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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他是不是 也觉得她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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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缸里,女孩赤裸在外的身子上遍布着青紫的痕迹,在那些青紫之上,是刚刚暴力抓挠出的红痕,有的地方甚至已经破皮流血,可见是下了狠手。

    季轻舞抬眼看见闯进来的男人,下意识把自己的身体往浴缸里沉,羞恼愤怒的低吼,“墨锦辰!”

    她身上的那些痕迹,不想被他看见。

    男人沉着脸大步过来,随手扯了放在一旁的浴巾,动作有些粗鲁的把她从水里拎出来,拿浴巾一裹,直接打横抱了出去。

    原本心里幽幽蹿着的火苗,在对上他幽冷深谙的眸子时,噗地熄灭,连带着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谩骂都咽了回去。

    他在生气!

    而且很生气!

    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的那种!

    墨锦辰抱着她笔直的走出浴室,然后连人带浴巾扔到床上,扯过被子扔在她身上。

    真的是扔!

    动作毫不温柔就算了,被子更是直接兜头罩下来的。

    然后男人一言不发的转身,大步出了卧室,砰一声摔上卧室的门。

    巨大的响动,震得墙面都跟着颤了颤。

    季轻舞脸颊的肌肉抖了抖,伸手把被子拽下来攥在掌心。

    他在气什么?气她身上那些被别的男人弄出来的痕迹?

    他是不是……也觉得她脏?!

    那天晚上,在宾馆那个狭小的单间里,除了最后一步,她几乎被那两个下流的男人占尽了所有便宜。

    这几天住在张嘉诚的公寓里,她很想把身上那些污秽的痕迹洗干净,可是每每走进浴室,解开扣子,看见身上那些残留的痕迹时,她都恨不得立刻死掉。

    那些恶心的印记,就如跗骨之蛆一般折磨着她,让她日日被噩梦纠缠。

    她很脏,她知道。

    甚至比在十八岁当日失去自己的初夜时更加让人难以忍受的肮脏。

    医生说她思虑过度,郁结于心。整理日深陷在这种情绪当中,怎么可能会不郁结于心。

    卧室门再度被人推开,男人面色阴沉的拿着一管药膏进来,看见她揪着被子咬着嘴唇眼睛红红的说不出来的委屈,好像随时都能哭出来的样子,他的目光一顿,烦躁又无奈的摁了摁眉心,“你在他那里住了那么多天,就没让他给你买药?”

    “没有!”厌恶的音调,从女孩牙缝里挤出来。

    她恨不得把自己身上那层被人碰过的皮全部揭下来,好当做这件事情从来不曾发生过,又怎么可能拜托男人去给她买这种药。

    他看着她眼中自我厌弃的情绪,恍然明白过来,她是一个女孩子,遇到这种事情已经够害怕够愤怒够难堪的了,又怎么还好意思拜托一个关系算不上太亲密的男人帮她买药。

    “关系算不上太亲密”这个点明显让他眼中的暗色消散不少,他大步过去,把她身上的被子掀开,看着她四处分布的淤青和惨不忍睹的红痕,嗓音黯哑又带着几分心疼,“你身上的伤口必须马上处理,我先给你上药,有点疼,你忍一忍。”

    她扭动身子,拉扯着被子想遮挡身上的痕迹,“不用你管,我没事。”

    墨锦辰沉了声音,“你就这点出息?只会拿自己的身子跟我赌气?”

    “……”季轻舞的呼吸急促了一下,“除了这具身子,我什么都没有了。”

    男人看着她,又气又恼,可看着她周身惨不忍睹的伤痕,又心疼得不行,最终只能强压了那口恶气,拿浴巾替她小心翼翼仔仔细细把身上的水珠擦干净,一边擦一边温言软语,“谁说你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有我啊!

    明明只有五个字,却好似有千斤重,都到了嘴边上,却又被他吞了回去。

    算了,她现在情绪不稳定,就算他这么说,她大概也只会以为他是为了哄她留下说的假话。

    这丫头聪明的时候是真聪明,可倔起来的时候脑子也跟短路了一样。

    季轻舞眨巴了一下眼睛,定定的看着男人,莫名的她就是觉得他那句“谁说你什么都没有了”后面还有下文,可她等来等去,男人却不说话了,只是沉默着拧开药膏盖子,挤出一点抹在她脖颈上的伤处。

    心底忽然就生出一股难以遏制的怨气,她低头自嘲的笑了笑,她究竟在期待些什么,“这些伤不用管,过几天自己就好了,死不了。”

    赌气一样的话,一边说一边往被子里缩。

    还没缩进去,就被男人毫不迟疑的一把拖了出来,“好好呆着,”手指轻轻将她脖颈上的药膏推开,“徐妈在给你热饭,上完药吃点东西再睡。”

    一连几天都在噩梦中度过,现在还在发烧,泡澡的时候又自我折腾了一番,现在她是真的倦怠至极。

    他要上药就让他上好了,比起做点其他的事情,上药还在她可以接受的范围。于是她也就懒得管了,抱着被子老老实实的躺着,任由他折腾。

    治疗外伤的药膏,活血化瘀,涂在身上凉凉的格外舒服。

    等男人仔仔细细将她身上每一处痕迹每一道伤痕都涂了一遍之后,季轻舞已经抱着被子睡着了。

    秀气如柳叶的眉头紧紧皱着,身子不时还会轻轻颤抖一下,好像深陷某种恐怖的噩梦之中。

    男人的手背覆上她的额头,触手的温度有些高。眉头皱了皱眉,挂了几个小时的消炎药水,怎么半点用处都没有。

    卧室门被敲响,徐妈端着一个托盘小心翼翼推开门,“先生,饭菜热好了,夫人她……”目光落在床上已经睡着的女人身上,“夫人睡着了?”

    “嗯。”墨锦辰的眉头始终皱着,脑子里大约能够想到此时纠缠着她的噩梦究竟是什么。

    心里有某种难以化解的戾气一层一层冒出来,很快演化成森冷的寒气,铺满整个卧室的每一个角落。

    徐妈颤了颤身子,“看夫人好像很累的样子,还是让她先睡吧,东西等她睡醒了再吃也没关系。”

    睡觉,也是身体自我修整的一种方式。

    男人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摆摆手让徐妈先出去。

    卧室门重新关上,墨锦辰眼底墨黑黏稠的戾气变成了杀意,他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那两个人,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