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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石下的云梨动了动,背部立刻传来锥心的痛。
失策了,万万没想到撑过了爆炸的冲击力,却差点被山上滚落的巨石砸死。
也是她没经验,看见爆裂符就慌了,一股脑儿将灵力统统砸进了幻世绫,导致后来再没有灵力阻挡巨石,只能生生受了。
在爆裂的那一瞬间,她才发现这张爆裂符只是玄阶下品,威力与月八当日捏碎的黄阶上品不可同日而语。
此外,当日月八与妖熊都没有放出灵力抵挡,这才有那般骇人的结果。
可惜的是,已经进入幻世绫的灵力她不能再吸纳回去,幻世绫也不能储存灵力,白白浪费了。
她咬牙推开背上的巨石爬起来,这次活着回去,她一定跟师兄好好练练斗法!
“你还活着!”狂喜中的月十九看见从巨石下爬出来的云梨脸都绿了,不过一瞬,她抄起青木剑冲过去捅进云梨腹部。
云梨痛的直抽气,一把抓住青木剑,不让它继续深入。
月十九没料到已经重伤的云梨力气还这般大,手中的青木剑再不能再深入一丝一毫。
她面目疯狂,大喝一声,调动全部灵力灌注青木剑,使出全身力气往里捅。
云梨被她推地猛撞在后面的山石上,背部的伤口雪上加霜,火辣辣地疼,前面的青木剑又进入了几分,鲜血从手指缝隙流到地上,染红了她的眼。
月十九满目猩红,转动青木剑,锋利的剑刃在她体内肆意搅割。
云梨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戾气,她一边死死钳制住青木剑,一边疯狂运转红尘心法汲取空气中的灵气。
待体内的灵力到达一定量后,手中的幻世绫再次活了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出,紧紧勒住月十九的脖子。
喉咙处的窒息感让月十九不得不放松手中的青木剑。
就在这时,云梨松开青木剑,从储物袋中取出许福那柄没来及处理的锤形法器,狠狠砸向月十九。
还在与幻世绫作斗争的月十九躲闪不及,半边脑袋瞬间没了。
她惯性地侧头,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上一刻还是绝对优势的自己为什么就要死了?
目光落在云梨手中滴血的巨大铁锤上,她为什还有法器?
不甘心,她不甘心!
她委曲求全,阴谋算计,只为能有一个自己的法器,为此她赔上了自己的性命,可为什么有人却可以轻轻松松就拥有了。
慢慢涣散的眼神重新聚起神采,她伸出手去抓青木剑。
鲜血喷射到云梨脸上,她被那滚烫的热血灼的一颤,烈烈寒风,吹得发丝乱舞,染血的青丝划过她的脸颊,视线里也是一片鲜红。
她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睫毛一个劲儿抖个,死死咬住嘴唇,不能出错,不能出错……
看见月十九的动作,身体快过大脑,等她回过神,手中的巨锤已经砸在月十九的手上,温热的血液再次溅了她一脸。
云梨呆了,她明明很害怕的,可身体总能快于脑子作出反应。
不知过了多久,脸上冰寒刺骨,她动了动眉毛,一粒粒红色冰晶掉了下来。
她慢慢站起来,艰难地挪开目光看向周围,先前月十九布的禁制没了主人灵力的支撑已经溃散,阵牌安静地躺在小路中间,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徒劳挣扎,目之所及没有一个人。
修士只有到了筑基期,才能无惧四时变化的影响,而筑基期修士要么在外做任务,要么在内谷修炼,外谷多是炼气期修士,冬季大都窝在家里修炼。
她深吸一口气慢慢冷静下来,哆嗦着手从月十九身上翻出她的储物袋,将她的身份令牌丢在尸体上,然后掏出一张火球符将其与尸体一起焚烧。
云梨拄着青木剑,慢慢往回走,虽然已经服下回春丹,背部和腹部的伤都有好转、也不再流血,但还是一抽一抽的疼,特别是走路时牵扯到伤口,更是疼的锥心。
“阿梨!”
卫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小姑娘浑身是血,小脸上血迹与污泥混合,脏兮兮的,手捂着腹部,走一步停一下。
听到熟悉的声音,云梨抬起头来,那抹挺拔的身影逆光站在路的尽头,红色的冬阳在他头顶倾泻,像极了希腊神话中从天而降的天神。
她牵起唇角勾出一抹笑颜,语气平常:“师兄,你来啦。”
说着,尾音不自觉就带了一丝委屈的微哽。
卫临一个箭步上前,扶在她肩上的修长手指颤抖了几下,好看的眉头皱得死死的:“干什么去了?不是让你在院子里待着吗?”
云梨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后背和腹部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呼啸的寒风灌进去,生疼生疼的,于是她道:“我先晕会儿。”
说完,抬手干净利索地劈在自己肩颈处,真的晕了过去。
卫临哭笑不得地接住她,这才看见她方才捂着的腹部一片嫣红,还在汩汩流着血,扶在她后背的手上也是一片温热,抽出来一瞧,不出所料,也是一手血。
卫临眼神一凛,心中杀意奔涌。
他狠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杀意,抱起云梨身形闪动,消失在路的尽头。
云梨醒来时已是半夜,屋内的荧光石不知疲倦的亮着,卫临盘坐在床边的蒲团上修炼。
她撑着坐起来,嘟囔了一句,“修炼狂。”
从得到引灵诀开始,师兄就一直不停的修炼,除了必要的外出和做任务,他不是在修炼就是在练习剑诀身法,勤奋得让人羞愧。
果然,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努力的人,而是天赋比你好,还比你努力的人。
她撅撅嘴,低头检查自身,身上的伤口被重新处理包扎过,之前服下的回春丹也起了效果,伤势已经好的七七八八。
修士就是这点好,再重的皮肉伤,一颗回春丹下去,就能好得差不多。
“醒了!”卫临结束一个周天的运功,退出修炼,斜了她一眼她:“瞧你这点出息,一点皮外伤,还非得给自己弄晕。”
他检查过了,伤势看着吓人,实则都是些皮外伤,没有伤及肺腑骨头,就是有点失血过多,唉,小女孩就是娇气。
云梨一个白眼翻上天,“站着说话不腰疼,没伤在你,”
她突然想起之前卫临也受了各种伤,莫云城外那次,血淋淋的,城西小院里,又撑着病体狠斗许福、墓碑山洞里被花背八眼巨蛛所伤,这样想来自己确实有点矫情了。
她及时闭了嘴,想了想,又不甘心的弱弱辩解:“你都来了,那我能少痛一会儿是一会儿嘛。”
卫临嘴角抽了抽,歪得还挺有道理,摇摇头,无奈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是月十九,她觊觎我的幻世绫......”
“月十九!”卫临拔高了声音,听得后怕,抬手弹了下她的脑门,“你啊,也是胆子大,练气七层你都敢与其斗法,不知道跑啊,上次在莫云城外溜白鼻熊罴不是很有一套吗?”
“嗷,”云梨捂着额头,不满地瞪他,“我是伤员,你也下得去手!”
顿了顿,又道:“我倒是想跑啊,后面是禁制,左右两边都是山,我往她面前跑啊!”
嘟囔完,她又蹙起秀眉,疑惑道:“不过,我感觉她好像不是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