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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故意的是不是?”
“这是公司正常人事变动,而且是你弟弟自己提出来的。”
这是安音璇第二次来寒晟资本,上一次来是为了恶心周寒,这一次来还是为了恶心周寒。
“你别跟我说这些,你们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我不懂,我就知道安鋆不可能主动离开我的身边。”安音璇坐在沙发上,一把鼻涕一把泪,道:“你就是想把我身边的人都逼走,这样我就只能依赖你了,对不对?”
对,但周寒不能承认。
“安鋆碍着你什么事了?你居然让他又回A国去?”他在周寒面前已经毫不掩饰情绪了,眼泪汪汪道:“我的老师刚刚去世,工作也因为丑闻不顺利,新专辑都推迟到明年才录,你现在把我弟弟也逼走了,你让我怎么办?”
他没意识到,这是在找周寒撒娇,而周寒就吃他这一套,叹口气说道:
“那你陪他去A国待一阵?”
安音璇刚想说“好”,就听周寒道:“我也去,正好审查一下那边的业务。”
“你是监视我们么?”他没好气地问道。
周寒倒是答得直接,说道:“是。鉴于安鋆之前的种种行为,保险起见我还是看着点儿他,你没意见吧?”
“我有意见你就能听么?”
“你先说说看。”
“我不说!”
于是A国的行程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一周后三个人坐着商务机飞往A国L市,安鋆在公司附近租了一间公寓,安音璇跟他住在一起,周寒则住在了山上一套空置的别墅里,距离不远不近。
安鋆到了之后甚至一天都没有歇,就投入到了紧张忙碌的工作中,每天加班到深夜才能回来。
安音璇就惨了,在这没朋友,邻居也不认识,白天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在家电视看不懂,逛街遇上留学生还得遮遮掩掩,实在没意思。
无聊得没办法,只能健身。每天上午游泳,下午器械,但无奈自己不会做饭,点餐又讲不好英文,一礼拜下来竟是还瘦了,安鋆很是愧疚。
“哥,我下礼拜争取早点回家。”安鋆看着狼吞虎咽吃宵夜的哥哥说道。
他摆摆手说道:“不用,我自己挺好的。”
都瘦了还说好,安鋆暗下决心,下周说什么都得准时下班。
但理想是好的,现实总是啪啪打脸,突然手上来了一个加急并购案要看,比第一周还要忙。
这天上午,安音璇刚游完一千米,坐在按摩池里休息,肚子又开始不争气地叫唤,他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对方秒接,他问道:“你是不是一直在等我打给你?”
周寒的语气轻松且愉快,说道:“有事?”
他知道周寒在装蒜,也不扭捏了,直接说道:“过来接我,带我去吃饭。”
挂了电话没有一刻钟周寒就来了,他刚好洗完澡,换了身衣服从公寓出来。
坐上了那辆黑色迈巴赫,他吐槽道:
“你怎么这么闲?凭什么我弟弟要天天加班?”
“因为我是老板。”周寒一脸笑意,问道:“饿坏了吧,中午想吃什么?”
他觉得周寒真不是个东西,明明是在追求他,却总能逼他主动找上门,一切都尽在掌握的样子实在是太令人讨厌了。
见安音璇不语,周寒提议道:“吃快餐吗?离这不远有一家汉堡做得不错。”
他怒视周寒道:“你下次再这么对我,我饿死也不会来找你的。”
“安鋆怎么会让你饿死。”周寒俯身低下头,在他额头印上一吻,表示安慰。
这种打一巴掌给颗枣的行为,他更是深恶痛绝。
路上有些堵车,过了午饭点儿两人才到汉堡店,店里人不多,他们选了室外的一个位置坐下。
周寒也没问他喜欢吃什么,没一会儿就端着满满一盘子餐食回来了,他二话不说拿起汉堡吃了起来。
一咬下去,牛肉鲜嫩多汁,生菜爽口,几片酸黄瓜调味刚刚好,就是眼圈又被烫红了。
“慢点儿吃。”周寒好笑道,看来这一礼拜是饿狠了。其实他早知道安音璇在家过得无聊又不方便,但他就是忍着没约他。
对付安音璇他逐渐找到了办法,首先就是不能太卑微,纵容不等于卑微,以前众多血泪教训证明上赶着不是买卖;其次就是自身要强大,让安音璇只能依靠他,这世上只有他才能由着其任性妄为。
安音璇失踪他就陪着,爆了丑闻他就压着,随时想休假他随时能让肖权同意,总之能让这位大明星要怎么作就怎么作的,只有周寒。
宠得没边儿了,自然就离不开,不管爱与不爱,就这么耗着,天天逗逗这位傲娇的小可爱,也有无穷无尽的乐趣。
吃完了两个汉堡,安音璇总算是有了久违的饱腹感,心情也好了许多,说道:
“比麦当当好吃。”
这可是超高评价了。
“其实这座城好吃的东西很多,我每天都可以带你出来。”周寒把手伸过去,用纸巾擦了擦他沾上了番茄酱的嘴角。
他简直要怀疑周寒是不是故意给弟弟安排了那么多活儿,就为了演这么一出,但还是没出息地应道:
“那麻烦你了。”
就这样,两人开始了互为饭搭子的生活。
周寒每天固定时间在公寓门口等他,刚好他上午游完泳,食欲特别好,再找家饭馆一起吃饭,下午周寒回公司,他就在公寓睡个午觉,日子过得相当悠闲。
L市好吃的餐馆特别多,西餐就不用说了,连东华料理都有几家特别正宗,想吃什么周寒都能找到,不愧是在这生活了好几年。
他想起很多经典老歌都会写到这个地方,美丽的风景、漂亮的姑娘、迷人的小伙,还有纵情狂欢的派对,奢华浪漫的生活。
在这住下来,会发现这里真是创作的源泉,无论是喧闹混乱的市中心,还是景色宜人的山上,更或者是海边一缕温暖的斜阳,都能让人暂时忘却烦恼,置身于画一样的风景里。
这天,开了几十分钟的车程,周寒带着他来到了一间海边餐厅。大大的玻璃房就建在沙滩上,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往外望去,便是一望无际波光粼粼的大海。
“肖权昨天给我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复工。”安音璇把芦笋切成小段,放到嘴里,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待了多久了?一个月?”
“没有,两周多。”周寒用餐布擦了擦嘴,放下刀叉,说道:“不想回去就别回去。”
“我不是不想,我是……”他有些话难以启齿。
“有什么主观原因让你唱不出来了,是不是?”
他睁大了眼睛,没想到被猜得那么准,谁知周寒说道:
“我不是猜的,我很确定。这些年你从没有主动要求长休过,安鋆的毕业典礼只休了五天。即使上次在岛国失踪,如果我没找到你,你坐完摩天轮也会回去的。所以这次休假,不光是为了避风头,是你有不得不休息的理由,想来想去只能是唱不了了。是嗓子难受?”
周寒说得没错,他知道歌手的职业生涯只有那么些年,他不想浪费一分一秒,但这次不同,他摇头道:
“不是嗓子,是这里的原因。”他伸出食指点了点心脏的位置,说道:“其实参加完沈老师的葬礼,我就进录音棚开始录下一张大碟了,但我怎么都唱不出来了,于是推迟到明年再说。”
“你有心事?”
“嗯,没办法达到原来的水准,因为我不知道为谁而唱了。以前是想唱给很多人听,但现在没有了,想起听我歌的人那副嘴脸,我就唱不出来。”他放下刀叉,看着窗外的海平面,突然就升起了一股悲凉的情感,说道:
“我为了能继续唱歌,抛弃过去背叛恋人,甚至在老师被人诟病谩骂的时候都不敢站出来替她正名,我放弃了那么多,得到了什么?他们听着我的歌,却伤害着我,伤害着我最亲的人,我为什么还要唱下去?我已经找不到理由了。”
“为了我呢?能继续唱下去吗?”周寒看似不经意地问道。
他无奈地笑了笑,没有回答。
吃完饭,两个人来到海边散步,他们脱掉了鞋拎在手里,挽起裤腿光着脚享受沙滩的凉度,海风徐徐吹过,扬起了安音璇一缕乱发。
斜阳把影子拉得很长,两人在身后留下了两串长长的脚印,一大一小,一深一浅。
海是有声音的,安音璇记得小时候把海螺放在耳边,母亲说那便是大海的声音。他的听觉异常敏感,在浪潮的交替中,找到了节奏,对着那平静却浩瀚的海面清唱起了一首歌。
声音不大,却动人心弦,歌声缭绕在周寒的脑中,又见缝插针地钻进了心头,回荡在周围久久不能散去。
不同于话筒里经过修饰的成品,这是最原始最真实的声音,魅气更重,带着撩拨,让人着迷。
周寒听出这首歌的出处,饶有兴致地问道:
“你居然会唱雁岚的歌。”
他当然会唱,偷偷听了很多遍,歌词都能一字不差地背下来。
“怎么样?我比他唱得更好对么?”
周寒被他逗笑了,说道:“我以为你说什么也不会唱他的歌。”
“为什么不?我觉得很好听,跟他以前那些破歌比起来。”他停下脚步,面朝大海,任凭冷水冲刷着脚面,回头说道:“别告诉他。”
“我不说。”
看着周寒正经八百地承诺,他故意问道:
“你还没回答我,到底谁唱得好听?”
“想听真话?”
他抬头仰视那双充满真诚的眼睛,一下子就退却了,躲开视线说道:
“算了,我不想知道。”
周寒一把拉住他,伸出胳膊从后向前揽住了腰,又用力收回,他背靠着周寒被拥进了怀里。
周寒曲背低头,下巴从后面抵住他的颈窝,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我最爱听你唱歌。”
“可你却不能只为我而唱。”周寒紧紧地抱着他,亲吻他的颈侧,说道:
“但一定会有一个人,让你心甘情愿地为他唱歌,不吝惜自己的情感和爱意,把拥有的一切都无条件地奉献给他。”
他以为周寒在说笑,便问道:
“谁这么厉害?”
周寒松开手,拉着他转了半个圈面对自己,轻轻抚上那张魅气的面庞,他比起二十岁的时候没有多大变化,气质却截然不同,更加成熟艳丽,周寒认真地说道:
“要个孩子吧,音璇,你太寂寞了。”
燕城又迎来了一年里最隆重的节日,除夕这一天,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都希望明年有个更好的开始。
星云的大部分员工都休假了,只有白雁岚还在录音室里练歌,而陈郡山在一边指导他。
“还有几个小时你就得上台了,几亿人都要在电视上看你。还是不对,这个音慢了半拍,但唱的节奏是正常的,就是转换假音的气息不足,你要在前一个拍子里完成换气。”陈郡山在谱子上用红笔圈了几个标记。
“还不是因为你这里改了歌词,弄得我到这里就容易忘了。”白雁岚吐槽道。
这首《雁》要上春晚,但其中一句歌词“愿意为你雌伏身下”导演说得改一下,这句词太有暗示性。
陈郡山也很无奈,要是谁说让他改歌词,他得把对方骂个狗血淋头,但这是春晚,肖权逼着他,务必把这群审核人员伺候好才行。
“这帮孙子不搞我不甘心。”这种上升到国家层面的矛盾,陈郡山也就敢背后骂骂解气,说道:“要不然你就录好了放原音吧,省得导演逼逼咱们。”
白雁岚坚持道:“我不可能假唱的,这是上春晚的前提。”
“所以你说咱俩费劲吧啦的,为什么非要跟这个春晚过不去,我现在真的有些羡慕音璇了,除了名也不用操这份心,舒舒服服在家过节。”
“他没在家,他跟我哥在A国。”
陈郡山惊讶道:“他不跟宝贝弟弟过节了?”
“安鋆也在A国。”白雁岚合上钢琴,说道:“他因为前一阵子帮了梁绪一个忙,被我哥发配到那去了。”
这个忙帮到让三足鼎立的娱乐行业顿失一角,直接导致了刘乐带领的极乐盛在短时间内倒了台。
这下轮到陈郡山心塞了:安鋆一走,饭是蹭不上了。他抱怨道:“你哥这次不地道吧,他们搞三角恋,扯安鋆干嘛?”
白雁岚也觉得他哥有点可怕,逮住一切机会把曾跟安音璇有染的人往死里整,陆悦扬是这样,梁绪也是。
“谁知道他想什么呢。”他敷衍道。
陈郡山打开手机,说道:“对了,你的节目顺位变了,改到了倒数前一个,那个时间点收视最高。”
“那本来是沈姨和梁叔的节目吧?”
“对,所以备选的杨忧容因祸得福了。”陈郡山感叹道:“当年我以为你糊透了,谁知道你打了一场漂亮的绝地反击战,又回到了这个舞台。杨忧容也是,那会儿被Amber打压得只能靠跟陆悦扬假订婚存活下来,现在也渐渐起来了。所以说娱乐圈太有意思了,不按常理、不经预测。”
“要不是悦扬一直陪着我,我可能也坚持不到今天。”他起来穿上外套说道:“他来接我了,你晚上自己过?”
陈郡山摆摆手道:“赶紧走吧你,能不能有点爱心,别老刺激我这个孤家寡人。”
白雁岚走后,陈郡山在钢琴前坐了下来,偌大的录音室只有他一个人,双手轻轻放在琴键上,他下意识就弹奏起那首《First Love》,这次节奏舒缓了很多,钢琴的音色让这首歌展现出了不一样的清澈感。
还没弹完,手机便震了一下,他拿起来看,是安鋆给他发的。
[春节快乐。
包饺子的方法:300克低筋面粉,100克水,瘦肉馅……]
陈郡山一个人在录音室抱着手机笑得像个傻子,眼泪都流出来了才止住,回道:
[也不是看看就能包出来的。]
安鋆又发来一条:
[你钢琴都会弹,饺子不会包?]
陈郡山没再回,晚上独自去了超市,人很少,他慢条斯理地按照信息上的内容,一样不落地把东西装进了购物框里。
反正有大把时间,试试又不少块肉。
结果回到家刚把食材放桌上,就有人按门禁,他纳闷,这个时间谁会来找他呢?
只听小屏幕里喊:“外卖!”
陈郡山:“?”
看着除夕夜还在送餐的外卖小哥,他从兜里掏出一百小费给了人家,在不停的道谢中关上了门。他拎着塑料袋,里面是一盒水饺,收据上的收货人和地址都是他没错,可确实不是自己点的,上面还写了备注:不要煮。
正在疑惑的时候,手机又响了,一条信息发了过来:
[不会包,总会煮吧。]
安鋆这小子,毛长全了吗?敢撩陈大制作人了?!
演播室后台的休息室里,白雁岚还在不断提醒自己要记得改了歌词这档子事,千万别一习惯就唱成原来的。
“好几年没来过了,竟然还有点怀念。”陆悦扬坐在暗红色的老式沙发上说道。
东华台的新台址所有设备和场地都已经是国际上数一数二的,但有些地方仍然保持着几年前老台址的风格,比如休息室就很有建国初期国家会谈的样子。
白雁岚坐在化妆镜前,辰彧在给他上妆,他问道:“你对这个舞台还依依不舍呢?”
“倒不是特定这个舞台,而是依旧怀念曾经在镜头中的日子。”陆悦扬悠哉地来了个燕城瘫,说道:“不过人生总要有不同阶段,我已经习惯了现在这样,不用再因为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而提心吊胆。”
“你恨我哥吗?”
“周寒?”陆悦扬否认道:“我为什么要恨他?其实沈老师的事情让我想了很多,她一生被‘公众人物’这个身份所牵制,当然她的成就不能忽视,但她的情感却没有一天是自由的。”
沈美茗的死对白雁岚触动也很大,他没想到一个人可以为了事业,把自己的至亲至爱当成秘密藏匿十几年,这样隐忍的生活他是过不下去的。
如果是安音璇呢?他一定能理解,某种程度上,他与沈美茗是同一类人,在面临选择的时候,会把执着的信念放在第一位。
这也是他们之间最大的区别,安音璇的歌是唱给千万人听的,而白雁岚只想唱给陆悦扬听。
白雁岚感叹道:“有人终其一生都在追求心灵的自由,而有人却为了压抑心灵的自由赔上一辈子。”
“所以活着的意义各有不同,既然知道了想要什么,就不妨大胆迈出那一步,因为时间过得太快,而我们又活得太短。”
“嗯,人总是会把精力浪费在纠结之中,等意识到的时候,除了后悔什么都做不到了。”
“如果能早些下定决心,说不定反而会轻松很多。”陆悦扬若有所思道:“其实就算没有周寒,有些人和事也不可能一成不变。”
“你不会还要感谢我哥逼你退圈吧?”他虽然对周寒强硬的做法不能苟同,但也没办法,他被迫成了受益人,只道:“你少了自己上台的机会,却多了一个只愿为你唱歌的人,也不亏了。再说,就你那个水平,现在都杜绝假唱了,你还是放过观众的耳朵吧!”
“好啊你,现在嫌弃我唱歌难听了?我怎么说也是你的前辈吧?说好的尊重呢?”陆悦扬起来走到他身边,刚好辰彧拍完定妆粉退到了一旁,还不忘嘱咐道:
“你们玩儿什么play我不管,别把妆弄花了就行。”
白雁岚叫道:“我们为什么要玩play?!”
其实陆悦扬也就是逗他一下,然后转身拿起旁边挂着的白色西服,说道:
“我帮你换。”
辰彧很识相地出去了。
陆悦扬把白雁岚拉起来,一颗一颗解着他休闲衫的扣子,直到露出了雪白的肌肤,他胸口起伏,锁骨突出,不再像患厌食症时那样暴瘦,有了一层薄薄的脂肪,看着软乎乎的。
他眉眼生得俏,尤其一笑嘴角就有两个梨涡,更是灵性十足,辰彧的妆容修饰得恰到好处,没有一笔或一个颜色是多余的,让他由内而外散发着一股纯净清新的气质。
无垢的白色,正是最适合他的颜色,很少有男性能够驾驭一身洁白的西服,但白雁岚的容貌好像是为了这个颜色而生,没人比他更适合。
穿戴整齐,他从脱下的衣服兜里拿出了一个水晶大雁,这是公益片《雁》的首映伴手礼,是陆悦扬亲自设计的,Summer Tour的时候曾经被他摆放在钢琴上。
“你怎么还带着这个?”陆悦扬给他别好了领针,问道。
“以后它都会陪我上台。”他踮起脚尖,抬头吻了吻陆悦扬的脸颊,说道:“辰彧不让我弄坏妆,所以只能我亲你了。”
陆悦扬一把搂住他,喃喃道:“何止不亏,简直是赚了。”
零点前的最后一个节目,白雁岚一袭白衣走到舞台正中间,四周LED屏幕一改之前五彩斑斓的颜色,全部暗下去,一架白色的电钢琴升了上来,他坐在椅子上、光束正中,轻轻把水晶大雁放在了琴上,随后深吸一口气,修长的手指抬起,前奏从指下徐徐流出。
从他唱第一个音起,LED屏幕就零星出现了飞舞的白色大雁,由小及大,由远及近,接着灯光慢慢转亮。
他投入地唱着《雁》,这首歌他用了半年多才完成,承载了他太多情感,从悲惨落败到重新振作。
重拾自我的过程是痛苦且艰难的,今天这个属于他的舞台,从不是运气使然或命运安排,都是他凭着自己一步一血印赢来的。
台下,陆悦扬跟方青怡坐在一起,一曲结束,方青怡已是泪流满面,当她都已经放弃了振作的希望时,她的儿子却翻过了几乎不可逾越的鸿沟,这其中的辛酸,只有做母亲的才会感到刻骨铭心。
倒数的声音响起,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欢呼中,新的一年来临了。
陆悦扬没有加入到相互庆祝的行列里,而是凑到方青怡的耳边说道:
“我想跟雁岚求婚。”
方青怡表情一僵,沉默片刻,说道:
“别人躲他都来不及,你还上赶着要跟他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