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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锦辰是商人，喝酒应酬是很正常的事情，虽然以他的地位来说胆敢灌他的人已经不多了。
在她跟他结婚后的日子里，他也不是没有带着一身酒味回来。
但像今晚喝这么多，还真的是第一次。
女孩心里头涌起一阵莫名的心疼，淡淡的，却经久不散。
她恍然又想起来张嘉诚灌给她的那碗鸡汤：既然爱上了，那就努力去争去抢。
可墨锦辰跟别的男人不一样，他那么优秀，那么稳重，他和她之间差着十二年的人生经历，他和墨柒染的感情是从小培养到现在已经二十年。他不是一个年轻激情冲动动不动就爱情至上的小伙子了，他成熟的不管说话还是做事都会把方方面面完全考量清楚。即便有所伤损，那也必然是他思考之后觉得最小的方案。
她没有信心，能把这样的一个人抢过来。
卧室的门没有关，走廊的灯光顺着打开的门流泻进来，但也只是照亮了床尾那半截的空间，女孩睡着的床头已经是一片黑暗。
季轻舞就在这样的黑暗中，看着男人有些艰难的走到卧室里唯一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一只手搭在扶手上，人微微往搭着手的那一侧歪，不是平常惯有的四平八稳的挺拔坐姿。
她蹙着眉仔细看了一眼，就看先他的另一只手好像是在捂着自己的胃。
他的胃不舒服吗？
看他的样子，好像是的。
可……就算是他不舒服又怎么样？她都铁了心要跟他离婚了，没把他赶出去已经是最后的仁慈。
女孩纤长的睫毛眨了眨，之后坦然的闭上了眼睛。
别管了，他肯定能自己处理。
卧室里很安静，安静到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因为要装睡，所以她的呼吸比较平缓，也很轻，所以卧室里基本上都是男人的呼吸。略显粗重的，紊乱的，间或会有点点克制不住的仿佛是吸气的呼吸。
季轻舞咬着唇忍了一会儿，到底没能忍住，掀开被子下床，连拖鞋都没穿就赤脚走到他面前。
“你怎么了？是不是胃不舒服啊？”
男人的目光向下，落在她没有穿鞋的纤纤玉足上，白玉般的足连足踝看上去都异常漂亮精致。
他闭了闭眼，低沉暗哑的声音一点一点往外蹦，“没事，不用你操心。”
隔得近了，她才发现他英气的眉快要在眉心打成一个蝴蝶结了。而且脸色也比较苍白，鬓角的绒发都被冷汗给打湿，整个人的气势都比平时要弱上很多。
她抿了下唇，干脆蹲下来，一只手搭在他的膝盖上，另一只手伸过去想要探一探他的额头，“你是感冒了不舒服，还是空腹喝酒胃不舒服？”
男人一偏头躲开她的手，一直偏向旁边的脑袋也慢慢回过来，露出一张讥诮的脸和染了冷漠眸，“不是哭着喊着要么让我弄死你要么你一定会想方设法和我离婚，现在又来招惹我做什么？”
他闭上眼，打掉她放在他膝盖上的手，“既然装睡那就装得像一点，滚回床上去。”
虽然手被打掉了，但她也从短暂的肌肤之亲上感觉到了他并不过分炙热的温度。
不是感冒，那应该就是空腹喝酒所以胃疼。
季轻舞深深吸了口气，再把那口气慢慢的吐出来，瞟了一眼一副不愿搭理她烦她得很的男人，“你先坐一下吧，我去给你煮完醒酒汤……要不要，再给你下碗面？”
墨锦辰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
女孩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说话，闭了闭眼，“那我就都煮了。”
然后起身，往门口走去。
身后，男人抬眸看着她纤细而单薄的背影，薄唇勾勒出讥诮又冷锐的弧度。
下午才跟张嘉诚见一面，知道他停了他的电影，晚上就迫不及待来讨好他，甚至着急得连鞋子都忘了穿。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却偏又让他心口像是堵了一团嵌了铁的棉花，连呼吸都很困难。
***
季轻舞刚把煮面条的水烧上，厨房门口就传来了徐妈的声音。
“夫人，您在这儿做什么？饿了想吃点宵夜吗？”她晚上没怎么吃，徐妈理所当然的因为她是饿了。
女孩摇头，“墨锦辰喝醉了，我给他煮点醒酒汤，顺便给他煮碗面。”
“原来是先生回来了，”徐妈卷着袖子进来，目光不其然落在她赤着的双脚上，惊了一下，“哎呀，夫人你怎么鞋子都没穿就下来了，厨房的地上凉，您快点上去穿鞋照顾先生吧，这里交给我。”
季轻舞低头，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是光脚踩在地上。
难怪，她一直觉得脚上凉。
她到底是有多在乎他，才会明明还在跟他怄气，看到他胃疼就着急得连鞋子都忘了穿？
季轻舞重新回到卧室的时候，就看见男人仰靠在沙发背上，眼睛闭着，呼吸比之前似乎平稳了些，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样。
她光着脚丫子走过去，脚步很轻再加上卧室厚厚的地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站在男人面前看了一会儿，她转身进了浴室，那面盆接了一点热水，再拿了一条干净毛巾放进盆子里端出来。
毛巾落在男人额头上的那一刻，墨锦辰突然睁开眼睛，漆黑深邃的眸紧紧盯着她，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除了最开始被他突然睁眼的动作吓了一跳之外，女孩表现得异常镇定，替他擦了擦脸后把帕子浸入水中搓了搓，拧干后递给他，“既然你醒了，自己擦一擦吧。”
他没接，只是眼神含着讥诮的冷声问了一句，“不是说替我去煮面煮醒酒汤？”
“徐妈在弄，可能还要一会儿，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
徐妈煮面不像她，就是简简单单几根面条，势必是有配菜和作料一起的，自然花费的时间也比她的更多。
男人坐着没动，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季轻舞吸了口气，又把帕子往前递了递，“不想洗就先擦一下，等吃碗面再去洗。”
这一次，墨锦辰接了过来，拿着帕子擦了擦脸，又擦了擦手。
季轻舞接过他递回来的帕子放进面盆里，弯腰端了转身往浴室走。
刚转身，手腕就被温热有力的手给扣住，往后一拉。
下一秒，她整个人跌倒在他的腿上。面盆里的水因为巨大的晃动泼了出来，打湿了她睡衣的前襟，还有他西装裤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