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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气氛凝滞得甚至可以称之为可怕。
两个同样气势强大的男人齐聚一处，可想而知。
季轻舞看了一眼沙发上坐着的冷峻挺拔的男人，他微微偏头看着窗外，脸部线条比她记忆中的任何时候都要显得冷硬。窗外昏黄的路灯映照在他脸上，也没能给他增添半分柔和。
她知道，他在生气。
她也承认，他有生气的权利和理由。
就像墨柒染说的那样，她和墨锦辰还没真正离婚，就这样众目睽睽的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还不明情况的帮那个男人说话，是个男人大概都会炸吧。
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她侧眸，将目光落在陆睿霖身上，“你是怎么认识墨柒染的？”
刚刚在走廊上，他居然能直接叫出墨柒染的名字，这一点让她不得不心生怀疑。
“为什么不直接问了？”男人将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沙发背上，目光里染着些许笑意，与她对上。
在外面的时候，她不止一次的问，墨锦辰说的是不是真的。
季轻舞咬了下唇，“你会回答我吗？”
“是！”她话音刚落，他便干脆利落的回答。
女孩呼吸一滞，连带着神情都变得怔愣，“你……为什么？”
“为什么？”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陆睿霖很突兀的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扭头去看坐在一旁即便不开口却让人无法忽视其存在的男人，“看来，你还真是瞒她瞒得很彻底啊！”
瞒她？瞒着她什么？
墨锦辰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扔到一边，轻描淡写，“无关紧要的事，我不想浪费唇舌。”
陆睿霖脸上的笑差点挂不住，研究余光看到季轻舞脸上的怔忪，笑容再度爬上眼角，“他的话，你听见了？”
两个男人之间彼此打着哑谜，明明知道所有的真相，却谁都不肯告诉她，将她蒙在鼓里。
她自嘲的低头，为什么他们都这么喜欢替她决定一切，难道她看起来一副生活不能自理的样子？
“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事，你们凭什么……”
话还没说完，墨锦辰的手机就响了。
男人拧了拧眉，伸手从外套兜里把手机拿出来，滑动接听，“什么事？”
下一秒，男人拧在一起的眉头在眉心处狠狠打了个结，握着手机的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白，“找，一定要把人找回来。”
电话是顾予笙打来的，住在帝豪酒店总统套房的客人，十分钟之前突然消失了。
门口的保镖一步都未曾离开过，也确信没有任何人进出过房间。但是房间里的人，就那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挂了电话，椅子上的男人已经笑望过来，“看墨总的表情，这一局好像是我赢了。”
“你不会天真的以为，带走她，你就安然无事了？”
“自然不会。”男人笑，阴暗中带着一点小得意，“但至少，会让你暂时的束手无策。”
墨锦辰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陆睿霖眉梢一挑，薄唇抿出弧度，“墨总要不要猜猜看，我想拿她来做什么？”
“不管你……”
“够了！”一直被忽视的女孩终于按捺不住发飙，“我让你们两个留下来，不是为了听你们两个打哑谜。如果你们不打算跟我说清楚的话，那就麻烦你们滚出我的视线。”
明明是跟她有关的事情，可她这个主角却像个傻子一样从头到尾什么都不知道。
她不需要他们打着为她好的旗号，却什么都不肯告诉她。
能不能承受是她自己的事情，他们不是她，凭什么帮她做判断。
“丫头……”
季轻舞深呼吸了一口，看着病房里两个同样出色却同样神情淡漠的男人，温凉的吐出两个字，“出去！”
言罢，一言不发的闭上眼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响起脚步声，紧接着是说房门被关上的声音。
季轻舞睁开眼，就听见门外传来陌生冷沉的音调，“陆先生，麻烦你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墨锦辰说，让她等着，他会给她一个解释。
而她居然真的信了他会给她解释！
可真的当她问的时候，他却只用一句“无关紧要的事，我不想浪费唇舌”带过。
既然不愿跟她浪费唇舌，又何必跟她说要解释。
天真，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无可救药的愚蠢。
***
一夜无眠。
第二天早上天快亮了，季轻舞才支撑不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刚睡下没多久，就听见耳边有人小心翼翼的喊她，“夫人……夫人……”
女孩挣扎着从睡梦中醒来，一睁眼就看见徐妈那张满怀关切的脸，“徐妈，你怎么在这儿？”
软绵绵的嗓音，带着没睡醒的暗哑，有些微凉。
徐妈观察着她的脸色，“夫人，是先生吩咐我过来照顾您的。您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昨晚没休息好吗？”
她忘了，昨晚那个男人的确是说过，会安排徐妈过来照顾她。
“夫人啊，徐妈年纪大了所以可能比较啰嗦，但是夫妻相处哪有不吵架，不闹矛盾的。天大的事情彼此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聊一聊，把话说开了也就好了，离婚这两个字是很伤夫妻感情的。”
季轻舞有些头疼的皱了皱眉，一大清早的听到这些话真的让她有一种莫名的烦躁，尤其还是她没睡好的时候，“徐妈，我和他……没有感情的。”
徐妈，“……”
她叹了口气，嘀咕了一句，“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嘴硬……”
然后转身去拧了帕子给她擦脸，又接了水让她漱口，再把带来的粥喂给她喝。
喂她喝粥的过程中按捺不住，又要开口，“夫人，其实先生他……”
话刚开了个头，季轻舞的手机就响了，“您好，请问是墨太太吗？”
“我……是。”语气有些犹豫，“有事吗？”
那边因为她的语气明显也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说话的语调也有点变了，“墨太太您好，我们是婚纱公司的，之前墨先生为您定制的婚纱巴黎那边已经做好送过来了，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试一下？”
试婚纱？
季轻舞这才想起来，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前，她和墨锦辰正在筹备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