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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南重新得到了外出许可后,他便第一时间找上了在鸢尾花银行焦急等待一天的萨尔瓦托雷。
他最开始甚至还没有搞清楚,为什么王宫会突然戒严。
这让他稍微有些担心安南。
因为这也实在是太异常了——异国的统治者前来拜访的的时候,突然被人禁止外出、也禁止与外界接触?这真的不是被软禁起来了吗?
萨尔瓦托雷作为塔之子,即将继承泽地黑塔的未来塔之主,他的地位在诺亚其实还是挺高的。
可今天,他不仅连王宫都没进去、甚至连消息都没有递进去,他甚至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就让他有些开始着急了。
虽然理智上来说,诺亚人肯定不敢对凛冬大公做点什么……尤其是安南这边还受到银爵士的宠爱。
但萨尔瓦托雷出身于“理论上”应该都是聪明人的巫师塔,就更知道“理智上来说”是并不可靠的。
不过就在萨尔瓦托雷变得焦急,语气逐渐变得不善的时候,骑士团长亚历山大却主动找了上来。
他把萨尔瓦托雷带到了鸢尾花银行,并给卡芙妮与安南传达了这份消息。
在萨尔瓦托雷做了承诺——他承诺自己听到这秘密之后不会突然离开、也不会将其告诉不知情的人,才将腓力昨夜被刺杀的情报跟他说了一下。
这也震撼了萨尔瓦托雷。
但他也明白了过来……诺亚短时间内,肯定会将这个消息尽可能的压住。至少要抓到幕后黑手、或者执行的那个人,才能把这个消息公布出去。
不然无论是对长公主伊丽莎白,还是对卡芙妮、亦或是对安南大公,都不能算是一件好事。
也就是说,这个对腓力突然下手的人,尽管杀掉的是一个惹人生厌的家伙,但他的丢锅之举、且已经同时触怒了两个国家的统治者。
一直到天已半黑,安南才终于进入了鸢尾花银行。
萨尔瓦托雷立刻迎了上来,有些忧虑的问道:“你没问题吧?
“他们没有难为你吧?”
“……学长,我可是真正的凛冬大公。而腓力只是继承人而已。”
安南几乎差点笑出了声。
但他感受到萨尔瓦托雷的关切之情,还是只能委婉的反过来安慰他:“虽然我是以唐璜·杰兰特的身份和你认识的,但如今……他们其实是不敢难为我的。
“毕竟就算是伊丽莎白殿下,也依然只是‘继承人’而已。”
优势再大的王女,也不是王。
安南与长公主与腓力王子的关系,在他继位后就已经发生了决定性的逆转。
尽管考虑到民间的声望,安南暂时无法公开支持卡芙妮,但高层反而会对他更加忌惮——因为他们比那些连超凡者都不知道的民间人士,更理解“凛冬大公”的地位与重要性。
“不过还有一件事,你得帮帮我。”
安南严肃的说道。
看着他这反应,萨尔瓦托雷也变得认真了起来:“你说。”
之后,安南就把他要见一次喀戎大师的事,跟萨尔瓦托雷说了一次。
萨尔瓦托雷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
如果换一个人的话,他或许还会考虑对方是否会对喀戎大师有不好的想法、会思考他如果得到了喀戎大师的智慧会不会做什么不好的事。
但对安南的绝对信任,让他并没有过多考虑,便将安南带去了那家【纯白面具店】。
“喀戎先生之前跟我说过,如果他能帮得上忙、我遇到问题可以去找他。”
服下隐身药剂之后,他们三人在街上走着。
毕竟安南是大公……而三眼乌鸦遍地都是。如果被发现,这个时候安南与萨尔瓦托雷在街上闲逛,那么这其实对需要在诺亚发展的萨尔瓦托雷并不是一件好事。
安南主动提出——他们还是隐秘一点行事比较好。
于是他们服下了昨天晚上,玛利亚他们使用的那种隐身药剂。
这种隐身效果并不会因为他们是友军,就能够互相看清楚——维克多倒是不用着急,他轻而易举就能跟上两人。
但安南必须抓住萨尔瓦托雷的袖口,才能防止掉队。
隐身逛街什么的……如果西酞普兰知道这件事,大概会高呼“HSO”吧。
三眼乌鸦只能监视,但监听就没那么容易了。在隐身的情况下,萨尔瓦托雷还是忍不住、小声与安南聊着天:“喀戎先生,与灰教授和狼教授都有关系。我那个时候,就想过要带你去一次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我只是前来谈生意的,不可能待太久。”
安南吐槽道:“最迟最迟,这周末我也得回去了。凛冬那边全交给德米特里,我其实也不是很放心。
“说起来……学长你怎么一直待在王都?你那个学生呢?”
“你说冯·霍恩海姆?”
萨尔瓦托雷随口道:“他就和我在王都呢。
“我虽然是来帮助卡芙妮殿下的,但我不能以这个名号进城。不然对卡芙妮殿下的名声就不好——因为按照卡芙妮殿下正常的生活轨迹,她是不该认识我的。
“人们会认为我对卡芙妮殿下有心思,这对殿下、对安南你来说都很不好。哪怕不会影响到你们的感情,我也必须与卡芙妮殿下保持一定的社交距离……前来做生意、拉投资,就是一个不错的借口。
“现在,除了一些有自己消息渠道的上位贵族,和三眼乌鸦与银爵教会之外,还没有人知道我其实是卡芙妮殿下的支持者。
“我在诺亚开了一家店,把平时制作的一些转化合剂都丢了上来。霍恩海姆他平时就在帮我照料这家店——反正现在也不用回泽地黑塔上课了。
“我懒得取名,店名都直接用的【霍恩海姆】。卖点药剂、卖点简单朴实的合剂,再卖点随手做的小东西……基本上不涉及到超凡领域,也不碰咒性材料。反正就是个打掩护的店,我也不在乎它能挣多少钱,所以全部都是成本价销售。
“不过我前段时间做了个小玩具,卖的还挺火。如果今天聊完之后,时间还比较充裕,我就带你来我店里看看……”
“……那你未免也太辛苦了。”
安南小声道:“每次都要用银行作为中转站,在银行中进行沟通吗?”
“偶尔也会在银爵士的教堂中。只要是在外面,我都必须假装不认识卡芙妮殿下……不然对她和我的名声,都是一种打击。”
“……你的名声?”
安南突然有些想笑。
虽然安南现在看不到萨尔瓦托雷的表情,但他也可以猜到萨尔瓦托雷的表情变得微妙了起来。
“看来,不光是他们……安南你应该不知道吧,我今年其实已经三十多岁了。”
“……什么?”
安南的确是怔了一下:“学长你有三十岁?那……”
他下半句没说出来的话,是“那你怎么行为处事这么‘学院派’?”
或者说——
你怎么三十多岁了,看着还像是个不懂事的年轻人一样撒芙芙的?
“我两个月前过的生日,你也知道的。而那是我三十三岁的生日。”
萨尔瓦托雷叹了口气:“而殿下今年才十四岁,还没过十五岁的生日。夸张一点的说,她这年纪当我女儿都够了……你也是。我没记错的话,你就比殿下大半岁吧?
“两个国家的最高领导人,年龄加在一起都比我小……难道我真的老了吗?”
萨尔瓦托雷叹了口气,发出了怀疑人生的声音:“我好弱啊……”
安南抿了抿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这不是你的罪过,是我太强了?
这会不会听起来太嘲讽了……
“好,到了。”
突然,萨尔瓦托雷开口道:“就是这里……纯白面具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