名青史、受万民敬仰呢?

    若他能安置好流民、解决好这些遗弃孩子,他必定可以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好,好!”祁宣帝心生激荡,他面上尽是笑意,“这个想法很好,子瞻啊,你有个很好的未婚妻!”

    “这些事情朕交给工部和户部的人去办,姜小姐一介女子,竟帮了朕这么一个大忙。此事若能成,这可是不小的功劳。朕要赏她,大大的赏她。朕想想,该赏什么好呢?”

    晏安笑着应下,“陛下英明,臣先代臣的未婚妻谢过陛下的赏。无论是何赏赐,相信陛下都不会让臣的未婚妻吃亏。”

    祁宣帝朗声高笑,笑声回荡在大殿中,“你这般说,看来朕的赏可不能少了。”

    ——

    晏府里,姜娆看向韩星怜,“韩姐姐,你今日找我有何事?”

    “明日蜀王妃在府上设宴,我已收到了帖子,估摸着你的请帖也要到了。”

    说曹操曹操到,没一会儿,游玉从外面进来,拿着请帖递给姜娆。

    姜娆粗粗看了几眼,帖子上面写的让姜娆务必到场,“蜀王妃相邀,那我去就是了。”

    韩星怜有些担忧,“上次你让祁瑜失了面子,蜀王妃这次又特意给你发帖子,指不定有什么打算呢?”

    姜娆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我若不去,指不定又会传出什么流言!既然是设宴,人多眼杂,料想祁瑜与蜀王妃不敢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她们这么盼着我去,我肯定不能‘辜负’她们的一片‘好意’。”

    祁瑜说她红颜易逝,那她偏要在宴席上抢了祁瑜的风头,到时候,祁瑜会不会气的呕血?

    想到这儿,姜娆唇角扬起明媚、张扬的笑,既然是祁瑜主动来招惹她,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