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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初起,山林中飘起淡淡清雾,入目之处,朦胧如仙境。
林燕娘点着一支小火把,凭着熟悉的记忆来到溪流附近。
她没有呆在岭下离村子近的溪流,而是走向山林渐深处,这里地势更高、不是猎户根本不会走这么远。
因此,要找顺流而下的鱼儿,这里机会更多。
她将火把用力插在溪旁的泥地里,把背篓里的柴刀和麻绳拿出来丢在一旁,便脱了鞋卷起了裤管,慢慢淌下水。
她踩着水底沁凉的石块,走到中间位置将两只背篓都放入水中。
篓口朝向上方水流,在底部搬了石头拦住,两只背篓之间再留出一个距离让水流通过。
做好简单的布置之后,林燕娘上岸穿好鞋子,就在空地上练起拳来。
朦胧雾色间,只见一抹淡淡的身影灵动招展,时而敏捷锋锐、时而柔和绵长,偶尔一声清喝,惊起林间飞鸟扑翅而走。
不远处的树后,斜靠着一道高大的身影,目光看向这边时幽芒闪烁,突然,他的目光跳了跳。
惊讶地看着那道纤秀却不柔弱的身影已纵身跃起,时而连云蹬、时而倒踩七星、时而飞燕投林、时而旋风猎猎。
林间薄薄的落叶被拳风劲气惊起飞扬,落叶定、劲气收、淡淡的身影也收了拳架静止,伫立林间如一道定格的风景。
树后高大的身影扬了下眉,悄然离开。
清风吹散林间薄雾,天空渐渐亮堂起来,晨光温暖落下,也将林间照得树影斑驳,视线更加明朗。
林燕娘走向溪边看了看,不由勾唇一笑。
一大一小两只背篓里都有鱼在跳跃,虽然不多,但很鲜活。
“可惜,先进来的鱼儿又都跑掉了……”她叹了口气,再次脱鞋下水。
将大篓里的几只鱼都倒进小篓里,重新摆好大篓,再将小篓送回岸上,扣上盖子。
之后就去附近砍柴,再回来看鱼篓里的收获,忙完又去砍柴。
如此几次之后,她将柴拢到一处捆了起来,估摸着能背动的份量就不再砍了。
再回来溪边洗了把脸,看着溪中的背篓里又有几条自己游进来的鱼儿,大的有筷子长,有的也有半筷子长,看得她一脸欣喜。
溪水鱼清洌肥美,入口清甜,或煎或炖都好吃,而且又鲜又有营养。
她从小就喜欢在溪水里捉鱼,后来正式背着弓箭上山当猎户了,反而机会不多了。
但只要有机会,她从不放过,找到的猎物多拿去卖钱,捉到的鱼就给自家添菜,何乐不为?
这时肚子咕噜叫唤起来。
林燕娘尴尬地咧了咧嘴,手抚了下肚子,再低头看向背篓。
小背篓里有近半的收获了,再看大背篓里又有几条鱼在往外跳,刚跳出去又顺着水流倒进了背篓里。
她的目光一跳,立刻淌下水去将背篓提了起来。
“命中注定你得是我的菜,今天就吃这么多吧。”上岸将鱼倒进小篓中,再将两只背篓叠放在一起,将柴刀插在一旁。
很快,她将柴捆背起来,腾出一手提着背篓,就大步往山下走。
一路下山时也很安静,竟是没遇着一只猎物,连林间鸟儿都飞远了。
越往山下天色越亮,原来不知不觉早上已经过去了。
正走着,突然目光一跳,惊讶地看向山道旁一棵树下的男子。
“你怎么在这儿?”林燕娘声音有些尖锐,脚步快了些。
“可算找着你了……”云三抬头,目光微讶地看着坡上走来的女子。
衣着朴素不算什么,让他吃惊的是,她竟然背上扛着一大捆柴,还单手提了一只大背篓。
果然够悍!
相比之下,自己此时一定弱得跟小绵羊似的……
“你找我?跑到山里来找我?”林燕娘来到近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的男人,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怒气。
“我早上饿醒了,屋里连茶水都没有,就出来想找厨房,就看到你出门,想到你说今天要捉鱼的,我一时激动就跟着你出来了。”
云三有些尴尬,目光又垂了下去,气息不太稳地解释。
“我高估了自己的恢复情况,走着走着,就看不见你了,连火把光都看不见,走不动了我就坐这儿了……”
见悍女脸上杀气腾腾,若不是还背着柴,怕要动手了。
云三连忙扶着树干慢慢爬起身,一脸无奈地扯动了下嘴角:“我好担心你下山时不走这条路,我好饿……”
说得还挺可怜的,看起来也真是可怜。
林燕娘却极力克制着她的小脾气,目光自男人的脸上一路往下,最后在他的伤腿上转了几圈儿,犹豫要不要踩上一脚。
“林姑娘,我们回家吧,没有捉到鱼也没关系,我们下回再来捉,我帮你捉。”
云三见她的目光冰冷地盯在自己的伤腿上,他低头看了一眼,连忙露出讪笑上前,要接过她手中的背篓。
没话找话。
林燕娘嘴角微撇,最后傲然一哼,便将背篓递了出去。
“本姑娘怎么会抓不到鱼?煎的炸的煮的,要什么没有!”
“啊呀!”云三刚接过背篓就身子一晃,脚步趔趄地往后连退几步,直到后背撞上树干才停下,手中的背篓也落到了地上。
还好没翻,不然林燕娘的拳头一定会招呼过来。
云三自己也吃了一惊,他这虚弱可不是装的,是真的无力虚乏。
他尴尬地瞥了怒目而视的女子一眼,连忙伸手再将背篓小心地提了起来。
“看来是有不少收获。”这么重!
“哼。”林燕娘终于放下柴,从背篓里拿出柴刀。
目光一转,就走到一处,几下砍去,再将细枝削掉,很快,一根手杖做好了,递给云三。
“拄着它,自己走下山。”
林燕娘再次背上柴,提起了那只有些重的大背篓,转身就大步走在前面。
身后,云三识相地拄着木棍当拐杖,目光深沉地看着不像女子的女子,而且还是小女子,心里莫名生起一丝别样情绪。
出生这样人家的姑娘,粗鄙野蛮也不是她的错,她也是在为家计生存而辛劳奔波。
而且心地其实还不错。