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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年后。
苏予墨半躺在床榻上咳嗽不停,面色惨白,突然吐出一口血。
身后的男人面容憔悴,头发凌乱,像是从垃圾堆里刚爬出来的。
他用布子接住了血迹,不忍再多看一眼,随手扔到桌子上。
这次苏予墨明确地知道这是系统在背后搞鬼,她在这个世界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这几年,草原上发生了不少事情。
两个孩子长得一个比一个高,她倒成了家里面最矮的一个。
女儿有了喜欢的人,是一个在雪地上捡来的男人。
男人来自其他部落,他答应了一个赌约,要杀一头狼。
杀完狼后,他的体力透支,凭借活着的本能一点一点走出那片森林。
那时他已经没有多少神智,要回家却走错了方向,半路被乌兰哈森发现。
乌兰哈森一眼就看出了这是被狼咬出的伤口,吩咐身后的人把他抬了回去。
苏予墨一听女儿捡了一个男人,着急了。
对女儿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离他远一点。
捡来的男人不能爱。
乌兰哈森有自己的判断,这个男人她要定了。
照顾了十几天,两个人感情迅速升温。
女儿把事情告诉那斯图和苏予墨后,两人恨不得用眼神剐了男人。
经过那斯图的拳脚考查和言语陷阱,男人获得了迎娶森格里小公主的资格。
临走前那晚苏予墨叮嘱了女儿很多,说完后两人躺在一张床上。
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她一把就能抱起女儿,把她举高高,她在她的手里哈哈大笑。
看着女儿的睡颜,苏予墨落下一行清泪。
第二天部落里的人们为小公主送行,并表示如果男人让他们的小公主受委屈了,绝不轻饶。
最后乌兰哈森跟着鼻青脸肿的男人回了他的部落。
苏木达这边就复杂多了。
凭借长得还不错的一张脸,他十几岁时深得女孩的喜欢。
苏予墨想起那斯图曾经说过,以前女孩子爱跟在他身后,赶都赶不走。
那时她以为他在为自己挽留尊严,现在看来这句话应该是真的。
苏予墨有意开导,不要让他玩弄女孩子的感情,不喜欢的人要说清楚。
苏木达心里有数,他有喜欢的人。
是谁呢?
没错,是苏予墨和那斯图怎么都想不到的一个人。
苏玛尔。
苏予墨以为苏玛尔会和奥古勒在一起,没想到半路被自己的儿子截胡。
两人还是两情相悦。
奥古勒表示并不意外,在十岁的时候,他对苏玛尔正式表白,被苏玛尔拒绝了,后来又有几次,皆以失败告终。
喜欢了苏玛尔六年,是时候放弃了。
他做不到像阿布鲁那样一条路走到黑,既然她不喜欢自己,就不要上赶着去惹人嫌了。
苏予墨担心两个人会闹矛盾,毕竟这种两男争一女的戏码她是没少看,那斯图觉得苏予墨多想了。
事实证明确实是她多想了。
两人依旧关系如初。
奥古勒在苏木达和苏玛尔成婚后的两年也遇到了自己的良人。
一个中原的商人之女。
几个月前,中原和草原耗时一年的战役有了一个结果。
永王弑父杀兄登上王位,一上位就铲除异臣,进行变革。
稳定朝中局势后将刀剑指向北方的草原。
那斯图发出召集令,草原所有部落皆派出武士参战,无一怯战。
双方整整打了一年,谁都没有占上优势。
草原人胜在勇猛,骑兵冲锋陷阵,弓兵在后为其保驾护航,哪怕被击落,双手双脚也不是闲的。
中原胜在人数和战略,永王铁了心要砍下那斯图的头,派出的队伍皆是中原各地的翘楚,还有不少江湖人士,加起来是那斯图队伍人数的两倍多。
论起双方的损失,那斯图远远少于永王。
草原的生活环境,让他们不把吃苦放在心上,只要一天能吃到饭,就能活下去。
投入过多的钱财和人力在草原战役上,中原朝局形势严峻,百姓过不上好日子,各地皆有反抗之声。
不得已永王提出停战。
商定的结果便是两人划江而治,有生之年双方的队伍不得跨过那片土地。
每次战争结束,人们都会庆祝很久,也没放松警惕。
在一次晚宴上,苏予墨吐了一口血。
巴图检查她的身体,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可她却变得越来越脆弱。
脸上不见血色,身体使不上力气,每天都会或多或少地吐出几口血。
那斯图找遍了草原上的神医和合萨,每个人都是叹息摇头。
苏予墨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最后长卧不起。
没有办法了,那斯图最后向游侠求助,寄希望于中原的能人异士。
可惜的是,人是一批一批的来,病是一点都没有轻。
苏予墨曾劝那斯图放弃,让她好好地过完最后的日子。
可那斯图不答应,他红着眼眶,握着苏予墨的手坐在床边,唇一点一点描绘她的眉眼。
苏予墨泪如雨下。
她也舍不得。
可又有什么办法,他们的相遇本就是一场交易。
用他身体的一部分换取她的复活。
下一个世界她一定不要让攻略对象爱上她,她也要控制住自己的心。
得到孩子就隐姓埋名,带着孩子再过十九年。
如果结局注定是离别,那么到底该如何相遇?
最后一天终于来了,苏予墨让那斯图带着她去神里原看看。
十九年里两人去过无数次神里原,那里有很多美好的记忆。
她想在那片神奇的地方结束她这次的生命。
那斯图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神情一直低落。
余晖挥洒,苏予墨躺在那斯图腿上。
他们说了很多话。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掐了我的脖子还有腰,可疼了,好几天青紫才下去。”
“我犯傻,把你当敌人。”
“我当时跳得舞好看吗?”
“好看,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舞。”
“还有那次骑马,你怎么不让让我?不是说我是赢家的吗?”
“我想让你完成我的心愿。”
“可是最后你还是没机会,早知道这样让不让我。”
“再来一次,一定让。”
“再来一次?你是不是长白发了?”
“还好,就几根,没有满头白发,配得上你。”
从相识到成婚到生子,原来已经过去十九年了,他们都已经四十多岁了。
回首当初,苏予墨努力扬起笑容。
那斯图看到苏予墨的笑容,再也控制不住了。
管他什么大汗之位,管他什么面不改色,管他什么生死终有时。
他不要她死。
他像个孩子一样大哭不停。
“以后一个人也要好好的。”
“没有你,好不了……”
苏予墨抬手欲抹去他眼角的泪花。
半晌,那斯图没有等到指尖的温度,他抬眼望去。
苏予墨已随光而去。
黑夜来临。
☆
“爷爷,这个花好漂亮,我们把它送给奶奶好不好?”
老人把他的孙女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好,我们去看奶奶。”
一老一幼来到一个墓碑前,小女孩看到墓碑兴奋极了。
还没等到老人把他放下来,就顺着他的后背爬了下来。
她跑向墓碑,把刚才摘的那朵花放在墓碑前。
“奶奶,这朵花可好看可好看了,我把她送给你,奶奶,你收到了吗?”
老人从后面赶了上来,坐到墓碑前,摸着小孙女的头发。
“奶奶说她很喜欢。”声音苍老苦涩。
“那就好。”
小女孩开始说个不停,“奶奶,你知道吗?我今天学会骑马了,以前骑马我老是摔,没走几步就被我的小马驹摔到地上,屁股可疼了,但今天我的小马驹很乖,我骑的很顺利,以后我也要骑马夺花环。”
“还有今天额吉做了好好吃的饭,今天的马奶也很香,我喝了四五碗呢,阿爸拦着我不让我喝,被额吉打了一个脑瓜崩。”
“阿布鲁爷爷送给了我一个小马鞭,做得可难看了,但看在他已经那么老的份上,我还是收下了,奶奶你说我是不是一个贴心的好女孩啊。”
老人听着身旁孙女的话,一动不动地看着墓碑。
最后夕阳落下,远方歌唱的声音响起,老人亲吻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