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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声音过于冷漠，甚至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怒意。
墨柒染将自己最近的所有表现翻来覆去想了一遍，确认没有得罪他的地方，那么他这样的冷漠就是出于本心了。
他现在，已经不待见她到这种地步了吗？！
墨柒染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哥，你现在……是不是很忙？”
“特意打电话过来关心我忙不忙？”
墨柒染被他冷硬的语气伤到了，鼻子微微反酸，声音染了哭腔，“我现在就这么招你讨厌？你连听我说两句话的耐心都没有了？”
明明从前，是把她宠爱到骨子里，如今却说变就变。
就因为季轻舞那个女人！
墨柒染心中恨意的毒汁翻涌着，恨不得全部兜头泼在季轻舞那张惹人厌的脸上。
或许是出于女人的直觉，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就讨厌她。
现如今，那种讨厌更是有增无减。
男人的呼吸微微停顿一下，他刚才竟然把心底加压的情绪发泄在了墨柒染的身上。
“说吧。”他淡淡的道，语气比之前好了一点。
“有件事情，希望你可以去查一查，”察觉到他语气的变化，墨柒染心里虽然还是堵，但稍微好了一点，“这件事情，我不好跟爷爷说，又不知道还能找谁。”
“但如果你很忙的话，那就算了……”
“有什么事，是不能让爷爷知道的？”他的语气很平静，但墨柒染还是从里面听出了一股暗暗的警告的意味。
她笑了一下，有些自嘲的味道，“你打算气我到什么时候？我装病害得爷爷心脏病发，害得你跟季轻舞差点离婚，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做错了所以我也道过歉，承诺我以后会和她好好相处了，你还要我怎么样？是不是我干脆把这个肾还给她，从此在你们的生活里消失，你才看得到我的真心才肯相信我？你现在眼里是不是就只看得到她一个人，我在你眼里就一文不值了对不对？！”
季轻舞安静的站在一边，虽然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大概也能猜到，今天的婚纱应该没办法去试了。
“没有，”墨锦辰眉目不动，并没有解释的意思，“说吧，什么事？”
见他态度冷淡成这个样子，墨柒染有好几次都想就这样挂掉电话算了。可是一想到那件事再找不到比他更合适的人，就咬牙忍了下来。
“你知道‘天使之翼’吧？”
“嗯。”
天使之翼，是当初墨爸爸亲手为墨妈妈设计制作的戒指，两个人的定情信物。
当初两个人在飞机事故中丧生，警方找到残骸后送到他们手上的遗物里，并没有这个戒指。为了怕老爷子伤心，这些年他一直没有去寻找。但到底是遗物，如果可以找回来的话，当然最好。
“这枚戒指是我父母的定情信物，也是他们的遗物……爸妈出事之后，这戒指就一直不知所踪，我知道你担心爷爷会受不了，一直没有去找，可我一直都在留意，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也想把它找回来。”
“前段时间它突然出现在黑市一家典当铺里，哥，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求你帮我找回来？”
最后那句话，她说的很轻，不管是用词还是语调，都带着祈求的味道。
从小到大，被人捧在掌心里的小公主，何曾将姿态摆的如此之低，还用上求这个字眼。
男人一张脸阴沉得厉害，他听着这个他从小看着长大，放在手心里精心呵护了二十多年的女孩，小心翼翼的对他说着祈求的话，有一种难以遏制的情绪在心底台风一般席卷而过，留下满目疮痍，他却无法分辨那种情绪究竟是什么。
许久之后，他才淡淡开口问了一句，“既然知道爷爷可能会受不了，你还是要找？”
“爸妈留下的东西不多，那是所有东西里最有意义的一个。”墨柒染的呼吸很轻，声音也很轻，“我想要，可以吗？”
“好！”墨锦辰点头，“我让人去查。”
“谢谢你，哥！”
男人没再多说直接挂断手机，然后抬眸看着一直安静守在他身边的女孩。
还未开口，她已经朝他盈盈笑开，“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婚纱什么时候看都可以的。”
菲薄的嘴唇动了动，最终只吐出一个字，“好！”
***
书房里，季轻舞蜷缩在椅子上，盯着黑暗的电脑屏幕发呆。
许久后，她从键盘下面拿出一把黑色的小钥匙，打开了书桌下面最上面一个抽屉。
抽屉里，安静的躺着一个金属U盘，还有一个红色的小本子。
结婚证三个字毫无阻碍的跳入她的视线当中，让她眼底的失神越发浓重。
伸手把它拿起来，指尖缓缓拂过大红色封面上那清晰直白的三个字，打开，一张盖了钢印的合照贴在那里。
她有些茫然的看着上面的照片，面无表情却依旧英俊如神祗般的男人，笑容灿烂满脸无邪的女孩，异常诡异又违和。
她没有和墨锦辰合照过，一次都没有。所以这张照片是P的，甚至这个结婚证她都没有出面，就拿到手上了。
现在想想，到底是有多随便，才能如此仓促又草率的确定下这段婚姻。
正失神，搁在书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伸手拿过来滑动接听，对面传来简艺涵关切的嗓音，“小舞，你总算是开机了。”犹豫了一下，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知道她说的是被开除的事，季轻舞心里刺了一下，唇角却习惯性的挂上了笑，“你考试怎么样？还顺利吗？”
“还不错，拿奖学金估计是没戏了，但过关没问题。”
“那就好。”情绪不是太高昂的样子。
简艺涵知道她嘴上说没事，心里还是会很不好受，于是故作轻松，“安啦，我相信你家大叔一定会解决这件事情，你很快就能回来跟我一起上课啦。”
这一次，季轻舞沉默了很久，才不确定的说了三个字，“或许吧。”
“什么或许，是一定！”
季轻舞不知道她的信心从何而来，她跟他朝夕相处，却依旧看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