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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想问能不能打掉，那你可以闭嘴了。”男人的薄唇落在她的额上，嗓音暗哑得可怕。
说着，手已经顺着她的腰轻抚上她平坦的小腹，一想到那里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内心就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激荡。
季轻舞敏感的颤了颤，下意识伸手想把他的手推开，“我不是要问这个。”
“那是什么？”知道她害羞，男人也不闹了，乖乖把手缩回来。
医生说了，她现在不能情绪激动。
“我第一次被下药，你帮我的时候，应该知道……我不是处了吧？！”
墨锦辰眸色微沉，“嗯。”顿了一下，“我不介意。”
季轻舞的心猛地一震，“那你知不知道，我的第一次……给了谁？”
“你想说什么？”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仰头与自己目光对视，“是想让我吃醋？还是不信我说我不介意？”
季轻舞别开脸，有些微的难堪，“我想……那天晚上的那个男人……是不是你？”
他盯着她灯光下干净而略显紧张的容颜，眼角眉梢有冷意暗暗涌动，手指依旧维持着捏着她下巴的动作，漫不经心的问，“谁告诉你的？星钧里那个包养你的老男人？还是唐梓皓？”
脑海中浮现出那些摆放在茶几上，他出现之后，被男人快速收走的照片。
“所以……是不是你？”女孩没有回答，只是着急的逼问。
墨锦辰自觉他平素反应很快，可偏偏她追问的这一句，让他竟然反应了好几秒，也没能反应过来究竟该用怎样的话去回答。
他分辨不清，她急于想要知道这个答案的理由是什么？
他不说话，女孩越发的着急，翻转身子正面对他，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是就一个字，不是就两个字，有那么难回答吗？”
“季轻舞，你到底想说什么？”男人原本该有的欣喜情绪一下子消失殆尽，眯了眯眸，眉目有些沉，“我说是，你是不是要以我是间接害死你父亲的人，不肯生下这个孩子？”
女孩一下子愣住了，脑海中试图找出一种他说是之后，她可能会出现的反应。
可是没有。
她想象不出来，她不知道。
好半晌后，季轻舞抿了抿干涩的唇瓣，“那……你是那个间接的凶手吗？”
“既然你那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是！”
季轻舞一下子握紧了拳头。
真的听到答案这一刻，她才骤然发觉，自己居然很后悔。她不该问的，尤其是在她刚刚听到自己怀孕的消息的时候。
看着她僵硬的模样，不知名的情绪盘踞在胸口。
墨锦辰冷着一张俊脸，坐直身子，“现在你打算如何？”
他坐起来，也就意味着季轻舞被他从怀里扔了出去。女孩闻言睁了睁眼睛，有些茫然。
她要怎样？
她也不知道，她想要怎样。
男人的目光如同利剑，落在她的脸上，让她无从招架，只能偏头躲开。
冷意从唇角蔓延至眼角眉梢，她不回答，他干脆直接翻身下床。
只是还没离开，手臂就被一只手拉住了。
转头，对上女孩黑漆漆的眼。
她的手拽着他的胳膊，表情却很茫然，似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拉住他，但是手上的力道却又明显的不想放他走。
那股被压在胸膛处莫名而复杂的情绪忽然就演变成一股极端的怒，墨锦辰一把扯开她的手，动作利落的从床上下来，居高临下的直视她的眼睛，“你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好好想想你究竟要怎样。”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就发火了？好像应该发火的人是她才对吧？！
床头灯晕黄的光线暧昧的落下来，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被光晕笼罩其中的女孩，转身拂袖而去。
卧室门被大力关上，震得季轻舞的脸色微微一白。
原本茫然的情绪突兀的凝聚成颜色阴沉的晦暗，委屈的情绪一旦冒出来，在一瞬间无限扩大。
十八年来的第一次，女孩在清醒的状态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没有一点点优雅和风度，撕心裂肺的惨烈。
男人其实并没有走，摔了门之后就站在门边，明明脸色难看到极点，却不知怎的就是迈不开脚步。
里面哭声传来的瞬间，他就扑过去拧开了门。
去而复返的欣长身影站在门口，脸色难看至极，目光幽深暗沉。
视线被眼泪迷蒙，她看着他妗贵冷峻的脸，忍不住扯着嗓子尖利的指责起来，“你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干什么？你走啊，你走啊，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一开始，她其实是没有怪他的。毕竟父亲的死虽然跟那一晚发生的事情有所关联，但严格来讲真的不能算到墨锦辰的头上。如果他真的没有精心设计的话，他就有可能是这个阴谋的另一个受害者。
她非但不该怪他，还应该谢谢他的。毕竟如果不是他，她现在未必能过得这样安稳。
可是他突如其来的怒火，以及甩门而去的行为，极大的刺激了她紧绷的神经，理智离家出走了，只剩下被无限放大的情绪。
他是不是早就知道那天晚上的是她？他为什么要瞒着她？他把她留在身边是因为什么，觉得她是个处所以比较干净，留在身边做个暖床的也不错？还是因为在墨柒染哪里得不到满足，所以到她身上来发泄？
这些很明显是胡思乱想的情绪俨然变成证据确凿的罪证一般，每一条都是对墨锦辰的控诉。
男人膨胀的怒火被她的眼泪一浇，噗地一声就熄灭了。
看着她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只剩下说不出来的心疼。他几乎是三两步走回床边，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搂她，“好了，是我错了，不该对你发脾气。不哭了好不好？医生说了，你现在要保持心情愉悦，不能情绪波动。”
“所以……你是因为孩……孩子才这样的？”女孩一双眼睛更红更委屈了。
“不是不是，”活了三十年，男人第一次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你的眼泪，让我心疼了！”
“真的？”
“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